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儿也跟着去了,还有她们的几个兄弟也在呢,咱们家的孩子,出门带足了人手,哪里会和谋生人挤着,再说了,您今年不是提前安排了吗,听说抓住拍花子的,可是要重罚的。孩子也大了。。。。。。”
赵皇后这句孩子也大了充满了无限寓意,在别人听了,就是孩子大了,拍花子的也没法子骗他们走,但是在司徒越听来这是明白的告诉她,女儿大了,该嫁人了。
而司徒越自从登基以来,朝廷上还算风平浪静,但是司徒越知道,马上这种平静就要打破了。乔乔的婚事就是一件□□。
总有些人,每天希望不劳而获,这种人,以旧日勋贵比较多,他们保持往日富贵生活的最好途径有两种,送 女进宫为妃或者是迎娶公主。这样做的好处,就是和皇家建立一种天然的血脉联系,凭着这个,能在诸多地方插上一脚,只要能插入,有本事的能站稳脚跟,没本事自然会广结同盟。
还有一种,见识过皇家的权势,为的就是能在权势中心挣扎一番。这种人往往是上几代的公主,他们的父兄曾经手握大权,她们可以影响到父兄从而给子孙谋利,或者是实现自己的某些目的。她们过惯了这种日子,自然是不遗余力的想要让子孙再次迎娶公主,好实现再次回到权势中心的想法。
还有一种,就是戏文里唱的,寒门子弟一朝成名,做了状元,娶了公主,成了皇帝的女婿,从此成了人上人。
而司徒越,只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是亲生的,娇生惯养十多年,如今就要出阁,各路人马想尽了办法,就想得到皇帝青眼,把女儿许配出来。
而此时,司徒越能猜到,乔乔在今天晚上必定会路遇青年才俊,只看个人手段了。
“下次别送这个了,吃不饱,朕想吃红烧鱼呢,明天让他们做。”司徒越厌厌的,只吃了一碗馄饨,一脸的不开心。
“好的。”赵皇后一脸开心,“您啊,有什么想吃的明儿让他们一块做,平日里都是有什么吃什么,如今总算有一样自己想吃的了。。。。。。算了,您今儿晚上吃的少,不如这会让他们做了出来,烫一壶酒,您喝一杯。”
这么讨厌,喝酒误事你知道不。尽管司徒越内心已经刷屏,然而还是高冷的说“酒就不用了,明儿还要上朝。让他们整治几个菜,正经的来一碗干饭,你也陪着朕吃一点。”
程掬喜气洋洋的下去了。
乔乔完全不知道未来有什么等着她,此刻,她站在街头,两边是她的堂姐妹们,外围是堂兄弟们带着诸丹,更外一点是侍卫。两边的商铺里人声鼎沸,各家的门口挂着各种各样的灯笼,这份热闹是宫里没有的。她高兴的脸上红扑扑的,两只眼睛看什么都好奇,不仅仅是她,她的姐妹们也是如此,女孩子家从小家教严格,纵然如此,还是用团扇挡着半边脸,露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轻声细语说着话。
“姐,你想要什么灯,我给你寻来。”诸丹绝对是好弟弟,他个子矮,坐在福源的肩膀上,眉飞色舞。
“鸿弟弟,你自己寻你喜欢的,我没有看得上的。”
一伙人在街头站了一会,彼此挨着进了街市,没走几步,遇到了熟人,对面是表兄弟,在大街上一番见礼,彼此都认识,亲亲热热的结伴同游。
路上的花灯是在是多极了,各式花卉,各种萌物,各路仙人,一排排,一片片,诸丹骑在堂兄的脖子上,兴奋的指着一只兔子灯大喊,“福源哥哥,这是不是和我养的那只兔子一样?”
福源苦着脸,“弟弟,下来吧,哥哥扛不动你了,让福泽扛着你如何?”
福泽的脸一下子绿了,“大哥,不带你这样的,弟弟还小呢。再说了,福鸿弟弟胖乎乎的,弟弟也扛不动啊。”
福泽推脱了,那些表兄弟们倒是愿意和诸丹亲近,各个毛遂自荐,看着他们的眼睛,福源一下子搂紧了诸丹,“算了,福鸿和我亲近,刚才也是我主动扛着他的,再扛一会吧,等会各位哥哥再来接我。”
诸丹转过头和福源对视了一眼,“大哥,他们怎么这样?”
