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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后，他变了个跪坐的姿势，方便揉腰。
“哦，那个是我的。”正忙着给经纪人报备晚上不回去的鹿见星低着头发邮件的同时也举起了手； “我马上要进组了； 所以不能吃热量高的东西——尤其是火锅。”
“呜……呜呜……”敦贺京子早在丈夫一言不发禁她食的时候； 头就深深地低了下去； 一边小声念咒一边抽泣：“莲爱我、他不爱我……不爱我、他其实恨我……”
“如果是要去演青春美少女的话； 保险起见，最好还是一周内都不要吃油大的东西吧——温水蛋白质补充水分和营养就行了；面部护理也要精细一点； 找个高级奢侈护肤品牌体验店的熟练工； 每天给你定期做一下保养、还有不要熬夜。闪舞网”敦贺莲不理会妻子的撒娇； 而是镇定自若地向鹿见星传授自己的经验，“如果不想上电视后，一个错位的打光把浮肿的脸和一点点的小突起拍到——然后大概长达好几年的被作为网络上人们的表情包和吐槽妆厚对比图的话，除了最近注意运动和饮食之外，化妆品也尽量全部自带吧。”
“……竟然还有这么多的注意事项。”听得近乎入神的平和岛家哥哥一眼不眨地道：“幽……你，”他迟疑：“你加油？”
“嗯。”平和岛家弟弟认真地点了点头。
“噗……”发现无论怎么吸引对方注意事态也无法扭转，沮丧向来只有三分钟的敦贺京子见他们尤为相似的两张脸上一模一样“受教了”的表情后，忍不住弯起了眉眼：“不用管这个老古董啦！阿星也别全听他的……说的那么吓人，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的后期有多方便。——嘴巴放甜、平时乖巧会来事一点；成片后让人家给你盯着画面，有难看的地方ps掉就行！一进组就漂亮得跟天仙一样；这部戏男小生那么多，他们肯定会挤兑你的。”
……
“提问二。”不等哥哥露出那副“我是谁我在哪儿”的样子，平和岛幽就再次选手提问：“女演员就算了，为什么还会被男演员针对呢？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是同性相斥异性相吸么。”
“时代不同啦，小朋友。”敦贺京子隔空朝他调皮地弹了一下：“等火起来以后你就会知道，你们现在的竞争对手……”她把手凑到鹿见星旁边鼓掌：“当当当当~！是她就是她！——同时代的优质偶像，不分男女，全都是对手！毕竟现在可是个主看咖位、流量为王的营销世纪~谁更受欢迎、更有话题性，谁就是剧组的官方代言人。至于其他的，啧啧……”
“残酷人生啊。”敦贺莲撑着头，微微一笑，“嘛，京子说的也对；毕竟现在已经不再是只看演技的时代了。”
……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你们两个很啰嗦哎，都吓到这两个孩子了。”鹿见星打完最后一行字，将手机放在一边，安抚地冲平和岛幽摇头：“不要想那么多；既然《月色》已经被我改成双线男主的剧本，删掉了所有其他角色的重要戏份——甚至包括女主角的。那么你、还有莲，就是这部片子的绝对中心。”
“一个是宙斯、一个是朱庇特。”她拉起对方的左右手，让其两边的食指在他面前成功对接，“——这~样~所以你只需要认真听莲的话、跟着他演就好。其他的就不用担心了，命里有时终须有……你说是不是，超级关心弟弟的静雄君？”她的视线转向一直随着他们的对话，头部动作变来变去、看起来有点搞笑也有点可爱的平和岛静雄：“说起来……你也是趁着假期来帮忙顺便打工的吧；要不要让莲给你也额外加一个角色呢？”
看到旁边的弟弟被放开后，直直地盯着自己的手悄无声息发呆的样子，作为一个平时从来没见过几个真人偶像的平和岛静雄，原本正在沉思——要不要替学校里、同样是对面那个少女所在偶像组合的粉丝的那个……不太让他讨厌的粘人虫（因为还有更讨厌的）也要一份签名什么的；终归这种机会难得嘛……然而万万没有想到，从刚才到现在、也只有在自我介绍和洗白自己只是来帮忙、不是来行凶揍人之外完全没有存在感的他，竟然被弟弟和同学都喜欢的少女偶像再次主动搭话了！
……
“这个就不用！……不用了。”似乎没听出来对方只是在开玩笑的语气，相貌同兄弟一样俊秀端正、坐姿却比其随性多了的少年本来想用平日的语气随便应付过去；可当反应过来后，赶忙拼命摇头，“会呃……会给大家添麻烦的。而且我没演过戏，镜头感、僵硬……”
……
