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远远的传来一阵呻吟声。跑过去一看,地上塌出一个洞。往里一瞧,正是失踪的张连生和那个假道士。
我忙问他怎么回事,张连生说他也不清楚,就是突然被一团黑气卷了,醒过来就在里面了。我叫他把手给我,和净空一起把人拉了上来。
“多谢小老板救命之恩。”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小老板,劳烦你再救个人吧。”
我看了眼洞里,假道士已经没了气息,便道:“别废力气了,人已经没了。”
张连生落了泪求我:“小老板,你行行好,好歹把他弄出来安葬了吧。”
我看着他,有些无情地说:“我可以帮你,但有个条件。”“什么条件,你说。”
“一会儿弄上来,必须火葬。”
“他已经为老板偿命了,就不能给他留个全尸吗?”
“我怕他日后会在这个积尸地成精做怪,为害一方。实不相瞒,刚刚把你们掳走的就是成了精的白骨,那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所以,我不能答应你。但你放心,我会替他超度的。”
张连生咬了咬牙,“那好吧,都听你的。”
第四十四章 起尸
我跳进去,把他身上的外衣脱下来,拦腰系结实了,拿着另一头跳到地面,把它交到净空手里。然后自己又跳下去,让上面的两人合力往上拽,我在下面托着。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下是把尸体弄了上去。
这一番折腾,累出了一身的汗。三个人坐下正喘息着着,就听身后一声大呵:“嗨!你们干什么呢?”把我们吓了一跳。回头一瞧,原来是那个不着调的瑶尘。
正累着,没人愿意理她,她自个儿也不觉得尴尬,走过去踢了踢假老道,“呀!这么快就死透透的了!”扭头瞧了瞧我们几个,眼珠转转自言自语道:“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呀,太可惜了!”
“嗯,你错过了一场大戏,该出力的时候不出,我们忙活完了你才来。”
净空低头小声的嘀咕让瑶尘听了个正着,上来就又要拍他的头,被我一手拦住,拿话岔开,“你怎么来了?”
瑶尘拖着长音,鼓着腮说:“哎呀,我回到家等了半天你们也不回来,没意思就出来找你们了呀。”
“说清楚啊,那是我家,跟你没关系。”
“哎呀,这么小气干嘛?你家不就是我家吗?”
这妮子,也是没谁了,给点颜料就能开染房,给点脸就能上天,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我正在心里吐槽呢,忽见躺在她身后的假老道突然直挺挺地立了起来。我激灵一下跳起来,大叫“不好”,冲过去一把将她拽到身后。那丫头被我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地上,我也没顾得上,抬起一脚就踹在那假老道的身上。
瑶尘大叫:“净心,你干嘛呀?”回头看时也吃了一惊。另两人则已呆若木鸡,连动都不会了。
而我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一脚踹在他身上就象踹在了石头上一样,我的脚被震得生疼,人家跟没事人,呸,跟没事尸体似的直直地转过身来面对着我。
刚才在下面忙着往上运他,也没注意,现在脸对脸地一看,真真是叫一个恐怖:脸都被抓得漏骨头了,血淋淋里透着白茬。有一只眼睛也不知怎么被抓爆了,往外淌着黑黑白白浑浊的水,眼珠正左右摇摆地悬垂在脸颊上。
我的胃一阵翻江捣海,没忍住,哇地一口全吐在了他身上。
假老道直愣愣地低头看了眼吐在他身上的秽物,用指头挑起来,用残存的另一只眼看了看了,直着一只手就要过来抓我。
我看他看得呆了,直到那手离我还不到一粒大米的距离时,才猛然反应过来,瞬间移步到了他的身后。他的反应倒不慢,有些僵直地转过身来找我。
我围着他团团转,在他的身上不同部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地又试着踹了几脚。这家伙也真是怪了,怎么处处都硬得跟块铁似的,哪里才会是他的弱点呢?
瑶尘看着急得够呛,跃跃欲试地想要往上冲。
我向她大叫:“别过来,保护好他们!”
看到她急切的样子,说心里不感动那是骗人的。看来,我又多了个朋友。
我一时想不出办法,脚下就越转越快。那家伙看得眼花,左抓一下,右打一拳,却碰不着我的身,渐渐气急败坏起来,仰着头大吼了一声。我灵机一动,跳起来,一脚踹在他的咽喉上,他一个趔趄倒退了好几步。我趁他卸了气的当口,飞身过去,来了个双风贯耳,在头顶百会上又狠狠地重击了一拳,然后一个剪刀腿扭断了他的脖子。假老道这才轰然倒下。
我迅速抓了把土堵了他的口鼻,招呼其他三个人一起捡了些柴草,给他垫在身下,放了把火。
看着点燃了的尸身,我念起了往生咒,愿这邪恶的灵魂下一世不再作恶。
这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隐隐地听到远处有公鸡的鸣叫声。
我长嘘了一口气,这一晚上可真够折腾的,可下是完事了。
其他人一直默不作声地看着我做着这一切,现在见我的神情放轻松了,气氛也一下子变得不那么窒息了。
“你瞧瞧你们俩刚刚吓的那怂样,要不是我弟弟英明神武,我看你们的小命都得交代在这儿!”