福源用力的抱住诸丹,“佛曰:不可说。还有,弟弟啊,你往后少吃点,你也太重了吧。”
“。。。。。。我平日重三十六万斤,在京中的时日特意把自个变轻了。。。。。。”
周围有人放爆竹,噼里啪啦的,福源也没听见,斜着抱着诸丹和大家一起挤到擂台边,上面放着一盏巨大的宝船灯,做的十分逼真,乔乔对着三王的一个孙女说“要是赢了宝船,我就放在我父亲书房里,他喜欢这种物件。”
挤在她身边的女孩子们一起响应,惹得同行的男孩子各个跃跃欲试。
几声锣鼓响,一个青年上台,抱拳作揖,团团行礼。“各位老少爷们,在下秦六,给各位老少爷们问好。”
下面一片哄然叫好声。
“我们商行在京城也开了二十年了,这二十年全靠各位老少爷们,在这儿,我们东家,还有我秦六谢各位了。咱们今日为答谢各位多年的照顾,我们东家给各位准备了谢礼,每隔一个时辰,给大伙散糖。。。。。。”
下面的人越来越多,糖在这个时代属于奢侈品,这家商铺散了一晚上的糖,半个京城都轰动了,尽管糖块包在纸里面,每一块也就是指甲盖大小,但是架不住散的次数多,数量也多啊。
宫里出来的土包子们没见识过这种事,福源再次把诸丹架在脖子上,“好弟弟,他们扔的时候,你伸手接着。”
商铺里走出来好多伙计,挤进了人群,上面的秦六还在台上说着“今儿是好日子,为了不让等会弯腰捡糖被后边的人踩着,大伙就行个好,让我们伙计把大伙分成几片,别急,咱们糖多。”
宫里这帮子人被单独围了起来,福源抱着诸丹缓缓退进中间,对几个兄弟说“我觉得有点不对,咱们这片怎么没一个百姓。”
正说着,人群一片嘈杂混乱,糖块如雨一样落了下来,很多人伸着胳膊去接,也有人弯腰去捡。
人推着人,人挤着人,就算是商铺伙计围城的人墙都抵不住这股子劲头,上面撒糖的人极有技巧,一波一波的往人少的地方扔,擂台下面反而没有多少人。
七王的一个儿子,算是辈分最大的,对众人说“就是捡到了也不许吃。”
重点看顾着诸丹和东宫的几个男孩。
撒完了糖,上面就让诸位乡亲散了,等过了一个时辰再来。很多人不愿离开,一个时辰也走不多远,这便宜了附近的其他商铺,这一晚他们赚的比往年都多。不仅是周围聚了很多商家,就连文人和捕快也挤在这里。
颇有商业头脑的各家掌柜,也趁机推出了自己的灯谜和货品,带着点半卖半送的意思,那些自认为怀才不遇的才子,被吸引来的公子哥纷纷上前猜谜。
但是出身皇室的男丁们此刻全没了当初的放松。他们隐约的感觉到了这一幕背后总有一只手在操控着。直到一个书生在灯下遥遥向着四王的一个孙女拜了一拜,托小二送来一只荷花彩灯,这些男孩子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实际不是一个纠结的人,但是有一件事儿让我纠结了一下午。
我打算买两条裤子,但是拿不准主意是双十一买还是现在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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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错字指出啊,爱你们
晚安
第136章
有句话说;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最险恶的江湖就是人心。
司徒越如今也算是人到中年了,当初的潇洒恣意早已不在,换做每日崇政殿上摇曳的烛光。住在宫外的时候; 觉得每一天都是新鲜的; 每一刻都是鲜活的; 等到了宫里,住了不到一年; 觉得如一辈子一样漫长。
司徒越一下子理解了皇帝这个职位为什么总是出变…态的原因。没有束缚,没有目标; 大殿上的群臣日日劝谏你该做一个好皇帝; 但是他们又不是皇帝,没办法具体的说出来好皇帝该是什么样的,拥有什么样的品格; 带着怎么样的人格魅力。大臣们只会说轻徭薄赋休养生息; 一本论语治天下。可是; 不是所有的时代能靠休养生息去发展; 不是所有的人都信奉圣人言。
往往,圣人门生是最能曲解圣人言论的。
司徒越在崇政殿里捧着一本山河地志,暗卫把一刻钟前商铺前面的事情汇报的清楚明白。
“哎; 孩子大了,小的时候抱在怀里,还想着什么时候能长大能给大人分担一些; 如今,再想想,还不如小时候呢,那个时候多乖多听话。”
暗卫不敢回答; 司徒越也不指望他回答,挥手让他下去了。
次日中午,上皇美滋滋的带着盆紫檀来了崇政殿,司徒越扔下折子看着上皇把这盆景一顿好夸。“你看看,这布置,像不像荒郊凉亭?”
司徒越仔细看了,白色陶瓷盆,直径两尺,中间种着两棵不到一尺的紫檀,四边种着一些不认识的绿植,在紫檀下边,放着一只木质的小亭子,下边洒了些干草落叶,就像是深秋时节一般。上皇对着这个布景极为喜爱,伸手捻着自己的胡须,一脸的微笑。
“是荒郊,但是布置这个亭子的人倒是有一处败笔。”
“哟,我们家君明如今能看懂这个了,别摆脸色,祖父是夸你呢。说说看,哪儿有败笔?”
