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如今,孙子居然不会骑马。”
几个人唏嘘了一番,吃完饭又去干活了,等到天黑的透透的,户部散值,众人领了这一旬的加班银子,结伴走了。司徒越骑着马,带着侍卫,打出荣王府的旗号,一路畅行,回到王府的时候,承岳在她的书房已经坐着了。
“真真的难得,太子殿下是好久没到臣这儿了,如今是那阵风吹了您来啊?”
承岳坐在司徒越的椅子上,面前翻着司徒越的游记,抬了一下眼皮,把书合上,端正的坐好看着司徒越,举止之间颇有威仪,再不见少年人的天真和散漫。
“自然是昨夜的那阵子怪风,昨日在和风楼下边的小巷子里,有人打断了一个叫薛蟠的人的腿,大兄知道怎么回事吗?”
可以啊,承岳如今的眼线把京城盯的牢牢的,这么隐秘的事儿都知道了,司徒越心里好笑,让门外的内侍们搬来一个凳子,放在书桌前,再端来一盘子水果放在书桌上,高高兴兴的坐了下来。
“知道,是我打的,我看那小子不顺眼。这年头,只有我能在京城横行霸道,谁要是抢了我的风头,我自然要收拾了他。”
承岳伸手拿了一个苹果在手里把玩,“大兄,如今多少人的眼睛看着你,何不安分几日呢。”
司徒越从果盘里翻出一把小刀来,把一个苹果的皮慢慢的削了,“你让我安分几日?一日,两日,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
承岳放下苹果,看着司徒越,内心惊涛骇浪,他一直认为自己姐姐的心思非常理能推断的,如今,这种想法又一次浮上了心头。
司徒越笑了一下,“你儿子的名字起了吗?如今都一岁半了,还是大爷大爷的喊着,起了名字,我正好给他写到族谱上。”
承岳放松下来,他内心是不愿意和司徒越对峙。
“如今拿不定主意呢,他们是福字辈的,我想着给他起个响亮一点的,思来想去都不合适。”
“嘿,福本就是一个吉祥字,配什么字都好,但是别人给的福气不如自己带来的福气更牢靠,不如叫福源,万福之源,如何?我没读过书,也不曾进学,俗是俗了点,你觉得意思如何?”
“大兄起的自然是好的,就叫做福源吧,过几日选个吉日,我来找大兄,到时候咱们写到族谱上。”
司徒越把苹果切开,分给承岳一半,漫不经心的问他,“你手里还有银子花吗?”
如今国库里的银子紧张着呢,司徒越不会把钱花到后宫内眷身上,她都是把钱拨到了民生工程和军工上,半点不多给后宫花用。去年的时候,后宫就一套班子,就是甄妃浪费铺张了些还能承受的起,如今两套班子,加上太子一家,国库就吃力了很多,皇室的供养一直是耗银子的事儿,司徒越不会多给一文钱。导致了后宫里面很多的妃子想要多做一身衣服都不行。
司徒越敢这么对上皇和今上的后宫,唯独担心承岳吃了苦,连着私底下给他送了几回银子。
“我有钱呢,大兄忘了,前些年给了我一只木雕的小狗,如今年年去提银子,尽够了。”
不止够用,承岳在暗处的势力全靠这笔钱养着。
“婶娘如何了?还起不来吗?”
“好多了,母后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如今我与父皇陪着她用了几次晚膳,看着她的气色好多了。太医的意思也是再养一个月,就可以出去转转了。大兄。。。。。。”
“怎么欲言又止?你我至亲兄弟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你相信。。。。。。”承岳左右看了看,俯下身子趴在桌子上,“你相信有人从未来来吗?”
司徒越一蹙眉头,“你什么意思?”
“我那表妹,我母后妹子家的姑娘,前一段跟着他哥哥来东宫庆贺的时候,我遇到了她,说了一通话,说的是贾家的事儿,说太子死于铁网山,太子的女儿叫做秦可卿,和她公公不清不楚的一命没了。大兄,你不在场,里面确实有几件阴私之事不被人知道的,她大大剌剌的说了出来,还说咱们此间种种被写到了一本书上。。。。。。大兄。”
司徒越几下把苹果咬了下来,“先说被写到了书本上,这事肯定的,你啊,死了之后没准是皇帝本纪中的一章,要是为人圣明,还有史官夸夸你,要是没做什么大事,大家说你碌碌无为,要是和我一样,混蛋了点,嘿,昏君一个。到时候,一些野史传记为了让人读的时候拍案惊奇,就杜撰出来种种,不管你做没做过,都是你的黑锅,背着就别想甩掉了,铁网山之事,没准就是杜撰。再说阴私之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弟弟,京城人家,有点本事的都知道可儿是父王的血脉,不然,当日那贾家为何上门索要庚帖。”
“那她说的十分逼真。。。。。。”
“我说我是女人有人信吗?”
