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远离危险的胡宅,鬼使神差的靠了过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一堆人围成一团,堵在里面。
兔崽子,下手真狠。满嘴胡络的男人呸了口唾沫咬着牙道,他左手捧着右手,右手不自然的下垂,似乎是疼得很了,气不过,又抬脚往地上的人身上踹了一脚。
把人捆紧点,别半路跑了。
是,彪哥。
胡宅探头看了一眼,左手已经摸到了外套里的手机,准备报警,突然一片反光片反着月光映到了他的脸上。
月光下,虽然只看见了一角,但那令人眼熟的布料,立刻止住了胡宅的动作。
那是徐惊言今天穿的裙子上的装饰品。因为太过可爱,在洗手间的时候,他下意识看过一眼,给记下了。
一瞬间,好像有一只大手拽住了胡宅的心脏,并且用上了力气,一寸一寸的收紧。
怎么会是徐惊言呢!
他宁愿徐惊言没等他,放他鸽子,也不愿意看到天天活蹦乱跳,吵闹得人心烦的人躺在地上,被别人绑成一团啊!
胡宅下意识就想跑出去制止他们,脚一动,就立刻愣住了。
这种在从前他根本不可能主动参与的社会性恶斗事件,甚至在刚刚也只是打算报个警就走,现在竟然因为对象是徐惊言,就冲动的想进去救人。
这在从前根本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好嘛?
徐惊言的意识已经快要模糊不清了,他走出酒店准备等胡宅时,就被人从身后闷了一棍,根本来不及反抗,紧接着就因为大脑眩晕而被人强行拖到巷子后。
他第一时间保持住冷静,双手护头,等眩晕好了些才做出反击,只是对面人数太多,又阴招尽出,他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落了下风。
一脚踹在肚子上,痛感瞬间反馈至大脑中枢。
徐惊言闷哼一声,就听对面说:绑得严实点,别让他半路跑了,这户是大户,这次不敲他个千儿八百万,人直接给他撕票!
王彪一边拖着胳膊将胳膊安回去,一边又踹了徐惊言一脚。
不能吧,有声音抗议道:杀人可是犯法的。
另一个人道:你是不是傻,绑架就不犯法了吗?这人说完,又随口道:这小子下手真狠,把彪哥胳膊都给卸了。
许是早些年被绑架习惯了,第一次遇到这么白痴的绑匪,徐惊言竟然有些想笑,他抬眼往说话的人看去,下一秒就见背着月光,一道黑影在巷子口闪了过去。
徐惊言瞬间瞪大了眼睛
…
喂?我要报警,我朋友被绑架了车牌号是
胡宅跟着绑匪一路走,记下了绑匪的车牌号码,报完警,又给徐康时打了电话通知他,之后便沉着脸将手机扔在一边,坐在科研室内,打开超级计算机,开始黑全市监控。
徐惊言绝对不能有事
否则他会恨死那个左右衡量完,最后选择退回去的自己。
即使退回去才是最优选项,他都不该在那种时候,让徐惊言一个人被承受被绑架的恐惧。
监控系统的防御网很快被胡宅层层剥开,来自全市的监控录像在胡宅的电脑屏幕上同步监控画面,胡宅紧紧盯着显示器,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绑架徐惊言的车,然后算出他可能会选择的所有路径,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掌控他们的动向。
只有这样,他才能保证徐惊言的绝对安全。
绑匪的电话很快打到了徐父手上。
王彪充满恶意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那声音甚至透着几分让徐父感觉熟悉的成分。
下一秒,王彪就验证了他的猜想:徐董事长,你好啊,几年不见,不知道你还记得我吗?