“您看看这个亭子,五彩发亮,一看就是新的,想要那种秋风萧瑟之感,就该放破败的凉亭,再不济也该是漆面斑驳。现在这样,看着有几分别扭。”
上皇仔细看了看,“你说的对,就该这样。”一面吩咐跟着的太监,速速去把这个凉亭做旧,再放进来看看效果。
“你今儿怎么看着没精神啊?可是病还没好?”
“孙儿在养精蓄锐呢,准备和一些人斗智斗勇。”
上皇把眼睛从两棵紫檀上挪开,“出了什么事儿?”
“没出什么事儿,但是孙儿有感觉,今年反正不太平。”
“说实话。”
“就是孩子们的婚事,觉得棘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啊,想太多。”
司徒越眼下话语,陪着上皇看这两颗紫檀。上皇絮絮叨叨的念着如何养紫檀,司徒越就放空了大脑,回忆起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深沉起来。她一直觉得,先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对着他们姐弟也是疼爱有加,后来当了皇帝,就变了一个人似得,过往种种,就如梦幻一样。她十分担心自己也变成这个样子,变得像历代皇帝一样,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里变…态。
“养着这个,浇水是个难事,浇水多了,容易烂根,浇水少了,容易掉叶子枯萎,祖父跟你说啊,你呢,把手放在这些新叶子上,用手摸摸,软软的,就是该浇水了,如果是硬的,那就是不缺水,你来摸摸试试。。。。。。君明,你想什么呢?”
“噢。。。。。。叶子。。。。。。孙儿听着呢。您说叶子是墨绿的不用浇水。”
“朕说这个了吗?朕说叶子是硬的不用浇水。你想什么呢?”
“怀古呢。昨儿读书,读到唐太宗的一句以人为镜,忍不住想了一些。”
“说来听听。”
“魏征,初始是天子建成的属官,玄武门之后,成了太宗的朝臣,要按照现在流传的史书来看,魏征对待唐太宗也算忠心,对待朝政,也算勤勉。太宗被他劝谏弄得苦不堪言但是最后成了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话,但是魏征去世了之后,下场就是鞭尸。读完,令人心寒。。。。。。如今看来,这不是佳话倒是假话。。。。。。”
上皇没有说话,看着司徒越微笑着。司徒越只好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君不君,臣不臣。。。。。。孙儿想不明白。。。。。。”
“壁之千仞无欲则刚。魏征受辱的主因是越级举荐,他举荐侯君集为相,但是后来侯君集叛乱,李世民因此心中猜忌,以为魏征和侯君集是同党,又有魏征生前给李世民的奏章留有副本,暗地里交给褚遂良,以求青史留名。就如你说的,君不君,臣不臣,才有了如此结局。朕的孙儿一向不在乎名利,自然是没了顾忌,怎么会变得如李世民那样心怀猜忌呢?”
司徒越低下头,也没有说话。
“今儿是看花灯的最后一晚上了,明日京城就开始宵禁了,你也别留在宫里,带着孩子们出去逛逛,散散心,别总是胡思乱想。”
司徒越痛快的答应了,打起精神和上皇说一些花花草草的养殖,期间上皇又显摆了一回他养的菖蒲,还大方的让司徒越摸了几下。
人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司徒越在傍晚的时候换好衣服,在寝宫等着两个孩子过来。
赵皇后照例是带着晚饭一起来的,家里只有四口人,诸丹也没有食不言的觉悟,一边吃一边说昨日的花灯多么漂亮,语带可惜“那宝船漂亮威风,父皇看了一准喜欢,就是儿子学艺不精,让那几个书生占了先,哼,今儿父皇也去,咱们一起把那大船赢回来,就是没有大船,也要赢个大大大大的灯回来。”
“那你也别指望了,父皇也就是认得字而已,肚子里的水还没你的多呢,去了也就是充个木桩而已。”
诸丹一脸的不相信。
“真的儿子,父皇就没拜过孔圣人的画像,也没正经进过学,对了,如今仔细算起来,也没开过蒙,三字经不会背,百家姓只听说了张王李赵,声律启蒙就知道宫商角徵羽,其他的一概不明白。”
诸丹一脸的崩溃。连乔乔也惊讶的看着司徒越。
司徒越荼毒了儿子还不算完,转头对乔乔说“姑娘,听父皇说,这年头读书人,胸中有浩然正气的那是凤毛麟角,一千个里面,有九百九十九个是斯文败类。”
赵皇后急的在桌子下面冒着风险大着胆子踢了司徒越一脚,“皇爷,这种话如何对姑娘说,她们是最冰清玉洁的,断断听不得这种话。”
观念不一样,司徒越只能看着乔乔这会就想钻地洞,恨恨的埋头吃饭。
披上厚厚的披风,手上套着暖筒,司徒越在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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