秦雷轻蔑笑道:“自打离了大秦,孤王便已以身许国,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说完便负手站在堂中,颇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见他出奇的硬气,帘里的长公主似乎也有些意外,沉默片刻,才轻声道:“若是你就此伤了甚至死了,岂不是陷你父皇于不义的不孝之举吗?”
秦雷心道:‘我管他去死……’但面上还要微微一笑道:“这话我家父皇也是说过的。”
那帘后的长公主颇感兴趣道:“哦,当时你是怎么回答的?”
秦雷大义凛然道:“小王说:‘既是国之储君,又是吾之兄长,若是在其身陷囹圄时不闻不问,那才是陷父皇于不义。有道是‘君父有事,臣服其劳’,若是不能为父皇分忧,那才是真正的不孝,吾命也贱,愿替君父分忧,为解难,哪还计较什么个人荣辱?就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他已经打定主意了,先竖起一副铮铮铁骨再说,免得让楚人白白轻慢凌辱了。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零章 比想象的还要糟
第四零章比想象的还要糟
老李曾经说过:‘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所以在大江之上顺流而下,应该算是这个时代最快的交通方式了。
所以就算大江中下游水流平缓,做不到千里江陵一日还的程,但秦雷琢磨着,两千五多里水,最多五天就该走完了吧。
但事实证明他想当然了,等舰队行到第五天时,他让人一打听……呵,才走到鄂州府,还有整整一半的程呢。
“我说这船怎么开得这么稳,”秦雷不禁大为鄙夷道:“原来是龟速前进啊!”很显然,他又想当然了……其实乌龟在水里速很快的……至少比他五殿下游得快。
好在驽马十驾、功在不舍,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终于再第二个五天以后,那酒友校尉又一次出现了:“诸位,还有两个时辰就到岸了,请准备一下吧。”看来这校尉是个实在人,没有酒桌上称兄道弟,喝完酒爱咋咋地。
众人齐齐送了一口气……虽然这船平稳的如旱地行走一般,但被憋在一层十几天,谁也受不了。用最快的时间收拾好东西,便在王爷的率领下,甲板上列队,准备下船。
眼见着岸边的人烟越来越密集,河道上也穿梭着各式各样的船只。船上和岸上的楚国姓,见了这遮天蔽日的巨大楼船,纷纷使劲挥手大叫道:“无敌!无敌!”
在船上的秦国人听来,这声音十分的刺耳……因为楚国水师的赫赫威名,正是建立在无数次击败秦国舰队的基础上……
见一干手下的面色都不大好看,秦雷撇撇嘴道:“他们这是咒自己呢,你们看着吧,这些船早晚得全沉喽!”王安亭几个瞠目结舌道:“为何?”
“没听他们喊吗?无底!无底!这船要是没有底,不沉才怪呢!”秦雷一脸古怪笑意道。
众人闻言嘿嘿直笑,就连一向古板的王大士也不理外……看来精神胜利法,确实涌动在每个炎黄孙的血液里。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一章 昭武帝
第四一章昭武帝
秦雷并不知道,在他启程出使以前,在中都城的慈宁宫中,大秦最尊贵的两个人,曾经爆发过一次激烈的争执……
还是在那间简朴的禅室中,大秦庄后和大秦昭武帝皇帝相对而坐,两人正神情严肃的交谈着,谈话的内容却是已经被楚国扣押的。而此时,老后并不知道秦雷也要南下。
但仅仅被南楚扣押这件事,就足以让老后怒火中烧了,只见她眼睑低垂,声音低沉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昭武帝一贯苍白的脸上,居然有了几丝红晕,双手在膝头几次握紧松开,显然是在压抑心中的兴奋之情,听了庄后的问话,他竟反问道:“朕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庄后看一眼陌生的儿,缓缓道:“虎毒尚且不食……况且并没有过错。”声音中的疏远谁都能听得出。
昭武帝面色一紧,良久才平淡道:“母后叱咤一生,自然应该知道,这世上的事情很难用对错来分说。”说着眯起狭长的双目,一字一句道:“朕既然生他养他,又给他半世荣华,现在……是他报效的时候了。”
老后沉默良久,才恍然道:“是为了秦雳吧……”说着拨一下手中的佛珠,自言自语道:“年纪大了,心思也迟缓了。”
昭武帝默不作声了好一会儿,终是缓缓点头道:“这是必须的,”说着轻叹一声道:“这也是别无选择的,谁让位只有一个呢……”
老后神色难明的看他一眼,轻声道:“所以你就要秦霆让开位?”
