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笑看着站起来的闫正青,这个计划他第一个告诉自己老师,两人一起筹谋,定下计划。
“关于这个项目,我暂时还不能接手。”闫正青说出一句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话。
肖云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老家伙是要作什么幺蛾子?
“闫教授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会后再商议,担任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你是众望所归,希望你以大局为重。”
闫正青:“正因为要以大局为重,所以我才需要更加慎重。”
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肖云,就像当头被敲了一棍子,感觉有些懵:
“那好,你倒是说说要怎样慎重?”
“原本计划是我们和中天荣光地产集团合作开发,但早晨那边有人打电话告诉我,说你拒绝了合同。”
肖云:“我不喜欢那个分成比例,所以拒绝合作。”
闫正青:“那个比例是我们谈了很久才谈好的,已经非常低了,你还想多低?”
肖云:“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分成。”
闫正青惊讶:“不想分成?”
肖云:“这是我的项目,为什么要分成给别人?他们只负责修建工作,凭什么跟我分好处?”
闫正青:“这次的修建工程,对大家来说都是首次尝试,他们在很多方面也需要重新研发,中天荣光地产公司是最有实力的公司,他们在安全和性能方面更为有保障。”
肖云:“黄荣发喜欢吃生鱼片,我也喜欢吃。”黄荣发就是中天荣光的CEO。
“嗯?”所有人莫名。
“那天在桌上,就剩最后一片鱼片时,他夹走了本该属于我的那片鱼片!”
闫正青:“什么?就因为这个你不同意合作?”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充分?一共只有六片生鱼片,他却吃了四片!贪得无厌的家伙!”肖云咬牙切齿。
闫正青:“……那语海科技那边又是……”
肖云抬头大声打断:“好了!这些事我们会后再商议,目前讨论的只是屠龙战士这个VR游戏项目启动的问题。”
闫正青左右看了下在坐的人,叹了口气转身迈步走出会议室,留下满脸错愕的众人。
肖云气得差点没掀桌子,在坐的大气不敢出,恨不得此刻能隐身。
叶小宇就坐在肖云左手边,看着他脸上青筋暴起,真想滑到椅子下面藏起来。
就这样所有人在沉默中煎熬,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丽丽进了办公室。
“肖总,您的下一个行程即将开始,目前的会议还需要多长时间结束?”
肖云咬了咬牙,脸上怒容不减,转身跟丽丽离开了办公室。
有人长长呼出一口气,其他人也跟着大大松了口气,收拾东西赶紧离开。
叶小宇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他才关掉投影仪,准备离开。
“我说,你和闫总这关系,可真是相爱相杀啊,搞得太吓人了。”
说完等了会儿,却没得到VR肖云的回答。
“嗯?上哪儿去了?”
“外面楼道。”VR肖云用内部传输发送声音给叶小宇。
叶小宇:“怎么跑那儿去了?”
“哎……”VR肖云深深叹了口气。
叶小宇很少听到他这种语气,似乎十分沮丧,于是出了办公室直接拉开楼道大门。
三楼以下的楼道是落地玻璃的,能看到楼外的风景,不过走楼梯的人极其稀少,所以VR肖云也不怕被人发现,自个儿站在玻璃窗边看着外面。
叶小宇好奇过去,顺着方向仔细看。
肖云和闫正青面对面,站在楼下一个隐蔽处。
两人说话时动作幅度比较大,似乎在争执。
“你们……吵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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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VR肖云目光深邃,想起了许多不愉快的事,眉头愈发皱起。
“我……就快要失去我的老师了……”
叶小宇:“失去?”
肖云叹息,眼睛盯着闫正青离去的背影,内心复杂。
当初闫正青在会议上临时变卦,让他极为恼火,之后闫正青说出的理由他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米国军方对他各种施压,在他遇到如此艰难局面的时刻,本想得到老师的顶力相助,然而这次他的老师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
他厌恶极了。
这是楼下那个肖云此时的心境,然而楼上的肖云却感到后悔。
他应该多听听老师的意见。
楼下肖云和闫正青吵完,感觉脑子都要炸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才稍微缓和下来。
楼梯口就在跟前,他打算爬爬楼梯缓解一下内心的愤怒。
刚进楼梯口便遇到肖俊。
楼道很空旷,虽然叶小宇在三楼,却能非常清楚听到他们的谈话。
“肖云,你是不是派人暗地里查吉美丽?”
