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O互换人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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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O互换人生了!-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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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天河深吸口气,他用力闭上眼,按在洗漱台上的手收紧,骨节都在发痛。

    这个时候,陈词回来了。

    他看到卫生间里的傅天河,Alpha肩背伛偻着,似乎整个人都垮掉了,陈词甚至还清清楚楚地见证了一滴水无缘无故落下来,砸在了洗漱台上。

    陈词花了两秒钟,反应过来那是一滴眼泪。

    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傅天河。

    陈词不太能够理解傅天河为什么哭,也许是太痛了吧,他拥抱着Alpha,将头靠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抬起手,摸了摸傅天河的头发。

    过了良久,傅天河声音颤抖着:“我变得好丑。”

    “哪里?”陈词抬起头望向镜子里的傅天河,他是真的不觉得有哪里值得Alpha用这个词来形容。

    脸上的伤痕很快就会消肿愈合,空洞的眼眶可以被遮掩,至于那一头白发,难道不是很多人拼命想要染成的颜色吗?

    他的指尖从傅天河发中穿过,一夜白头并未改变傅天河的发质,仍是有些硬硬的坚韧,摸起来就像一条狗狗。

    “如果你不喜欢这个颜色,也可以染成其他样子。”陈词道,“但我很喜欢。”

    傅天河很少从陈词口中听到他用“喜欢”来评价一件事物,Omega永远都是冷静的,客观的,他会从外形、功效、实用度等方面作出判断,鲜少带入自己的喜好。

    而如今,九月说喜欢他这幅样子。

    这幅……狼狈又疲惫的样子。

    无论少年是阐述事实,还是单纯地予以安慰,对傅天河来说,都让他心中的悲怆消退了不少。

    他转过身,用力将陈词抱住,纵使这一动作牵动全身剧痛:“只要你喜欢就好。”

    傅天河的下巴垫在陈词额头上,有点刺刺的,陈词索性就提议帮他刮一刮。

    Alpha伤得实在严重,两只手最近都最好不要沾水,陈词将泡沫打在傅天河受伤的脸上,小心地挑起他下巴,用刀片刮去刚刚冒出的细密胡茬。

    就算陈词再谨慎,也免不了碰到傅天河受伤的地方,因为他整张脸没就哪处地方是好的。

    傅天河眉头拧在一起,忍耐着疼痛,不让自己吭出一声,活到这么大,他没什么特别厉害的,就是擅长忍耐。

    水流哗哗,冲去刀片上的泡沫和胡茬,陈词帮傅天河把脸洗净,又用小方帕给他擦干。

    “好了。”陈词左右看了一番,非常满意,精神力在这时察觉到了外面走廊上安安的靠近,在对方敲门之前,陈词率先给她打开了门。

    “师父。”安安手里拎着他们的午饭,“稍微买了一点,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吃。”

    陈词:“好,辛苦了。”

    安安把饭放到桌上,她关切地探头看向傅天河,小声问:“师娘情况好点了吗?”

    “好些了。”傅天河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右眼,对她笑了下:“不用担心,昨天晚上有没有吓到你?”

    “怎么会呢?”安安赶忙摆手,“您没事儿就行。”

    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吃过午饭,傅天河老想把自己的右眼捂住。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某种习惯,毕竟从刚获得义眼的那时起,母亲就无数次地严肃警告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其取下。

    如今空洞的眼眶暴露在外,给傅天河的感觉更像是浑身赤裸着走在大街上,无法自控的羞耻和恐惧在心里蔓延,他所有的秘密都会被看得一清二楚。

    陈词看了他几眼,任由傅天河全程遮着眼睛吃完了午饭。

    安安当然不会觉得有哪里奇怪,见到傅天河的第一面起,她就知道师娘的一只眼睛是假的,她的想法很简单,如果旧的那个丢掉了,可以换一个新的呀。

    饭后安安抢先收拾好桌子,陈词对她道:“今天晚上我再教你。”

