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觉得有哪里不对,「艾栗?我不是赵白安吗?」
「喔,我想想……」小一低下头,看着两片大叶子,那应该是相当于人类的手吧。「哎呀,太久远了,记不清啦。但是我知道艾栗刚来的时候并不叫艾栗,是有一个另外的名字。但是后来你要求我们都叫你艾栗,所以你就是艾栗啦!」
「我以前来过这儿吗?你们所有人都认识我吗?」
「哎哎,难道你都不记得了吗?这里是你家呀!」小一松开我,歪着脑袋继续朝我说道。
「唔。」
这里是,我家么。小一的话似乎给我莫名其妙的熟悉感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过,现在你回来就好啦!」小一似乎并不在意我的疑惑,摇晃着身体继续高兴地说。「这里是你家,永远是你家!」
「所以红皇后还是那么蛮横吗?」我朝着另一朵玫瑰问。「我看你们全都是红彤彤的,但我知道实际上都是白玫瑰吧。」
「哎呀,哪来的蛮横一说!你不怕被砍头吗?」玫瑰轻轻噗嗤一笑,弯下花骨朵凑近我的脸。「恩?」声音瞬间变得严厉。
周围的气氛突然严肃,我紧张得咽下口水,难道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沉默……
「哈哈哈哈哈哈!小五你太过分啦,快你别逗她啦!」排在小一后面的那一朵玫瑰,那我猜这个起名方式的话应该是小二吧,打破了沉默的氛围。
「哈哈哈哈哈哈~」周围的玫瑰也都轻颤花枝、摇头晃脑地笑起来。似乎我刚才说的红皇后蛮横是什么很好笑的事情。
喂喂,所以刚才是故意吓唬我吗!哼!我知道了,你们都是恶趣味的玫瑰!
「红色是多么美丽呀,红皇后喜欢红色。所以我们每天都心甘情愿的往脸上抹着胭脂,我们希望她看到我们就能够有好心情。」小二接着说。
「诶?」总觉得和我的认知有所冲突。
「艾栗!」
「艾栗~」
「艾栗来啦!」
「欢迎回来~~」
更多的玫瑰察觉到我的存在,摇晃着粗粗的经脉,热情地呼唤我的名字。
我来不及细问,向前走,和每一朵玫瑰打招呼。它们对我都非常的亲切,看来我和他们是老相识了。
虽然我并没有什么印象。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红城堡的大门口。大门紧闭着。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哎!红桃A你个笨蛋!别睡了,还不快起来?」不知是哪朵玫瑰喊的一声。我这才发现,在距离大门口不远处的角落里。酣睡着一个扑克牌士兵。
「啊?谁叫我?」叫红桃A的扑克牌士兵从睡梦中被吵醒,有些不悦。「有客人了?你是谁呀?」他嘟囔着边揉眼睛边朝我走来。
红桃A在看到我的刹那,由于不敢置信而后仰,跌坐在地上,扁平弯曲的身体像摇椅一般前后晃动。「这。这。」它瞪大了眼睛看向城堡门口的玫瑰。
「嘻嘻。」玫瑰只是轻轻左右扭动着身体,并不说话。
我伸手把红桃A拉了起来。毕竟是铁皮的,略微有些沉重。
「艾。艾。艾栗!我的天哪!」红桃A把另一只微微颤抖的手也搭在我手上。「你去哪了,我们等了你太久太久。」
「别光顾着激动,忘了你的职责。」玫瑰突然出声,遏制住了红桃A进一步的眼泪。
「哦,对对。」红桃A松开我的手,在城堡的大门口站定,大声喊道:「红城堡欢迎唯一的来客~」
随即他用手里长长的守卫杖的红桃尖端敲了敲硕大的城堡大门。厚重的大门无声划开。
我正准备往前走。「艾栗。」红桃A突然又轻轻叫住我。
他腼腆的低下头,摘下处于他身体上右上角的那颗小红心,把他像发卡一样温柔地别在了我的头发上。「欢迎回来,艾栗。」
「谢谢。」我伸手摸了摸发卡,轻声回复,把系在手腕上的红气球交给了红桃A,转头走入城堡大门。
还没等我看清门后的空间,视野就被一个人影所覆盖。随即我感受到了一股沉重的压力与一个厚实的拥抱。
「啊啊啊。。快喘不过气了。。」我在这热情如火的拥抱中艰难地呼吸着,试着伸手把对方从我的肩膀上拉开。
「唔嗯~」对方不仅没有松开反而抱的更紧了,竟然还把头埋在我的肩膀窝里。「吸~」还闻了我!深吸一口气?!我一定是遇到变态了!
