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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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妾- 第1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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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所谓的“爱”么?他幼年闲暇之时也是看过一些戏文的,里面写那些缠绵悱恻的情情爱爱看了直让人脸红,他曾经无比唾弃那种东西,男女之间就该以礼相待,夫妻之间只要相敬如宾就好,说什么情爱执着,简直就是无耻无稽至极!

    况且男子汉志在四方,为国为民、忠君爱国才是人之根本,有时间有精力就该好好想想要怎么才能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总是隅于男女之情能有什么出息?那些把男女情爱整天挂在嘴边的人不是纨绔就是废物,不值一提!

    可是到了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世上真的有那么一种感情,可以超越一切的雄心壮志,可以让人为之抛弃所有。就像他只要一想到裴馨儿可能会撑不过去,如果她去了,他便是名留千古又如何?为国尽中的结果,却是连一介女子都保不住,这一辈子还有什么好值得骄傲的?没有了她,他的一切努力拼搏似乎都没有了意义,他这一辈子都注定会在孤单悲戚中度过,那是何等悲惨的人生!

    这种感情就是那些戏文中的“情爱”了吗?

    而裴馨儿之所以对他那么重要,就是因为她是自己的心爱之人吗?

    他有些迷惑。却又有一个声音从心底升起,告诉他这就是真相。他然后恍然大悟,原来在自己还未察觉的时候,不知不觉之间,裴馨儿已经走进了他的心底,烙印在了他的灵魂之中,成为了他人生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啊!

    所以他才无法想象没有了她的日子会是怎么样。

    这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呢?像自己这么一个无趣冷漠的性子,怎会让一个女人住进了心底,对自己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呢?这完全不像是他的性格。

    然而隐隐之中。他却又觉得这其实是件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她生来合该就是他的,她要陪在他的身边才是正确的人生,有这么一个人牵挂着、惦念着,他甘之如饴。

    一想到有她的日子,他的眼中不由就露出了一丝愉悦,同时嘴角边也不自觉牵起了一抹笑意。

    那样的日子才算是神仙眷属吧?人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曾经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却是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人生之诡异莫测,莫过于此。

    他在这边想得出神,全兴在一旁看着却是担足了心。自家主子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失态的时候,一忽儿皱眉一忽儿笑的。甚至还一个人傻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笑得像个白痴……这真的是自己的主子么?莫不是因为裴姨***事情受了什么刺激,脑子有些不好使了吧?

    从未经历过男女情事的全兴显然完全无法理解昭煜炵此时的心情。

    不过昭煜炵终究不是平凡男子。很快便从无比美好的幻梦中清醒过来,回到了现实之中。

    裴馨儿如今身中奇毒,如果不能救回来的话,未来的一切都会成为空想,他们只见根本没有未来可言,所谓的琴瑟和鸣、鹣鲽情深也不过只是一句空话而已。无论如何,他不能让她死。不管用什么手段也一定要救回她来,否则他的将来必将是一片黑暗。

    想到这里。他无论如何便坐不住了,站起身来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如今几乎可以肯定李氏至少对这件事情是知情的,甚至有可能亲身经历其中。裴馨儿先去见过瑞兰和瑞香,随即李氏就上门探望,然后裴馨儿便中了毒。而孙氏在中毒之前也分别见过瑞兰、瑞香和李氏,这三个人是裴馨儿与孙氏所见过的人中唯三交叉存在的,难道这只是一种巧合吗?而同样接触过瑞兰和瑞香的李氏却并没有中毒,难道是她有什么特殊的方法可以避过一劫吗?

    昭煜炵涉足国事政务多年,自然不会被重重拙劣的障眼法蒙蔽了过去,不管瑞兰、瑞香和李氏的谋划多么周密,看在他的眼中却都是一串串的破绽。他原本是觉着自己后院中的女人走的走、死的死,与她们好歹也相处了几年,不可能没有任何感情,不管李氏做过什么,只要不伤害到根本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过去了。但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居然敢在他的后院中对裴馨儿下手,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这个人是绝对不能留了。

    如果她能够乖乖交待出一切也就罢了,只要裴馨儿没事,他可以放她一马,让她跟冯氏一样在庙里陪伴着青灯古佛过完一生。可如果她负隅顽抗,拒不交待事实,那么不管裴馨儿有没有事,他都不会轻易放过她,甚至于裴馨儿若是不幸去了,他一定会叫她给她陪葬!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戾气,浑身的气势变得一冷,站在一旁的全兴莫名就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觉得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若有所悟地看了一眼昭煜炵,只觉得这会儿的主子突然又变得阴冷得可怕,不禁便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看一眼。

