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雁青便将头埋下,那精致而白皙的鼻尖,轻轻的
碰到了秦卿的锁骨。
秦卿颈间的温度很温和,那舒适度不亚于秦卿给的那些暖气,那身上散发的热量,替楼雁青抵挡了刺鼻的寒冷。
今日,楼雁青在外应酬时,几度呼吸困难,只是他不露于表色,别人便瞧不出异端,他谈完事便早早就回了。
秦卿却在楼雁青回来的那一刻,便瞧出楼雁青那不适的脸色,以及那略显缓长,与压抑的呼吸。
都是此地的极寒,所导致
“楼公子,你现在可有感觉好些?”秦卿一只手轻然的放在楼雁青的肩,一只手缓缓地、尝试着、滑入了楼雁青后脑的发间
他的手,轻缓地扶着楼雁青的后颈,让楼雁青能够更加顺畅的靠着他呼吸
楼雁青整个人都压在他的身上,那头便埋在他衣领处的衣衫下,对方那细挺的鼻粱,抵触在他的侧脸下颜。
“好些了。”楼雁青的嗓音朦朦胧胧,而略带疲倦,呼起,吸气都很缓长。
那声音似埋藏在他衣领处的衣衫下。
他能够清楚的感觉,楼雁青那温热而缓长的呼吸,就洒在他的颈间。
他安静地垂着眼,静静地注视着,正闭眼休息的俊美青年
“若是紫怜姑娘还在,便可为楼公子暖身,女人的温软身躯,始终是比男人要好。秦卿伸手替楼雁青顺顺发肩头的凌乱的发丝,对方的发丝柔滑又直顺。
他的动作小心、体贴、又恰当。
若是紫怜还在,他便能抽身去给楼雁青煎煎药。
如此一来,楼雁青也不必如此难受。
“你以为陆漠寒真会那么好心送女人给我?他若是真有心想向我赔礼,早便亲自到我府上去了。”楼雁青语气平缓,略带哼笑。
他言下之意,就是陆漠寒送女人给他,其实是要在他身边安插眼线。
秦卿也听懂了。
只因,陆漠寒与楼雁青生意上的竟争太过激烈
他虽然不知晓陆漠寒送给楼雁青的那个女人去了何处,可从这几日那女人没在楼雁青身边来看,他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楼雁青将那女人送人,摆明着是不给陆漠寒面子。
而且众所周知,紫怜以前是慕鸿歌的女人,加上船上那些富家公子都清楚楼雁青与慕鸿歌关系要好,如此关系说起来,会显得不太好听。
虽然富家公子见时常换来换去的玩女人,可是紫怜是经过别人之手送来给楼雁青的,说起来也不太好听。
“陆漠寒清我边关一行,便是准备好了女人想引我上当。”楼雁青稍微地抬起头,目光顺着男人的下巴,看向男人那神色平和的双眸,“但陆漠寒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将你带来。”
“更想不到,我会快他一步,将他前阵子谈得差不多的生意,给一并揽下。”楼雁青毫不避忌的谈起这件事,只是说话时的语气闲闲的
在楼雁青眼里,眼前这个安静的男人,是他所包下的人,现下何事都得听他的,即便是将此事告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不会说出去。
秦卿将毯子拉开了,毯子滑到了两人的肩头,使得彼此都能更加顺畅的,得到更多的新鲜空气。
“原来楼公子早才准备。”秦卿低语,语气不变,“可楼公子与陆公子之间的生意纠葛,秦卿也不必知晓太多。”
若是说得好,那便作罢。
楼雁青重新闭着双眸养神,并侧着头,鼻粱似有似无的抵在秦卿的侧脸下额:“他想害我名声扫地,我就顺了他意,我先让他高兴两日,再回敬他”
楼雁青慵懒而疲倦的继续言语,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秦卿听,那嗓音里渐渐的睡意渐浓。
他听出,楼雁青是在暗指紫怜的事。
楼雁青似乎是故意留了那女人几日,在陆漠寒以为楼雁青对那女人满意之事,楼雁青再将那女人直接转手送人...