    “好。”安安答应下来,把垃圾拎出房外,关上了门,不打扰两人。

    陈词又让傅天河躺到床上,Alpha元气大伤,这两天还是尽可能的多加休息,Ashes只是被暂且抑制了,陈词还没能想到将它彻底治愈的办法。

    潜伏期间,尘晶也会在体内汲取感染者的生命力量,否则傅天河也不至于一夜白头。

    傅天河刚一沾枕头,就又沉沉睡去,他这种状态陈词还比较放心,虽然他对情绪的感知还比较迟钝,但仍然能够发觉到傅天河身上表露出的毁灭性。

    Alpha想要毁掉的,是他自己。

    陈词翻过两人放在墙角的行李,从内兜里拿出针线包,坐在桌边研究。

    嗯,这种东西他当然不会用,生活在白塔,陈词怎么可能自己缝补东西,无论衣物还是用品,别说坏了,只要晒微沾染污迹,都会被立刻更换成崭新的。

    之前旅行中,如果他们的衣服有哪里划开口子,或开了线,都是傅天河去缝。

    但他有看过傅天河使用,细细的针线在Alpha手中灵巧穿梭,只需要十几秒,就能把破损的衣物缝好。



    第239节

    也不是多难的样子。

    陈词直接上手,他找了一块白布,将其裁剪为两片相同的圆角长方形,中间填充上柔软的纱布,就要将它们缝在一起。

    他屏息凝神,对着灯光穿线,擅长钢琴和小提琴的手稳得要命,一下子就穿进去了。

    然后就是缝针。

    陈词刺下第一针,确定果然不是很难。

    他眼睫低垂,干得非常仔细,缝到第三条边时,针刺穿两层布料,垫在下面的手指突然感到一阵细小的尖锐疼痛。

    陈词条件反射地将手收回,看到一颗血珠,缓慢地从食指的指腹鼓出。

    他就这样定定地盯着它,一直到血珠饱胀到了极限,只要稍微一颤动就会滚落下来。

    陈词站起身,来到床边,他伸出手,将这一滴血抹进了傅天河的唇缝。

    傅天河苍白的唇被染上浓丽艳色,睡梦中的Alpha贪婪地伸出舌尖,将带着晚香玉味道的血腥尽数舔去,又似乎渴求地搜寻着更多。

    陈词干脆将食指放进了他嘴里,感受到了迫不及待地吮吸,更多的血被傅天河吮出,刺痛随着规律一下下地出现。

    但那毕竟只是个小小的针孔,伤口很快就难以再吸出血来,陈词将沾满了傅天河唾液的食指抽出,明显感觉到了那一瞬Alpha不舍的挽留。

    陈词抽出一张纸巾,把湿漉漉的手指擦干,继续回到桌边缝合。

    第159章 【营养液12。5w加更】

    咕噜噜……

    轻微声响环绕在耳边,宛如有接连不断的小气泡冒出,又悄然破裂。

    陈念能够感受到微弱的光,透过他薄薄的眼皮被视细胞感知,化作电信号传入大脑。

    似乎有什么人正在靠近,因为光被挡住了,陈念却无论如何都难以睁开双眼,仿佛甚至连这具躯壳都不属于自己。

    也许他正在浸泡在海水中吧,只不过这一方海水温暖而细腻,让他本能地感到安宁。

    意识昏昏沉沉,甚至连时间的流逝都无法得知。

    陈念竭尽所能地想要思考,但思维却如同卡住的老旧齿轮,无论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在原地发出无助的咔咔声响。

    他只能等待着,是梦吗?如果是的话,一定是一场深重的梦魇,要不然怎么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主动挣脱出来呢?

    咕噜噜的声响永不止息,成为这方无趣梦境中唯一的变化,让陈念意识到也许他正处于活着的状态。

    眼前的光时不常会被短暂地挡住,也许它具有某种规律,但昏沉之中,陈念没办法做出详尽的判断。

    他悬在水中,既无法浮上去,也触不到底。

    隐约间,陈念似乎听到了嚎啕哭声,那人嘶嚎咆哮着,哭得痛彻心扉。

    是谁啊?哭的这么没出息。

    陈念想知道究竟是谁扰乱了这一方无趣的平静,他再度尝试,努力地想要睁开双眼。

    这一次,他成功了。

    陈念看到了面前透明的罩子,以及一处很大的房间。

    就像之前的所有梦一样,眼前的一切都格外模糊不清,只能朦胧地辨认出轮廓。

    在前方一米处的地方,放着个稍微有点椭的球形装置,装置中装有清透的液体,一个蜷缩的婴儿正漂浮在其中。

    他看起来已经不小了,陈念不知道胎儿在各个月份里分别是什么样子,但那个孩子有手有脚,应该七八个月了吧?

    他安静地待在那里,如同一根漂浮在水里的原木,陈念想要看得更仔细一些,却感受到光被侵扰。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它有着细长的身体,窄窄在肩膀上生着两只橄榄状的脑袋,手臂格外的长,能够伸到很远的地方,而腰部以下本该是双腿的位置,蠕动着数条分叉肢体。

    陈念只觉得它非常熟悉,实在是太熟悉了,激起他心中本能的恐惧,想要浑身颤抖,却又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究竟在哪里见过。

    那东西在对面的婴孩前停住,它细长的手臂轻轻按在罩子上,五指之间带着薄薄的蹼,仔细观察着其中的婴儿。

    它俯身看了良久,长臂伸到旁边的控制台上,按下几个按钮,随后转过身。

    眼前变得稍微暗了一些,之前陈念许多次感受到的光被遮挡,就是它来到了面前。

    距离拉近,陈念终于能够看得更清,在那两颗凑过来的橄榄形脑袋上,金色纹路形成两只竖着的眼睛,它们凝视着他,和陈念对视,神情如母亲般温柔。

    眼睛,眼睛。

    如此熟悉,他曾在哪里见到过吗?

