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据说九华山比较灵验; 你平日里总是坐在那里处理公务,偶尔也该动一动。”
“我每日回来还要到练武场操练半个时辰,元嘉是当没看见么?”
徐元嘉脸别到一旁:“反正我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九华山的文昌星君庙宇十分灵验。”
徐元嘉为了达到目地,竟然连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的出口!
魏宁开始苦口婆心,摆事实讲道理:“元嘉这般聪慧,拜什么文昌帝君庙,为夫信你,便是你不去,也一样能考上状元。”
徐元嘉并不想同他讲道理:“你去是不去,不去我一个人去。”
魏宁:……
几日后,荣国公府的马车上,魏宁躺在徐元嘉的大腿上,他舒舒服服的躺着,任由徐元嘉帮他按摩穴位。
本以为马车上颠簸睡不着,结果按摩着按摩着,他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马车到了山脚下,他才被摇醒:“自己到了九华山,接下来得靠我们自己走。”
魏宁揉揉眼睛:“这么快就到了?”
徐元嘉卷起来车帘子:“日上三竿,接近晌午,已经不早了。”
魏宁想想也是,睡觉时间永远过得比较快,他活动了几番筋骨,同徐元嘉一起爬台阶。
爬了许久,依旧看不到头:“这文昌帝君的庙宇当真灵验么?”
他都没听说过,王氏也信神佛,但从来没来过这么远的地方。
总感觉爬都要爬小半个时辰,一般香客才不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吧。
“哪有那么夸张,心诚则灵,香客只要诚心,神佛自然会保佑。”
魏宁没吭声了,没想到徐元嘉还挺迷信的,明明以前也不这样,难道是因为在青州待久了,看多了生死所以害怕?
爬了数百个台阶,魏宁依旧脸不红气不喘,但徐元嘉浑身都是汗,贵公子都要往落汤鸡方面发展。
好在他长得足够好看,落汤鸡不至于,落汤凤凰差不多。
魏宁看他步伐沉重,问他:“要我背你吗?”
徐元嘉迟疑了一下,拒绝了他:“不要。”
这可真是出乎魏宁意料,徐元嘉这么娇气的人,都成这样了,今儿个也没见他喊一句辛苦。
徐元嘉爬台阶爬的快断气的时候,魏宁终于忍不住又问了句:“还要多久才到?”
“快了。”徐元嘉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有了力气,加快了步伐。
魏宁跟着他走过去,然而在一座庙宇前,他停下脚步,抬头望着寺庙上的牌匾:“这上面的字,不是文昌帝君庙吧?”
上面分明只有三个字,明晃晃的月老祠!
徐元嘉这已经不是脑袋不好使,这是连数都数不清,五个字能和三个字一样么。
徐元嘉拉了他一把:“没有错,就是这里。”
难道是他弄错了?文昌帝君庙在里头?魏宁由着徐元嘉把自己拉进去,左看看右看看,月老雕像,红绳,相思树,都是正儿八经月老祠有的东西,和文昌帝君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好的文昌帝君庙呢?”
徐元嘉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是说我不需要,那就来这里好了。”
明明那日这个家伙分明不是这么说的。
魏宁想说什么,看到徐元嘉因为劳累过度打颤的两条腿就没说话了。
算了,难得有件事徐元嘉这么心诚。
其实月老祠也是正儿八经的寺庙,要是徐元嘉直接同他说,他也不是不会答应。
大概是徐元嘉哪门子少男心发作了吧,明明更为亲密的事情也做过了,在这种事情上却像个仍旧天真的少年。
魏宁也没戳穿他,很是配合地道:“既然来了,那就干脆进去拜一拜好了。”
他们上了香,给月老捐了一笔不菲的香油钱,买了红木牌,还亲手栽种了一棵小小的相思树。
树枝上系了个小木牌,正面写着魏宁同徐元嘉的名字,后头刻着四个字:永结同心。
这个时节没到七夕,也没到洛神节。寺庙里香火比不得那时茂盛,来了这么两位出手阔绰的客人,月老祠上下待他们两人相当友善。
临走的时候,为了感谢两人的慷慨,寺庙还送了他们一把据说开过光的永结同心金锁,当然了,寺庙不富裕,金锁很小一只。
同牌子一样,锁上另外一面也有他们的名字,不过一个是写的,一个是魏宁亲自刻上去的。
完工之后,徐元嘉就把小锁挂魏宁脖子上了。
魏宁不想要:“多大人了,又不是小孩子,还挂什么长命锁。”