承岳“。。。。。。”
“天色太晚了,宫门早就关了,你留下来睡一晚上吧,明儿咱们一起去早朝,又一个大朝会,就觉得时间过得真快啊。”司徒越说完三两下吃了手里的半个苹果,刀子一扔,用手背抹了一下嘴巴,端起茶碗咕咚咕咚一口气把一茶碗的茶水喝了下去,十分豪放的把茶杯放在桌上,站起来走了。
承岳看完,也不信司徒越会是个女人,这明明就是军中的军汉才如此的不讲究吧。
又过了几日,司徒越早早的从吏部散值回家,看到林瑜正等着他,林瑜的个子是见一次觉得长了很多,司徒越让他别动,比了一下,确实是比以前高了二指。
“怎么了?无事献殷勤绝对是有事相求,说吧。”
“大师父,徒儿求您了,您把我父亲调回京城吧,我们姐弟可是好久没见他了。”
司徒越斜着眼看了林瑜,林瑜不自然的露出讨好的笑容来。
“我可没拦着他,他要是辞官了想去哪儿谁都拦不住。你写信问问他,是骨肉至亲重要还是官儿位重要?”
林瑜立即端着茶杯双手捧着给她,“徒儿不明白?”
“你爹明白就行。去吧,回去写信去,就是你爹不当官了,你还是我的弟子呢,和如今有什么区别。”
林瑜答应了一声回去了。
“好好的,他如何提起了这件事?”司徒越问等在一边的王府长史封高亭。
“前几日,荣国府贾家的凤凰蛋贾宝玉摔着了,林瑜就去探望了一番,听了些消息回来。”
司徒越端着茶杯看着他,示意他别卖关子。
“不是什么大事,是一些小儿女的事儿,贾家老太君想把瑜儿的姐姐嫁给贾宝玉,贾政的太太倒是想娶自己妹子家的姑娘当儿媳妇。婆媳两个打了擂台,如今还没分出胜负,他家的下人就开始多嘴多舌,尽拿两个姑娘家做比较,瑜儿生气,想着让他爹娘回来,拿个主意。”
这事大家都知道,最后薛家的宝姐姐胜出,林妹妹成了昨日黄花了。这个话题对司徒越没有吸引力,立即丢开手不去打听了,端着杯子问了封高亭最近王府的繁琐事儿。
林如海要不要辞官来京城这件事还没着落,被林瑜接回来的林黛玉先遇到麻烦了,贾宝玉闹着要接林黛玉回来,贾家的婆子已经上门了,言语间带着几分强硬。
“老太太想姑娘了呢,如今连饭都吃不下了,姑娘在我们家长了这么大也该尽尽孝心,早点回去,好让老太太能吃的香甜些。”
这些腔调让赵王妃听了十分的难受,她当日在甄家也是寄人篱下,别说是丫鬟了,就是粗使的婆子也敢给她脸色看,如今这般,立即泪珠就滚了下来。
她一哭,惹得养在她身边的乔乔也跟着哭了起来,这事立即惊动了司徒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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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先说赵王妃哭起来这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社会上普遍认为是那些婆子的不对,到了晚上,贾赦已经来请罪了。
几年没见; 贾赦看上去比以前肥了不少; 眼袋青黑; 整个人萎靡不振。
“本王与贾将军算起来也有几年没见了,将军怎么如此不知道保养了?”