对于楼雁青本身来说,有女人再身边没坏处,只是陆漠寒送他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击人玩剩下的,他也自然不会留在身边。
再说,那女人姿色很普通。
他见过的美艳花魁,那可是数不甚数,那女人在他眼里也平平无奇,即便是西洲四大花魁也难以入他的眼
此时
安静的房间内,再次响起了楼雁青那懒懒缓缓地嗓音
“你可知晓,那陆漠寒为何要这样做?”楼雁青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伸手摸进了秦卿的衣衫内,并稍微地撑起身,近距离地看着他。
男人的呼吸轻缓,唇边溢出的气息,带着一股的熟悉温热感。
楼雁青也没有避开男人的气息,用力地摸到了男人衣衫内那张羊皮地图。
秦卿下意识摁住了楼雁青的手。
“看来你很清楚,他为何要设计对付我。”楼雁青眼神稍变地坐匙身,可手还埋在秦卿的衣衫下。
秦卿跟着楼雁青坐起身,他抓着楼雁青的手,似不想让楼雁青将羊皮地图拿走
但很快,他便在楼雁青的注视下,稍稍的松开了手
“秦卿不清楚”
秦卿还未说完,便感觉到胸口一凉
他放在衣衫内的那张羊皮地图,被楼雁青给直接抽走,他想拿回那张地图,可对方却转手将羊皮地图拿远了,导致他无法拿回。
“楼公子,请将地图还给秦卿。”秦卿看向楼雁青那深不见底的眼眸。
对方的眼中,那被紫衫色泽所渲染得愈发深浓的眼色,邪魅得让人不敢直见
楼雁青盯着他看了半响
而此时,他平静的整理好衣衫,安静地坐着不动了,却避不开楼雁青那直视的目光。
半响后。
楼雁青才收回视线,将那张羊皮地图展开
地图刚展开
楼雁青的动作便止住。
秦卿也跟着屏住了呼吸,垂眼盯着楼雁青那华美的紫衫衣摆,心中想着这下可不好了
楼雁青盯着那张羊皮地图看了半响,那色泽浓郁的眼中,才暗流在悄然的涌动,因为楼雁青所看到根本不是羊皮地图
而是一张画质精美细腻的人物画像,画上有一个衣着华美的男人
那华美精致的青衣,活灵活现的,尤其是那男人脸上的神情,那是极为的生动。
画上的男人衣衫半解,领口都滑落至肩头,衣衫的下摆敞开着,一只手抱着腿拉开下摆的衣衫,一只手放在胸口又欲将衣衫往下拉,做了无尽地撩人姿态
这张羊皮上的精美彩绘,用料名贵,着笔精细。
只是图上的男人,那今人“难以启齿”的姿势,明确的显示了这是一副香艳,又绮丽的春宫图。
画上,那衣着布料的着色,也很剔透
这是一副单人图,却有着比双人图更加有吸引力,让人无法移开视线。
最重要的是,这幅画的每一个细节,包括男人的发丝、面具、眼珠、手指、以及脸上迷人的红晕,与唇上那迷人的光泽,都刻画得生动
楼雁青眼底神色暗变,静静地盯着这幅画
因为画上的男人,不是别人,而是现下正坐在他身边的秦卿。
安静
死寂
厢房内,除了摇晃的烛影,仿佛再无任何的声气
秦卿安静的坐着没有说话。
因为楼雁青手里拿着的这幅画,就是昨日陆漠寒丢给他们的那张羊皮地图,也不知晓究竟是弄错了,还是怎么
羊皮地图竟然变成了秦卿的画像。
秦卿知晓这幅画是凭着想象而画,因为他由始至终,都未做过这种姿态,也并未让人给画过画像。
只是那画,画得栩栩如生,跟真的一样。
楼雁青不语地看了那画半响,才将那张画合拢,然后将画递回给秦卿:“这便是陆漠寒为何总是跟我过不去的原因,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还能如此”还能摆出如此姿势
楼雁青见秦卿没接那羊皮画,他便将那幅画重新放回了秦卿的胸前的衣衫内,随后便目光沉定地看着秦卿。
“早就听闻,陆漠寒画艺天下一绝,今日一见果然是令人佩服。”楼雁青不慌不忙的打量着秦卿脸上的神情。
他夸奖的言辞间隐约透着几丝不悦他还故意地拍揉了秦卿胸口那张羊皮画,似在强调着什么
秦卿的气息变沉。
楼雁青的眼角似才邪意溢出,但他始终都是静静的盯着秦卿:“我本是打算明日带你去陆漠寒别院做客,现下看来还是免了”
第73章
秦卿对于那幅画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而楼雁青也并没有再提关于陆漠寒的任何事情,因为秦卿与陆漠寒的事,楼雁青在包下秦卿时便已知晓。
至于陆漠寒与秦卿之间的事,楼雁青也没兴趣知道太多。
秦卿也知晓,楼雁青平日里不会与他说关于陆漠寒的事,若非他先提起那个女人,楼雁青还不会跟他提起陆漠寒。
楼雁青并未带着他提现返程,还打算乘坐陆漠寒的大船返回。
到了返程当日,他们天黑前才抵达波口,波口上除了与他们汇合的富家公子外,还多了十多位身着异族服侍的少女,都是为九王爷找的美人。
那些少女都用纱巾包着头,没有露出真容。