‘这—孩—子—好—单—纯—哦—’，鹿见星瞥了眼对面在跟她对口型说谜语、笑嘻嘻的敦贺京子，刚想说些什么，小房间的拉门就推开了；方才点好的菜被一齐地端了上来。
“唔嗯~！好吃！！！！！”
被京子死缠烂打，最后还是拗不过给她尝了一小块冻豆腐的敦贺莲无奈地扶额：“罪恶的开端……今天看来要给宝宝喂奶粉了，照你这个无节制的吃法。”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唉？这是谁说的来着，李太白吗？还是杜太甫？？”京子咽下喉咙里口感颇佳的食物，“别看着我啊大家，一起吃一起吃。”
“好的。”平和岛幽安静地吃掉了京子给自己夹的那块鱼豆腐，然后继续喝汤。
“……唔。”鹿见星一勺一勺地挖着碗里基本没味道的蛋羹，有气无力地应声。
“呃，”平和岛静雄原本终于找到了能发挥自己光热的地方——吃；结果却发现周围只有他一个人埋头吃得最欢，其他人都只动自己面前的汤饭，于是拿着筷子手也僵了半响，“那个，肉……牛肉要煮化了哦。”
“！”鹿见星见状立即伸出筷子：“不行啊，就算要节食；浪费也是最差劲的行为。——那就让我这个小仙女来改变它们本应悲惨无人理会的命运吧……”
她刚一提起袖子准备捞肉吃，隔了半个位置的平和岛幽就随即用火锅挖勺将它们全部舀了起来。
“敦贺老师刚才说过，您最近需要保持身材的。”平和岛幽不急不慢地把碗里稍烫的食物用酱料过了一遍，然后小口小口地全部将其下肚。“所以就由我来替您解决吧，请不要担忧。”
鹿见星：呆呆地望着他的举动……
……
那边的敦贺京子还在和敦贺莲纠结“再吃一块是多大块才算”的账目；而平和岛静雄看着弟弟眼底那瞬若是不熟悉他、就根本发现不了的笑意一闪而逝后，略带同情地瞟了眼那个漂亮温柔的小姐姐，轻咳一声，也拿起了筷子。
“……这个，蘑菇的热量，生物课上说不太多……嗯。”他随便夹了块煮熟的蘑菇，然后飞快地丢到对方的盘子里。
“可以吃吧，应该。”
——狗屁的生物课，我可从来就没听过；完全不负责啊喂……
他心里想到。
第128章 野兽
“终于都走了。闪舞网”看着敦贺京子一步三回头的被助理好声好气地拖着离开，另外两个晚辈也鞠躬告辞后； 敦贺莲揉了揉因为京子要求开啤、而喝到有点发胀的太阳穴； 对这间和室内仅剩的对象摆正坐姿：“现在可以开始好好聊一下正事了。”
“在此之前，”他说着又想起了什么； 站起身，走到那边的日式复古唱片机旁，从选择众多的cd盒里抽了一张帕格尼尼的代表作，然后重新回到了座位。
悠扬短促的小提琴声从黑胶片上如同迷雾一般，从这间风情独具的包厢这头飘荡到那头，弥散着轻快而感染力颇重的时代气息。而面对面坐着的两人； 却都敛去了方才的自然和闲适。
……
“怎么会这么突然地想改剧本呢？……即便是三部连拍；只要时间够充裕； 倘若像原先那样安排的话，节奏方面才会更流畅啊。”
已经敲定了《月色》的所有流程，此刻提出这个疑问，敦贺莲也不过是想听听合伙人内心而非面上的真实想法罢了：“——用‘两部戏忙不过来’这种理由可是绝对应付不了我的。而且说真心话，我本来以为比起那个不三不四的烂剧； 你更应该首选的是我们的《月色》才对。——是什么动摇了你的想法？”
……果然； 无论笑起来如何涵养和气； 新婚还是初为人父； 任何事也无法动摇这个人身上较真的特性。
“那个用词太刻薄了；好歹制片也投了那么多钱； 你就不能换成‘受时下年轻人喜爱的校园偶像剧’么。”鹿见星支着头，语气懒洋洋地回道：“受众不同啦； 别这么敏感；前途一片光明不可估量的大导演。”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敦贺莲不理会她的揶揄； “理由。”“……因为目前还没有那个必要。”鹿见星见他坚持一个回答； 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实话。“两部既然同期拍摄——差距太大的角色，会让观众有很大的心里落差。而且我是真的没有那个精力了——原先我只是准备把《月色》当做敲门砖，才和你定好这部小成本剧作的。你也知道现在这个风气，”她叹息道：“不是看谁制作用心、斥资巨大或者内涵深刻……这些都是说给看客们的嚎头而已。只有迎合市场才是最重要的；《月色》授权给你、你联络那些熟人，我找投资……唔，废了那么多劲才能到现在这个地步，不可以因噎废食。——机会人家给了就要抓住，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呢？总之，不要又让你那些多余的完美癖发作，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闪舞网”
