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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怎么会呢~”月光护士朝她扬眉一笑，“我当了快五年的护士了，要从报考短大的时候就开始算的话，学护理也都学了快六七年。安心吧，你看~进去啦，完全不痛吧？”
——很、很痛啊……
鹿见星深吸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对方的手机就响了。
“……那一天所眺望着的海岸，直至今日仍能想起…”
“在沙滩上镌刻下的话语，和你的背影……”月光护士哼着自己手机铃声的歌词，朝她抱歉地摇了下，然后接起电话，“您好，请问哪位……”
………
鹿见星无聊地托着腮，坐在病房里的书桌前；眺望着楼下在花园里嘻嘻哈哈玩耍的小朋友们。
因为实在没什么玩的，她也不想睡觉；所以连今天的日课也早早地就完成了。此时正值黄昏时分，按照古代的历纪——应该就是所谓的逢魔时刻。
……可惜，没什么妖怪像《百鬼夜行抄》里一样、突然从祖父的房间跑出来想要溜走；而她手边也没有《夏目友人帐》里祖母留下来的珍藏——比如里面全都是妖怪的名字，念到谁谁就要出来陪她玩之类的。
甚至——发现少了自己的慕斯蛋糕后，连小鬼头里最好说话的一个都不愿意带她一起玩。
脸上的伤口已经快好全了；幸亏她不是什么疤痕体质，所以大概再过几天，就能回去继续工作。虽然工作这种事也没什么让人值得开心的，但有手机的话，就能很开心了。
没意思啊……
鹿见星干脆趴在桌子上，无所事事地用脸蛋滚着绿间医生今天的幸运物——一块橡皮。他刚才也在这里，不过被其他护士临时叫去有事，连它都忘了拿。
……
“就是这个房间。”高助站在103室的门口，扬了扬下巴，“那个大婶就住在这里啦，她人很鬼的；大哥哥，你要小心别被她骗啊。”
幸村精市无奈地笑着摇摇头，蹲下身，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要叫姐姐哦，她比我还小呢。”
“切。”高助没有甩开他的手，但翻了个白眼，“奶奶说过，满肚子坏水的人都要叫大叔大婶的……算了，我没时间跟你说了，先走了，谢谢你的果汁——不过你记得哦，我可不是因为果汁才帮你的；我平时可忙啦。”
“嗯，好的。”幸村看着他跑远后，微微一笑，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鹿见桑，你在吗？”
………
第104章 落雪
“难为你了，还特意找了一样的给我送过来。闪舞网”
鹿见星用叉子将那块蛋糕平均地分为两份； 完整切开后； 把其中的一块推到他的面前，“一起吃吧。”
“……”幸村精市正坐在她的椅子上； 见状便欣然接过，“那我就不客气了。”
“完全不用客气~”鹿见星在他说话的时候已经吃掉了一半，“讲真，这大概是我吃违纪食物以来最艰难的一次了；在那边还可以把门锁上不让浮岛小姐进来，被发现了就说是爱的——唔，她也是我们的团员； 你应该认识。……谁知道医院这里不仅不能锁门； 每天还要定期检查；害得我这次手机又被没收掉了。”
——幸好马上就可以出院啦。她心道。
“听起来，鹿见桑似乎在这几天经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呢。”幸村精市不太喜欢甜食这种女性风格的东西，所以只碰了一点，就放下了小叉子，“我以前也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虽然是稍微有些严重的病； 但医生都没有试图没收过我的手机哦。所以也许……”
他撑着头笑； “是你的主治医生太严格了也说不定。”
“嗯……关于这个的话……”鹿见星轻咳了一下； “他人是非常好的；虽然有点严厉； 但对患者的事情都十分仔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收走，也许是他太关心我了……哈、哈哈…不说这个了； ”她顺势就换了话题； “——突然想起来有件事我还需要向你道歉：幸村君； 上次真的很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说那次啊……”幸村垂着头状似沉思了一下，“嗯，是有点麻烦。”
“哎？”
………
鹿见星早就将那一半的蛋糕吃完了，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对方竟然会这么回答。
“真的造成了很大的困扰吗？”