    这时,突然有一个极为规律的敲门声响起,昭煜炵一愣,随即精神一振,说道:“进来。”

    一个身穿黑色衣裤的男子悄无声其推门走了进来,正是之前他吩咐去审问瑞香和瑞兰的暗卫。他这会儿来敲门,想来应该是已经有了收获才对。

    只见那暗卫见了他,先跪下毕恭毕敬行了个礼,他便急切地说道:“不必做那许多虚礼了,说说你审出了什么来吧。”

    暗卫本来就不是呱噪之人,闻言也就言简意赅地说道:“回主子,那瑞香还是死挺着不肯开口,不过瑞兰倒是一五一十招了,这件事情跟她们合谋的还有李姨奶奶。只是关于毒药的这部分,一直是瑞香直接跟李姨奶奶接触商量的,她并不知详情,所以说不出来。”

    昭煜炵皱了皱眉头,问道:“她说的话你看信得过么?”

    有些人狗急跳墙了就四处攀扯,希望能拉人下水或者找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是有的。

    暗卫恭声道:“属下判断八成是真的。”

    昭煜炵便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等下去了,迈步就大步向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去将李氏的院子给我封了!所有人许进不许出,你们跟我走。”

    全兴和暗卫急忙应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

    几个人很快就来到李氏的院子前,只见这会儿将军府的侍卫果然已经将院子牢牢看守起来。但这会儿大约众人都已经睡下了,院门紧闭,昭煜炵看了看全兴,后者急忙就让侍卫上前打开了院门,也不大声呼喝,一行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的是,虽然夜已经深了,下人们的房子大多已经熄灯了,但李氏的正房里却还点着蜡烛,李氏和庆娘的影子投射在窗纸上,两人的说话声虽小,却在寂静的夜中还是隐隐约约传了出来,听在昭煜炵等习武之人的耳中,也算得是十分清晰了。

    只听庆娘十分焦灼担忧地说道:“姨奶奶,您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呢?!且不说这事儿有多阴损,怕是会损了您的阴德,便是这么大一件事情,万一露出半点儿纰漏来,您这一辈子可不就毁了?!”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只不过因为媳妇产子的事情告了几天假,回来之后就听到如此可怕的消息,而自家那个一向安静怯懦的主子竟然会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来,难道从来就没考虑过这么做可能会有的后果吗?!

    李氏却是丝毫不以为意,说道:“你又何必大惊小怪呢?这件事做得极为隐秘,不会有人察觉的。你以为宫里头流出来的秘药是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吗?再说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在这府里加起来也不会有超过一只手的数目,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剩下的人也不会说出去自寻死路。若说阴德,这个府里又有几个人是身上干净的?谁不是踩了别人才能往上爬?别人做得为什么我就不能做了?当初冯氏那个贱人在我身上下药的时候,孙氏那贱人明明知道却不肯跟我说上一声,以致我如今身子亏空,子嗣艰难,谁又怜惜过我来?我好不容易才寻了方子补好了身体,只要裴馨儿一死,将军的后院里就只剩下我了,到时候为他传宗接代的任务不久落到我的头上了?一旦我生出个一男半女的,这后辈子也就有了个依靠,说不定还能再往上爬一爬也未可知呢!她裴馨儿以一个妾室的身份都能掌管这将军府了,我凡事都不比她差,又如何做不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三百二十七章 发狂

    庆娘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若说她说的不对吧,却是句句在理,然而……

    她只得叹息着说道:“就算是如此,姨奶奶也不必用那么狠的法子啊!毕竟是一条人命……”

    李氏打断了她的话道:“我倒是不想狠毒,可那可能吗?只要那裴氏在的一天,爷就不会把眼光放到我的身上,我一个人能生得出孩子?我还那么年轻,就要过这种守活寡的日子,孤苦伶仃过完一辈子么?!只有除掉了裴馨儿,我才能有好日子过,凭什么同样是妾,她就能过得幸福美满,我却只能孤寂一生?!”

    她越说越是激动,庆娘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但却一句也无法反驳。

    正在这时,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掌声,一个熟悉的声音满含讥讽地响起,说道:“好,真是好!如果你今天不说,我还不知道我这后院中居然还有如此多的闺怨!”