徐父咬着牙吐出两个字:王彪。
哈哈哈!王彪豪放的声音充满了洋洋得意:我真是太荣幸了!徐董事长竟然还记得我。
他话音一转,直奔主题:既然记得我是谁,那就干脆一点,一千万,明天下午
王彪你有什么事冲我来!钱我给你!你不要动他!徐父的咆哮声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眼睛瞪到最大,神情恨不得能吃了手机对面的人。
他紧紧拽着手机机身的手背上,青筋崩出,整个人紧绷得像是要上战场。
张心怡窝在沙发上,眼眶泛红,沉默不语。
啪嗒门口传来开门声。
徐康时沉着脸走进屋内,警察已经开始定位跟踪了,现在在全市范围里寻找王彪乘坐的车辆痕迹。他看了一眼徐父,然后坐到王心怡身边,抬手抱住了王心怡的肩膀,妈,别担心,惊言不会有事的。
王心怡忍了半天的眼泪,终于涌出眼眶,她拽紧了徐康时的手,没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大得惊人。
胡宅很快从视频监控系统里找到了王彪的车,甚至比警局还快了几分,他匿名将视频发给警局,随后就借了体育委员的车,直接冲向了视频里,王彪最后出现的地点城北郊区的一处废弃工厂。
徐惊言醒来时,王彪正坐在一块水泥墩子上吃早饭,第一个发现他清醒的还是旁边的小喽啰。
他被绑着扔在地上睡了一夜,血液流通受阻,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这会儿想换个姿势,刚动了动,挨过打的身体就到处泛起一阵酸疼。
小喽啰陈强发现他醒了,当即踹了一脚旁边的胡三,去看看。
胡三不情不愿的丢下筷子,三两步走到徐惊言身边,将徐惊言提拉起来拖到一边的柱子旁,先解开徐惊言身上的绳子,再将人捆到柱子上。
全程两人没有交流。
徐惊言很顺从,这种时候任何反抗都是无畏的,不如顺从对方,让自己舒服点。
更何况,他还被捆了个结实。
徐惊言的目光扫过王彪几人,最终落在厂房上,这处废弃的厂房很明显久无人迹,到处都落满了厚厚的灰尘,Z市市区是没有工厂建筑的,而周边废弃的工厂不计其数,以至于他一时无法确定自己到底在哪里。
工厂四面有一面是连墙都没有的,另一面则有两个门,王彪正对着没有门的那面在吃早餐,这个位置非常不好,他整个人都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之中,根本没有小动作的可能,唯一能做的就是先尽量割断绑在自己身上的绳子。
他背后抵着的水泥柱子是方形有棱角的,徐惊言试探着用手背蹭了一下,下一秒手背一痛,不用看都知道蹭破了皮。
水泥柱很锋利,可以试着磨断身上的绳子。
绳子一旦断裂,他就可以趁对面放松警惕的时候出其不意的跑出去,只要能跑出这个门,他相信自己能安全回到市区。
不能依赖别人来救自己,他得自救。
徐惊言深吸一口气,开始缓慢的挪动自己的胳膊,将捆在身上的绳子绷紧,蹭在水泥柱上摩擦。
粗糙的绳子勒住他的胳膊,在蹭水泥柱的同时,很快磨伤了他的双臂和手腕,血丝一点点,往绳子里渗。
徐惊言抿着唇,耐着性子一点点蹭,动作幅度也被控制在不易被察觉的范围。
时间一点点过去,厂外的天空从鱼肚白,化为一片昼亮。
王彪喝完早茶,像是才想起徐惊言似的,突然转过身,走到徐惊言近前。
他抬手用两根手指捏上了徐惊言的下巴,用一种诡异得让人恶心的目光在徐惊言脸上游荡,等打量得差不多了,就咧开嘴笑道:你倒是比你那哥哥还好看几分,可惜我对成熟了的东西不感兴趣,你哥哥那时候几岁?十一还是十二?那可是真的甜美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填坑了,在努力码字中QAQ,有错字的话,等我码完再回来修
第22章 徐惊言咬紧了牙
王彪的话落在徐惊言的心上; 像炸雷落在空地上,砰的一声; 连带附近生长了数年的参天大树; 都跟着颤了颤。
你是!十二年前那个人!
他被绳子勒进肉里的胳膊下意识就崩出了青筋; 手握成拳,要砸出去。
王彪看着他被绳子扼住了动作; 目光徐徐掠过他背在身后的拳头; 扯出了更灿烂的笑容,不过是绑架了个孩子,竟然判了老子我十几年; 你家人没少动作吧?
就没想过老子出来会报复你们?
徐惊言咬紧了牙; 恨不得啖他血吃他肉,即使理智告诉他; 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仍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只恨不得一拳砸在面前令人恶心之人的脸上,最少打得他再也说不出话来,说不出这些令他恶心的话来!
呵十几年算什么徐惊言冷笑着瞪他; 这次我要让你进去了,一辈子都别想出来!
他话音刚落; 便是一声吃痛的闷哼:唔
王彪一拳砸在徐惊言的腹部,感觉不过瘾,又接连砸了几拳,感觉消气了才停下手; 猖狂道:老子特么先打死你个小王八犊子,老子进去了,你特么也别想快活!
他站远了些,直接一挥手,吩咐陈强:把他的腿,给老子打断。
徐惊言忍下胃里泛起的酸水,听着王彪的话,心突的跳了一下,背对着王彪的手,开始更加使劲的磨绳子。
他不能坐以待毙
陈强在遇到王彪前,只是一个小偷,平时小打小闹的摸点东西,并不曾真的伤过人。
偷点小东西,被逮到了顶多关个几天,伤了人,那性质就不一样了。
他有些犹豫,站在原地没动,瞥了眼徐惊言,又看看王彪,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水泥地上,彪哥,这样不好吧
第15章
老子让你动手,你特么给我逼逼叨叨什么?王彪眉毛挑到半空,带着煞气的眼睛瞪着他,你不动手,老子连你的腿一起打断!
