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仿佛皇帝御赐的免死金牌,池越尾巴又摇起来了,理直气壮地看向乔煜:你怎么还在这?
乔煜:。
高二期中考试是几所学校联考,晚上,两个人下了晚自习,一起在宿舍进行最后的复习。
地点自然是在林会长的宿舍。
他俩熟悉起来后,池越也来过林栖宿舍很多次,只是都没有久待,这还是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
林会长的宿舍很干净,阳台上摆着一盆仙人球,书桌上摆着的书也是整整齐齐,书旁放着几罐颜料和一盒柠檬糖。
池越看到颜料,脸色本能地变了变,看到那盒熟悉的糖果,又眨了一下眼。
他低声说:我对颜料过敏。
林栖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想起什么,笑起来:我知道。
池越同样想起某件黑历史,不自在地哼了一声。
没拆,不用担心。林栖安慰地说了一句,给池越画了几道感觉会考的考点,你过来把这几段背下来。
书桌是靠墙的,池越坐在他身旁。按理说他俩都同桌这么久了,再坐在一起似乎也没有什么可紧张的地方,只是教室和宿舍这种私人领地还是有区别的,池越坐下时还是感觉到心跳快了一下。
林栖毫无所觉,学校的书桌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两个大男孩并排坐还是显得有些拥挤。他用左手支着下巴,随手在白纸上写下几句填空题:再把这几道填空题填了。你这回语文要是再考不及格,我就
池越如临大敌地盯着他:你就怎么样?
林栖顿了顿,突然感觉池越的情绪似乎紧张过了头,但他也没有往别的地方想,接着说道:我就和你分家,再也不要你当同桌了。
!!!
池越连思考都来不及,直直说道:不行!
林栖无情地说:你反对没有用。
你是会长,怎么能以分数取人。池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试图劝解林栖打消这种可怕的想法,而且我要是考不好,你不是更应该让我和你当同桌吗?
林栖不急不慢:哦?为什么?
因为只有在会长的影响下,我才能好好学习。
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林栖不为所动,不过你的会长并不想要一个语文都能不及格的同桌。
池越:
林栖瞥他一眼,笑吟吟问:还有,为什么只有在我的影响下你才能好好学习?
林栖望过去的眼神很清澈,没有多少疑问,只是当成了朋友间的玩笑。他瞳孔很黑,灯光落进他眼里,酝酿出一捧崭新的、盈盈的光。
没有谁能扛得住这样的目光。
池越哑然,完全说不出话。
他沉默的时间太久了,就算是玩笑,林栖此时也感觉到有些许异常:池越?
池越回过神,眼也不眨地否认:谁说的?我有这么说过吗,你肯定是听错了。
你在质疑我的听力咯?
干嘛,不可以质疑吗?
林栖微笑:也不是不可以啦。
池越很快就后悔了。
这世上哪有说一不二的暴君允许别人质疑他呢?根本没有。
他被林栖布置的一堆作业砸得眼冒金星,怨气十足地趴在桌子上写作业,时不时还在讨价还价:这么多我写不完。
写不完就慢慢写,林栖散漫地敲了敲桌子,和缓地说,要是明天迟到了,我可以帮你请假。
你怎么这么不讲理?