——不是作为赔礼还请他们每个人都吃了一次超高级的烤肉来着；虽然不是她请客，但是她掏的钱啊！
她睁大眼睛望着幸村，“还有哪里觉得不好了？”
“……”
幸村沉默了一会，突然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他捂住嘴，眼角带着笑意，“鹿见桑，你真好玩。我随口一说而已，为什么还会当真呢。”
“…………”
鹿见默默地在心里那个写着幸村名字的纸片小人身上画了个大叉，“……你喜欢就好。”
——原来樱织感兴趣的是这种类型；什么那耳喀索斯，说的那么浪漫动听，在互联网上不是也挺礼貌的么……怎么在现实里居然是这种性格。
好黑啊。
——果然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就相信只有看上去很温柔的人了；说不定那个兎也是这样的类型。说起来，兎好像也是她在现实里认识的人，回想一下他的那些吐槽风格，嗯……他是不是就是经常和迹部他们混在一起的眼镜男？总找她要爱的网络粉丝俱乐部入会资格的那个男生？
……不要吧，超级幻灭啊喂。
鹿见星揉了揉额角，莫名的，就沉浸在了网友相见但互不相识、然而原型却残酷暴露的这件让人痛心的事实中。
………
“……我是说，鹿见桑，还在听吗？”
幸村精市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你还真是跟藤千说的一样爱走神呢，刚才我问你的话有听见么？”
“嗯嗯？”鹿见星抬起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拿起笔在纸上画起了圆圈，“你说话了？”
“……”幸村精市叹息，“我就那么没有存在感啊，好吧——我是说，”他已经她出神发呆的时候替她将书桌收拾干净了，连蛋糕盒子都帮她叠好放到一边；除了她面前的这张纸和手里的笔外，原本杂乱无章的桌面徒然变得焕然一新，一尘不染。
“要不要出去散散心呢。因为我看你真的很无聊的样子，都开始自创了——”他笑了笑，“有几张纸都掉到了地上，上面还有你的鞋印；我就帮你捡了起来。听人说鹿见桑十分喜欢打游戏，没想到你也会对写作这种东西感兴趣。”
“哦，那个啊。”鹿见星将那两张被风吹走的纸张收进了桌角的纸堆里——都是她昨天写完忘记直接丢掉的；她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姑且也算是一个演员嘛，最近又在录节目，于是想一下自己的分镜什么的。”她说着，就将手里的那一大沓文稿全部丢进了垃圾桶里，甚至包括今天的份量，“写的很差劲，不用管它啦。”……
“坚持下去，说不定会有那么一天呢。”幸村精市看着垃圾桶里的废纸，有点可惜；不过这是个人的选择，他也无权置啄，“所以要出去走一走吗？”
“好啊。”鹿见星点头，说着就站了起来，她伸伸懒腰，“坐了一天了，也该活动一下。幸村君有什么好的推荐么？你不是说在这里住过的。”
“嗯……让我想想，”幸村精市用食指按住桌面，“不如就去天台吧？那里很安静，而且空气不错哦。”
“行。”
虽然有电梯可以直升，但在鹿见星的建议下，他们还是选择了楼梯。
“多锻炼一下对身体好，你看，就像这样——”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网络现实、认为自己分得清楚；但鹿见星其实还是很喜欢这种能和聊天室里的读者相处的感觉。——在自身没察觉的地方，她已经比平时要话多了许多，“有一种锻炼方法叫做楼梯锻炼法，就像这样伸腿，一次跨1或2个台阶，膝盖不要超过小腿，然后每一层的速度要变化，一共分为三种……”
她十分热心地告诉幸村自己在书里读到的那些懒人锻炼法；殊不知人家原本就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国家级别的种子选手，别的暂且不提，光是体育方面——就已经优秀到是可以直接升学报送的程度。
……
“我明白了，下次会试试的。”和还没走到顶楼却早就开始喘气的鹿见星相比，幸村精市简直不要太游刃有余，“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锻炼方法，等回去以后我会告诉赤也他们的。”
“赤也？”鹿见星停下脚步，皱着眉思索了一会，“好耳熟的名字……可我想不起来是谁了；是不是那个表情非常严肃的男生？”
“赤也听到你的话可是会伤心的，他可喜欢你们了。”幸村微微一笑，“你说的是我们网球部的副部长呢，真田他的表情……嗯，确实有点严厉。”
