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队伍,有些不解地开口询问。
吴平安眼神复杂地看他一眼,“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你只要知道,你抢回来一个不得了的人。”
“我当然知道谢家公子是不得了的人。”吴希知摸了摸头,“要是早知道那封信是那什么美人计,我绝对不敢去抢什么压寨夫人的。”
这哪里是压寨夫人哦,抢回来连他的寨主之位都被夺了。
“报!”一名身穿护甲手握红樱枪的守卫冲到两人面前,单膝跪下。
“报!二当家、三当家,前两天逃跑的铁匠老李头,拖家带口的回来了,现正在山脚下,嚷着要上山,被兄弟们拦着。”
这有点意思了,吴希知来了兴趣,“他不是心心念念要回去吗?咱现在用不上他了,都随便他逃走了,现在他又回来做什么?”
“不只是他一人回来的,他还把他家男女老少以及几个徒弟全带上来了。”守卫补充道。
宋希知抬手勾着吴平安的脖子,“弟啊,要不咱去看看?我还从没见过有人巴巴往土匪窝里跑的。”
吴平安:“……去吧。”
他也有点好奇。
“那小的带二位当家过去,兄弟们不许他上山,那老李头还在地上撒泼打滚呢。”
三人匆匆赶到他说的地方,果然看见那老李头正坐在地上撒泼打滚,一队巡逻守卫正围着蹲在老李头身边好言相劝。
“李老爹,这不是我们不放你上去,是大当家有吩咐,不让我们放闲杂人等上去。”
“我怎么就算闲杂人等了,我给你们打——”
吴平安快步上前捂住老李头的嘴,“老李头,我劝你慎言。”
老李头扒开他的手,“成成成,我老李头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正好你们来了,你们说,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山?”
“不是,老李头,你之前不是整天闹着要下山吗?现在咱大当家放你下山了,你又闹这一出做什么?”吴希知问道。
“我有说要走了吗?”老李头吹了一下胡子,在吴平安的搀扶下从地上站起。
“你那不是逃跑了吗?兄弟们得了大当家的吩咐,特意没去追你。”吴希知道。
“我……我就回去看看,谁说我要走。”老李头拨开吴平安,一边朝着自己带来的男女老少大喊一声。
“都过来,咱要上山了。”
“不成不成。”吴希知拦住老李头,“你不能上去。”
老李头啪叽又一下坐在地上,拍着地大喊:“没天理啊,大当家您出来评评理,老朽在这里累死累活,现在派不上用场了,你们就要将老朽赶走?”
随着老李头的撒泼打滚,他带来的那些男女老少皆都垂下头呜呜起来。
“老李头,老李头你先起来。”吴希知满心无奈,一边强行将老李头拉起,“你在这儿喊,咱大当家也听不见啊,你先说说为什么又要重新上山,还带这么多人?”
“说了能当我们上去?”老李头停止呼天叫地,斜睨他两人一眼。
“弄清楚来龙去脉,我两兄弟也好像大当家请示不是?”
“说的在理,若是随随便便不问理由放人进去,那反而有隐患。”老李头点头。
吴希知见他点头,连忙开口问:“那你为何逃跑了又想要回来?”
“先说明,老朽不是逃跑,老朽只是回去探家。”老李头警惕地看他一眼,纠正他道。
“是是是,我说错了,行了吧。”吴希知无奈。
“起因是老朽回到家,见到家中景象愁云密布,四周邻居也是唉声叹气,一打听才知道,今年上头又加了税。”
老李头的话音刚落,他身后的老妇人也苦着脸开口,“这日子实在是难过,去年涝灾,我们村子地里收成惨淡,按往年的税都交不起,朝廷又要加税,岂不是逼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去死?”
“所以,在听老朽说起在寨子里不愁吃喝,老朽这些家人也动了心思,不过我们也不是来白吃白喝的,除了这几个小孩和老太太,其余这可都是壮劳力。”
“既然这样先带你们去见大当家。”宋希知说完,看向旁边的守卫们:“弟兄们,把这些人都带上山——”
吴希知的话音未落,不远处传来树枝断掉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匆匆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糟了!被这些土匪发现了。”大树后面的少年脸色一僵,扭头看向自己带出来的两名护卫。
“阿大,阿二,你们能打得过吗?”
“可以一战。”护卫板着脸,“不过他们人多势众,恐怕属下双拳难敌四手。”
少年跺了一下脚,咬咬牙,“罢了,反正我是要混进这土匪窝的,还不如顺势而为。”
“少主,这太危险。”两名护卫皱起眉,“趁那些人没追过来,还是先走为妙,至于混进土匪窝,还需要另寻他法。”
少年不予理睬,又故意踩了下树枝。
“少主!你不能任性!”护卫拉着少年的手臂,欲带他离开。
“在那边!”随着一声喊,三人很快被包围,少年的两名护卫顿时拔出佩剑,作防范状。
“想跑?”吴希知冷笑一声,微微侧头示意,“都注意了,给我抓活口!”
