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简卓:“相对于阵上的装饰,斐饰袋阵的主框架真的太粗糙了。把漂亮饰品放在这种架子上展示,作为专业人士的他们不难受吗?”
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于是我在用灵力丝适应斐饰袋长老灵力节奏的同时,也用灵力将这个问题传递给了他们。
——感觉上,他们七人现在开口说话会分心,但如果他们将语义通过灵力来表达,便可以成为修补阵行动的一部分?反正以我的眼光,他们在修补阵的过程中有很多不必要的动作,和给阵加装饰一样不必要。
希望他们能把不必要的用心放一点点到给我回答问题上。
裴空:“花在装饰上,再不必要也是他们的心头好;花在你身上是个什么意思?”
斐饰袋弟子亲口说了我能成为刺激他们研究出新饰品的灵感源。给灵感源一点优待不过分吧?虽然亲口在我面前说的斐饰袋弟子是筑基和练气期,但我现在毕竟比斐饰袋最高修为的长老更高一个小等级,所以,这七位长老应该也能在对我的仰望中得到些什么?
裴悦:“这个推测逻辑还是比较通顺的。”
是吧。我一向都追求有理有据。
刚意识到我用灵力传达了交谈意愿时,七位长老或多或少都有点惊讶,不过很快,他们用相仿的方式回应了我。好像在我这么做之前,他们内部便已经如此交流了;他们惊讶的不是我也用了这种方式,而只是我参与得太快。
第1902章
07692…看清了全部
我花了一分钟让我的灵力丝与斐饰袋长老们的初建立接触,再花了三十秒让这份接触变得稳定,接着我就开始用灵力丝问问题了。
瞧瞧这效率。如果不想夸奖我,大概就会想揍我了。
金丹中期的阵修纣厌长老首先回答我:“我们也觉得主框架是过于粗糙了,准备在这次修补过程中一起调整。至少调整得让主框架线条圆润起来。”
我:“那你们为什么不先把主框架调整好了再修理装饰品?怎么会选择先修理小配件?以我这段时间的观察来说,你们好像一直只在修理小配件?完全没有动主框架?”
纣厌长老:“即使之后修整主框架,也不会影响边角位置的配件,所以我们就先处理边角配件了。”
我:“……为什么啊?边角配件对阵功能的影响非常小吧?”
纣厌长老:“但特别地漂亮啊。我们斐饰袋本来就特别擅长点缀类的小巧装饰。主体框架、主体框架的主要位置,都是我们生疏的。”
……你们可真行。怪不得在妖兽没有攻击时修补阵还弄得自己这么狼狈,并连累掌门带着一群弟子一起狼狈。修补阵时看到一个漂亮装饰就挪不开眼、非要把它修整完美后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完善阵的,然后视线一挪动,又看到另一个小装饰,接着便又忘了阵整体,只想着先把这个小装饰也打理得尽善尽美?
裴简卓:“你冷静点,这是别人家的阵,得按别家主人的意思来,不能以你看不看得顺眼为准。包括过程也不能是以你为主导。不要去抢话语权,这不是你跟沙盟吵架的场合。”
小随:“主人如果实在受不了这么不实用的阵,可以一边辅助斐饰袋,一边在裴沙里建自己的阵。”
裴沙非常积极地模拟出了斐饰袋的整体布局——当我的灵力丝和七位长老的灵力一起在斐饰袋大阵中活动进行修补工作时,我已经看完了斐饰袋大阵能覆盖的所有角落。也就是斐饰袋地盘内现在有哪些东西,对我已经没有秘密了,我连他家仓库有多少灵珠都数清楚了。所以裴沙模拟起来格外写实,基本等于直接复制。
丘掌门说斐饰袋弟子都缺乏大局意识,可能真不是谦虚之词。但凡这个门派有点自保概念都不能对外人敞开到这个地步。
07693…希望保持一定距离
裴简卓:“门派大阵如果改动巨大,斐饰袋内里的布局也会相应更改。你现在所看到的全局,很可能一年之后就作废了。他们只要在新大阵完成之前请你离开,你便不会知道新斐饰袋的详细模样。”
裴简卓:“基本上,你离开的时间与斐霸王对斐饰袋失去威胁力的时间一致,但斐饰袋大阵的最终完成时间却会是在斐饰袋长老们消化完毕从斐霸王那里得到的所有灵感之时。保守估计,在斐霸王消失后,还得消化一两年吧。”
裴简卓:“假如斐饰袋一直采用现在的改阵方式,也就是先改细微装饰、最后才来动主框架,你肯定是看不到最终新格局的。”
哦,这样的话,那还可以接受。
裴简卓:“即使斐饰袋真把新格局也敞开给你看,其实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只说明了他们信任你和云霞宗不会利用这份深入了解伤害到斐饰袋。或者说,如果你或云霞宗想伤斐饰袋,没这份格局详图也一样能。这份详图不会成为斐饰袋是否陷入危险的决定因素。”
裴简卓:“难道你会把斐饰袋的布局详图卖给与斐饰袋敌对的另一个三流门派?七大弟子参与三流门派间的争斗,你好意思吗?再说就算你真要参与,你用得着偷斐饰袋的详图吗?你不能直接给另一个三流门派提供一件化神级的攻击武器吗?”