陈强被他瞪得后背起毛,又怕他真的打断自己的腿,连忙紧张兮兮的去一旁的水泥堆里捡了根铁棒,再踌躇着走到徐惊言身边,颤巍巍的将铁棒举高,对着徐惊言的腿,比划了半响。
徐惊言盯着他,抿紧了唇,如果腿断了,他就算磨破了绳子,也别想跑出去,而警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他。
他垂下眼帘,有一瞬间后悔自己不应该激怒王彪,紧接着就自嘲的勾起了嘴角,那年才十二岁的哥哥,替自己被这人绑走后所遭遇的黑暗,哪里是他断条腿就抵得上的,所以他哪来的理由看徐康时不顺眼,徐康时讨厌他简直就是应该的。
这一刻,徐惊言突然放松了下来,
成年人被绑架尚且心惊胆战,那年十二岁的徐康时,却一个人在这群绑匪手中挣扎了三天三夜,他突然觉得,自己被绑架也不错,至少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徐康时当时的心情,以及后来总是不亲近他的心。
他们兄弟本该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亲人,却因为自己无法理解徐康时替自己被绑架后,因为折磨而难以治愈的心理状态,越走越远,甚至彼此厌烦,不过就是因为,他始终不能设身处地而已。
王彪恨铁不成钢,一脚踹在陈强腰上,直接把人踹飞出去,还要嫌弃得口吐芬芳:废物,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你特么也想分老子的钱?赶紧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少特么碍我的眼。
陈强趴在地上,憋红了一张脸,最终还是扔下铁棍,撑起被踹伤的腰,往外走去。
他虽然迫于生计不得不干些小偷小摸的活,却并不愿意为了钱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王彪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左手一挥,原本站在旁边看戏的胡三和另一个人,便缀着陈强的屁股后面跟了出去,没两分钟,厂外响起了陈强的惨叫声。
徐惊言抬头看向王彪:你连自己兄弟都下得了手,果然是个人渣。
兄弟?王彪笑出了声:他也配做老子的兄弟?他说着举起了铁棍,狠狠挥下。
咚
啊!
断骨之痛骤然袭来,徐惊言下意识痛呼出声,下一刻立刻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了下去。
王彪挑起眉,对徐惊言的表现感到不悦,随即举起铁棍准备再来一下
…
胡宅的车停在厂区外,他拔下车钥匙,看准了地点,便摸着围墙隐蔽的向里移动。
这一片的摄像头不多,能外接到手机上,还能使用的只有三个,其中一个就在王彪选的厂区外的一棵大树上,因为位子有点隐蔽,王彪选地点的时候便没发现它。
从他将监控视频发给警局到现在,已经过去3个小时,除去路上堵车的时间,警察也该到地方了。
胡宅将手机塞进口袋,捏紧了一根棒球棍,小心翼翼的贴到王彪选定的厂房外墙,透过后门往里看。顺着极窄的门缝,他看见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徐惊言,以及高举铁棍的王彪。
胡宅的瞳孔猛的一缩,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王彪的铁棍已经敲了下去,他只能听见徐惊言一开始控制不住的痛呼,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门缝里的人很快再次举起了铁棍。
砰
胡宅的棒球棍砸在了后门上,这一刻,他完全放弃了一开始制定的所有计划,脑子里只有徐惊言受伤的画面。
心口就像被捏住了一样,一条大蛇盘踞在上面,压得他喘不过气。
后门本就虚掩,这一下便被砸开了,王彪持棍的手落势一缓,抬眼往胡宅看去。
徐惊言疼得发抖,浑身泛起了细汗,本就有些恍惚的神经因为砸门声猛得一跳,也抬眼望了过去。
胡宅的握着棒球棍,门一开就直接冲了进来。
这种时候,只能速战速决,趁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先下手为强,门内只有一个王彪,这时候如果不能解决他,等一会王彪的同伙回来,就更难对付。
他必须在王彪反应过来,叫人前,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他,并救下徐惊言。
胡宅的大脑始终保持着精密的运算速度,将每一步行动都在脑中设想好了走势和动向结局,同时挥舞着棒球棍,对准了王彪的脑袋,全力砸下。
王彪迟钝得抬起胳膊,在棒球棍砸到脸上时挡了一下,下一秒胳膊的剧痛传来,逼迫着他不得不倒退让开胡宅的攻势。
徐惊言在那一棍砸下时才如梦初醒,胡宅来了,不是他在做梦!
他顿时加快了磨绳子的动作,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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