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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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伤-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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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风正在气头上,没好气地说:“管你们屁事,看上他脸长得好看,干净,不像你们喜欢乱搞,我有洁癖,只想找个干净的,当医生的最合适了。”
  苏时清站在门外,手放在门把手上,把简风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里面声音继续传出来:“就算他无趣,就算跟他在一起无聊那又怎样,他长得好看,从不乱搞,干净,是你们谁都比不了的!”
  心已经感觉不到痛了,苏时清推开门走进去,径直走向简风。
  “你腿没事吧?” 苏时清还是温柔的语气,蹲下就要看他的腿。
  简风看了苏时清一眼,衣服全湿了,头发粘在额头,看上去狼狈又邋遢,林信然嗤笑道:“哟呵,这不是上过报纸的苏医生吗?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像个落汤鸡一样,哈哈,简风你说是吧。”
  “腿没事吧?”
  所有人都在看着简风,都是似笑非笑的看热闹的眼神,简风突然觉得像是被嘲笑,他以为苏时清会穿着洁白的大褂出现,让他在所有人面前得意地介绍:看,我男朋友是个医生,我没骗你们吧!我就说他会来!
  自尊心作祟的他出口却变成了:“你怎么才来啊?我在电话里说流血不止,都快死了,你还花了一个小多小时才到,就不怕我出事死了?”
  苏时清没说话,确认了简风没事,转身就要走。
  不想解释太多。
  后面林信然还在怂恿简风:“看吧,我就说他不爱你不重视你。”
  简风站起身大喊:“苏时清,你爱我吗?”
  他希望苏时清说爱。
  苏时清什么都没说,爱的,但是被这么折腾,再爱也累。
  “你不说,那我们分手吧。” 简风又说。
  苏时清眼底滑过悲伤,心跟着悸痛,在简风心里,“分手”两个字就像 “吃饭” 一样能随时随地说出口。
  “简风,你想清楚了,要分手吗?”
  简风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是不想分的,觉得他是在挽留,他丝毫没注意到苏时清眼里的伤,仰起脸说:“苏时清,我们比赛骑摩托车,你赢了我,我们就不分手。”
  “好。”
  不是为了那句 “赢了就不分手”,而是为了证明给简风看,他爱过简风,只是最深的爱都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下过雨的赛道湿滑,苏时清什么都没说骑上车。
  简风一早打算好了让着他的,只是想给自己找个台阶下,他本来就没打算真的跟苏时清比,他是专业训练过的摩托车职业选手,苏时清只是个刚学会骑摩托车的普通人。
  苏时清真的很想赢,疯了般把油门加到最大,简风开始害怕,他不敢追太紧,在风里大声喊着苏时清名字,告诉他他已经赢了,可苏时清听不见。
  他冲到终点,速度太快刹不住车,整个人跟摩托车一起撞向路边山坡。
  救护车上他腿全是血,简风哭得整个人发抖,哭着说:“我再也不提分手了,我们不分手,我一直是爱你的。”
  苏时清痛得浑身冒汗,他看着简风,替他拭去脸上的泪,声音很轻,却很坚定,眼神很温柔,又很残忍地说:“简风,我们分手吧。”


第39章 两年后
  作者有话说:
  两年时间过得很快,仿佛只是站在医院楼顶看了两次晚霞,淋了两场雨。
  医院外那棵小橘树已经结了两次果子了,第一年只结了两个,一个摘进了土里,另一个被苏时清摘了,新结的果子很酸,酸得苏时清眼睛涩,第二年苏时清学着书上教的给橘子树剪枝打枝,结的果子数量不少,但还是酸。
  苏时清站在橘子树旁,又想起简明远的话:人也跟种树一样,需要修枝打枝,去掉不好的,才能长得更茂盛。
  简风离开后简明远找过苏时清,他觉得很对不起苏时清,跟苏时清说了那番话。
  苏时清以为他再也不会见到简风了,他以为再次见到简风能够云淡风轻的跟他打声招呼。
  可那都只是他以为。
  简风最近频繁出现在医院、他家路下、医院往他家的那段路,苏时清感觉很烦燥,就像一块已结痂的伤口又开始发痒,发痒就会控制不住去挠,一挠发炎,跟着流血。
  就像现在,简风坐在地上,拉起裤腿,指着腿上的纹身说:“你还记得这个吗?”