肖云一听这话,刚压下去的那点火,蹭的一下烧得更旺了:
“现在是不是我想查一个人,你也要指手画脚了?”
肖俊:“美丽是我的朋友,你这么查她,是在怀疑她什么?”
肖云:“那种女人难道还不够可疑吗?”
☆、误会
肖俊:“什么叫那种女人?请你尊重我的朋友行吗!”
肖云:“尊重个屁,我就是查得太少了,才让你当年跟着坏女人吸毒,我告诉你,这个吉美丽不是什么善茬儿,你以后不许再和她来往!”
肖俊的心突的被刺伤,当年那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芒,碰一下都会炸毛:“我不许你说她是坏女人,你根本不了解她,你凭什么说她坏?”
肖云自知刚才说错话,不应该戳弟弟的伤口,但他也不可能跟对方道歉,只得丢下一句:
“执迷不悟!”
随后往楼上走去,懒得再理肖俊。
肖俊气得仰头冲着肖云吼去:“吉美丽怎么就不好了?轮得到你来管我吗?你算老几?”
肖云没理,快速往楼上走。
肖俊本就是话少的人,那么吼了一句没人理便收了口,气呼呼离开了楼道。
肖云腿长,上楼梯三步并两步的,转眼便到了三楼,叶小宇根本没来得及躲,迎面撞上。
两人四目相对,VR肖云早已消失。
叶小宇尴尬,却不知该说什么。
肖云稍作停留便越过他往安全门走去。
叶小宇突然回头叫住:“肖总!”
肖云站住回头。
叶小宇本想出言安慰,但又想不出安慰的词,只得说:“我想买杯咖啡,你要喝吗?”
*
五分钟后,两人站在售货机旁边,一人拿着一个纸杯。
肖云轻轻喝了一口滚烫的咖啡:“以后如果喝速溶咖啡,就不要请我了。”
叶小宇捧着纸杯,吹了吹杯口:“这种速溶咖啡味道不错的呀。”
肖云无奈惨笑,他今天真是气都气饱了,这杯咖啡的确让他好受一些。
仰望着大楼高高的穹顶,他仿佛在自言自语:
“现在我是内忧外患啊,我也想好好做生意,可原本我们找到的几家合作方,情报说有些被米国军方渗透了,但具体是哪家根本查不出来,我能怎么办?只能跟那些老狐狸一面说合作,一面寻找出路。我谁都不能信任,只能单干。”
叶小宇:“可是单干风险很大啊,闫总说的也有道理,派式集团做科研可以,但基础建设方面还得找有实力的开发商来合作。”
“我知道,但是我也很难啊,现在形式很紧张,公司需要更大的资金支持研发,我能想到最快最多的挣钱方法就是这个。”
“最快?你等等,做主题公园不是得修个好几年吗?”
肖云看他一眼:“几年?我等得起吗?我只需要几个月就得修起来。”
“啊?几个月?怎么修?”叶小宇吃惊:“光是游戏研发制作也不可能呀,还得配合现实场景搭建游戏舞台。”
叶小宇看着肖云的脸,突然有些害怕起来,几个月创造出一个虚拟游戏实景主题公园,还是在无人的荒岛上搭建。
这真的是人能办到的吗?
接下来的几个月,叶小宇终于体会了什么叫地狱式研发。
看着研发人员日渐后移的发际线,他怕得辗转数个恶梦,梦到自己变成地中海发型。
*
叶小宇托着疲惫的步伐来到潘石依的家。
敲开房门,他直直倒进潘石依客厅沙发里。
“不要叫我,我就在这里睡到天亮!”
潘石依:“进屋睡吧。”
叶小宇闭上双眼,一动不动,他已经没有移到卧室的气力,24小时没有合眼,几乎是瞬间便睡着了。
潘石依只好到卧室拿起自己的被子,却听到VR肖云在身后说道:
“你盖过的给他盖吗?就不能找床新的吗?”
潘石依转头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去衣柜找出一床干净的毯子,对着肖云抖了抖:
“这总行了吧?”
“凑合吧。”
给叶小宇盖上时,又听到肖云在旁边不满唠叨:“你盖就盖,别乘机卡油啊!”
老实人也有些受不了:“你这么能耐,你来啊!”
肖云:“我能行还用得着你帮忙吗?”
