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如此严重?”秦卿食不知味地细嚼着。
陆漠寒喝完酒后,便轻轻地放下了酒杯:“如若不然,我怎会投靠马贼,做起了如此勾当。”他薄美的双唇轻动,那注视着秦卿的眼神依旧是平淡如常。
他的语气带着一点惋惜,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可未曾有丝毫的可惜。
秦卿止住了动作,筷子插在碗中,眼角流露出隐隐泛红之色:“事情为何会变得这般严重”他轻声自语。
陆漠寒看了秦卿片刻,便直接揽过秦卿的腰,将秦卿平缓地拉近,吻锁住秦卿的嘴唇。
两人胸前紧紧地贴合,由于两人坐得很近,陆漠寒一只手搂着秦卿的腰,一只手抚着秦卿发丝松软的后颈
秦卿也配合地侧着身,倾靠着陆漠寒,双手轻缓地抓着陆漠寒胸前的衣衫,两人的嘴唇紧紧地相连着,气息也在不断变幻交织。
秦卿的嘴唇很烫,而陆漠寒的嘴唇被微凉。这个吻细缓绵长,深而令人窒息,纠缠的唇舌间,缠绵出丝丝的甜腻气息。
密室内极为的幽静,烛影轻悠晃动。
只隐约听到衣衫缓慢摩擦,与彼此之间发出低低的气息声。
秦卿的气息略显压抑,两人的嘴唇像是深粘住一般,深缠的舌尖几乎抵达的深喉。
秦卿的喉头在蠢动,陆漠寒伸手抚着秦卿的喉头。
许久之后,当两人嘴唇分开时,彼此的唇间发出了极大的响声。
陆漠寒抚着秦卿喉头的手,顺势抚上秦卿因无法呼吸而变得微红的脸颊:“我府上没事,变卖家宅与我爹病重,只不过是用来设计楼雁青的圈套,那些都是假的。”
此时,有三三两两的马贼在外面求见,秦卿戴上了面纱,陆漠寒才让那些人进来。
“主上!你吩咐撤走的东西,都已经撤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人也都撤了,还有半盏茶时间便是子时,在子时前让人全部都撤走。”陆漠寒一声令下,那些马贼纷纷都下去了。
陆漠寒交代那些马贼时,头上有戴帽子用以掩盖面容。
那些马贼从来没见过主上的真容,只知晓主上有许多张脸,他们每次看到都不同
半盏茶后,山洞内的人都撤得差不多了,这些马贼都分散撤走,几个马贼匆忙地跑了进来,这次那些马贼全身都被洪水冲过印迹。
“主上,不好了!前面爆发山洪,许多泥浆冲入了山洞!”
“前方不到十里处,有将军府的人过来热搜山,现下大部分兄弟都已经撤了,请主上也快些撤离!”马贼们情急的禀报。
陆漠寒却早有所料般,平静地开口:“你们自己撤。”说罢,便拉过身旁的秦卿,往密室内的暗道走去。
秦卿跟随在陆漠寒身后,回头看时那些马贼也都从别的暗道撤离。
这里四通八达,让人很难找清楚方向。
但秦卿很快便被陆漠寒带到暗道,两人来到竹林间,外面暴雨不断,潮湿的冷空气扑面而来。
附近有轰鸣的滚滚雷声,还有山体垮塌的轰鸣声,加上急速闪过雷电,交织出一个混乱而喧嚣的夜晚
两人披散了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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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漠寒先将秦卿抱上了马背,他坐在秦卿的身后,拉住缰绳将秦卿抱稳在怀中。
两人一路快马急行,绕路往较为平坦的乱葬岗而去。
暴雨打在两人的身上略微生疼,雨幕弥漫的天气,使得夜雾弥漫,看不太清晰前方的路。
两人穿过竹林,绕过了树林,来到乱葬岗。
这里的沼气很重,但是回城的最佳捷径。
可是雾气太大,两人绕了一圈没有绕出去。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陆漠寒紧急地拉马停下了脚步。
朦胧的雾气之中,秦卿看到了一个与陆漠寒此时华美装扮一模一样的黑衣人。
那人同样披着蓑衣,同样穿着华贵的黑色衣袍,同样骑着与陆漠寒一样的马
那人如急电般御马而来时,那狂奔的马蹄声与暴雨声交杂在一起。
秦卿也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眼,紧紧地盯着那一抹暗色的魔魅身影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陆漠寒!