「想死我了你!大坏蛋。把人家一个人留在这里留了这么这么久。呜呜~兔子还和我说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我才不信他呢,哼!果然是大骗子!」耳边出乎意料的传来撒娇的声音。对方又用力抱了抱我之后才好不容易松开手。我才得以看清她的面貌。
红发、红眼、红衣服,皮肤白皙。赌气似的撅着嘴巴,好像我让她受尽了委屈一般。双手叉腰,完全就是一副大小姐的蛮横模样嘛!
红皇后。
毋庸置疑,在我眼前的大小姐模样,与我一般高的可爱少女,就是红皇后没错了。
「红皇后。」
「唔哇哇哇哇!」原本少女火红的眼睛里含着的眼泪,此时竟止接噗哒哒的掉了出来。难道我直接叫她红皇后惹得她不高兴了?「呜呜呜~小白白,你怎么连人家的名字都忘记啦!」
「哼!」红皇后赌气似的一跺脚,提着裙子转身小跑而去。
「哎,等一下呀。」这都是什么情况呀?我到现在都还是有点一头雾水。
红皇后根本不听我的劝阻。蹭蹭蹭的一路呜呜地小跑上了大厅中央的豪华台阶。
「算了,不去管她。」我也没有向前追着她跑的欲望。莫名其妙的,不太明白啊。还是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吧。
果然就是想象中城堡大厅应该有的样子啊。
「小白。」一个高冷的声音打断了我刚刚开始探索的视线。我顺着声音向上看去。竟然是红皇后,站在楼梯的转角处。
我还以为她早就跑远了呢。
但是这声音?
「小白。」红皇后又开口叫了一次,声音高冷而又威严。要不是与刚才的少女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有着相同的容貌,我必然会断定这是两个人。
「小白?是我吗?」然而我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声称呼反而让我更加奇怪。「我不是艾栗吗?」
「哎。」高冷的红皇后叹了口气。随即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顿了顿,又什么都没有说。「来吧,赵白安,跟我来。」
!!!
「你是在这里我遇到的第一个叫我真正的名字的人。小白?你刚刚都一直在叫我小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红皇后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转身走向二楼的走廊深处。没有办法,我只好加快脚步跟上她的步伐。
第5章 红皇后
「你还记得这里么?」一路跟随,一路往上,我跟着红皇后来到了城堡的最高处,应该是一个瞭望台了。在这里,我能看清这整个游乐场,或许不只是游乐场,而是整个板块的全貌。
城堡的左前方,是整个游乐场,布局大概是一个三角形的样子,不是很大,但是包含了很多小项目。城堡的平行左侧,也就是在进入游乐场之后我并没有探索的右上角部分,是一片森林,并不茂密,可以清楚地看到有一栋可爱的木屋坐落在那里。
整体而言,这是一个爱心型的区域,游乐场的大门是爱心的尖角处,城堡和小屋分别坐落在爱心的顶部两侧。
又来了,这种莫名熟悉的感觉。
似乎能够帮助我驱散困惑,但其实也增加了我的困惑。
「有想起来什么吗?」
「唔,感觉有点熟悉,好像以前来过这里。」但也只是一种感觉而已,我只能回答的模棱两可。
「废话!你当然来过这里!什么有点熟悉!!应该是很熟悉很熟悉才对!笨蛋!」红皇后又变成了刚见面时的模样,听到我的回答后,我甚至觉得她气得漂亮的红头发都要竖起来了。虽然并没有。
「笨蛋!大笨蛋!!」红皇后跺着脚,因为生气,语速都加快了,她指着远处森林里那栋小屋,「那边呢!看看那边!白兔家!也是你家!你精心搭建的地方!以前呆的时间最久的地方!你都不记得了!」
噗通。像是有什么击中了我的心。
「无动于衷的大白痴!什么都不记得了,还不如别回来了!亏我大兴土木给你造的这游乐园!」
「诶?给我。造的?」噗通。
气氛凝滞了那么两三秒。
「不好意思,刚才的是气话。」红皇后毫无预兆得又变成了高冷模式。
「你怎么。你不刚刚还气得要死吗?」
「我现在气消了。」
这生气的莫名其妙,消气也是神速啊。看来红皇后心情平静的时候的确很有皇后的风范。
「这就是传说中的双重人格吗?」
「不,都是我一个人。」冷冷的,平静的。
「那不然就是双重性格咯。」
「不要偏离话题。」红皇后无视了我,「刚才的是气话。我,或者说我们这里所有人。不所有生灵、物件、土地,都非常期盼你的归来。我非常高兴,你现在在这里。」
红皇后朝我嫣然一笑。「同时,还有一点我要更正一下,那边的木屋的确是你家,但这里也是你家,这块爱心土地上的任何一处,都是你的归宿。」
「我想你记忆的缺失,也许并不是偶然的。至于为什么这么长时间没有来到这里,我不清楚,但也许自有你的原因。」红皇后朝我走近了些。「没有必要全部都完全想起来,或许作为一个新的起点也不错。」
红皇后向我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火三木。」
「噗。」骗人的吧,这名字也太出戏了点。