“那你还这么多废话!你这整天处心积虑的想和叶小宇在一起,都还不知道他到底喜不喜欢你呢。”
这话直击肖云要害,噎得他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都为我哭了,能不喜欢我吗?再说了,就算现在不喜欢,将来等我有了身体,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追到手不就行了!”
潘石依耸耸肩没再反驳,可这样反而让肖云心里发虚,心里一阵担忧。
“好了,好了,不谈这个问题,进入正题!”肖云摆手,赶紧打消顾虑,先把眼前的要紧事办了。
他还有更要紧的事需要潘石依帮忙,所以今晚才让叶小宇晚上下班后到他家来。
两人把资料打开,正讨论着。
门铃响了。
潘石依望向房门,并没有立刻起身。
肖云:“都半夜二点多了,谁会来找你?”
潘石依将手指放在嘴边,做出禁声的手势。
门铃继续在响,门口的人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势必要把门敲开为止。
两人都没动,只是安静看向房门的方向。
这时沙发上正睡觉的叶小宇不安的翻了个身,嘴里咕哝了一句。
肖云立刻说道:“赶紧去开门,否则把小宇吵醒了!”
潘石依也发现叶小宇有被吵醒的迹象,叹了口气,起身走向门口。
门拉开。
门口站着的人在潘石依意料之中。
“你终于舍得开门了?”
门口的人眼框红红的望着潘石依。
一股酒味直冲鼻子,潘石依皱眉:“你喝酒了?”
“喝了,怎么了?”他推开挡在门口的潘石依,想要强行进屋。
潘石依转身将他拉住:“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肖云探头看去,刚开始门口的人被潘石依挡住,只听到声音有些熟,不过因为喝了酒,说话大舌头,他没听清楚是谁。
接着那人往里挤,被潘石依反手拉住,这才看清楚原来是温又宁。
肖云急忙消失,清官难断家务事,他可不想参合进去。
“我不回去!”温又宁甩开手,说话很激动:“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成天躲着我!”
潘石依用力钳制,不让温又宁再往里走:“又宁,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应该能理解吧?不要再来找我了,行吗?”
温又宁捂住胸口,努力控制自己翻涌的胃部:“我……我不接受!凭什么?凭什么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凭什么?”
“又宁!”潘石依用力摇晃温又宁肩膀,想让他清醒一点:“我不明白你现在在纠结什么,我说过,如果你非要继续做朋友,我也不拒绝,维持正常的朋友关系就好了啊。”
“既然这样,那我来找你,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屋?”
“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哪有朋友大半夜还要串门儿的?”
“我以前经常大半夜来你家,怎么现在就不行了?还说维持朋友关系。”
潘石依:“那是因为我以前喜欢你,现在我不喜欢你了,当然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
“所以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温又宁冲他大喊。
潘石依急忙去捂温又宁的嘴,生怕吵到邻居。
温又宁大叫着挣扎:“你干嘛!”
潘石依无奈只得腾出一只手,将房门带上,这倒让温又宁得以挣脱束缚,跌跌撞撞往客厅跑去。
跟着他后面赶来的潘石依,见到温又宁站在沙发旁边呆呆看着熟睡的叶小宇。
潘石依捂着额头,感觉头很大。
温又宁转过头来,盯着潘石依,想等他解释,却没想到潘石依一幅:你看,我让你别进来你偏进来的表情。
胸口发闷,踉跄两步,他指着叶小宇:“你们……你们居然……”
半夜2点多熟睡在沙发上,任谁都会觉得他们是住在一起了。
潘石依知道温又宁误会他们了,不过他不打算解释,既然误会,索性将计就计吧。
温又宁激动的抓住潘石依的衣领:“你……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潘石依低头:“我……”
这时叶小宇翻了个身,嘴里呢喃:“不要吵,不要吵……”身上的毯子滑落到地上。
潘石依反射性的上前,将毯子捡起来盖到他身上。
温又宁彻底傻眼了,他这才意识到潘石依为什么坚持要和他撇清关系,原来这两人暗度陈仓,自己反而成了他们的障碍。
眼泪不自觉滑落,连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为什么如此心疼。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见到,潘石依对除他以外的男人温柔呵护。
他深吸一口气,赶紧转身背对着潘石依,不能让他见到自己哭,这太丢人了!
“我,我先回去了。”
潘石依不太放心他一个人回家:“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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