第126章
马蹄声悠然而至,那匹疾驰而来的骏马,在两人面前停了下来。
秦卿也看清楚了来人的样貌,来人是与陆漠寒装扮一模一样的莫言之,秦卿看到如此装扮的莫言之时,心中满是困惑。
他本能地侧过头看向陆漠寒。
陆漠寒则是靠在秦卿耳边国美肝说了一句:“晚些再告诉你情况。”
莫言之拉过马走到两人身边,见两人姿态亲密,便在暴雨之中低声道:“快些跟我走,我安排好了地方,可以落脚休息。”
“你不是走了吗?”陆漠寒拉马跟在莫言之身边。
“我收到消息,立刻赶回来看你们。”莫言之驾着马前行,暴雨打落在蓑衣上,溅起了晶莹的水花。
秦卿的目光,短暂的与莫言之的眼神相遇。
马蹄声响策了乱葬岗,两匹马并驾齐驱的往迷雾深处急驰而去。
三人来到郊外一处破旧的寺庙内,莫言之将两人带到此处之后,便以要引开将军那些人为由,匆匆地驾马离去办事了。
秦卿心中有许多疑问,也不明现下的情况。
他看着陆漠寒,想陆漠寒为其解答。
陆漠寒坐在火堆旁,沉默地回视着他。
这个寺庙非常隐秘,他们抵达这里时已是深夜,这里方圆十里无人烟,陆漠寒马背的包袱上有干粮与水。
秦卿取出,食用了一些。
可他将食物递给陆漠寒时,陆漠寒却不吃。
破庙内有一半的地方都在滴雨,秦卿坐在佛像下有遮挡的地方,而陆漠寒则是坐在他身边。
两人身前升起了一堆火,用以取暖。
“刚才出去那个人,有问题。”陆漠寒坐在火堆前,眸色冷冽地盯着刚刚莫言之离去的方向。
屋檐下,暴雨疯狂的冲刷。
嘈杂的雨水声越发的猛烈,映衬得庙内格外的幽静。
“你是指莫公子?”秦卿不明所以地看向身旁的人。
身旁的俊美男子,衣着深墨似暗影如魅,且面色漠若霜寒
陆漠寒此刻的模样,比起昨日还要冷淡一百倍。
秦卿坐在陆漠寒身边,也能感觉到无边的冷意。“刚才出去那个人并非莫言之,那个人前夜与你在一起,你难道没察觉出他是谁?”陆漠寒清冷依然的双眸,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寒意。
现下子时已过,也便表示秦卿与假的陆漠寒,是前日夜里到昨日清晨都在一起
“你这是何意,前夜我不是一直都与你在一起吗?”秦卿眸色平静,眸底却隐隐流出了几分不安。
“前夜那个‘我’,并非我本人。”陆漠寒看了秦卿一眼,指了一下门口的方向,平冷清然道:“前夜与你在一起的那个‘我’,是刚才出去那个人假扮的。”
秦卿彻底糊涂了。
“刚才出去那个人很精明,他身上有我常用的一种香料气味,即便室内未点任何薰香,你也嗅不出他本来的味道。”陆漠寒身着锦质的黑袍,他的发丝未竖,自然地垂在脸颊两侧。
为其平淡了几分俊美之色,眉宇间散发着暗魅之气。
那顺滑黑发长长地垂下,墨色披风帽子拉上后那股冷然之意所向披靡,幽暗得似索命阎罗般寒气乍现。
“这个人在我抓了你之后,便假扮成莫言之来找我。”陆漠寒起初也未认出这个人假扮莫言之的人究竟是谁。
“想必他是从暗中探听到一些情况才敢以身犯险,之后他便在洞中与我共用现下这个马贼头头的身份。”陆漠寒语气平淡地道出事情的真相,眸光始终都停留在秦卿的脸颊。
秦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与陆漠寒脸上的极地之气互相的辉映
“关于你与尘烟的事,是你当初在告知我时,他在门外听到的,此事我未泄露过半分。”陆漠寒拉过秦卿的手,却找到秦卿的手指冰凉。
秦卿试图想要收回手,沉定地看陆漠寒:“那在山洞的那些日子,谁是你,谁是他?”
“这种事你还需要问我,他也是你客人其中之一,你难道无法自行分辨,谁是谁?”陆漠寒眼底流露出丝丝不悦,同时抓紧了秦卿的手。
秦卿并未执意收回手,开始在脑海中努力的回忆。
他努力的回忆着从遇见黑衣人之后的种种,在山洞第一次遇见黑衣人的时候,以及黑衣人对他提起关于楼雁青时的态度
可是,也许是两人都隐藏得太好,也许是他太过紧张,并未感觉出差异。
“除了前夜那个人不是我之外,其他时候的黑衣人都是我。”陆漠寒见秦卿未回答,便直接说出了答案。
两人坐在火堆前,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彼此眼底倒映出火光与之眸中神色融合。
秦卿对上陆漠寒眸色清然的深眸,眼底弥漫出无限的困惑:“那前夜的人,亦不是你,亦并非莫言之,那他究竟是谁?”