瑶尘扬着脖,神气活现地数落着那两位,自豪无比。不过“弟弟”?我什么时候成他弟弟了?
果然,张连生听了,不明就里,一脸诧异看向她;而净空则底气十足地和她怼上了。
“哼,别脸皮那么厚啊,还弟弟,也不问问人家同不同意!攀亲戚攀得也不太靠谱点了吧?”
“我比他大那么多,他当然得叫我姐啦,不信你问他!”
瑶尘跺着脚一指我,两个大男人都把眼睛看向我,一个是看热闹的,一个是急得生怕我就认下了的。我清了清嗓子,“嗯,对,我叫过你姐,也叫过你大婶,叫什么全凭心情。”
净空一下就笑出了声,再看瑶尘,脸都绿了。
“走了,折腾一晚上你们不嫌累呀?我可要回去休息了。”
我也不理他们,伸个懒腰,自己往回走。那两人一看,正主都走了,马上抢着跟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把我夹在当中。
这两货互相看着不顺眼,只要一对上眼,马上就“哼”的一声,鼻孔朝天地把头别开,都把后脑勺留给对方,谁也不去看谁。
张连生倒是老老实实默不作声地跟在后头。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够他消化一阵的。
到了街区的岔路口要分开的时候,我站住了。回头正撞见张连生的目光,他也停在那里,等着我发话。
我想了想,走过去,从怀里取出房契交到他手上。他还欲推拒,被我打住,“陈叔,三年来这铺子你没少费心,能有今天的成绩全是你的功劳,若是放在我手里没准早都败了。所以,这铺子还得由你经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娶个媳妇正经过上有儿有女的日子,也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我说到这里,他的眼圈就红了,握着我的手说:“小老板,今天有你这句话,我感恩一辈子。记住,那铺子永远都是你的家,有事就言语一声,什么时候都好使。”
“嗯。”我点点头,就此别过。
第四十五章 瑶尘的小计谋
回到老宅时,天已经大亮。
忙了一晚,又累又饿,我和净空晃当地往床上一倒,都不想动弹了。
瑶尘烧好了水,嫌弃地把我俩拽起来推着去洗澡,说我们身上全是尸臭味。
净空撇着嘴小声说:“狐狸精还嫌尸臭?哼,穷讲究,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被瑶尘听到,脑袋上又挨了一下,“狐狸精怎么了?我们打小吃的都是新鲜的,这等货色给我我都不要!再说了,我是普通的狐狸精吗?我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不一般的狐狸精,懂不懂?”
净空就揉着头向我告状,“净心,你婶总欺负人,你管不管呐?”
瑶尘听了又急了,“你说谁是婶?我有那么老吗?我是他姐!”说着又要往上冲,被我楞给拦住。
这两人搞不好就要掐大了,我赶紧拉了净空往里间走。进去后把门一关,捅了下他的腰眼,小声劝他:“师兄,你傻不傻?打不过她你还总惹她干嘛?”
“我,我憋气!”看来净空是真生气啊,憋屈得泪光盈盈的,让我无语。
“哎,算了,还是快点洗吧,我还想早点睡上回笼觉呢。”
我俩认认真真,从头洗到脚,连指甲缝都洗过了,还把先前穿的僧袍扔在一边,换了一身。可谁知道一出来,她还是嫌臭,非换了水,让我俩进去再涮洗一遍。
也不知她从哪弄来的香喷喷的胰子,硬要我们两个“大男人”把全身上下打个遍,说是去去秽气。这样洗刷刷了大半天才算勉强通过。哎,女人啊,真是麻烦。
不过一出来,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大喜。我俩扑过去,什么也不顾,先塞两包子再说。
肚子里有了底就舒服多了。我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呼噜噜地喝着热粥,一边问她:“哪来的?”
