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到来。”
姜掌门:“所以说还是有一些量变的。”
我:“懒得活与积极活之间只是量变的问题?”
姜掌门:“从宏观来看,活与死确实没有很重大的区别;而放在生物个体上,生死问题虽然关键,但其实选择生还是选择死经常只是一个动念的事。稍微想岔一点,便可能走入死亡;稍微得到一点鼓励,又可能柳暗花明。比起‘你诞生在这个种族中’‘你拥有这样一种性情’来,确实算不上很本质的东西。”
我:“性格比生死更靠近本质?”
姜掌门:“修士死后可以成为鬼修,但无论生前死后,核心性格却不会有本质变化——只有外显风格可能因为极端情绪而极端化。”
我:“你这好像是在说鬼修属于‘死’?”
姜掌门:“以我对鬼修的理解,其确实不算活着,至少肯定不是延续了原来那个修士的生命。”
我:“只是继承了原来那个修士的执念?”
姜掌门:“对于选择成为鬼修的修士而言,比起死亡来,让自己的心愿拥有实现的机会更重要,也就是,为了贯彻自己的道,可以接受死。”
我:“可,选择成为鬼修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低修为啊。低修为对自己的道还认知不清晰,成为鬼也不是基于理性选择,而就是……被强烈的情感所驱使。”
第2189章
08840…短期任务
姜掌门:“我们用理性来不断加固、优化我们的道,但我们到底选择哪一条道经常却真是非理性、由感情驱使的。你喜欢的,你愿意付出一生为之努力的,哪怕千万人鄙夷、甚至你自己也觉得有错、但就是无法割舍的,才是你的道。它不是你用理性选择出来的最优解,而是你先选择了后才用理性去尽可能优化它、且可能永远也无法达到最优的……冤家。”
小随:“又是调戏。”
你可以理解为大师兄是在与他的道打情骂俏。
小随:“他明明一脸深情地盯着你。”
是吗,我觉得我看我的灵宝灵兽们也是这种眼神?
裴简卓:“不是。”
毛球:“裴林看小时候的我时用过这种眼神。”
裴冰:“我可以为毛球哥哥作证。”
对于姜掌门,小随是时不时就要爆发严重警惕,但又不敢出来与姜掌门面对面斗;不过对毛球,小随就干脆多了,嫉妒心一发作便立刻动手。
在我的灵魂连接物们又打起来之时,我开启了寸步不离姜掌门的短期任务。
裴悟曜:“这一个月我找你指点我修炼时,也要当着姜掌门的面吗?可能还要当着很多管事的面?”
我:“我近期指点你的都是云霞宗的基础功法,不需要瞒着云霞宗的掌门及管事,他们练气筑基期的时候也是跟你练差不多的内容。”
裴悟曜:“怪不好意思的,我在你面前练习新学剑招出错时他们也会看到。”
我:“需要我给你看他们当年练习时出的错吗?”
08841…两种全知方法
裴悟曜眨了眨眼,问:“云霞宗现在活着的每一个弟子,除了长老之外,训练时出的所有错误你都有记录吗?”
我:“没记下所有,但零零散散的非常多,多数是他们自己或者他们亲近的人发给我的。以前有一段时间很多弟子都喜欢发自己的训练记录给我,借口是请我指点他们训练中的不足之处,而实际上有些是为了向我展示身材,有些是单纯想与我搭个话,有些是想以我为跳板求得我爹的指导,还有些是拿别人的傻事来逗我开心。”
我:“云霞宗现在金丹元婴期的这批人,可以说个个都有黑历史在我手上,而姜掌门现在日常面对面交流的人恰好就是这两个修为档的。”
裴悟曜:“拜一个好师父好像真的有很大的优势呢。”
我:“如果你的兴趣是听全世界的八卦,我这个当师父的绝对称得上优秀。”
裴悟曜:“现在的练气筑基期不再主动发自己的黑历史给你,你还能知道吗?”
我:“告诉你一个公开的秘密:任何一个合格的门派大阵,都记录下了其内弟子在大阵笼罩范围内的所有言行。于是,只要我能与大阵进行足够深入的沟通,我便能知晓云霞宗内的一切。当然现实是,我的沟通能力还有很多不足之处,所以我通过云霞宗大阵只能知晓一些皮毛,既无法知晓当代的全部,也无法知晓云霞宗建派以来的所有,横向、纵向都只知晓了零星的一些点。不过,今天知道了这几个点,明天知道了那几个点,后天再知道另外几个点,如此这般持续千万年,我总能越来越接近全知。”
裴冰:“你还不如把目标放在入化神上。入了化神之后你的神识自然可以随时看遍全宗,也能拿到云霞宗的顶格权限、得到大阵的配合与服从。”
在正事上,云霞宗大阵确实是会听云霞宗每一位长老的话,但“随随便便打听小辈的黑历史”不叫正事。如果云霞宗大阵连这种吩咐都肯听,还不知道易若长老会把小辈们玩出什么花样来。
08842…两种水池
在我紧跟姜掌门的第三天,裴悟曜训练水下战斗招式时遇到了问题,犹犹豫豫地跑来问我:“姜掌门今天会靠近水池吗?我可能得在水里实际演练出来才能表达清楚我的困惑。”
姜掌门看向我:“需要我靠近水池吗?”
