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依你的。”楼雁青双手并用的环紧了秦卿的后腰,并靠在其脸庞低语,“不抱孩子,我抱你。”
那热热的气息笼罩着秦卿的侧脸……
秦卿的脸颊也不自觉的发烫。
他动了动身,尝试推开楼雁青,可始终都徒劳,因他的双手被楼雁青一并抱着。
在场的僧人见到如此“诡异”场面,都大为吃惊。
由于,陆漠寒正背对他们在远处与方丈谈话,没能目睹此场面。
慕鸿歌则是站在秦卿身旁,冷静的目睹了楼雁青揽抱秦卿的全过程。
“你放开我。”秦卿低弱无声的要求。
“不许。”楼雁青低声拒绝。
“这里是佛门清静地,现下又有那么多僧人在场旁观,你还是放开秦卿为妙。”慕鸿歌在旁不慌不忙的告诫楼雁青,却无上前动手阻止之意。
这嗓音不高不低,恰好只有他们三人能听见。
“放开秦卿可以,你将怀里的孩子跟我交换,我抱孩子,你抱秦卿。”楼雁青充满邪气的笑意闪过唇角,言语间隐透着半真半假的玩笑之意。
慕鸿歌心领神会,似有似无的低笑道:“可以。”
楼雁青放开的秦卿。
慕鸿歌也走近了楼雁青,将孩子递给了楼雁青。
两人交递过程中都很小心。
秦卿本还担心楼雁青不会抱孩子,可楼雁青不但将子崖抱得稳稳的,还得意地瞄了他那么一眼。
顿时,秦卿便轻缓地移开了视线,不再看楼雁青。
也不再阻止楼雁青抱子崖。
但是——
慕鸿歌并未当众搂抱秦卿,反而是平静叮嘱楼雁青:“你小心些抱着,别摔着孩子。”语毕,便稍稍地拉开了孩子身上的裹身……
慕鸿歌与楼雁青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孩子身上是否有胎记。
两人看完之后,一无所获。
孩子身上别说是胎记,连半颗小痣都没有。
“这孩子虽然是长得白白净净的,可长得还真有几分像那个谁……”楼雁青说到此处,便不再说了,反而意有所指地看秦卿。
秦卿听闻此言后,只好重新看向楼雁青。
可秦卿……不但看到楼雁青在看他,就连慕鸿歌也在看他……
就在秦卿觉得自己快要被看得喘不过气时……
此时,慕鸿歌却移开了视线,直接泼了楼雁青冷水:“看来下山之后,我得替你请位大夫,好好替你诊断一下,看看是否患上了眼疾。”
“你能说出这话,证明你眼疾更严重。”楼雁青轻松反驳慕鸿歌。
慕鸿歌成楼雁青两人自顾自的谈着。
秦卿在旁边听得冷汗直冒。
虽然秦卿表情不多,可现下却是心慌意乱。
“这孩子长得像我也实属正常,他刚睁眼便见到我,家犬也会随着主人的样貌而改变,更何况还未长大的婴儿。”秦卿平静如水的解释,可刚说完便后悔了。只因这个比喻,实在是极为不恰当。
慕鸿歌不说话了,眸色沉静的注视秦卿。
楼雁青眸色悠悠地看秦卿,极无所谓的低语道:“我可没说这个孩子长得像你。”
顿时,秦卿便沉默了。
这下更加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是逗你的,无需理睬他。”慕鸿歌眸色平静,语气如常,正静静地看秦卿。
“嗯。”
秦卿心不在焉的轻声响应。
可是——
楼雁青一边漫不经心地盯着秦卿,一边稍稍提高了音量,突然对远处的陆漠寒道:“陆漠寒,不知先前你可有听到,秦卿亲口说子崖是狗。”
不费吹灰之力便点了一把火,扇了一股风。
当即,陆漠寒便停止了与方丈的交谈,朝着他们这边看来。
陆漠寒那清俊的面容上,流露出丝丝的漠然之意。
“不是。”秦卿冷静地看陆漠寒,并否认道:“是他误会了,我未曾那样说过。”
随后。
秦卿再看向楼雁青,轻声解释:“先前我的比喻虽是不太恰当,可也请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
“你不必如此认真,他只是在与陆兄说笑罢了。”慕鸿歌平缓地对秦卿说完,便走向了方丈。
陆漠寒见状也收回了视线,没理会楼雁青,反之与慕鸿歌以及方丈一同继续议事。
楼雁青抱着孩子站在秦卿身前,虽是没有再提刚才的事,可却从容地凑近了秦卿,并在秦卿耳畔低声的问了一句……
“半年不见,可有想我。”
第175章
秦卿的脸上隐约浮现出诧异之色。
楼雁青稍稍与秦卿拉开了距离,沉定的回视着秦卿,耐心的等待其回答。
“孩子就先劳烦你抱着,我去看看他们谈得如何。”秦卿轻声细语的转移话题,随便便走向了议事之地。
楼雁青没跟去,反之眸色沉定的注视着秦卿那略显清瘦的背影。