徐元嘉把冰凉的金锁用手心捂热,放入魏宁的衣领里头:“没让你一直戴,到下山就好。”
这还差不多,魏宁也没说什么。
下山的时候,徐元嘉已经走不动路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沉,一步步往山下慢慢挪,跟瘸了似的。
魏宁一把把他背了起来:“还是我背你吧,按照你的速度,走到天黑咱们也下不去。”
明明身体娇气的很,人倒是够倔的。
徐元嘉趴在魏宁身上不吭声,他其实也想多锻炼,不过他小时候就被养的不好,生成一副这样略显削瘦的身板,身体本来就不如魏宁健壮,能坚持这么久,强大的全凭借自制力。
而且魏宁嘴巴上不说什么,最喜欢的还是那些飘飘如仙的公子。他最能拿的出手的便是这番神仙样貌,要是练成了一个满身肌肉的壮汉,魏宁铁定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做这种毁自己长处的事。
这些时日,他请了教他练太极的教习,也打算学鞭法或者剑法,但那不是能够一蹴而就的事。
魏宁背了徐元嘉半路,出了大量的汗,又被太阳晒得满脸通红,刚好看到藏在山林间的一处清幽寺院,眼前一亮:“我们去那边看看,讨些水喝。”
他走到那一处,抬头一看:文昌帝君庙。
这里确实供奉了文昌帝君,但徐元嘉显然是故意带他走错路的。
魏宁装作自己是文盲而且算数不好,什么话也没说。
向庙宇中的道士借了间供香客歇息的房间,魏宁才把徐元嘉放下来,他这个时候,才注意到徐元嘉的鞋子某处不自然的黑了一块。
因为徐元嘉的鞋子是黑色的,他自己也不说,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发现不了异常。
“你把鞋子脱了。”
“这里是庙宇之中,做这种事情不大好吧?”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信神佛,但做这种亵渎神灵的事情,还是感觉不大好。
“你脑袋里都想什么呢。”魏宁蹲下来,“我看看你的脚是不是磨破了。”
徐元嘉把靴子褪下来,果然,雪白的袜子红了一大块。
走了这么长的山路,徐元嘉早就起了水泡,然后自己又把水泡给踩破了,左脚还好,只是发红,右脚都是血。
刚开始他觉得疼,后来习惯了,也就没吭声,反正这种苦他又不是没吃过。偶尔撒撒娇是可以,他毕竟是个男人,也不能每回都向魏宁示弱。
“都成这样了,你也不说。”魏宁直起身来,“我去问问看有没有金疮药,你在这里待着,先忍着些。”
这座寺庙香火还算不错,魏宁很容易就买到了止血药和绷带,以及一双宽大的没用过的道士布鞋。
药效自然比不上府上的,不过聊胜于无,能止血就行。
拿东西很顺利,但回到徐元嘉所在,魏宁却花了许久的时间。
他蹲下了替徐元嘉上药,后者问了他一句:“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回来的时候走错了路,耽搁了些时间。”
魏宁低着头,脸上的表情很是勉强。
徐元嘉注意到魏宁的手顿了顿,每次魏世子扯他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的谎的时候,就会有这种轻微的不自然。
很显然,方才在外头是发生了什么。
“不想同我说么?”
“真的没什么,药换好了,你拿着之前的鞋子,我们下去吧。”染血的鞋子总不能直接丢人家清修之人的厢房里。
魏宁背着徐元嘉出了房门,结果他们走到了庙宇的门口,一个粉色衣衫的小丫头见着他们,眼睛一亮,提着个篮子走过来:“多谢公子先前帮了我家小姐,这是我家小姐做的斋饭,公子若是不嫌弃。”
“我不饿。”伴随着魏宁话音的是他肚子咕咕的叫声,还有徐元嘉的。
徐元嘉揪了魏宁一下:“夫君,这救人的事情,你怎么也不同我提一句?”
“只是顺手的小事,斋饭就免了,我们很快下山,今日的事情,让你家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他只是看有贼人想要侮辱某位女性香客,那个地方没人,他就出手帮了一把。
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唯一不正常的,是那个被他帮的香客,是替兄长前来祈福的太子太师的孙女,他上一世的世子夫人。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问你们,甜不甜?