    胸口突然冒出钝痛,只是短短几秒钟,就成发展为某种剧痛。

    耳边不断的气泡声变得激烈,哗啦啦地翻涌着,陈念看到那只金色的眼睛从底部开始被蓝色侵染,曾经温柔的神情挣扎着消失不见,带着冰冷杀意地狠狠刺进他心口。

    剧痛。

    陈念下意识地想要呼吸,却吸入了一大滩液体,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同样被浸泡着。

    肺部被水灌入,刺痛窜入大脑,颜色变得混乱,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崩坏,仪器疯狂闪烁着警示灯,地板陷落,房间轰然倒塌,碎石砖块被一股奇异的力量拉拽着飞向混沌的虚无。

    两只蓝色的眼睛升至空中,冰冷地俯瞰着,最终只剩下陈念和他对面的胎儿。

    那胎儿仍旧沉浮在清透的液体中,安静地睡着,不曾睁开双眼,世界疯狂都与他无关。

    在最后那一瞬,陈念看到在他的肩头,有一弯月亮形状的小小胎记。

    滴滴滴滴——

    他听到尖锐的警报声,以及身边众多嘈杂急促的话音,原本轻盈的灵魂被一下子打入躯壳。

    疼痛无处不在,有冰冷的金属贴上自己胸口,然后是突如其来的麻痹,他整个人都随之向上抬起,再重重地跌回去。

    那只硕大的莹蓝色眼睛就在天花板上,沉默地凝视着他。

    一切都黑了下去。

    ——我们日复一日的生活于世,对世界却几乎一无所知。

    ——为什么我们记住的是过去,而非未来?

    以及,我,为什么会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陈念再度听到了哭声,压抑在喉头中,痛苦呜咽着,光是听着就能被其中浓郁的悲怆溺毙。

    他昏昏沉沉的脑子忍不住想:是谁死掉了吗?为什么要哭得这么伤心?

    陈念感受到了微光,就像那个梦刚开始时一样,也许现在,他所听所感的,仍是梦中景象。

    陈念竭力尝试着睁开双眼。

    这一次,他一下子就成功了。

    他看到纯白的天花板,并没有那只莹蓝色的眼睛,恍然间陈念无法分清现实和梦境。

    阳光被拉紧的窗帘遮挡,只有微弱的亮度充斥房间,让眼前不至于一片漆黑。

    压抑的抽噎声就在侧旁,陈念试图转过头去看,还没等他做出艰难地尝试,那人便被惊动。

    下一秒,陈念便看到沙弗莱的脸出现在眼前,Alpha双目通红布满血丝,鼻尖更是重灾区,看起来就像个红鼻子小丑。

    发现他醒了,沙弗莱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一滴泪从他眼中掉下来,砸在了陈念唇边,顺着唇缝没入口中。

    又苦又咸。

    陈念张了张嘴,他努力驱动声带,虽然很小,但仍能够发出震动。

    “我……是到了天堂吗?”他轻声问道。

    “不,这不是天堂,”沙弗莱嘶哑的嗓音剧烈颤抖着,“你不会死的,绝对不会,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难受?”

    陈念艰难道:“那我为什么会看到天使?”

    沙弗莱大脑宕机了足足有十秒钟,才反应过来,陈念是在和他开玩笑。

    他被水箭击穿了胸口,又浸泡在海水中,抢救了数个小时,昏迷过一天一夜的爱人,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给他开玩笑???

    陈念见沙弗莱这副全然呆滞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他勾起唇角,呼吸稍微快了一些,就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疼痛。

    他全都想起来了,自己和沙弗莱乘坐潜水艇,去看辰砂隐藏在海面之下的部分,却在即将浮出水面之时,遭受了那只怪物的袭击。

    一支水箭刺穿了他的左胸。

    陈念还没来得及回忆更多细节,就感到有温热的水接二连三落在他脸上。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像是下了大暴雨,不断地滚出一滴又一滴的泪。

    陈念不是第一次知道沙弗莱会哭,当初沙弗莱冷若冰山地拎着行李从卧室里走出,选择去到外面住时,Alpha的眼角也红着,有明显哭过的痕迹,但陈念还是头一回看到过程。

    他甚至还欣赏了两秒猛男落泪。

    “你哭什么?”陈念问。

    沙弗莱重重地跌回椅子上,他抓起陈念的一只手,将脸埋进少年还使不上力气的掌心。

    陈念清晰感觉到泪水在他指间弥漫,汇聚之后,顺着手腕流向胳膊。

    最开始沙弗莱只是无声地哭着,到后来从喉头发出压抑的呜咽,陈念的梦中,总是伴随着这道声音,原来是沙弗莱一直在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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