这半年来,楼雁青对秦卿不闻不问,没有找过秦卿,可没想到再次见到秦卿时,竟然会是在寺庙。
而且……
秦卿还与陆漠寒在一起。
虽然楼雁青也听闻了不少关于秦卿的事,可始终没去看过秦卿,只因在楼雁青看来,有比秦卿更重要的事,要等着去处理。
然而,楼雁青也深知慕鸿歌也没找过秦卿。
此时,秦卿已走近了方丈,听到他们谈论,正在考虑是否请寺庙内的女施主出来看看,可这个时候从后堂内匆匆忙忙跑来一位小僧。
那小僧在方丈耳边悄声地说了几句。
方丈顿时大喜,连连称好。
“真是老天开眼,老天开眼!刚才禁地里的那位施主派人来传话,说此事不必再追究了。”方丈面露喜色,更是派人给禁地那人送了一些佛果去。
和尚在从院主持的安排下都纷纷的散去,也无人再提起追责之事。
方丈为表歉意,当夜便宴请了慕鸿歌与楼雁青斋宴。
秦卿与陆漠寒也一并而行,整晚他都坐在陆漠寒身边,对近日事都不加言谈。
而子崖则是由陆漠寒抱着。
秦卿趁着楼雁青与慕鸿歌在与方丈谈佛理时,对着身旁的陆漠寒轻声提了如此一句:“我有一个不请之请,不知晓你可否答应。”
“你说。”陆漠寒一边抽空看秦卿,一边用手指逗玩着子崖。
子崖醒了,肉肉的小手,正捏着陆漠寒的小指头。
粉嫩的小脸上,有充满奶气的笑意。
“过几日,我便要下山,我带着子崖回去不方便,可否请你将子崖带回陆府代为照顾。”秦卿声音不大,且缓缓地放下了插嘴的筷子,特意为陆漠寒斟了一杯酒。
这确实是不情之请。
他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
子崖跟着陆漠寒,总比跟着他好。
陆漠寒当即便皱起了眉头,眼底的清漠之色更胜,并缓声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小孩,你若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干脆就让他留在寺庙,让他做一个小沙弥。”
虽然陆漠寒语气不痛不痒,也无嫌弃之意,可这无疑是在拒绝。
秦卿放下了酒壶,保持平静地看向陆漠寒。
果然,这是行不通的……
但他没勉强陆漠寒,也没再提起此事。
秦卿温和地看了看陆漠寒杯中的子崖,便小心从陆漠寒怀里将孩子抱过。
“那好,我还是将子崖带回去自行抚养,先才是我失礼了。”秦卿为自己的冒失而做了简单赔礼。
今日众人在佛堂侧院的香客楼中用斋宴,满桌的素菜佳肴,做得精致又独特。
楼阁外的庭院中,起了阵阵幽风。
“秦施主,你难道不知晓陆府高门阔户,是不会随便便捡一个弃子回去抚养的。”慕鸿歌平静的语气似吹来的夜风般徐徐平稳。
秦卿不语的点头。
“更何况,若是因收养来历不明的孩子,而‘脏’了陆府的门第,那对陆府名声也不好。”慕鸿歌面如玉冠 ,眉宇间英气流溢。
那坚定的目光,道不尽是冷静。
“我明白你的意思。”秦卿面纱覆面,嗓音依旧朦胧,眼中神色却是掩藏深蕴。
此时,方丈却笑了起来,慈祥的脸上尽是明路之道。
“秦施主,如若你实在不方便将这奶娃带回去抚养,不如将奶娃交给楼施主抚养。”方丈嗓音深厚,略带沧桑的道出解决之法。
更是告诉秦卿,先前楼雁青私下向其提过,想要收养这孩子之事。
秦卿眸色不安地看向楼雁青。
他不知,为何楼雁青突然想要收养一个无亲无故的“弃子”……
这实属诡异。
慕鸿歌眸色沉静地看向坐在身旁的楼雁青。
而陆漠寒则是满脸清霜之意,凉飕飕地看楼雁青,那阴风阵阵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反之,楼雁青一脸百毒不侵之态,无视旁人,眸色沉定地回视秦卿。
虽然秦卿面纱覆盖着眼下的面孔,可那花纹素丽的轻纱也华美非常,加上小巧面具的衬托更是让人想多看几眼。
先前,在佛堂里时,不少和尚都在猜,秦卿卸下掩盖后的面容。
众人都觉得若非绝色倾城,便是英朗无双。
“方丈说得不错,我先前是有向方丈提过眉头子崖之事,要最终还得看秦施主你肯不肯让我实现此愿。”楼雁青坦诚语毕,便收回视线,手拿玉杯,浅酌轻饮,品尝美酒。
原本寺庙内是不许饮酒的,可方丈不禁香客自带美酒,更不禁香客饮酒。
今夜的美酒,都是慕鸿歌命人送来的。
香客楼一层,四面菱形,八面通风,阁楼六大敞开,夜风吹得烛火微微摆,众人坐在楼中红木桌前吃斋谈事。
