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有道侣的人,可不可以欣赏美人?可以,没问题。但是可不可以成为美人的脑残粉?不可以,绝对不行。有道侣意味着这个人的道加上其道侣的道,成就了一个完整的环,已经自成世界,其对待外界的态度是带着隔离感的,不会再为了外界而失神。一旦失神,环就破了,道侣关系也便名存实亡——我这里说的都是真正的道侣,不是挂个名的那些。”
“可是,前辈,我听说,有三人结为道侣的情况。我不是指裴骥长老那般在前一任道侣去世后很久又找到了新一任道侣这样的跨时间三人,而是,同时,就一夫二妻或者一妻二夫或者三男或者三女或者性别不明,反正就是三个……这样的三人行。”
“这里的‘人’不是单指人类,而是包含了所有修士。特别强调这一点是因为这种情况在妖修中更多一些,不过人类修士中也有,还有跨种族的,甚至有四人行、五人行。”
前辈:“虽然我们现在经常把道侣与恋爱、结婚、生孩子连到一起说,但其实,它们是不相关的,两两都不相关。道侣就是因道契合而成伴侣,有没有爱情、有没有感情,都不重要,也不一定非要发生性关系——虽然一般是要发生的,道侣不管有没有感情一般都会有性交。”
3717_复杂的社会性
前辈:“假如两个修士的道合在一起能构成完整的环了,他们俩就是道侣;假如三个修士的道加在一起刚好构成一个完整的环,那么这仨就是道侣;四五六或更多个修士同理。”
前辈:“人类呢,可能是因为独占欲比较重,比如很多小孩子当跟一个人成为好朋友后,便不喜欢这个好朋友再有其他好朋友,而更喜欢一对一的亲密关系,于是这种偏好延续到长大后找道侣时,也让两人式道侣成为普遍现象。”
前辈:“而妖修在这方面比较豁达,于是他们更容易出现多人式道侣。”
“凡人界一夫多妻及一妻多夫盛行的时候,为什么修真界还是两人式道侣占绝对主流呢?”
前辈:“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研究一下一夫多妻和一妻多夫中的夫与妻各自的情况以及他们的夫妻相处模式。这里面存在着很复杂的社会约束,而那种复杂的社会性,在修为是不可动摇至高标杆的修真界行不通。”
前辈:“比如说有些时代女性被剥夺了独立生活的可能,以致她们不得不依附男性、丧失话语权、忍受多妻或者一妻多妾制。”
前辈:“又比如有些时代生育至上,抛弃婚姻制,而只关注优秀基因的延续。精密计算出个体基因优秀且契合度高的两人,制定适合生育的交合计划,让两人按部就班地见面、上床、怀上了就分。等把孩子养到一定年龄后,如果母体还适合受孕,就再找一个适合的交配者,重复上次的流程。新交配者可能与上次的是同一个,也可能换人,那都不重要,没人在乎,他们只在乎高质量、高效率地传承优秀基因。”
“一定能怀上吗?如果怀不上,后续步骤不就全废了?”
“……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偏?前辈介绍的不是社会问题吗?”
“前辈也说了那是凡人界的社会问题,跟修士无关。你想一夫多妻?女修们打爆你的头,我说的不是上面的那个头。”
“老娘是女的!”
“女的也有多妻梦啊,左搂右抱好不快活。而且女性本就喜欢同性之间的搂搂抱抱,包括纯异性恋的女性,也完全接受姐妹亲昵,什么一起洗澡、互相袭胸,丝毫没压力,所以女追女比男追女有天然优势。”
3718_问题与答案
“你被妹子挖了墙角?我觉得你可能不是输给对方的‘天然优势’。”
我将偏了的话题拽回来:“蓬长老那时是有分寸、确信不会给我爹及孙前辈造成伤害的可控试探,还是带有恶意的伤了更好?或者其实无所谓意图,只是试,不在意结果、任何结果他都接受、任何结果他都认为是小事?”
蓬长老:“裴林,你这是审判我呢?”
我:“不,我只是研究一下大乘期的心态。”
蓬长老:“所以,即使我当时是恶意的,你也会接受那份已成事实的过去?”
我:“可能,不过其实我不确定,因为在我进行这项判断之前,我已经几乎肯定您当时并没有付诸感情,而只是为了得到一份数据在做试验。”
我:“那时我爹和孙前辈在您眼中只是试验材料。‘一个有潜力修到化神期的修士如果金丹期时便已有道侣,那么他的道心是否已经坚定到可以对抗元婴巅峰级的心神攻击’,大概就是这样的研究试验?容貌诱惑,最高是只到元婴巅峰级?应该到不了大乘级?”