对呀,林栖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眼神,怜爱地看着他,我就是不讲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
到了时间,宿舍的灯被学校统一关闭,房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里。
林栖拧开台灯,见池越困倦地垂着眼皮,他不怀好意地拿出一颗糖,诱哄地说:张嘴。
池越本能地张开嘴,意识到他想做什么时已经为时已晚、来不及闭嘴了,强烈酸涩的柠檬糖在口中化开,他倏地清醒了:
你到底为什么还留着这盒糖?池越被酸到想流泪。
虽然很难吃,林栖中肯地说,但是它很醒神。
确实,醒神效果惊人。
到后半夜,池越还是不怎么困,不知道是糖的缘故还是因为林栖就在他身旁的缘故。
窗外远处的灯光像是潜进水里的鱼,在他们不知不觉间,一盏一盏慢慢关了。
林栖写完作业,复习过一轮,没撑住突袭来的睡意,低头睡着了。
池越捏着笔的手停下来,转头看着他。
林栖睡着的模样还是和从前一样,眼睫低垂,神情安静,池越恍惚间又回到了初见的那一天。
谁能想到睡着时这么温柔无害的人被闹醒了就会秒变身凶残的大魔王呢。
池越试探着伸出手,在快要触碰到林栖的脸颊时停住,手指蜷曲起来,想碰又不敢碰。
只是之前,他怕会被林大魔王报复。
现在,他怕林栖睡不好。
半晌,他收回手,轻轻喊了一声:林栖,起来,回床上睡。
林栖虽然在迷糊的睡梦里,还是凭借强大的直觉,一把捂住他的嘴:不要。
手指温热,在他脸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又迅速垂下去,整只手臂都透露出和主人一样懒洋洋的气息。
池越怔了怔,犹豫一会,轻轻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把林栖抱回床上。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他屏住呼吸,不敢多看一眼,更不敢感受怀里的温度和手指触碰到的触感,生怕自己这么做是在趁人之危。
好不容易把林栖放到床上,池越仔细地给他盖好被子,刚掖好被角,林栖自动蜷缩进被窝里,只露出来半张脸。
池越心慌意乱地扫了一眼,快步回到书桌前,拿起笔,试图用茫茫多的作业来压住自己不听话的思绪。
只是思绪不听话就是不听话,他想压也压不住,虽然人坐在桌子前,脑子和全部注意力却是都放在了身后的床上。
他看不进书,也写不下作业,思考了一会,干脆整理起两个人混在一起的作业。
整理的时候,池越发现林栖给他布置的额外作业很多,但他自己也写了很多,粗略一看,两个人做的题目并没有差多少。
林栖为什么要这么努力呢?以他的智商,他不需要这么辛苦也可以当第一,可他依然付出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在认识他之前,池越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还会有人连闹钟都是英语听力。
池越想起每一次他在排行榜上令人仰望的分数,还有别人对他的崇拜和信赖,默了默。
第27章
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林栖这么辛苦,是为了维持一个形象,一个在明世学生心里深入人心的不败神话的形象。
理完,池越准备回自己的宿舍,往外走了几步,他又绕回去,回到林栖床前。
林栖,一直在心里翻滚的想法还是没忍住,他轻又轻地戳了戳林栖的侧脸,低声说,是猪。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谁呢
期中考试在即; 学生们都在紧张备考,林栖也不例外。
乖乖的,和刚才气势汹汹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乔煜牙酸地倒吸了一口气,这还没在一起呢就这样了,要是真的追到了,池越得黏糊成什么样,真是想想就可怕。
因为会长常年霸占考试排行榜第一的位置; 学校也掀起一阵逢考必蹭会长学神光环的妖风,希望这位无所不能的会长大大能在考场继续充当他们的保护神,保佑他们逢考必过。
第33章
林栖:
这两只小学生到底在搞什么。
咔嚓,是隔壁同桌终于捏断水笔的声音。
林栖看过去,只见池越眼皮垂着; 看不太清神色,心里的莫名其妙感又加了一层:池越,你怎么啦?
磨叽到考前十五分钟,林栖终于成功把柯峥揭了下去,打发出去考试。
池越面无表情地看着柯峥仗着认识十几年的优势; 撒娇卖乖地抱着林栖不撒手、嘴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场面,险些捏断了手里的黑笔。
一个男的撒什么娇呢; 不知道男孩子跟男孩子也要保持距离吗?不要脸。
林栖被勒得快要不能呼吸了,忍无可忍地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考场?
柯峥:不到最后一刻; 我决不离开你。
而柯峥也很困惑,作为被校霸针对的对象,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校霸的敌意,可他又搞不明白校霸到底为什么这么针对他,只能越发瑟瑟发抖地抱着林栖这座大靠山,死活不肯撒手。
他怕这一撒手,就是一辈子。
A考场就是一班本班; 林栖不用出门。考前; 班里的同学们纷纷过来蹭学神光环,摸会长的考试御用笔; 摸会长的桌子; 还要摸会长金贵的手。
林栖莫名其妙:啊?
池越不迷信,不是很想蹭,主要是看到别人都那么自然地过来和林栖接触也不用担心,他嫉妒。
他蜷起手指:也没有
没人缠着,林栖顿感轻松,他捏了捏被勒疼的肩膀,按照惯例检查过水笔和铅笔,回头看到池越还在,挑了下眉,友情提醒:你再不去考场就要迟到了。
X考场在高一教学楼,明世占地面积大,教学楼之间的距离也远,池越再不走,就得一路跑去考场了。
池越目光顺着他的手指上移到肩:
会长!班里还有同样磨叽到现在还没走的,匆匆忙忙冲过来,摸了一下他的校服就跑,蹭个好运,祝您考试顺利!