她用手托着腮,欣赏着我俩的吃相,很有成就感的样子。这会儿听我问她,便美滋地说:“在街角小摊那儿买的。”
我很满意,“嗯,不错,还知道给组织做贡献,那我就代表组织勉强收了你吧。”
瑶尘轻描淡写道:“啊,花的不是我的钱。”
“那你花的是谁的钱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的啊!”她冲着放在一角的包裹努了下嘴,得意洋洋的。
我和净空拿包子的手停在半空,对视了一眼,净空丢掉包子扑了过去,打开包裹一通翻找,然后用手指着包裹哭丧着脸对我说:“净心,你看呐,她一个铜板都没给留,全拿走了。我说她怎么那么好心帮咱们烧洗澡水呢,原来是在这等着咱呢……”
这也实在是出忽我的意料,没想到这妮子还真狠。
净空这时向瑶尘伸出一只手,“拿来!你知不道那是净心家卖铺子的钱,是留着救急用的?不经人同意就拿人家的东西,那叫偷,懂不懂?你咋不花你自己的钱呢?”
瑶尘仰脸望天,手里绞着发梢,摆出一副自鸣得意,但其实让人恨不得上去胖揍她一顿的表情,慢悠地狡辩:“我不知道!我就知道掐住你们的钱袋子,你们就得乖乖地听我的。至于我的钱嘛,”她转了一圈,“你们也看到了,都买新衣服啦。怎么样,漂亮吧?”
净空脸都气白了,腾腾腾走回到桌旁,一屁股坐下,“哼,败家的东西,漂亮个鬼!”
难得瑶尘听了没生气,还乐呵地站在一旁,以胜利者的姿态看着这个被打败的对手。
我抓了个包子,一口咬下去一大半。这个欠揍的老太婆,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我俩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精光,吃完了也没打招呼就进里间补觉去了。瑶尘在一旁一直看着我俩笑,我们一下桌,她就很自觉地过去把桌子给收拾了。
这一觉睡得真可谓昏天暗地,香得不能再香了。要不是肚子又饿得咕咕叫,我都舍不得醒来。
挣扎了半天睁开眼一看,可不是时候不早了吗,外面的天都是蒙蒙黑着的,也不知道是太阳快落山了,还是要出来了。净空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的。
我打了个哈欠,抻了下懒腰,突然一阵饭香飘了进来。
我麻利地下了床,跑到外间一看,桌上摆了几样绿色小菜,还有散发着浓郁麦香的大白馒头。
瑶尘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我,“快吃饭吧。”
“净空呢?”我很纳闷师兄哪去了。
“在厨房呢,再做个汤就过来。”
哦,原来不是你做的呀,那你美成那样干嘛?我在心里白了她一眼。
我想去厨房看看,她一把拉住我让我坐下。“你就坐这儿等着吃现成的就行,汤好了,他自已就端上来了。”
我有点觉得不对,这两人在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怎么还能协同作战了呢?
正想着,只听净空一声“汤来了”,便见他端着一钵汤快步走了过来。把汤往桌上一放,拿起汤勺先给我盛了一碗,然后又拿起个碗,盛好了放在自己面前。
我看见瑶尘满心欢喜地以为第二碗是给她的,都准备接了,又把手收回了,然后满怀期待地等着他拿起第三个碗。结果净空看都没看她,直接坐下开喝了。
瑶尘的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诶!有没有点教养啊?怎么只给他盛,不给我盛啊?”
“我给谁盛我乐意!饭是我做的,钱是净心的,一个吃白食的哪来那么多的挑剔讲究?爱吃不吃。”
瑶尘无话可说,气得干瞪眼,鼓着腮,一副要炸了的样子,活象小时候常玩的被小棍儿敲了肚皮的蛤蟆。
我瞧着她那样,忍不住乐,暗笑,解气。并在心里给净空竖了个大拇指,终于说话能叨住理,占上风了。
谁知这大婶的心理建设那绝对不是盖的,只气了一会儿,就自个儿乐了,“哼,想把我气走,我才不上当呢。”说着就起身笑嘻地给自己盛了碗汤,还哼上了小曲。
我无语地看了眼净空,发现他也正看着我。那眼神,委屈加无助,绝对是苍天啊,大地啊,谁来拯救我啊的无力感。
哎,这女人啊,脸皮厚起来真是无论敌。师兄,原谅我,这次我也帮不上你了。
我俩无声对视用眼神交流完后,都闷下头吃饭,不吭声了。
第四十六章 再探坟场
我还算好,净空吃的是倍感憋屈。那大婶也不知道见好就收,看我俩气焰下去了,还在哼哼她那不着调的曲,这我就不能不管了。于是我抬起头冷着脸颇有威仪地甩了她一句“食不言,寝不语”。那妮子瞬时闭嘴,开始埋头造饭。
吃罢饭,我看外面的天色更黑了,才反应过来吃的是晚饭。
望着外面浓重的夜色,想着昨晚发生的事,不觉出神。
“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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