“朕与老大之间有个约定,现在朕要履行它了。”昭武帝颔道:“决战的时刻就要到了,朕需要龙骧军,不然无法形成绝对的优势。”他还有半句没有说出来:‘其实我还需要京山军……’
“是储君,动之不详。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二章 文庄太后
第四二章庄后
还是在中都、还是在慈宁宫、还是在那间禅室之中,谈话仍在继续……
“你要怎样才能改变主意?”作为一位母亲、作为一位祖母、作为一位后,庄在这一刻的选择为艰难。
“改不了了!谁都改不了了!”昭武帝尖声笑道:“就在朕来这儿之前,朕已经昭告天下,由隆威郡王秦雷代天出使,去楚国迎回。”
“你这样做考虑过社稷吗?”沉默片刻,庄后仿佛默认秦雷的命运一般,转而与他讨论起大秦江山来:“两位皇被扣,你不需要给国民一个交代吗?”
“要,当然要!”昭武帝嘴角上翘道:“圣旨都已经写好了……只要南楚那边的消息一传回来,朕就要昭告大秦民,是齐国挑唆楚人妄为,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朕要让大秦民再一次的愤怒,就像十八年前齐楚入侵一样,激发出我大秦民全部的能量……”
仿佛陷入某种臆想状态,昭武帝表情癫狂道:“到那时,朕已经通过大军演,将大秦的禁军牢牢掌握在手中,”说着猛地一挥手,两眼放光道:“然后朕将率领禁军亲征,与齐国展开倾国决战,到时候朕的兵锋所指,问天下谁是敌手?!”看他的丑态,就差说‘日出东方、唯我不败’了。
很显然隔行如隔山,这位天字一号阴谋家,把战争看的简单了……
但昭武帝显然自我感觉良好,他狂热的挥舞着手臂,目光炯炯的望着后,哑着嗓道:“我一定会让你以我为荣的!我要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棒的一个!”
庄后从心中叹一声,没有再做声。
阳从东方渐渐偏到西边,谈话的主角之一已经离去,仅留下庄后一人枯坐在蒲团上。但见她眼睑低垂,呼吸低缓,仿佛睡着了一般。
但门口的仇监知道,老后心里定如翻江倒海一般,所以他将一盘檀安神香端了进来。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三章 花美男
第四章花美男
这世上确实存在天赋一说,有人对作诗特别在行,比如说骆宾王;有人对当木匠特别在行,比如说公输班;还有人对打仗特别在行,比如说陈庆之。这些人在各自的领域里创造了各自的奇迹,有的穿着开裆裤就能吟出千古名诗,有的一千多年前就能造可续航几千里的空中交通工具,有的手无缚鸡之力……但一上战场就立刻成为战神级的人物,用七八千人就可以干挺万之众,一辈以寡敌众,却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纵观这些个牛人,咱们不得不承认,天分这东西,不是勤奋肯就能达成的,所以搞清楚自己的天赋在哪里,并选对行实在是重要了……
当然也有入了行才发现。自己真的很有天赋的。比如秦雷,按说以他大刀阔斧的性格,应该很难适应云诡波谲的政治斗争,但他偏偏就对此无师自通、驾轻就熟,让人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天生就该是个搞政治的。
他从顾濬的描述中嗅出了阴谋的味道,这是一种直觉,曾经许多次挽救过他的直觉。现在,在凶险无比的南楚,他的全部心神都被调动起来,直觉也变得敏锐无比。
“被利用了!”紧紧凭着直觉,他便斩钉截铁道:“他陷入了一个陷阱之中,在行动之前,我们必须先摸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陷阱,都有哪些人参与,以及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其实秦雷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他还需要事实来验证自己的推测。
事实没有让他等久,仅仅到了当夜时,朱贵便从外面带进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秦雷并没有睡,他一直在等这人的到来。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到这人刀疤纵横的脸上,长着刺猬似的须发。在那蓬乱的头发下,是一双坚定沉着的眼睛。
这人就是府的护卫统领,秦雷的老相识钟离坎、一个只有九根手指头的男人。两人于此情此地相见,自然不胜唏嘘,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简单的寒暄之后,秦雷便不客气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呢?”
钟离坎便这些日来的事情,简单讲与秦雷知道。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四章 菜贩子
第四四章菜贩
“什么不安定因素?”楚妫邑沉声问道。
“秦雷……”楚妫媄的双眼中放射着毒蛇般的光芒,咬牙道:“哥有所不知,此人乃是秦帝的五,虽然才干平平、性情粗鲁、贪婪狡诈、卑鄙无耻、下流龌龊……但有一样专长,他就是一根搅屎棍,搅和的本事天下一流!”