第119章
少年本来只想意思意思反抗一下; 但被吴希知这一句抓活口的轻蔑语气激怒,当即拔出随身软剑与扑上来的山匪们纠缠起来。
自从他父出事之后; 家中长辈吸取教训制订了一条新的家规,将武术一项也列入了本家子弟的必学科目。
也正是有武艺防身,他也才敢带着两名贴身护卫跑到这云虎山来。
“那小子看着细皮嫩肉的,没想到还有两下子。”吴平安抱胸; 面无表情地夸赞道。
“不过一看就是缺少实战经验,这种小少年阅历浅,以为别人打架都是这么直来直往。”
宋希知笑嘻嘻开口,“所以; 他很快要被教做人了呗。”
话音刚落,打斗中的所有人; 他们手中的长剑叮的几声全部落在了地上; 人也噗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失去了意识。
“许大夫这迷药又升级了啊,这回见效这么快。”
“好了; 快把解药给我们的人闻闻。”吴平安催促他。
“给你。”吴希知从怀里掏出两个蓝色的小瓶子,扔了一瓶给吴平安。
吴平安接住解药; 两人将解药瓶子上的塞子拉开,解药是十分臭人的; 故而两人不得不一边捏着鼻子; 一边替自己一方人解除迷药效果。
“许大夫这解药真该改改了; 每回用都臭死人。”吴希知吐槽道。
约莫几息之间; 无双寨的守卫们渐渐醒了过来; 在吴平安的吩咐下,就地取材扯了一堆藤蔓搓了三条绳子,拿着绳子飞快将那一主二仆绑好。
“走,带回寨子。”
“大哥!等等。”吴平安出声,“老李头那一大家子还在山下呢!”
“别傻了,那老头贼精,这会儿那没人挡着,他们肯定上山了。”吴希知开口。“我们抄近道,指不定还能堵着他们,把人带上。”
“是!”守卫们分出六人,两两抬起一人,朝着山上而去。
吴希知将解药瓶子塞进怀里,“弟,跟上。”
三人走到半山腰的岗哨,果不其然,看到被拦下的老李头一行人。
“我探家回来,你们凭什么不让我过去!”
老李头的的声音远远飘到吴希知一行人的耳中,吴希知冲着吴平安耸了耸肩膀,“看吧,我就说那老头滑的很。”
一行人朝着岗哨那边走了过去,岗哨处的几名值守的青年看见他们顿时一喜,“二当家、三当家,这有人要硬闯我们寨子。”
“正好人来了,吴小子你来说。”老李头吹胡子瞪眼,“老朽想着你们去抓人,一时半会回不来,就自己先带着人上来等着,可这几个臭小子翻脸不认人,又不让我过去!”
“歪理一套一套的。”吴希知嘟囔一声,随后冲着那几人摆了摆手,“行了,给他们放行,不过老李头啊,你可得看好你这些人,再往上就危险了,别乱走啊。”
“知道知道。”老李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让我们快点上去,拉扯这么久腿都麻了。”
吴平安摇了摇头,低头与吴希知咬耳朵,“这老李头,先前我虏他上来那段时间,整天要死要活想着逃出去我们这个贼窝,这会儿又撒泼耍赖迫不及待地想要进贼窝了。”
“还不是瞅着咱寨子里生活变得好了呗,只要干活就不愁他们的吃穿。”
吴希知理所当然道,不是他吹,自从谢公子掌管了他们寨子之后,他们寨子里的景象是一天变一个样。
加上并入其他山匪窝点时又获得了不少金银珠宝,他们拿着金银珠宝同出海的商队换了不少种子,寨子上上下下都陷入一股种田热。
而如今寨里的吃穿用度基本上都能自给自足,在这个世道,这样一副世外桃源的地方,搁谁想离开啊。
旁边老李头听到吴希知的话,顿时眉头一跳,想要反驳但又觉得他也没说错,只好焉啦吧唧地垂下头,假装听不见这两人光明正大的嘀咕。
他还就真是看上了无双寨里的好日子,又安全,只要做事就能管饱,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世道,这种有人庇护还不饿肚子的地方难找。
“走吧,别耽搁时间了。”吴平安开口,守卫们重新抬起被藤蔓绳捆住的三人朝着山上而行。
“师父,他们好像不咋欢迎我们。”一个少年拉了拉老李头的袖子,“这些山匪们待的地方,真的有您说的那么好吗?”