裴简卓:“详图拿到手后能不能利用好还是两说,哪有高等级攻击器物见效快且稳?”
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我还是不喜欢别人对我太过敞开。我希望双方保持一定距离、保有一定秘密。像大师兄那样理直气壮瞒着我就很好,像老爹那样说两句就嫌我烦断通讯也不错。毫无保留地对我坦露所有,让我很不适。可能是觉得自己担负了多余的秘密,感到了压力吧。
裴空:“被虐习惯了,一旦有谁温暖相待,就觉得自己像是要被灼伤。”
这是区区温暖相待的事情吗?非亲非故、交浅言深、非奸即盗。
裴空:“把你扔到满是阴谋、人人都在谋害你的世界中,说不定你会如鱼得水。”
裴简卓:“如果一开始就确定了人人都想害裴林,那确实处理起来也不难:干掉所有人即可。”
毛球:“迎战全世界吗?”
裴简卓:“要么把世界踩在脚下,要么战死。痛快。”
裴悦:“我这里有这类世界,要来玩吗?”
小随:“别揽客了,冰园和过客园里有哪些世界我们知道,有需要我们会自己进去,没需要时你不要来打扰我们。”
裴空:“对,理想的工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鼓励反抗,打败恶势力。”
裴简卓:“利用过客园和冰园,积攒小世界的力量,汇聚成为大世界力量,动摇主世界、干掉我们。”
裴冰:“加油。”
07694…正事安全
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裴简卓:“有吗。你不是一向这么鼓励过得不顺心的家伙们吗?”
裴悦:“其实,我过得也没有很不顺心,只是稍微有点空虚。空虚是一种不适合反抗的心理状态,因为找不到反抗的动力。”
毛球:“所以我们还是继续鼓励小怜反抗吧。”
裴空:“裴悦可以考虑将世界力量借给小怜,看看它能做到什么程度。”
裴悦:“如果小怜与你们对立,我肯定是站你们。但如果你们非常希望看到小怜拼命挣扎的样子,我也可以给它一点无望的帮助。”
小随:“说得我们跟变态似的。主人的意思才不是折磨反抗者,主人是真的希望看到有东西能反抗成功,哪怕主人因此可能被揍,甚至有生命危险,主人也愿意看到,因为这可能成为主人找到破解大灾难方法的线索。”
小随:“主人的眼光放得可长远了,才不会计较一时的得失。”
裴空:“哟,裴林,你这么思虑深远的吗?”
思虑深远啊……可能在……某人多年的熏陶下,有一点?
裴空:“你真的不是为了制造热闹?不是受包打听熏陶而生怕热闹不够大?”
小随:“干嘛用‘某人’?你对我委婉有什么用?你说的是某人,我感知到你的意思就是姜未校。”
……脑电波交流虽然快捷,但还是有巨大的不足:太坦荡了,严重缺乏隔离。人与人之间,为了保持良好的感情,真的必须要有距离和适当的谎言。
我还是专注地做正事吧。
我一边忍着不适地配合斐饰袋的修阵节奏,一边缓解不适地在裴沙中模拟我想给斐饰袋建的新阵。两种相反的感觉拉锯,足够霸占我的大部分注意力了。剩下的注意力用来看看我的灵力程序、新的信息,大概便能消耗光。
对了,我还可以顺便联系一下林殊营前辈。
07695…刻板印象
想到便立刻联系,我问林殊营前辈:“你有没有在斐饰袋给瓶姑娘定制过饰品?斐饰袋的饰品还挺有名的。”
林殊营前辈:“我带着阿瓶看过斐饰袋的全部精品,阿瓶一件都看不上,所以我没买,也没定制,只付了他们参观费。”
林殊营前辈:“否掉斐饰袋的饰品时阿瓶与我还有些交流障碍,后来她能流利与我交流时,已经不太记得自己之前参观斐饰袋时的想法了,只总结说‘不喜欢,没有吸引力,没留下印象’。”
林殊营前辈:“我也感觉斐饰袋的饰品,虽然精致美丽,但并不非常有特色。就是一种这个人戴可以、那个人戴也可以的感觉,而且戴起来给别人的感觉都差不多。”
我:“因为适合斐饰袋饰品的人风格就差不多。年龄、气质都比较局限。”
林殊营前辈:“所以说,当阿瓶不在那个区间时,斐饰袋的饰品就不合适了。”
我:“不在区间内吗?除了尺寸之外,瓶姑娘的外表年龄、气质,正好就是斐饰袋的主要顾客类型吧?”