我:“或者您是先进行的这项试验,然后才判断出我爹的修炼潜力?又或者是为了判断潜力而专门进行试验?可能成立的是最后一种猜测?做完了才研究目的,那是昏头昏脑的我,大前辈的您是谋定而后动。”
我:“我可能会先产生感觉‘应该这么做’,但一直等到事情做完了才开始慢慢理解‘为什么应该’,甚至很长时间都无法理解,可是大前辈您一定不会有这种困扰,您产生‘要做一件事’念头的同时一定也已经想清楚了‘为什么会产生这个念头’。”
蓬长老:“你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我:“肯定没有想‘裴林是不是疯了,一个接一个地惹化神大乘期’。”
蓬长老:“所以,您为什么要一再地招惹呢?”
我:“就像我刚才说的,其实我对自己的行为经常很困惑,越来越多地困惑,但蓬长老您在问出这个问题的同时一定便已经清楚了答案,于是,蓬长老愿意为我解惑吗?我猜您不愿意。”
蓬长老:“我的答案成不了你的答案。”
我:“您的答案可能指引我找到我的答案。”
蓬长老:“如果混淆?”
我:“不知道,也许不会混淆?”
蓬长老:“值得赌?”
我:“不确定,也许赌一赌能产生奇妙的灵感,进而带来奇妙的进步?”
蓬长老:“到了必须赌的时候?”
我:“当然不。”
蓬长老:“有着非赌不可的心情?”
我:“也没有。”
蓬长老:“所以你的决定是?”
我:“放一放,静候合适的时机。”
蓬长老:“如果一直等不到‘合适’?”
我:“便是不合适的。”
第907章
3719_该出发了
我:“欠我债的朱道友,你的答案定了吗”
朱骄培:“定了,只要给我名额我就跟你一起去。”
我:“好。我这就去与邀请我的人做最终名额确定,然后便该去那可能是秘境的地方,所以暂时不能刷弹幕了。大家再见,大概在劫结束之前我能回来参与直播尾声的弹幕。”
“等等等,等一下,裴美人,你跟蓬沁儒长老打了一堆哑迷,然后你就这么走了?”
我:“出发时间不是由我定的,邀请我的仇人说该走了,那就是该走了,仇人可不会给我拖沓的时间。就这样了,不能再聊了,回头见。”
“喂。”
“喂喂。”
“喂喂喂!”
“别喂了,朱骄培都在收拾东西做出发准备了,裴林是真要去做点正经事、暂时没空弹幕。”
我:“再上来说离别前的最后一句:朱骄培道友已经确定拿到了名额,她收拾东西是真要与我一起去秘境,而不是准备逃跑。监视她的各位请不用怀疑,你们可以暂放下监视工作了。谢谢你们之前帮我分担讨债任务。”
“喂,裴少爷你这说了走又马上回来的,还能不能让人信任了?”
“是,美人,我们会乖乖等待朱骄培的回归,或者你的下一步指示,在那之前我们绝不闹事。”
我:“谢谢,辛苦各位了。”
“不客气,我们很高兴为美人效劳。”
“……”
“我特么……”
“镇定,镇定,习惯就好。”
3720_致力于惹火别人
我:“这次是真出发了,再次道别。”
“求求你快滚……”
“再见,回见,路上小心。”
“等你回来我们再算账。”
“排队去,已经有化神大乘期预约了算账名额。”
“……前辈,您先,肯定您先。”
朱骄培是我邀请的最后一人,所以等她接受邀请后,我便将名单交给了表现得很不耐烦的喻桥。
喻桥:“要不是我还需要用你……”
我:“我就是仗着你需要用我。”
喻桥:“美人,我衷心祝福你能一直吸引住我的兴趣,让我一直因为有求于你而对你持续忍耐,否则,当你在我这里完全成为废物之后,我真的无法保证我会如何在你身上宣泄我的怒火。”
我:“像你对待大师兄那样吗?”
喻桥:“姜未校能扼制我,你能吗?”
我:“我请大师兄指点我或者直接替我扼制你?”
喻桥:“哟,这时候倒是不心疼他事务繁忙了?”
我:“其实用不着心疼,大师兄行事自有章法,即使忙也是忙得神采奕奕,不会疲累。工作本就是他的爱好、他的道。修士不会因为做自己道中的事而感到心累,哪怕身体疲劳,心也一定舒畅,而只要心舒畅了,灵力运转顺溜,身体自然也不会有负荷不了的疲劳。”
喻桥:“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让你请教姜未校时你拒绝,不是因为你体贴,而只是你随便找了个借口?”
我:“你意会就好,不用特意点明。”
喻桥:“你最近很致力于惹火别人?”