“你要非这么说……”敦贺莲皱着眉沉默了一会，还是摇头，“本来就是我占你便宜的事，能揽到雪绝一并被注资…甚至你为了帮我打响名头、还全部一并交给了我；我是不该再多提意见的。但，”他用修长的手指捏起桌子上那只装饰用的千纸鹤，将它飞了出去，“只是为此，还不得不出演一个并非你所喜爱的烂…烂俗剧，让这种东西占据你宝贵的时间；甚至删掉了自己真正的心血用来迎合制片的要求。”
“我不满意这样的发展。”
“如果椎名艾莉丝和东山麻美子真的活在这个世界上的话，她们也会为你的这种做法而感到难过的啊。”
他孩子气地往后一靠，明明已经是快三十岁的成熟男人，此时看上去却颇有些幼稚。
“……关于这点。”鹿见星望着他发脾气而不自知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改剧本这件事，确实，有一部分是出于考虑到忙的没时间，干脆一起删掉得了的这种考虑；但更多的、倒是参考了我的一个读者——也就是来自那个新投资人的意见哦。”
“他？”敦贺莲不甚关注应了声表示回应：“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圈外人，听说还是个年轻的公子哥……星，你找到喜欢做的事情是可以，但注意别把自己也玩进去了。——那些英俊多金的年轻人我见得太多了，可惜基本没几个人品是正数；无论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这两个互用的身份，尽量不要和他们多交往吧。倒不是怕你感情受挫——你不会受挫吧？”他轻咳，“你只被骗过一次就长教训了；我记得是那个野兽岛的事儿——十几个涉及诈骗的知名导演制片原本准备最后卷一大笔钱就跑、还拿灵异的荒岛当幌子，想制造他杀的景象让人信以为真；却没想到恰好就撞到事先就和杀手说好、想买他们命的幕后真凶了。那几个死的倒是挺听冤的……你那个小男朋友从头到尾就知道吧？京子追那个真人秀的时候，我看到他的表情了；一个字：假。也就你这个半桶水的家伙才会去信他，让他耍你玩。”
“黑历史黑历史，我求求你忘了它好吗……”鹿见星不高兴地瞥了他一眼，“逢年过节就拿出来说；这很有意思么啊？”
“他们都以为你们那些参与者全被瞒在骨子里……”敦贺莲无视她的脸色，面色淡定地摸着下巴，“要我说也是对的，毕竟智商这种事天注定嘛。不过我感觉，你团里那个最小的姑娘应该是知道的……那她也太不够意思了——全程完全是在看笑话吧？这样的心性还要多磨练磨练才能实现她的梦想，我挺欣赏她的其实……”
“人家不用你欣赏啊大叔。”鹿见星用头撞桌子，“真的求你了别提我被玩了整整半个多月而且还录成节目放送的这件事了！”
“所以才说吃一堑长一智呀，咦你忘了吗？除此之外，你居然还傻乎乎地又和那个男孩交往了小半年呢；不可以随便用自己的话就把重要剧情给掩盖过去了哦……”
“啊啊啊啊啊麻烦闭上嘴好吗！！！”
……
“所以，原来新投资人就是那个讲话还挺风雅的奈良鹿？”敦贺莲听完鹿见星的解释，有点惊讶地扬眉，“噢……是他啊，这就有点意思了。——你是说：他原先就很欣赏你作为的这个作家身份；但同时，他也是偶像团里那个总板着脸的小姑娘……嗯。”他稍微回忆了一下对方的名字，“铃原？是铃原她的朋友；然后这次竟然为了帮你拉到两部戏的女主角、直接豪爽地给《月色》系列投资了那么大的一笔。可随后，又对身为作者的你提出意见，说是删掉《月色》里的那些女性角色戏份比较好？”
“没错，事情基本和你总结的差不太多。”鹿见星换了个坐姿，“他的意思是：《月色》里男一号东山薄樱和男二号平生榴美的对手戏，才是整部书里的精华部分、而其他涉及到女性角色的那些……让他们从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直接进化到相爱相杀（敦贺莲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的状态……好好好，他的原话是相互敌对的状态，”鹿见星也轻咳了下，“说是在影视里直接改成双男主会更富有戏剧性；如果三部剧都是在讲爱恨情仇那也太无趣了——他是这么说的。不过我觉得，他倒也不是歧视那些喜欢用搞事来推动剧情的女角色们，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