少女们先被安排上了船,那些富家公子见了楼雁青都有打招呼,可楼雁青不爱理睬的人,顶多便是敷衍地点点头。
秦卿随着是楼雁青登上
了大船,两人身上的衣衫被
狂乱的夜风掠动,今夜风急
浪涌,连船身都不稳。
楼雁青走在前面。
秦卿跟在身后,他身上那及其的长袍掩住了有缺陷的腿,他与楼雁青出来这么久,走路都很“正赏”,没人看得出他的腿有毛病。
因为他走得慢,加上有衣摆掩盖。
秦卿看到楼雁青停下脚步在等待,他便稍快了些,可还未走到楼雁青身边,便脚下踏空了
索性楼雁青接得比他摔得快,楼雁青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抱上了船。
“你走路小心些,若是摔下去把面纱摔掉了,我看你要如何收场。”楼雁青低若无声的靠在男人耳边说估,那嗓音平缓悦耳。
不是嘲笑,也不是质问,只是简单陈诉。
“多谢楼公子帮忙,秦卿下回会小心。”秦卿的双
手自然放在楼雁青的肩头,扶着楼雁青的肩膀,他微垂着头靠楼雁青。
两人说话只有彼此能听见。
秦卿的皮肤很滑,导致楼雁青不能完个地抱得住,加上秦卿身上还穿着软滑的裘袍,只有秦卿也抱着楼雁青的肩膀,两人才能勉强的平衡。
每当楼雁青想到秦卿那皮肤,便会忍不住多看秦卿一眼,这三日楼雁青也感觉过很多次,只是桥雁青因呼吸困难别无其他心情。
即便碰到秦卿的皮肤,除了想要暖气之外,根本没才心情想其他
楼雁青刚上船便将秦卿放了下来了。
秦卿替楼雁青整理了衣衫,轻缓地拉了拉外袍,但楼雁青却是欣赏着远处的风景。
回程的路上,糕雁青已经不需要他的“暖气”,也已经不需要他的体温,所以他也没有再与楼雁青才过近距离的接触。
所以上船第一夜,秦卿便很懂规矩的拿着枕头到船尾,根本就不需要楼雁青提醒。
秦卿知道楼雁青在边关时,是因身体不适才需要他的体温,现下离开了边关一切都正常,楼雁青自然也不再雷要他的靠近。
抵达西洲的前一晚,秦卿一身银纹青衣站在陆漠寒房门前,回廊上灯火幽暗,厢房大门的繁琐雕花却是极为华美。
叩叩
秦卿轻轻地敲门,屋内响起一个冷冷淡淡中,夹杂着几分庸懒的声音
“进来。”
屋内的人,嗓音是秦卿所熟悉的。
秦卿推门进了屋,并缓缓地将门合上,他刚进屋便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气,越往里面走那香气便越发的浓郁。
桌上摆放的香炉,正散发着缕缕的幽香
屋内有几层轻薄的纱帘,秦卿撩了帐子,走到屏风前,他没有越过那屏风,他透过那屏风朦胧的看到屏风后
陆漠寒正坐在那宽大的椅子上休息,那身淡冰色的华美长衫,像是刚破冰而出一般带着烟云般迷人的暗纹与幻美色泽。
椅子的旁边,还跪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正在为
陆漠寒捶腿。
旁边的桌子上还摆放精美的茶器
“秦卿有两句话,想跟陆漠寒单独谈谈。”秦卿站在屏风后低声的开口,他的嗓音虽是温和轻缓,可是在安静的房间内特别清晰。
陆漠寒听到秦卿的声音后,便缓慢的睁开了双眸,两人的视线透过那纱质的屏风相遇,陆漠寒眼底如往常般清冷依然
“找我才何事?”陆漠寒的眼底没有丝毫的温度,那清清淡淡的语气略显随意。
“此物是那日楼公子给的‘羊皮地图’,现下秦卿将物品物归原主。”秦卿将那幅画放在地上,没有越过屏风。
陆漠寒的目光落在地上,那张羊皮画上
听到秦卿离去的脚步声,他淡心无常的开了口:“你觉得这地图好用吗?”他语气平淡,透着挡不住的漠然气息
秦卿停下了脚步。
但却没有回答。
“为何不回答?”陆漠寒的嗓音清然漠漠,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秦卿没有用得上,不知地图是否好用。”秦卿站着未动,他只是来将画还给陆漠寒的,那画带在他身上才诸多不便
陆漠寒站起身,盯着男人背景,他拾起了地上画,缓慢地走近了男人的身边
“这地图是楼雁青让你拿来归还于我的,还是你自己过来的?”陆漠寒走近秦卿,稳稳地站在秦卿身前,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是属于陆漠寒的独特气息,这也是秦卿所熟悉的味道。
秦卿未回答。
“这个问题,有如此难以回答吗?”陆漠寒没有挡住秦卿,只是平静的询问男人此刻的心情,“不过是一张地图而已”
“陆公子应是给错了地图,秦卿便当什么都没看到即是。”秦卿简单而礼貌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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