  那里,原本应该是一条长长的疤痕,现在疤痕被一道纹身遮挡住,一条跟疤痕吻合的心电图波动线。
  “这是我爱上你时心跳的频率。” 简风指着腿上心电图波动线纹身说。
  苏时清对上简风眼睛,简风眼睛里没有月亮,只有苏时清。
  “不记得了,麻烦让下。”
  “你怎么能不记得呢,这里的伤口是你缝合的,上面的纹身是我爱你时的心跳频率,你怎么能不记得……”
  简风站在风里,看着他的背影,吃着月饼,直觉得嘴里苦得厉害,明明以前苏时清说过月饼很甜的。
  晚上,苏时清又失眠了,又想起刚跟简风分手的那段时间,过去两年了,回想又像昨天。
  那天雨很大,腿痛的已失去知觉,却还能感觉到简风眼泪滴到自己脸上的触觉,很烫,烫得苏时清跟着流泪。
  可他知道他经不起简风的折腾了,当所有爱意被磨成粉末,不用大风大浪,哪怕寻常的一个轻轻呼息,都能将它吹散。
  跟简风在一起一年多,吵架的日子多过恩爱的时间,再强大的爱意也撑不起频繁的争吵,苏时清二十五岁,简风二十二岁那年他们在一起,那段感情仅维持了一年,惨烈收场,如今苏时清二十八,简风二十五,刚好是苏时清遇到他的那个年纪,命运喜欢画圈,只是苏时清不想再跟简风有任何关联。
  他们在病房见了一面,那时的苏时清已然死心,面对简风的眼泪和愧悔,他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伤我的时候,你就没一点感觉吗?”
  简风只是哭。
  苏时清最后摸了摸他的脑袋,叹息一声:“你该学会长大了,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祝你平安,祝你健康。”
  那段时间苏时清拼了命的工作,好像周遭一切都与他无关,他就像只旋转的陀螺,不能停下。
  简风回了趟家,简明远身体越来越差了,年轻的时候拼过头,不是熬夜就是拼着命的应酬,这两年哪儿哪儿都不舒坦,三高,风湿,骨质增生,家里生意慢慢交给了简风,简风学得也很快,他知道他必须成长起来,担负起为人子的责任。
  吴凤枝还是老样子,一边陪着老伴养花养草,一边跟老姐妹们逛街保养。
  见儿子回来,吴凤枝拉着他问东问西:“儿子,你两年没回来了,还习惯吗?”
  简风帮着老妈摘着豆角:“自己的家乡哪有不习惯的。”
  “那倒是,你这两天,有去找苏时清吗?”
  简风一回来就跟父母提过,想重新追回苏时清,一开始就没瞒着他们的意思:“嗯,找过,可他不想见我。”
  “儿子,多点耐心,伤过的心不好修补,妈支持你哦!”
  简明远剪着花枝,听着他们两母子聊天,扶了扶老花镜问简风:“你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两年前苏时清住院期间,简风偷偷去看过他很多次,最后一次他很平静地问简风,知道分手是什么意思吗?
  简风当时哭着求他原谅,苏时清摇头,说:“没有原不原谅这一说,我不恨你,我也从来没后悔跟你在一起,只是我们不合适,简风,我不可能一直纵容你,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也是人,我会受伤,会痛,是人哪有不怕痛的。”
  后来的几百个日日夜夜,简风都能回想起他说这话时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汪死水,简风那时才肯相信苏时清是真的要跟他分手了。
  分手后简风为了转移注意力,也为了更好的锻炼自己,签约了 CG 的车手发展计划; 成为正式签约职业车手,跟随教练一起去了德国,为亚洲 BAJA 赛事做准备,匆忙签约,进队后才知道签约文件里有一条:为保证队员安全,每个队员每年只能回国一次,护照等交由负责人保管。
  等看清已经晚了,这一去,就是两年。
  两年间参加了大大小小无数场比赛,终于在今年年中获得冠军,刚好合约也到期,简风带着奖杯回国了,回国后收到数十家俱乐部邀请,简风一一拒绝,开起了户外用品专卖店。
  简风回父亲:“挺顺利的,这两天开张,请了两个店员帮打理。”
  两年前的简风觉得人生最重要的就是要玩得开心,玩得刺激,现在的简风只想要平淡的生活,那种生活在他记忆里,梦里回荡了无数次,那种生活里有苏时清,有菜市场,有电影,有音乐剧,有花香,饭菜香,还有苏时清的温柔。
  第二天,简风五点起床煮早餐,苏时清喜欢的鸡丝粥和煎饺,六点十分拎着保温盒出门。
  苏时清前一夜又没睡好,拿了瓶牛奶出门,刚一打开门,看到蹲在门口的简风。
  他不知道在门口待了多久,见到苏时清马上站起来,又因脚麻跌了回去。
  简风护着怀里的保温壶,仰头笑着说:“阿时,我给你送早餐了,我已经学会做饭了,你教我的我都会了。”
  苏时清锁好门,礼貌地向他点头:“往旁边一点,别挡在过道。”
  简风赶紧爬起来追上去:“阿时,我特意送过来给你的,你就尝一尝好不好?”