虽然我觉得裴悟曜在发给我的视频中已经把他的问题表达清楚了,我也已经想好了该从哪几个角度分析给他听,但既然我把裴悟曜的教学工作主导权交到了裴悟曜自己手上,那么我便顺着他的要求问他:“人造水池可以吗?”
裴悟曜:“水池足够深、面积足够大就可以。”
我:“能接受浮在空中的水池吗?”
裴悟曜:“应该……可以吧……我没试过。”
我:“那就先试试看。如果不行我便把你缩小,然后一个脸盆对你都会像大海那么辽阔。”
裴悟曜:“人可以随便缩那么小吗?不会给被缩小者造成伤害吗?”
我:“本质上并没有真正缩小你,而是利用空间错位,让你之于碗小、碗之于你大,类似储物袋装东西的原理。妖兽的很多一用出来就肯定会给妖兽自己及对手造成伤害技能,修士都已经研究出了更温和很多的替代方案。妖兽所用的一般是最原始野蛮的版本,而修士从中提取出了符合文明定义的成分。”
我:“不是针对现在还活着的这些妖兽的技能才刚开始提取的,而是从数千数万年前活跃的妖兽还有修士自己的原始版本技能中提取、优化、成熟、越走越远。相对的,妖兽却一代代一直只使用原始版本,无论技能换了多少花样,版本都原始,没有丝毫实质进步。这就是传承的有与无之间的区别。同等修为条件下,现代的修士一定比两三万年前的修士厉害,但现代的妖兽与两三万年前的比,几乎看不出区别。”
裴悟曜:“哦……那,我两种水池都想试试。费能量吗?”
我:“是用元婴期每日正常消耗能量的份额便可以完成的小事。等你筑基以后我可以教你,技术上没多少难度,筑基期足以做到了,不过能量消耗对筑基期来说可能确实稍微有点大,但如果你布个阵、拉长该技能完成的时间,用几天或者一个月来完成这件事,负担便可以很轻。”
一旁正与姜掌门商量公事的金丹期管事问:“什么阵?有成熟的模板吗?”
姜掌门代我回答:“剑阵。针对特定的某人布置,而不是无差别对所有人公平起效;根据布阵者的承受力来灵活控制布阵规模与时长,而不是让布阵者去适应固定的阵规模。这很显然是剑阵思路。”
08843…以一敌多
问话的金丹期管事是符修,说:“据说,在阵修的观点里,阵的规模和布置方式本也是灵活多变的,每一个阵修都会形成一套自己独有的布阵方式及阵结构,并不是只使用固定的、旧有的阵形态。”
姜掌门:“外门派的专业阵修会将剑修、符修、丹修、器修等职业中涉及到阵的内容都纳入他们的修炼体系里,以‘阵’为核心,展现出各职业有关阵的优点;而我们云霞宗是把阵修职业的内容拆分后,放入各职业中。云霞宗的低修为教材里,灵活多变随意性很大、以人为变动核心的阵一般都是归入剑阵中来教,丹和器的阵偏重于服务实物产出,符修的阵则框在‘符纸’的构架里,可能随符修的偏好而更改,但不会将更改的重心放在适应被符攻击者身上。”
金丹期符修管事:“倒也没有划分得那么绝对。比如我个人经常就还是喜欢针对攻击对象改变我的阵形态。”
姜掌门:“这里面当然是有交叉的,毕竟从本质上来说,它们都是阵。”
我:“再更本质一些说,它们都是攻击技巧。”
姜掌门:“所有职业都以攻击、防御、世界等大概念为依托,扩展自己职业的边界,直至让自己的职业范围把其他职业都包含进来,这就是高修为跨职业理解的基础之一。不过低修为阶段最好不要太着急这份跨界理解,先把自己本职业的内容理解清楚了,形成一个‘核’、一个‘地基’、一颗‘种子’,然后再以此为基础去发展其他枝蔓。”
我:“要把其他职业的特色纳入自己职业的体系中,就需要先在自己的认知中建立好自己职业的体系,不然被其他职业一冲,自己便很可能会混乱。毕竟,自己的主职业只有一个,而其他职业却有很多,以一敌多的状况,自己必须够强。”
裴悟曜:“知道啦。”
我先在空中给裴悟曜造了一个直径一公里的球形大水池。
裴悟曜:“也不用那么大啦……只要够我在里面施展基础剑招就行。”
我:“如无特殊情况,一般是建议剑修的训练场所尽量开阔。你实际只需要用五米时,便起码应该挑个五十米的空间,多出来的那些即使不用也能让感觉舒坦。‘刚刚好’有时候意味着局促,适当的浪费、冗余有助于心情轻松舒畅。精打细算是一种美德,肆意挥霍却用之不尽是一种享受。当然如果你看到浪费就难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裴悟曜:“不难受,看着很棒。我能固化它当作我的收藏吗?一个储物法器就能装下这个水球吧?”