楚妫邑眯眼笑道:“你对他成见很深嘛,”说着拍拍他的肩膀道:“说说吧,他是怎么得罪你的?”虽然被亏心事折磨的神经衰弱,但他仍然是楚国皇室中的佼佼者,精明的齐王殿下,不会被他的言两语所打动。
楚妫媄面色一滞道:“就是这人,将我在秦国的计划搅成了一锅粥,把我”一想起那些不堪回的往事,他俊俏的面庞便扭曲的可怕:“不将其碎尸万段,我誓不为人!”
楚妫邑放开他的腰肢,不在意的笑笑,回到宽大的交椅上坐下,淡淡道:“现在老五盯的我很紧,看起来一心想要在老头崩掉以前与我见个分晓,”说着双目虎视着楚妫媄,略带警告道:“我们的方针你是知道的,所以不要没事找事儿,比起你那些陈谷烂芝麻来,孤的大位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通信很不发达,楚人虽然热爱八卦,但也仅限于自己国内的事情,对于大江以北的事情可谓充耳不闻。尤其是那些乡巴佬般的秦人,就是他们捅破了天,楚人也不会抬头看看的。
这是楚人的通病,他们因为富裕而骄傲、因为安全而懒惰,因为骄傲和懒惰而封闭自大。即使是以精通军政而闻名的齐王殿下,也仅是知道秦国有昭武帝、李尉和丞相,余者一概不知,也不关心……‘老又没有打过长江去,解放全秦国的理想,管那么多干什么,还是全神贯注的夺我的帝位吧。’这是他的内心独白。
若不是对面的这个楚妫媄力主张,要将秦国拖下了水,他甚至不想将其扣押。要个敌国干什么?身为皇家弟,他最了解这玩意的貌似值钱、实则廉价的本质……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皇到处爬,人家秦国说不定早就换了新了,留着这位前任,既不能下地干活、又不能唱曲解闷,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作用呢?
勉勉强强吃下一个敌国,虽然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但好歹还可以将其当作替罪羊不是?但秦国竟又派了个皇王爷过来,大有前赴后继之势,这说明什么?秦国的皇帝能生了呗!想要给真正的继承人清理道了呗。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六章 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第四六章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秦雷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皇帝的手段,被一年多来的节节胜利冲昏了头脑。他的手脚放的开,言行过嚣张,根本无视原有的规则……他也知道,自己的许多行为挑战了这位皇帝的权威,自己已经拥有的实力,时刻刺激着这位皇帝的神经……
但他有些天真的以为,只要李浑不倒,那位皇帝便会一直容忍下去。他曾经自信的以为,当李浑也被自己打倒时,整个大秦便再也没有谁能威胁到自己的存在了,即使是昭武皇帝陛下。
他却忘了昭武帝是一头蛰伏在泥潭下的巨鳄,头脑冷静、凶残狡诈、无情无义,该出手时就出手,又怎能给他丰满羽翼的机会呢?事实证明,昭武帝之所以敢放纵秦雷,是因为他有绝对的自信,可以随时将其打入地狱、永不超生。
秦雷这才知道,自己就像政治暴发户一样,大起之后必有大落,他甚至也想明白,在中都时,那些官为什么对自己敬畏有加却敬而远之……不是因为他们不畏强权,而是他们预见到了他一定会有这一天,是以不愿被他牵连罢了。
他终于明白,若想在这个乱世中活下去,除了够狠之外、还要够稳。刚柔并济、阴阳相辅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当解决了思想问题后,他便要回到现实中,找到自己的出……
兵法上说:‘去国越境而战者,绝地也。’所以当秦雷抵达神京城时,他便明白自己踏入了‘绝地’之中。所谓绝地,就是说在这不占天时地利人和,基本上未战先败,战全殆,除非有孙猴的本事,不然休想大闹天宫。
怎么办?孙教导我们‘绝地无留’,打不过就跑呗。作为孙他老人家的忠实信徒,秦雷便打定主意,要不怕艰辛、排除万难,尽早逃出升天。可以说,还没来到这破地儿时,他就开始琢磨着怎么逃跑了……压根就没动过什么‘破坏齐楚联盟’、‘离间楚国高层’之类念头,话说建功立业虽好,但终究不如小命吸引人不是?
秦雷坚信……一个不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是做不成大事的。
第七卷 红色浪漫第四三七章 声名远扬
第四七章声名远扬
秦雷曾经是一个眼里揉不得沙的男人,他对欺压姓的富豪深恶痛绝,他也曾经幻想过人人平等。但一次次在现实面前撞得头破血流,让他终于明白了刚则易折、曲高和寡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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