贾赦先是请了安; 听着司徒越的口气温和了一些,才放下心来; “谢王爷垂问; 这也是宝玉侄儿这几日生了意外才如此的。”
司徒越心理耻笑一声,贾赦是酒色之徒这事大家都知道,亏他好意思说自己是为了照顾贾宝玉才成了这样; 照顾了贾宝玉是真; 但也仅限于看了几眼而已; 贾太君和王夫人可不愿意让贾宝玉和贾赦多见面的。
“贾将军; 坐下说。”
贾赦谢了座儿,两个人开始说些市井生活。
“。。。。。。那勾栏瓦肆的杂耍真不错,一个女娃; 能把身体叠成四折,还有那小子,过刀山火海; 每每上街耍起来,路人都是叫好的多。”
“本王是不如贾将军,如今诸事缠身,本王十几岁的时候立誓想要如徐霞客一般; 走遍名山大川,写下一本游记。无奈本王自己文笔有限,嘿,直白点说,本王不会写那什么狗屁文章,山吧,本王只会说,险峻,真险峻。至于险成什么样峻在何处真说不出来。如今啊,整日和户部的那些钱串子打交道,一日又一日。还是将军自在,整日的在家逍遥,让本王好生羡慕。”
贾赦赶紧撇清,“哪里是逍遥了,王爷言重了,如我这般文不成舞不就的就是混日子。”
“混日子这事,本王也想干干,只是,将军不知道,本王有一日不去户部,户部的小吏就满城的寻找本王,为什么呢?钱不凑手,总要挪借一些。他们位卑人轻,不敢做主,日日拆东墙补西墙的,但是拆来拆去,砖头是一日日的少,墙也无处可拆。”
贾赦不敢说话,他不说,司徒越就挑明了。
“贾将军,本王记得,当初建你们府邸的时候,你们从国库里接了六十万两银子吧。该还了。”
贾赦的表情难看极了。“臣要回去查查家里的账目。”
“尽管回去,贾将军,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道理是不变的,除非人死账消。趁着家里还有钱,早点还了,还能落个好。回去就和你们家老太太说,本王说了,若是你贾家今年还钱了,你们家的府邸还是你们家的,没人追究你们簪越之罪。”
摆摆手,让贾赦退下了。
司徒越起身去了后院,安慰了一番赵王妃,抱着乔乔喂了一回鱼,回前院睡下了。
贾赦脸色难看的回到荣国府,到了荣庆堂,贾太君和几个孙子孙女一起说笑,身边坐着头上裹着纱布的贾宝玉和低着头的林黛玉。下面的椅子上,薛宝钗坐在前面,贾家的几个姑娘坐在后边。贾赦到了之后,年轻的哥儿姐儿都避开了,只留下几个丫鬟侍奉着这对母子。
“荣王是怎么说的,若是不成,咱们请娘娘出面说和说和,也让玉儿再去请几回安,安抚一番,想来王妃她年纪小,几个婆子的声音大了,惊着了。咱们和甄家是老亲了,王妃是甄家的外孙女,有这层关系在,王爷也不会跟咱们计较。让你去,你还推三阻四的,王爷是个慈和人,怎么样,没怪罪你吧。”
贾赦心里五味杂陈,若是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惊着了王妃,他做儿子的自要去赔罪,明明是老二院子里的婆子惊着了王妃,还是让他这个做大伯的去赔罪,反正贾赦心里生气。老太太嘴里说荣王是个慈和人,谁不知道荣王是个暴脾气,一点不和心意,连眼睛都不用瞪,一声令下,被侍卫拖走打个半死,老太太心疼老二,才让自己这个替死鬼去赔罪,心思一轮转,贾赦连客气话也不愿意说了。
“王爷自然是不会为这点子小事和咱们过不去。只是,王爷催着咱们还了国库的银子。说咱们今年还了,就把这府邸留给咱们家,不追究簪越之罪。”
老太太人老成精,心里不愿意还这笔银子。“如今咱们家过的艰难,那是一年不如一年了,你算算,宝玉要娶媳妇,几个丫头要出嫁,那个地方不要银子。你左边一个小老婆右边一个小老婆,这不是也要花钱吗?如今,大家都从国库借钱,也没见人去还,朝廷也没催着要还钱。咱们先还了,让老亲们埋怨,你明儿去求求王爷,说容咱们缓一缓,我这里还有几件上好的头面,送给王妃,也请她替咱们说说话。等会我让鸳鸯收拾一下库房,挑几件你明天拿到王府去孝敬给王爷,咱们家是今年没钱了,容咱们再攒攒吧。”
好儿子贾赦第二天就去了荣王府,等到天黑了荣王才从户部回来,司徒越看着他瑟缩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不打算还钱了。
“贾赦,你为家主,如是以后你贾家出了什么事儿,可是你顶包的,你要是还了银子,到时候本王保你和你儿子一命,如何?”
贾赦挣扎了几下,“臣家里实在是没银子啊。”
司徒越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灯光照在她的侧面,一边皮肤光洁一边陷入黑暗中,“贾赦,你的私房折卖了,尽够了。要是你心疼你的私房,你凑出来一半,剩下的本王找你兄弟讨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贾代善救过上皇,上皇私底下交代过,除非是谋逆的大罪,首恶伏诛,余者都可留下一命。司徒越拿来做交易没一点压力的。
看着贾赦还不愿意还钱,司徒越睁开眼,盯着他“贾赦,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们家如今就是那只死掉的虫子,昔日辉煌在你父亲死去的时候就已经消散了,你该看清楚了,你们贾家如今已经无力回天了。”
“我们家还有娘娘呢。”
“哼,无子嫔妃,你指望她什么,她靠什么让你贾家东山再起?”
贾赦脸上表情扭曲了几下,咬牙说“臣还自己的一半,求王爷能兑现今日之诺。”
“你还钱的时候,本王会给你留下凭证,日后你贾家出事,拿着这份凭证去求今上或者太子,谁都能留你们一命,但是也仅限于你,你儿子,你孙子,三代人而已。”
贾赦拜倒,回了荣国府只说“荣王不高兴,也没说其他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