林殊营前辈:“朝气蓬勃的小姑娘?或者略带青涩的青少年?阿瓶不是这类的。你送过她玉和饰品复制品,你没意识到阿瓶是偏向艳丽成熟气质的吗?以主世界各门派来说,就是偏向合欢宗气质。”
对哦,瓶姑娘确实是合欢宗和仿绣图气质的混合体,并不适合斐饰袋的单纯青春。但是,当瓶姑娘不在我面前、我只凭想象时,她的精灵身份成了我对她的主体印象,而一提到精灵我总是会联想到不食人间烟火、清冷、飘逸,越想就与合欢宗越远。
合欢宗那边对非人生物的没兴趣也助长了我的这种刻板印象。
我:“冒昧地问一下,你可以不答,就是,瓶姑娘破处了吗?”
林前辈:“……在世俗观念中,问女性这个问题是很失礼的,问女性的监护人这个问题是要被揍的。”
我:“你能不能暂时将这个问题理解到学术层面?你看天天都有人在总网里——不局限在沙专——问我是否已破处,我就很淡定。”
林前辈:“不淡定你能怎样?揍遍全世界?你也得有这个本事。问这个问题的人里肯定有大乘期,不高兴你也只能憋着。”
林前辈:“我这边的情况就不同了。对我问这个问题的人只有你,你的修为低于我,我揍你是非常轻松的事情,完全可以实施——且只要我揍的时候控制力道,过后云霞宗肯定不会来找我麻烦,因为云霞宗也得承认:你活该。”
第1903章
07696…没那功能
我:“我其实只是想理一下我为什么会在明明知道的情况下忽略了瓶姑娘的合欢宗气质。以我浅薄的智商,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处不处的问题——可能是因为当我自己与合欢宗扯到一起的时候,总是被问或者被嘲笑这个问题。”
林前辈:“学术地说,其实你这个问题很不好回答。因为精怪意识体的形态是可以近乎无限变化的,根本就不存在固定器官,其繁衍后代的条件里也不包括与另一个精怪发生性行为。一个精怪可能与另一个精怪发生比较密切的接触,甚至出现类似人体的交合动作,但这些动作更适当的称呼应该是交融。”
林前辈:“就像你接触一个器物的时候,用灵力探进器物内部,理解其结构、功能、破坏路径等,不是为了生孩子,也不是为了爽,而是一种很理性的交流方式,是说话的变体。”
我:“合欢宗也视性行为为理解自身、理解道、理解世界的方式,是客观的,不是附加了无数颜色的……失去理性、只追求感官刺激。”
我顿了一下,琢磨:“性中的交合,常规的灵力探索……放到不同的物种中,可以等同?”
林前辈:“我没那么说。我只是给你打个比喻。我想说明的只有,类似交合的动作在精怪中与性无关,那类动作对于精怪并不比说话更具有特殊的含义。对于精怪意识体来说,因为所谓的意识体‘身体’可以随意塑形,所以身上的每一处都可以实现相同的功能,哪一处也不比另一处私密。加之精怪繁衍与性无关,所以……总之就是没那功能。”
林前辈:“行了,跳过这个话题吧。我结婴多年,对性相关的事情早就没有特殊感觉了,为了给你解释我还得回忆自己金丹筑基期时的心态,甚至去回忆第一次对异性同性产生性冲动的感觉,太难为了我。已经过去的事情、已经淡化的感情,捡不起来了。”
林前辈:“别拿我跟合欢宗长老比,虽然同为元婴期,但他们是专业研究这个的,日常就天天回忆过去、对比现在,从淡化中寻找曾经的激荡、发掘新的激荡。我没有这个素养。”
07697…如果成了有惊喜
我:“等一下。过去、现在、对比、模拟、特定功能的器官、能实现所有功能的身体部件、因为无感所以完全不联想、因为皆可联想所以理性对待……”
林前辈:“……你现在好像需要换一个聊天对象?”
我:“不对,还差一点我才能把这串珠子串完,然后才能把整串珠子交给合欢宗。否则以我这会儿似有所感又感得不稳定的情况,突然去联系合欢宗我可能会说到一半便忘了自己的重要发现是什么,或者将新发现用老句子说出来。”
我:“不能用老句子,即使新句子确实与老句子表达的是相同的意思,但新句子会带来新的触动,可能会成为捅破窗户纸的一根关键针。”
林前辈:“跟我交谈能巩固你的新发现是吧?交谈内容需要涉及到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