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者。
对方一身破烂的拾荒者装扮,脸上的污垢多的几乎看不清他本来的样貌。配着铺天盖地的垃圾,倒也算是应景。
只不过……
视线扫过对方手中的匕首,古屋花衣不着痕迹地握紧了腰间的斩魄刀——来者不善。
说起来,想弄死古屋花衣的人有很多,想从背后偷袭她的人更是数不胜数。但事实上真正成功的人,仔细算来也终归只有市丸银一个而已。来人看上去并没有什么突出的武力,但自己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存在。是周围的气息影响了自己的五感,还是他身上那层气的缘故。
无论怎样,被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的古屋少女,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怎么,就你一个?他们不出来么。”
对方许是没想到会被她察觉,错愣了几秒后,这才做了个手势。顿时,又有三个人影从垃圾后面走出来。同样的满脸污垢衣不蔽体,同样都被一层若隐若现的气体所缠绕。
前后左右,刚好形成了包围之势。
古屋花衣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但随即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过去:“打劫?”
“算你有自知之明。”第一个出现的男人冷笑着说道:“那就乖乖把身上的衣服和食物留下。”
“凭什么。”古屋花衣挑眉。
食物,她没有。而衣服……
古屋花衣的心情又骤降了好几个百分点。
“就凭你是新来的。”
新来的?这个词包含的信息量可有点大啊。古屋花衣歪头:“如果我说……不呢?”
“杀了你。”
冰凉的话语从对方的嘴里冒出来,像是一个开关,另外三个人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
这种速度在古屋花衣眼里完全不值一提,她只是略微怔忡了一下,便立刻冲向了右侧那个看上去最弱的矮个子男人。他的武器是把不知道被日晒雨淋了多长时间的扳手,即使隔着这么远,古屋花衣都能清晰地嗅到上面的铁锈味。
既然是铁,那就好说了。
古屋花衣眯起眼睛,抬手一指:“破道之四,白雷。”
……
什么都没有发生。
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的古屋少女一下子愣住了,有些茫然地停下了脚步,盯着自己的手发起呆来。
究竟是这个世界没有灵力,还是自己的问题?【你愣神敢不敢换个场合?】一声暴喝瞬间将她的注意力拉了回来。看着已经近在眼前的扳手,少女果断抽出斩魄刀。
铿!
金属碰撞在一起,产生了一串火花。对方的力气比古屋花衣想象中的还要大很多,甚至还隐隐有超过她的趋势。
卧槽这家伙真的是人类么?
这个念头在心底冒出来的同时,她略一收力,借着身高的优势,起跳,然后撑着对方的肩膀一个前空翻,跃到了他的身后。
下一秒,刀刃刺进皮肉的声音清晰地从少女背后传来,血气四散,令古屋花衣不由兴奋起来。
她转身,刚好看见另一个人将匕首从后者的身体里拔|出去。鲜血溅了一身,他却一点都不在意。
另外两个人也完全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脸上的表情冷漠得让人心寒。
“你们,不是同伴?”看着地上明明已经没有了气息,却依旧睁大了眼睛的男人,古屋花衣觉得自己的三观又再度被刷新了下限。
“同伴?”被她质问的男人冷哼:“那东西能吃吗?能让我活下去吗?”
“是嘛……”古屋花衣的声音也冷了下来。这话要是被某些将同伴视为生命的人听到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呢?
她又忍不住想到了那个似是永远睡不醒的男人。
人比人得死,果然是这样。
“那就,都去死好了。”古屋花衣抬手摸了摸耳钉,声音轻的好似在自言自语。
……
看着眼前燃烧的火焰,古屋花衣终于明白,为什么安娜总说红色才是最美好的颜色。简直璀璨的,令人移不开眼啊!
“看了那么久,还不打算出来吗?”