老李头打掉他的手,“别说话,跟着走就是了。”
说罢,又转身扶着老妇人,跟在了吴希知等人身后。
一行人沿着山道缓缓行进,只听得几声轻重不一的喘息声,约莫几刻钟后,众人走到一座高大的石墙下。
“二当家、三当家!”门口几个身着护甲的守卫连忙迎上,瞧见这浩浩荡荡的架势,有些疑惑。
进了山寨的大门,吴希知扭头,看向那抬着人的守卫们,“把这三人送去地牢看着,等他们醒了后再说。”
“是。”守卫们抬着人,走向另一条道。
吴希知又看向老李头,“你们先在这外面等着,我进去禀告大当家再说,弟,你在这看着他们别乱走。”
“知道了。”吴平安抱胸点头。
吴希知匆匆走到议事厅,然而往常在议事厅里的休息人却不见了踪影。
“葛青,大当家呢?”吴希知走出议事厅,正好有一队巡逻经过,吴希知拉住为首的巡逻小队队长。
“大当家刚刚似乎出去了。”葛青低头回道,“不过小的也没看清,就一道白影晃过。”
“出去了?”吴希知松开手挥了挥,示意他们继续巡逻,葛青几人拱手随后转身离开。
“奇怪,大当家突然出去做什么?”等到巡逻小队走远之后,吴希知这才摸着下巴嘀咕道。
“你找我。”
身后突兀地出现一道冷然的嗓音,吴希知下意识回过头,“咦,大当家,您回来了?您刚刚去哪里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素质三连问,祁恒没回答他,神色不变地看着吴希知,“你找我何事?”
“哦,是这样的……”吴希知愣了下,随后挠了挠头将老李头的事情从头到尾一一说了个清楚,说到老李头撒泼打滚的时候甚至还上了头,现场给模仿了一段。
“就是这样,老李头他现在就是闹着要在咱寨子里住下。”
祁恒眸光一闪,“他住就让他住,不过规矩他应该是知道的吧,无双寨不养闲人。”
“知道,这点老李头很有自觉性,除了他家那几个小孩以及老太太,其余人都是壮劳力。”吴希知忙不迭地点头。
祁恒点头,“那你看着把他们给安排下来。”
自从辟了田地之后,他便采取了在上个世界了解过的记分制,稍作修改之后直接运用到寨子里。
无双寨的人是本身就有农作,但是后来并入的其他窝点的山匪们,却是以抢为生,让他们做事总是会偷奸耍滑。
然而不得不说,前人的法子还是不错的,有了记分,以分换物这个法子后,这些山匪们平常干活的积极性就提高不少。
毕竟,想要吃穿不愁,就必须努力干活挣分换粮食物资,偷奸耍滑就只能喝西北风。
祁恒想了想,又道:“西侧那边的园子尽快动工,如果以后还有投靠过来的,一并安排过去。”
“是,我会催他们的。”吴希知回答道,顿了一下再度开口,“对了,大当家,我们刚刚上来的时候,在山下抓到三个人,一主二仆,看穿着和仆人的身手,应当不是普通富家公子出游。”
“他们人现在被关在地牢里,大当家您要去看看吗?”
“我看过了。”祁恒淡淡开口,“好生待着他们。”
“您看过了?”吴希知有些惊讶,“难道您刚才出去就是——,可我和平安也没察觉到您的到来啊?”
祁恒不欲回答,只道,“那少年要做什么,你们也不必阻拦,就当做没看见,只要他没走到秘密基地,其余地方随便他行动。”
这态度有点奇怪,按吴希知这些月来的认知,这不像对方应该有的反应。
故而吴希知稍作思索了片刻,小心翼翼地猜测道:“那少年,大当家,您认识?”
难道他随便绑个人,还能得罪了大当家不成?按这个态度,那该是大当家很重要的人了。
“认识。”
祁恒言简意赅,随后掏出银色蝶翼面具往脸上一戴。
往常他这样都是要出远门的,所以吴希知立马从自己绑了大当家重要的人这个认知中回过神。
“大当家,您要出去?”
“没有,只是这段时间在寨子里,我都会以这幅模样出现。”
宋希知想了片刻,联系前面的异常,随后恍然大悟,“难道,您不想让那少年看见您的模样?”
吴希知的话音还未落,祁恒已经闪身离开,他戴面具纯粹是防着谢容锦身边那两名护卫罢了。
谢容锦是不会认识他,谢恒失踪时,谢容锦尚还是幼童还记不住事,然而那两名护卫却不一样,他们从前是见过谢恒的。
祁恒落到地牢的不远处,果然看见三个穿着守卫衣服的人鬼鬼祟祟地从地牢里走了出来。
两名护卫警惕地看了下四周,见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