陆漠寒并未回答秦卿话语,只是沉默看了秦卿片刻,便移开了视线。
秦卿也沉默了。
破庙内,只听见火苗噗噗上窜声音,庙外风雨摇曳,树影狂乱地摆弄,电闪雷鸣不休。
天好似漏掉了一般。
沉寂半晌后,陆漠寒的声音似清雨响起
“你为何不问我,是如何知晓你与前夜那人之间的谈话的?”陆漠寒侧着看向秦卿的那一刻,便伸出手将秦卿缓慢地拉入怀中。
然后,双手并用地捏着秦卿后腰下。
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带着无尽的惩罚之意,可这施加魔手的人,却是面色如初地盯着秦卿看。
秦卿眼底不安浮现。
他不敢想
不敢知晓陆漠寒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
“因为那日,我就在旁边看着。平日里,你对楼雁青那么好,让我很嫉妒。”陆漠寒从未尝试过如此的挫败,也从未妒忌过任何人,可却因为秦卿对他的忽视,对楼雁青的在意而感觉不满:“他是你的客人,我也是,可差别为何如此大?”
秦卿眼底映衬出的火光,却是一片悲呛。
“难道就因为他对你不好,你不会爱上他;我对你好,你害怕会爱上我;你便总是对我若即若离?”陆漠寒将秦卿强行地抱到身上,牵制着秦卿跨坐在其腿上。
秦卿整个人都压靠在陆漠寒的身上。
他眸色平静,可脸色却苍白地看着陆漠寒。
那日眼前的人看着他所做的一切
看着他被逼问
看着他跪地哀求
可秦卿在知晓这些之后,首先感觉到并非是怒意,反而却感觉到一种无助的悲哀。
因为,现下陆漠寒看他的眼神,已不带任何的感情。
这让秦卿觉得之前陆漠寒跟他一起吃那顿饭,似乎是与陆漠寒之意最后一次的同桌吃饭,而那个吻则是他们之间的道别。
“前阵子我便依照你所想的那样,待你比以往更加的冷淡,可你却还是向着楼雁青。”陆漠寒捏揉秦卿的动作,开始不动神色地变得充满了恶意。
秦卿疼得嘴唇发抖,他抓紧了陆漠寒身前的衣衫,却始终未推开陆漠寒。
“在你去为楼雁青祈福的那一日,我便决定不再要你了,哪知你尽然自己送上门来。”陆漠寒近在咫尺地打量着秦卿,气息呼洒在秦卿的唇边,滋润了秦卿色泽浅浅的唇。
秦卿不知此刻该说什么。
可他现下的心情却比前夜要更加的复杂,他喉头轻轻地震动,难以言喻的感觉自心头升起,刺痛了秦卿的心。
“我虽然消气了,可不代表我往后还会再要你,像你如此不知好歹的小倌,也不值得我为你花费那么的心思。”陆漠寒稍微地坐起身,让秦卿在其身上坐稳,说话间面色不改地盯着秦卿的双眼。
秦卿此刻面对着陆漠寒冷冷地直视,他泛红的双眼一片隐忍的血色。
但是,他并未流泪。
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脸颊,也照得两人衣衫华美亮眼。
“刚才出去那个人,前夜与你共度一晚之后,他有去过我那里跟我谈话。”陆漠寒满载深意的双眸,轻而易举便锁牢秦卿的视线:“我与他谈话的时候,试了试他,发现他并非是莫言之。”
假扮莫言之来山洞找陆漠寒的人,非常的高明,而且易容手段也十分高超。
莫言之最厌恶的便是别人拍其肩膀,当然也不会让人有机会能拍到他的肩膀,可是假的莫言之却对此反应并不大。
陆漠寒与莫言之这次的确是有合作,可是他们平日里通常是不会在短时间内轻易接头的。
所以最近这个假的莫言之,常常到山洞里去,也引起过陆漠寒的怀疑。
而且
陆漠寒观察过冒充莫言之的人,每次陆漠寒在跟秦卿说话的时候,冒充莫言之的人,都在暗处看着他们,似乎在担心秦卿受到伤害。
“你应感谢之前离开的那个人,他前夜可冒了很大的风险救了你的命。”陆漠寒眸色冷然,修长的五指时不时的猛然收紧至极限,全然不顾秦卿是否疼痛,捏着秦卿的皮肤:“否则,你现下已被我手下那帮马贼给糟蹋了。”
秦卿后腰下与后腿以上的地方,被陆漠寒捏得又疼又麻。
外面呼啸凶猛的袭来,吹得两人身前的火堆,凌乱的震动,亦如秦卿此刻的眸色一般陷入了混乱不堪的境地。
秦卿想与陆漠寒拉开距离,可却被搂紧。
“所以你在知晓了‘救命恩人’的真实身份后,一定要张开大腿去回报他,才能体现出你的诚意。”陆漠寒欣赏着秦卿泛红的双眸,语气平静地给了秦卿的建议:“你也可以向前夜那样,在看到属于他自己的面孔之后,告诉他你想给他生一个孩子。”
他语气平淡,就像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此刻,秦卿已再无勇气,看向眼前的陆漠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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