吹来的风,夹杂着雪露之气。
此时,秦卿认真的考虑楼雁青所言。
若是将子崖给了楼雁青,子崖在楼府必定是会生活得衣食丰足。
可是,若是他日,楼雁青发现子崖的身份……
再加上,楼雁青与陆漠寒之间过往那些恩怨纠葛,子崖必定会得不到楼雁青的照顾,反而会陷入苦境。
所以,秦卿婉拒了楼雁青。
“听闻楼施主已成亲,想必很快便会有自己的孩子,到时……”
“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楼府的财力在西洲雄霸一方,难道还会养不起一个孩子?”楼雁青打断了秦卿,其薄唇上沾染着美酒,泛着迷人的湿意。
那嘴唇的线条优美,嘴角那急闪而过的笑意,是那么的自信。
夜风吹来一阵寒花香气,夹杂着陈酿的美酒气息。
秦卿脸上的面纱轻缓的波动,可眼神却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楼雁青更表示,往后会给子崖好吃好住,将子崖当着亲子看待。
最后,还许诺,允许子崖随其姓“楼”。
或者,若是秦卿想,也可让子崖随其姓“秦”。
“你少在此地信口开河,你怎会如此好心,平白无故的想要收养弃婴?”陆漠寒清清淡淡的嗓音缓缓不急,可那清漠的眼神却恰似冬夜寒风般渗冷刺骨。
似在暗指楼雁青是别有用心。
当即。
楼雁青的眼中便隐隐浮现出几丝不满,且不冷不热地看了陆漠寒一眼,转而才神情缓和地重新看秦卿……
“我想收养子崖,完全是念在秦施主有这份难得的善心,往后秦施主若是想见子崖,可随时到我府上来。”楼雁青言辞平缓,眼底的神色多了几丝耐人寻味之意。
说罢,楼雁青便拿过白玉酒壶自行斟酒。
那清亮的倒酒声,细缓而缠绵,仿佛灌入秦卿心底。秦卿缓缓地抚整了一下脸上的面纱,平和地看向楼雁青:“你的好意……”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可惜,秦卿还没说完此句,便被两道不同语气,不同言辞,却有着相同抵触感的悦耳声音打断——
“不行。”
“如此不妥。”陆漠寒与慕鸿歌不约而同的出声。
陆漠寒果断了当的替秦卿拒绝,而慕鸿歌的语气则是相对比较温婉。
可楼雁青脸色如常,根本没理会陆漠寒之言,反之看向慕鸿歌,并不悦地反问慕鸿歌:“有何不妥?”
这听似平静的语气,却暗藏风波。
“依我所见,比起你楼府,子崖更适合待在我慕府。”慕鸿歌嗓音平缓的坦白直言,且目不斜视的回视着楼雁青。
烛光下,慕鸿歌那英俊的容颜,五官无从挑剔的完美,无论从任何角度欣赏看都找不到任何瑕疵。
那风吹而动的衣襟与发丝,带着撩动人心的纷凌之感,徐徐的,缓缓的,轻撩似舞的英气迫人。
“你们俩争来争去都无用,我可没说不要子崖。”陆漠寒面色虽是略有不悦,可语气却是极为清平。
其实陆漠寒说出此言,心中后悔是难免的。
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慕鸿歌与楼雁青白白地捡了便宜。
秦卿听闻此言后,便重新看向陆漠寒。
见陆漠寒脸色似有不满,仿佛不太想收养子崖,此番状况反倒让秦卿多了几分不安。
“若是你实在不方便收养子崖,其实也不必勉强。”秦卿善解人意的轻声开口,目的是不想强迫陆漠寒。
“秦施主说得对,若是子崖勉强跟了你,往后不知在陆府会受多少苦。”楼雁青放下了手中的酒壶,眼神霸气流露在旁感叹了几句。
目的是试图动摇秦卿的决定。
随即,楼雁青那邪气流淌的双眸,深暗之色涌现,并充满挑衅地目视着满脸清漠的陆漠寒……
此刻,陆漠寒的神情也有了几丝变化,那处之淡然的眼底似被冰雪覆盖般严寒冷冽。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稍安勿躁,此事还得从长计议。”方丈诵了一声佛语,慈和的主持大局。
“方丈言之有理。”秦卿温和地点头,附和方丈之言。
“陆兄,我记得先前是你自己说不喜欢小孩,况且先前你本就无收养之意,若真让子崖跟了你,恐怕你也无心思教养子崖。”慕鸿歌直接的表明了态度,没给陆漠寒留丝毫的颜面。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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