“我的记忆力是属于金鱼别科的，话说应该没有这个物种分类；唔管它的，只是随便举个例子而已。”鹿见星见到了前方的曙光，咬着牙又逼自己向前走了一步，“很烂的！而且有点脸盲，你还是别告诉他啦。”
……
“我也觉得呢……”在看到对方满脸松一口气的表情推开天台的大门时，幸村精市却原地止步，不再前行；站在了黑暗的楼道里。
他放开手里握住的扶栏，用几乎难以听到的声音，低声喃语。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
第105章 落雪
“听说今天有流星雨，好像是午夜3时左右。怎么样~~爱； 要不要去找星一起玩啊。”
“哪个次元的流星雨啊笨蛋。”天草爱结束一天的节目； 正歪在别墅里的沙发上摆弄手机自拍，“是烟花晚会才对吧； 年度夏日祭什么的……反正我累死了，不要出门啦。”
“没有生活情趣……”清水美嘉正在跑步机上气喘吁吁，“那樱织呢，去不去？这几天星她完全不回信息过来，听队长说是手机被收了，感觉超可怜的。”
“不。”藤千樱织坐在天草爱对面的沙发里； 动作也和她一致：“为什么还不回我信息……”
“你说星？”
“谁说她了； 是别人。——你不用管，快点减肥，胖子。星现在住院后也瘦了；你又变成最胖的一个了知道么。”
“卧……槽……你大爷的……”清水美嘉像捏藤千樱织的脸一样用力捏着手上的活动轴，“靠靠靠！就不能安静闭嘴吗没看我正锻炼着！还说还说还说！浮岛和薰究竟跟你们进行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狗屁交易，至于每天把糗我当日常吗！！！……”
“事实； 就是事实。”天草爱对着镜头摆了一个可爱的姿势； 她嘟起嘴； “胖子…美嘉姐姐。”
“我现在立刻就要杀了你们！——咦？怎么还有十二分钟；哦那好吧； 还是做完这套再杀……”
………
“涌动的波浪； 掠过脚边时究竟带走了什么…风平浪静之中，只有黄昏悄悄地流逝……”
“……这首歌很好听耶！”
鹿见星坐在接近天台即将要掉下去的地方； 将幸村精市的手机握在手里； 对着耳朵听了一会； 笑着道：“原来整首下来是这个样子的…每次只是听到一点开头就没有了；虽然那个时候也很喜欢啦。”
“月光护士还真是一个有情趣的人~”她晃着脚，“再听一遍好了，幸村君不介意吧。”
“嗯。”幸村精市站在护栏旁看了一会天空后，也学着她的动作随意地坐了下来。
……
“我比较喜欢这一句，我看看……”鹿见星按开屏保，“烟花映入眼帘，还未结束的夏日、将暧昧的心结融化相连……啊，后面看不到了，要解锁才行。唉？好多未查看邮件，幸村君你要看一下吗？”
“不了。”幸村精市摇头，“反正没什么好看的；你要看完整的歌词吗？我帮你解锁。”
“也没关系的，设置它loop一下就好。”鹿见星上拉屏幕，“我发现这还是一个电影的主题曲呢，叫……《升空的焰火，从下面看还是从侧面看？》，哇，是岩井俊二的！好久都没有看他的作品了；感觉很有趣，哪天去看看好了。闪舞网”
她又将手机的音响部位凑到了耳边，认真地听着里面循环的歌；幸村精市微微偏头，也安静地看着她的侧颜。
……
“……上一次看他的电影还是《花与爱丽丝》，”鹿见星津津有味地听了几遍后，就关掉了音乐。“很不错的百合片……好吧，我是开玩笑的。不过还是没有《四月物语》好看；我超级喜欢松隆子演的卯月，如果生活能像她一样单纯朴素就好了。”她偏过头，“你……呃，幸村君对他的电影有感兴趣的么。”
幸村精市在对方明显吓一跳的神情下淡定地收回了视线，他将目光移向自己的手机，“不喜欢。”
……救命；这个人看来也很不会聊天！
“这样啊，那你、嗯……你喜欢什么电影呢。”
“我不太喜欢本土的电影哦，不过书籍倒是除外。”他道：“比起某一部具体的影片，不如说我更习惯按照流派来看。法国新浪潮……你听过吗？”
“我不喜欢看外国电影。”鹿见星见对方这么直白，也就直言了自己的想法：“要是安东尼奥尼那种唯美的还行；但是太暴力色/情的就算了。——不过不过，《爱比死更冷》除外！我特别喜欢乔安娜！”
“很多人都喜欢她呢。”幸村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手机，“我一个很……嗯，一个朋友跟你一样喜欢她。”
“可能是起着精神向导的作用，”鹿见星见气氛终于不像方才那么尴尬，也自然地道：“你的手机很少见哦，不是说这种限量版的全球也只有一万多台么？我的虽然都坏掉了，但当时来找的广告商也说它们是专供的；我们拍了好几个系列的广告，每人也只有黑白两部。——这样想想，就觉得有点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