池越:
林栖看到池越扭过头一直盯到刚才的学生跑了,才转过来继续和他对视,隐隐约约有了荒诞的猜测:你是不是也想蹭我的考神光环啊?
林栖靠过去,很轻地抱了他一下:好啦,给你蹭了,快去考场吧。
清浅的柑橘气息一闪而过,池越用力捏紧了手,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很镇定:能再蹭一下吗?
林栖坐直身体,言简意赅地说:走开。
哼。
对了,池越快要离开的时候,林会长终于显露出了万恶的剥削阶级本色,目光温柔、语气温和地说,我都给你开过光了,你要是再考不好,你就不用回来了。
池越沉默一秒,提出抗议:我能不能把你的考神光环还给你?
不可以,好运一经蹭出,概不退换。
怎么还有这种强买强卖的大魔王。
第一场惯例考语文,林栖把试卷大致浏览一遍,填空题一多半都是最近抓着池越硬背下来的诗词,只要他没有在考试的时候被丧尸逮捕,他就没什么理由丢分。
文言文和现代文阅读,林老师以为只要是个高中生都能拿到几分,主要还是作文。
这次联考出的作文给出的是一段描写春天景色的话,要求学生写一篇关于春天的作文,文体不限。
这种类型的题目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写景,一般还要添加一段可歌可泣感人肺腑扣人心弦的人生经历,结合春天的景色,给以什么样的人生启发,套路一目了然。
只要池越没有被一叶障目,应该或许大概也能行。
但想到池越一直以来的语文成绩,林栖还是感觉到了不确定。
他浏览试卷的速度快,想的也快,许多想法只是一念之间。看完试卷,他也在心里有了时间分配,接着便把思绪抛向脑后,拿起笔写下字,开始答题。
他心里有底,答题的速度不是最快的,但是很稳重,还能在写前面的题目时顺带在心里打作文草稿。
写完试卷,考试时间还有半小时,林栖把试卷检查一遍,提前交了卷。
他虽然在本班考试,但坐的不是自己的位置,交完试卷,他往自己的座位看了一眼,坐在他位置上考试的似乎知道那是谁的宝座,正双手合十,虔诚地对着座位鞠躬。
林栖默默转过眼,悄悄出了门。
考试三天,上下午都是只有一门,考完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可以用来休息和复习,林栖离开考场之后没有犹豫,直接往宿舍楼的方向走。
提前交卷的学生不多不少,有些在往学校外走,有些也在向着宿舍的方向进发。
林栖看到周绍,轻飘飘地掠过他,直接当做不存在。
周绍没有再叫他,知道叫了也不会理,只是定定地看着他的身影。
林栖长得是非常好看的,没办法单纯用帅或者漂亮来形容,他的眉眼像是被上帝精雕细琢出来一般,每一处都透着上帝对他的偏爱。
周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喜欢,不只是他,学校很多女生也对林栖一见钟情。
有女生文绉绉地说,一见钟情是个轻浮的词汇,因为它没什么深刻的意义,就是因为看到对方的外貌而心动,可是这个词用在林栖身上就显得顺理成章,美貌到一定程度,不对他一见钟情反而成了对美貌的亏欠。
周绍觉得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都很可笑,却也不得不赞同。
他喜欢林栖,许多女生也都喜欢林栖,但他和女生们又不同,他想睡林栖。
对他们这种有钱人来说,喜欢什么都不需要犹豫,他喜欢林栖自然也要去追。只是林栖看起来温柔,追起来却很难追,周绍也被吊起了兴趣,没把他的难追当成什么正经的困难,只当做是猎人终于碰到难捕捉的猎物,于是精心设置下陷阱,不惜时间,慢慢等着他上钩。
他伪装成无害的好人,一厢情愿地追着林栖,哪怕被拒绝也没关系,只要别人都把他们当成真的,时间一长,林栖就是想从他手里飞出去都难。
但他没想到,林栖这么厉害,能自己挣开他的网。
更没想到还会有个池越横空出现,经常找林栖麻烦,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林栖还不对他生气。
周绍不可避免地感觉到了急躁。
他一直盯着林栖看,冷不丁有人从后面撞了他一下,把他撞歪到一旁。
周绍回头,嗤笑一声:你们学生会的是不是瞎了,看不见人?
不好意思,走路走得比较急。许听月目不斜视,语气诚恳,乔煜虽然不明白她在搞哪一套,却也说:她又没把你撞到哪里去,至于吗?
周绍没说话,冷着脸走了。
许听月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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