我握上红皇后的手,「火倒是很配你啦,但三木感觉和这里也太不搭调了吧!而且完全不像皇后诶。反而像是和我赵白安一样的外来者所拥有的名字。」
「唉,强调了很多次了,这里是你家,你的归宿,完全没有什么外来者一说。」她顿了顿,「况且,我不是红皇后哦。」
「诶?」难道我是思维定式了?不可能啊,这不是红皇后是谁?这么红,这么有皇后气质(当然除去情绪激动的时候),就是红皇后嘛。
「或者这么说吧,我不全是红皇后。类比来说,你一直是赵白安,但你在这里还是艾栗,在其他时候可能又有着别的称谓,但你始终是赵白安,这是不会错的;同样的,我是火三木,在这里你问任何人红皇后是谁,指向的一定是我。可是你要是问我,我是谁,我的回答一定是火三木,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其他地方,我是火三木。」她顿了顿,像是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解释清楚一样朝我笑了笑,「明白了么?」
「唔,感觉上是理解啦!你是三木。」她挑了挑眉毛,似乎很高兴我这么叫她。「不过,再怎么样还是有一点点像男孩子的名字,或者根本感觉不到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啦。」我轻轻嘟囔。
「哦呵呵呵。」三木颤抖着双肩,似乎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我没说过我是女孩子哦。」
「哇!可你。你。你。你明明就像女生啊!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声线,而且还穿着裙子!」三木的话吓了我一跳。
「没有人规定了裙子是女生的特权哦。」三木狡黠一笑,「而且啊,我现在这样,是因为你希望我这样。」
「什么?我原来是一个喜欢让别人女装的大变态吗!」
「噗哈哈哈哈,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
「啊?」
「首先申明一点,穿什么样的衣服与性别无关,男孩子也可以喜欢穿裙子,女孩子自然也可以穿汗衫或者背心。况且…」三木顿了顿,「我不是女孩子没错,但我也不是男孩子,我是无性别的。」
「哈?!」因为过于出乎意料,我倒吸了一口气。
「并且我说的你希望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三木继续解释道。「是你内心深处的想法、意愿。感觉这样说还是不是很清楚。」
三木用右手食指敲着脑袋。「怎么说呢,不单单是我,这个红心岛,都是因为你的喜好、你的意愿变成这样的,例如这酷似爱丽丝的情境,商店里卖的东西等等。」
红心岛。原来这是一个岛啊,真是岛如其名。
「唔。我感觉好像理解了一些,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完全没有什么逻辑啊。」
「是吗,我看没逻辑的是你吧。」三木带着怀疑的目光看向我这个记忆缺失、不明事态、只会问问题的“憨憨”。「不过有些事情我也并不完全理解其中的缘由,只是从有记忆起便是这样的,可能算是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则吧。」
「好吧。」我决定不再继续深究。「那你刚才说的“其他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哎呀,看来你有很认真的听我说话嘛。」
那当然啊,我对于话里隐藏的信息还是挺敏感的,更何况我现在还是处于什么都不太清楚的状态,就算有的不是很明白,一字一句我也都听得十分清楚。
「关于这个的话,我想你过不了多久就会明白了。与其让我在这里和你费口舌,不如到时候你自己理解一下咯。」
喂喂,有你这样偷懒做解释员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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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二日
自然醒。
一切都好似历历在目。我摸了摸一侧的头发,自然是什么都没有,但爱心发夹的触感似乎还在。
原来是梦啊。
游乐场、玫瑰、红皇后,不,火三木的模样在我眼前清晰可见。我知道按照遥远以往的经验,再清晰的梦都会在梦醒过后不久突然消散。留下的只能有情感。
我闭上眼仔细回味就发生在好似一转身的事、回忆这就在前一秒时我与三木的对话。
逐字逐句。
充满了爱丽丝元素的红心岛、红城堡、与世俗认知不符的红皇后……
熟悉的感觉。
又来了。
但这一次,是在现实中。
啊,是了。记忆的某一根弦被拨动。
当时是我第一次读完《爱丽丝漫游仙境》,我依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当时那种莫名的悸动。读完故事之后的辗转反侧,少女美丽的幻想在当时展现的淋漓尽致。
正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