盯着最后一缕火苗熄灭,古屋花衣这才扭头,不紧不慢地开口。几秒钟之后,在她注视的那堆垃圾后面,走出了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影。
干净整洁的衬衫长裤,配着条明显就是精心挑选过得黑色领带,明明如此小清新的装扮,却被他耳垂上硕大的蓝色耳坠,和头上一圈又一圈的绷带给弄得诡异万分。
是的,诡异。
这样一个一尘不染的人出现在垃圾场,本就是件诡异的事情。
——更何况他长了一张跟这里气氛完全不相符的脸。
如果此时此刻,他们所在的地点不是垃圾场而是红灯区,古屋花衣绝对毫不犹豫地相信他是出来卖的。
虽然以貌取人不太对,但这个人从刚开始就一直在那儿,并且看样子跟之前那帮人不是一伙儿。而且除了自己以外,似乎并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存在……
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她打量着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捕捉痕迹地看着她。刚刚的那火光冲天的一幕还在眼前没有散去,自己就被她道破了藏身之地。
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的过瘾么?”等到对方走近,少女随意地开口。
“我只是路过而已。”男子抿起嘴角,回答的彬彬有礼,这更说明了他跟之前那帮人毫无关系。
因为手段完全不在一个档位上面!
笑的越柔和温婉的男人越危险,早在这上面吃够了亏的古屋少女决定,与其跟他在这里废话半天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不如直接自己动手找。
“相逢既是有缘。”古屋花衣睁大了眼睛,盯住对方,眼角泛起一丝略带惊艳的笑容:“我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吗?”
“小姐,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过,询问别人名字的时候,不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男子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就没有变过,但古屋花衣知道,自己失败了。
一个两个都免疫,让她以后还怎么玩?
她一边默默地在心里腹诽,一边不动声色地开口:“古屋花衣,放心,这不是红眼病,不传染。”
“库洛洛·鲁西鲁。恕我冒昧,这是真名?”
“当然。”古屋花衣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还是说,你喜欢用假名?”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也是。”少女点头,理解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没事编这么一个假名,那你得多不待见自己的真名啊。”
库洛洛:“……”
作者有话要说:花衣的三观已经有点不正常了,这算是件令(xi)人(wen)悲(le)伤(jian)的事吗?
我觉得在这方面,团长会好好教育她的。
ps:最近某萧在准备毕业的事儿,各种焦头烂额,也实在没心情码字……所以更新率有点惨不忍睹,实在抱歉。
等我忙过这段时间,会恢复正常更新的,请相信我嘤嘤。
绝·对·绝·对·不会坑的,我发誓。
第79章 猎人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恶劣的环境;糟糕的人际关系;以及;古屋花衣从没见过的能力。
说到能力……
如果不是她至今为止都没感受到一丝灵力波动;说不定真以为自己回到了流魂街外围。
同样的饥荒遍野,混乱不堪。
古屋花衣痛苦地掩住口鼻;这种地方;哪怕多待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更何况眼前这个男人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深邃了。漆黑的如同深沉的夜,掩藏着无数看不清也看不透的东西。
这种人;果然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好。
一心想着怎么尽快离开这个世界去找白兰的古屋少女,随意地扯了扯嘴角:“那么,鲁鲁西先生;再会。”
当然,最好再也不会。
“鲁西鲁。”某人好脾气地纠正。
“……”我管你叫鲁鲁西还是鲁西西,起这么个名字真的不是为了报社吗?
默默吐够了槽的少女随意地抬头,却发现身后跟上了一个小尾巴。
“还有事?”她停下脚步,好整以暇地歪了歪头。
“没有,只是我也刚好要往这边走。”库洛洛彬彬有礼,回答的一点都不心虚。
“那你先请。”古屋花衣顺势立刻让到一边,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却不曾想,对方没有挪步,反而出言相邀:“不如同行?”
“……”谁特么要跟你同行。
在亲眼目睹了杀人现场之后不仅不跑,反而主动凑上来相约同行的,一般有两种人。不怕死和……更不怕死。
前者是心理强悍,后者则是因为能力强悍。
无论眼前的男人属于哪一类,都不是古屋花衣愿意与之打交道的。
“相信小姐一定不会拒绝我的,对吗?”像是看出了她眼底的质疑,库洛洛又淡然地加上一句。
这人哪儿来的这么大自信?
……
……
好吧,她还真没有拒绝的打算。
虽然古屋花衣不知道这个叫库洛洛或是库库洛的男人究竟想干什么,但有个‘当地人’在身边当向导,总归是比自己没头没脑的乱转强。万一再遇到几个流窜的犯罪团伙……这样的未来真心一点都不美好。
无论事后古屋花衣有多么后悔自己此时的傻缺行为,现在的她还是故作大度地答应了对方的邀约:“库洛库先生,请多指教了。”
“…………库洛洛。”
古屋花衣点点头:“嗯,我懂就行。”
“……”
库洛洛觉得自己的涵养水平得到了极大的挑战。
******
既然结伴上路,一言不发总归是不太礼貌的。虽然邀请是库洛洛提出来的,但古屋花衣却没有让对方掌控对话节奏的打算。
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啊不对,是从自然地理谈到社会人文什么的,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做的出来。
交谈能使人放松戒心,这种事情她经历的不要太多!