  苏时清没作停留走进电梯,简风跟着进去,一直跟到楼下,引来行人瞩目,苏时清顿足,转身接过保温盒,转身走向小花园,那里有个专喂流浪猫狗的食盆,苏时清在简风难过的眼神中将粥和煎饺倒入食盆,而后扬长而去。
  全程没看简风一眼。
  简风捂着心脏蹲在原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糖果,剥出一颗塞里口中。
  不甜,一点都不甜,为什么现在的糖果都不甜了呢?


第40章 “不认识。”
  作者有话说:明天起有更的话晚上 9 点更 不好意思让你们等了
  晚上,何若元、刘晖约简风吃饭,刘晖当教练了,何若元早退圈不跟他们玩了,一心一意帮着家里打理生意。
  “元元,我记得我走的时候你还是个半光头,现在都留起长发了。”
  “怎么样?帅不?”
  “帅!”
  当初是何若元和刘晖送的简风,简爸简妈都没有送他,回想起来又是好一阵感慨。
  “简风,之前的朋友们知道你回来,说好要请你吃饭。”
  “哪些朋友?这两年我明白了,我真正的朋友只有你们俩。”
  还有苏时清,是爱人,也是朋友,至少简风是这么认定的。
  刘晖愣了愣,大概没想到简风会这么说,“郁晨,林信然他们。”
  “你们还一起玩啊?”
  何若元插了句:“他们有业务往来,林信然家投广告,他家的运动服饰越做越大了,郁晨他爸中风了,他跟他弟正争得欢,最近也在投资体育项目,我在你走后退出了,很少跟他们玩。”
  刚好有信息过来,简风低着头回了条信息,笑了笑,说:“林信然啊,林信然,好啊,约个时间呗。”
  何若元无意瞥了眼,“你现在改用 9 键了?你以前不是都嫌 9 键不好用吗?”
  “好用的,用习惯了比 26 键好用多了。”
  刘晖打了通电话,约好两天后一起吃饭。
  林信然见到简风,还是从前那副德性,动手动脚的,简风擒住他手腕,笑道:“林少这么久没见还是没什么变化。”
  简风这两年加强锻炼,力气跟从前不能比,林信然被他制住不能动弹,还是郁晨上前解围,“简风,好久不见,今晚好好喝几杯。”
  何若元跟简风并排着走进去,经过郁晨身旁,就像没看见他一样。
  林信然和郁晨还是跟两年前一样,一唱一和劝简风酒:“怎么,出国两年该不会是忘记酒怎么喝了吧?”
  简风不动声色,依旧只喝着苏打水。
  郁晨继续:“简风,你是身体不舒服不能喝吧,没关系,哥哥们不勉强你,就意思意思一杯?”
  林信然接着说:“诶,算了算了,我看啊,八成是简少爷怂了,不敢喝,哈哈,是吧,简少?”
  若是两年前,简风肯定会被激得端起酒杯,现在他只是很淡定地说:“是啊,不敢喝。”
  “你这就太不给面子了,是吧,特意为你接风,你这就没意思了,是男人就干了。”
  “怎么,两年没在喝酒的规矩改了,还验男女,不喝就不是男人了?来,我身份证,看清楚,性别男!”
  何若元默默给简风竖起大拇指:“他们就是想激你,你越这样他们越拿你没办法,以前你就是最不经激的人。”
  以前好面子,现在觉得面子算个屁。
  喝到快散场,简风一杯没入肚,倒是林信然喝了不少,简风有意无意提起他的摩托车速度,暗戳戳的炫耀他拿过的奖杯,最后专门拎林信然出来比,说以前觉得林信然挺厉害的,经过他在国外训练的两年,觉得还是自己眼界低了,以前就是玩儿。
  林信然嗤一声,提议街头飙车:“这样才刺激,反正这个点也没交警,路上又没什么人,怎么样,简风,玩不?刚刚酒不喝我体谅你这两年训练不能喝,你总不会连摩托车也戒了吧?”
  简风低头一笑,“走!”
  深夜的街头,出现两辆摩托车,简风前一阵故意超在林信然前面,激起他斗志引得他加速追赶,待他追上又故意放慢速度,眼看就要超过简风了,简风加大油门冲刺,将林信然甩开一大截,来回几次逗弄林信然,林信然大怒,不要命似的加油门,最后一个拐弯,简风故意压弯时滑倒,整个人摩擦着地面前路面中央滑,紧跟在后骑行的林信然来不及反应,猛一个打弯撞上前方马路坎,连着两次翻滚。
  俩人被送往医院,刘晖心惊胆战,小声道:“简风,你不要命了?”
  简风看着双腿摔伤的林信然,愤愤然,当然要命,所以故意设计让他撞车,当初他怎么羞辱的苏时清,怎么买的水军抹黑苏医生,又是怎么在苏时清的车上动了手脚,简风就要怎么还回去。简风让何若元通知了当地媒体。
  媒体记者来得很快,毕竟拿过冠军的车手和当地知名企业的公子深夜市区飚车的新闻谁都不想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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