    随着话声,门被突兀地推开来,一个男子带着亲随小厮大步走了进来,正是昭煜炵。

    李氏和庆娘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噌”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却又手脚发软差点儿一下子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清楚了:“爷……您……”

    他来了多久了?她们方才说的话他都听到了多少?为什么没有人通知她们他来了?!

    昭煜炵冷冷看了她们一眼,径自走进屋里,眼光在房间中扫视了一圈。然后看向李氏,淡淡地问道:“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李氏张了张嘴,不知他说的究竟是哪句,自然不敢接嘴。

    昭煜炵也没等她回话,冷冷一笑又道:“听你方才冠冕堂皇说得一口好理由,其实说透了不过是你自私自利、不甘寂寞而已!我之所以宠爱裴氏,自是因为她有值得我宠爱的地方,可你呢?你有什么地方是足以让我看得上眼的?”

    单是心肠歹毒一项。她就比裴馨儿差得远了,这样的女人还想要博得自己的宠爱?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他也不会看上她!

    李氏却是一愣,随即便不由自主地愤怒起来,一股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顿时顾不得许多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说道:“爷怎么能这么说呢?妾身虽然不才。可好歹也是跟了您好几年的人,妾身自认容貌算不得差,也读过些书,女红刺绣更是没有落下,爷怎么能说得妾身似乎一无是处一样?如果照爷这么说,那裴氏又有什么好。值得爷另眼相看?!”

    是啊,她有什么好呢?怎么就走进了自己的心里呢?昭煜炵自己也对这个问题找不到答案。但却不必跟李氏说起。他斜睨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你说的那些,虽然有些特点,但同样能做到的人不少。比你漂亮的、学识比你好的、女工刺绣比你能干的大有人在,我若是只看重这些,何不再去找另外的女人来?你若只有这点儿本事,又凭什么嫉妒别人比你受宠、比你强?”

    李氏顿时仿佛被千斤重锤狠狠地击中了心脏。眼前一片昏花,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他竟是这么想的吗?她在他的眼里就如此不堪吗?在他的心里她究竟算什么?!

    “爷……其实您就是偏心裴氏对不对?在您的心底什么人都比不上她。再好的女人都是庸脂俗粉,您根本就没打算将您的宠爱给别人!”她含着泪,颤颤地说道。

    昭煜炵冷冷地看着她,说道:“你不必妄自猜测我的心思,你只要明白,我要什么样的女人由不得别人来做主,便是你今日除掉了裴氏,也不可能取代她的地位,既然如此,就不要做什么无用功了,乖乖将你做了什么一五一十说出来,说不得我还会饶你一条性命。”

    李氏心中一惊,又是一慌,整个人便软瘫在了地上,看着他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他果然听到了么?!

    他既然已经听到了,会怎样处置自己?!她跟了他那么多年,不说对他十分的了解,却至少明白几分他的性情。遇到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背着他给他看重的人下毒,就等同于背叛,而他对待背叛者的态度,绝对不会是和善友好的。

    她愣愣地一句话也不说,昭煜炵等了半晌,还以为她仍旧沉浸在自己的阴谋被揭穿的巨大震惊之中,便不耐烦地又道:“你到底想好了没有?是否要坦白为自己求得一线生机?如果你执迷不悟的话,那我可就不客气了,我有的是手段让你开口,而且同时还能让你感到生不如死。你最好还是想清楚点儿,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如果能让她主动吐实那是最好不过的了,一旦必须到了刑讯逼供的地步,还不知会拖多久,裴馨儿现在的情形,多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他耗不起那个时间!

    李氏呆愣了半晌,突然低声笑了起来,泪水也跟着滑落,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而又凄凉,微弱的声音彷如喃喃私语,昭煜炵要仔细辨认才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只听她细碎地说道:“果然……你还是为她而来的么?可是,不管你如何宝贝她,如今她的生死却是操纵在我的手里……我为什么要说实话?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反正我也是跑不了的了,我便是要拖着她跟我一起下地狱又如何?我死了,她也别想好过,这日子已经如此艰难,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她的话说得颠三倒四,然而句句都听得人心中发寒。她是存了死意的人,然而死了却还要作乱,要拉着裴馨儿给她垫背,昭煜炵只听得勃然大怒,猛地一下站起身来,怒极一脚踹在她的身上,将她踹得整个人都翻滚出去,“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来。

    一直在旁边哆哆嗦嗦跪着的庆娘惊叫了一声,顾不得许多直扑过去,扶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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