第53章
徐元嘉就趴在魏宁的身上; 在丫鬟提到她家小姐的时候,魏宁的背都绷紧了。
他同魏宁结识到现在; 也快小半年了; 从来不觉得魏宁是那种碰到女子便会害羞紧张的人。
且不说魏宁喜欢男子; 翡翠、珍珠; 那些大丫鬟; 各个都是个顶个的漂亮。
若是魏宁真心有意,早在他弱冠之时便能将丫鬟收了房。
作为荣国公世子,魏宁先前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也不少,虽然没同哪家姑娘有过直接的接触,可美人绝对不少看。
“英雄救美”这种老掉牙的桥段,徐元嘉都听腻了; 但一想到这种事情会发生在魏宁身上; 他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便是魏宁自己不喜欢,其他人缠上来也够他怄心的。
京城中长成魏宁这样,还娶了男妻的,并不多; 早知道他就不为了一时意气喊魏宁夫君,这样至少那想报恩的小姐找起人肯定没有那么容易。
他努力往上蹭了蹭,到魏宁耳边吹气:“我们快下山去吧; 我肚子也饿了。”
魏宁一个激灵,把徐元嘉背稳了,往山下冲。
等下了上,上了马车; 徐元嘉便问魏宁:“方才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你走错了路,所以路上耽搁了,怎么又来了个英雄救美?”
他不是不想信任魏宁,只是魏宁这招惹桃花的能力实在强悍了些,那左家的小公子,打发出去的丫头璎珞,还有疑似白月光的代王。
这些人都是在他之前的事情,这么长的时间没成,之后也不好有未来,稍微喝一点醋,把事情轻轻揭过,就算是过去了。
可现在这个,是在他之后的事情,他如何能不警惕。
“本来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想到那个人,魏宁心情就不好,平日里徐元嘉拈酸吃醋,还算是闺房之乐,但他当真是一点都不想提到自己前世的世子夫人。
魏宁这么含混不清,拒绝谈话的态度,上一次还是在代王身上。
徐元嘉见他这哥态度就觉得不好:“难不成你救下的是今上的哪位公主?”
“公主如何会只带一个丫鬟出门,你不要多想。只是看着有无赖泼皮欺辱香客,随手救了个人罢了。”
世间对女子多有苛刻,魏宁虽然因为某个女子不想再同女人有什么交集,但也知道这世上好姑娘很多,只是他魏宁碰不到罢了。
至于这白捡来的一世,已经上了徐元嘉这艘贼船,他也没想着要下去。
徐元嘉觉得魏宁心太大了些:“你随手救个人,就能招来个对你芳心暗许的姑娘家,当初的徐紫嫣你可忘了,只见了你两面,便想着嫁入荣国公府当小妾。”
“她不过是贪图荣国公府权势罢了,况且你也说过,你家夫君我家世煊赫,才华横溢,姿容出众,年纪轻轻便是尚书省右仆射,京城对我怀爱慕之心的人,如同过江之鲫,你各个都要拈酸吃醋,岂不是要把自己泡在醋缸里。”
“但是那些过江之鲫你不曾多看一眼,只独这一个,你在意良多。”
魏宁有些恼怒,他矢口否认道:“我没有在意她。”
那个人勾起了他太多不愉快的回忆,那些刻意被他隐藏无视的记忆,在看到对方正脸的时候,便如同潮水般涌来,让他笼罩在一种十分阴暗的情绪当中。
察觉出魏宁十分不悦,徐元嘉安静下来,他默默地盯着魏宁脖子上的小金锁,本来在那女子之前,他们之间的气氛非常好,感情也看着再进一步,但那女子的出现,却让他所做的努力一扫而空。
徐元嘉在魏宁的身上体验到了挫败感,他反思了一遍,是不是他今天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可以往也不见魏宁如此,直觉告诉他,魏宁同那女子绝对存在猫腻。
而且如果没有半点猫腻,这种事情,魏宁为何要刻意隐瞒,难道他还会拦着魏宁不去救人不成。
一直到马车夫把他们带到附近的酒楼,两个人还相顾无言,气氛僵持得不得了。
下去的时候,魏宁要背徐元嘉,结果他拒绝了:“这点路我自己能走。”
本来徐元嘉是不高兴的,末了,又担心魏宁误会似的,添上一句话:“这里是闹市,先前是在山上,你背着我,让人看见了不好。”
他这么说了,魏宁也没有多强求。
点菜的时候,他还是注意了些徐元嘉的口味,选的都是些清淡的菜:“虽然是小伤,还是不要吃辣,多喝点鱼汤。”
这家店的饭菜不错,可惜不管是魏宁还是徐元嘉,都吃得索然无味。
等到回府,气氛一直很糟糕。魏宁回去也没休息,而是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
至于徐元嘉,自个在卧房里看书,让琥珀叫了几个人来,吩咐他们去查一查魏宁救下的那位女香客。
而京城的某处大宅,惊魂未定的主仆二人也平安地回了府中。
把替兄长求的符交给母亲,林母夸赞了女儿贴心:“有你祈福,你兄长定然能考个好成绩。”
其实她在家中已经设立佛堂,向佛祖祈愿嫡子林康能够顺顺利利,但女儿同兄长亲近,执意要去九华山祈福。
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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