我:“其实已经努力了比较长的时间了,大概算是在摸索我的道。我觉得我挺喜欢看人被我气得跳脚又拿我没办法,比面对别人的夸赞更让我舒坦。夸奖的话听多了像是虚假,无关人员的咒骂听多了也倾向于麻木,但在我故意的刺激中显露出的情绪变化,却让我仿佛看到了这个人的部分真实。”
喻桥:“一个人表现在外的情绪、说出的话,即使看着像是你刺激出来的,但也不一定是真实。”
我:“就像你因大师兄的举动而愤怒时,心中其实是冷静的吗?”
3721_同性质的机缘
喻桥:“你就继续惹,裴林,一笔一笔,我都记着的。”
我:“一笔一笔,我也都算着的。”
喻桥:“而在你的计算中,我以及其他所有被你惹了的人,假如在同一时间、一起跟你算被惹怒的账,你应对得了?”
我:“没有算得很仔细,但基本在安全区间内。”
喻桥:“哦?于是你准备把怒气总值堆到临界线上?”
我:“如果我做得到的话。但可能很难那么精确,所以,随缘,随心情。”
喻桥:“如果我是与你而不是姜未校同一时代,可能我疯狂爱上的真的会是你。”
我:“对比一下我俩的修为,你再说一遍我们不是同一时代?”
修真界的一个时代跨度长达数百上千年没毛病,我要是能在几百年内修到化神期,厚颜说自己跟小师叔同一时代也可以,如果再无耻一些,我说自己与老爹甚至蓬沁儒长老同一时代,也勉强过关,反正,在当下的时代中,我与他们确实都活着,所以就是活在同一时代没错。
喻桥开始筛选我提交的名单。
喻桥:“朱骄培可以。饶丘梢不行。”
我:“为什么饶前辈不行?因为你制不住她?”
喻桥:“五灵根的金丹巅峰,听上去是不是很厉害?尤其饶丘梢的年龄,即使与单双灵根入金丹巅峰的年龄比,也并不算大。她简直像个奇迹对不对?”
我:“可能,她就是个奇迹?”
喻桥:“奇迹都是有代价的。略微违反常规,可能是因为幸运,而严重违反常规,比如,你的出生,就绝不再是一句运气便能说尽,这里面含着必然。”
我:“你知道是什么必然?”
喻桥:“你问谁的?你的?我不知道。不过饶丘梢的我知道不少。”
喻桥:“姜未校不喜欢我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他认为我被秘境控制了,但我做的其实只是交换而已。整个过程我都很清醒,用我不非常需要的,去交换我迫切渴望的。饶丘梢做了与我同样的选择,为了得到一些,于是舍弃一些。”
喻桥:“不过我拒绝邀请饶丘梢倒不是因为同性相斥——你可别这时候给我打岔说我与饶丘梢性别不同。我指的‘同性’是机缘性质,不是生物性别。”
我没想那么打岔,我正专注地听你述说作为难得一见的秘境传承者的心路历程,顾不上抬杠……
3722_得与失,只是选择
喻桥:“没话要说?”
我:“专心听讲。”
喻桥冷笑一声,沿着前面的话头继续说下去:“饶丘梢也是传承者,不过还处在资格审查期,她面对的秘境传承条件比我的苛刻,或者说那秘境比遥镶更拿架子,不过其实那秘境已经认同了饶丘梢,所以虽然还没有明确给予饶丘梢传承者的身份,但是已经实际给了她部分传承,因此饶丘梢才能以五灵根之资快速修炼到如此地步。”
我:“请问,是秘境单方面刁难饶前辈,还是饶前辈也在试探秘境?”
喻桥:“当然是相互试探。能够逆转天资的传承,为了得到这么大一份好处,对应付出的代价必然也庞大。自己拥有的哪些东西可以作为交换条件呢?哪些是本就不想要、可随意送出的;哪些是送出去会有点心疼、但能接受的;哪些是,其实想留下,其实知道送出去一定会记挂终生、其实在舍弃的同时便几乎可以肯定会成为自己心魔的,珍贵东西。”
喻桥:“一点点地盘算,一点点地剥离,一点点地清醒看着自己走上一条完全由自己选择、确实是出于自愿、确实真正属于自己、确实适合自己的道,但却很难说,这是自己的道。”
喻桥:“毕竟在选择的过程中有着不得已,可是,即使不那么选择,也不可能事事如意。谁能完全自由地只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即使是先天条件好如你,也会为了好奇心而来忍受我的挑剔算计。”
喻桥:“得与失,只是选择而已。我们选择了,于是接受这份选择的后果。”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