我:“可以,不过储物法器需要稍微加工一下,以保证当水放出来的时候是完整的球形,不会散开,也不会因为用于束缚水的外壁太厚实坚固而导致当你钻进去时与外界的灵气环境出现脱离感。如果你对水中的灵气含量还有要求,那么加工方案也就需要相应调整。”
裴悟曜嫌麻烦地先钻进水球里完成他来找我的初始目的了。
与姜掌门谈完公事的金丹期符修管事再看了一小会儿,恋恋不舍地离开,在他离开之时,主峰不少人被大水球吸引了过来。
第2190章
08844…不习惯
为了保护小孩子的隐私,也为了让小孩子能专注地做他想做的事情、不受闲人影响,我将水球外膜改为隔离视线与声音的模式,并对裴悟曜解释:
“其他人只要不强行破开隔离,就看不到水球内发生的事情,但因为水球是我造的,所以我能看清、听清里面发生的一切。你一边在水球内演练招式,一边就可以把你的困惑告诉我,我不会漏听的。”
裴悟曜回答“知道了”,然后很快便练到了有困惑的地方,接着便告诉我他为什么对这地方困惑,我解答之后他立刻根据我的解答做了调整,又发现新的困惑处。这样不断修正、多角度尝试,练了大半天后,裴悟曜宣布此次提问暂时结束。
裴悟曜:“我先消化一下,可能过几天还要再来一次。”
我:“随时可以。”
裴悟曜:“如果姜掌门带着你出了云霞宗,也可以吗?”
我:“哪怕他带着我去参加十大的掌门会议,我也觉得可以。其他门派的掌门们对此应该也没什么意见。十大的掌门可以说是全修真最见多识广、心态坚强的一帮人了,只要不伤害自家门派的利益,他们什么都能接受。不过你在这群位于修真界权利巅峰的掌门面前能专注地研究自己的小问题吗?我的屏蔽技术在他们眼中可能不太好使,尤其三大的掌门是化神期,即使他们没想故意探查,也会不小心便感知到水球内的一切。”
裴悟曜:“我刚回归人类社会的时候是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神,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或者修为,只要他不对我动手,我就都不在乎,现在却好像变得胆小了很多。”
我:“你回人类社会的第一天,在云霞宗办事处被一群人盯着的时候,还是紧张了的。”
裴悟曜:“那个时候我就是在担心他们会围殴我。妖兽如果那么紧紧地盯着活物,都是攻击前奏的意思。现在我知道了人类的很多围观活动不仅不带攻击的含义,还可能是在表达友好。可我觉得我面对表达友好的那些好像更容易紧张。面对攻击只要打回去就好了,面对友好以及虽然不友好但也不致命的态度,处理方式很复杂,我会不知所措。”
08845…同而不同
我:“这只是因为你习惯斗生死的节奏,却不习惯其他感情,等你在人类社会生活的时长与在妖兽群体中生活的时长相等时,你便能将二者等同对待了。不用急,熟悉度这个事情是需要慢慢刷的,吃得太急容易噎着。”
裴悟曜:“当我足够熟悉人类社会后,人类的感情在我的意识中会与妖兽那种说翻脸就翻脸的感情一致?我可以一边与人淡定交流,一边随时准备好躲避来自各种人的刀子?那不就跟我刚到人类社会时把所有人都当妖兽对待的心态相似吗?”
我:“有些事情确实就像是循环,开头在哪里,当你走过一大段路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点,起点与终点重叠了,但二者包含了不同的意义。起点的一视同仁源于无知,终点的一视同仁源于包容,虽然表现在外可能像是一回事,但自己知道完全不同。修炼的重点是自己的心情,而不是他人的眼光。”
裴悟曜听懂了多少我不确定,但围观群众似乎颇有感触——虽然感触的方向不完全正经。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