“这是哪儿?”古屋花衣干脆地问,原谅她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粗暴的人。
“古屋花衣小姐不知道吗?”后者好似恍然大悟:“这里是流星街。”
“宏观一点?”告诉她一条街名有什么用。
“唔……”短暂的沉默过后:“流星街。”
都说了她对这条街叫什么不感兴趣,怎么跟他交流起来就这么费劲……等等!古屋花衣忽然想起某处跟这里颇为相似的地方。
或许是,另一个流魂街?
“流魂街?”
“什么?”没想到对方听到了自己的自言自语,古屋花衣愣了一下。
“我刚刚听到流魂街的字样……”库洛洛带着一丝不会令人反感的好奇:“是你的家乡?”
“你听说过?”古屋花衣反问。
“并没有。”
“那问这么多干嘛。”
“……”话题完全继续不下去啊怎么办。
年轻的库洛洛有那么一瞬间的后悔,后悔不该因为一时的好奇而招惹上古屋花衣。本来只是有些好奇她那似乎并不是念的能力,但现在看来,自己需要重新评估古屋花衣的价值了。
这么好的资源不利用一下,似乎有些暴殄天物呢?
在库洛洛打量古屋花衣的同时,对方同样也在跟血滴子少女偷偷地吐槽。【血滴子,你能感受到他身上的能量么?为啥我什么都感觉不到啊?】
【……】
【血滴子小姐,你睡着了吗?】
【不要跟人家说话!】有些气闷的声音传来,带着明显的怒气【不想理你!】
【别闹,现在不是傲娇的时候,我在跟你说正事。】她安抚性地挠了挠斩魄刀的刀柄【他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杯明明很像很好喝的血液,却被保鲜膜给罩住了,是我的错觉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是的话分分钟上嘴咬啊!】
然后等攒够了能量就可以回去找白兰了。
当然,兴奋中得古屋花衣并没有忘记把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但即便是这样,跟她灵相通的血滴子小姐还是感受到了,凉凉地接口【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去找白兰?亲亲你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爱上…白兰杰索?
不不别这么残忍,那画面太美了她完全不想去想象。
良久,古屋花衣拽了拽身上的衣服【你不觉得人情这东西,还的越晚,背负的就越深么。】
仅此而已。
【信你一次。等力量恢复了,我试试。】
【谢了。】
【啧……】血滴子略带讥讽【谁稀罕你的感谢,让那只白毛棉花糖谢我吧。】
“我的长相还算和您心意?”耳边响起库洛洛略带笑意的声音,令她们短暂的谈话就此打住。
完全不懂羞涩为何物的少女大方点头:“嗯,还行,比较秀色可餐。”
“能入您的眼是我的荣幸。”后者继续笑的春光灿烂。
“不,我的意思是,我很饿。”
“不知小姐愿不愿意赏光,一起吃顿便饭?”这种话顺溜得一看就是常说常用。
“没兴趣。”古屋花衣面无表情地拒绝:“我跟你不同,从不出卖色相。”
“……”
不说还好,越说越饿。此时的库洛洛在刚刚恢复血族能力的古屋花衣眼里,等同于一块超大型蛋糕,还是新鲜出炉的那一种。奈何包装纸太厚,她又不知道该从哪儿下手撕掉,只能看不能吃神马的真是令人暴躁。
好在古屋花衣并不是那种会为了一块儿蛋糕而放弃整座面包房的人,既然吃不到,那也就没有再继续跟他耗下去的理由了。
刚好前面有个岔路,古屋花衣在看到后者走上其中一条的同时,鉴定地走向了另一边:“啊,真是不巧,我们的方向似乎不同呢。”
“没关系。”库洛洛摇了摇头:“不过,古屋花衣小姐认识路吗?”
……哥们,做人太直接是会没朋友的。
不过自己也没打算跟他做朋友。
少女露出一个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