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江影好奇地戳了一下屏幕上的那个彩球，彩球炸开，app在一段喜庆的音乐中，跳出了一句超大声的系统欢迎语音——
“大佬您好！欢迎回来！”
“您当前的胜率为90％，‘吵’过了全国99。99％的用户，再接再厉哟~~”
第17章 他们必然要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蟹老板＇的战绩着实惊人，正在开车的陈疏脚下一抖，来了个猛刹车，江影的手一颤，手机落在了脚边。
原本靠着车窗像是睡着了的戚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没什么表情，摘了耳机，往江影的方向淡淡地投过去一个目光，江影心虚中一脚把手机踢到了车门边。
“没事呢，我……闲来无事在刷微博，别人录的。”江影说，“还以为是个什么视频呢，没想到这么大声。”
江影：“哈、哈哈。”
还好这智障app没有报出他的id，不然他现在还不太好解释。
陈助理信了，戚逐不知道信没信，只是看了看江影，又看了看他脚下的手机，戴回了耳机，像是漠不关心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继续闭目养神了。
江影盯着戚逐看了好一会儿，确认这人的确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之后，才松了一口气，从脚下捞回了自己的手机。
在江影低头找手机的时候，陈助理抬头瞧了一眼车内的中央后视镜，刚好看到戚逐在笑，越发觉得这人有点深不可测。
app的弱智更新，必须接受食物链顶端玩家的谴责。
江影打开了应用商店，不假思索给“吵”来了一段洋洋洒洒的批评，言辞之诚恳，行文之真挚，感情之到位，足以慰问提出更新的策划他全家。
在他的评论下面，还有一条长评，也骂得十分到位，字字珠玑，一看就是高端玩家，江影立刻点赞。
除了那个比较能满足人虚荣感的打开语音，“吵”的功能还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江影就看到，他的主界面里多了一个收徒的功能，短短的半天时间里，＇蟹老板＇收到的拜师邀请已经高达几千条。
＇大佬，接受付费教学，价格您开。＇
＇收徒选我，我特别能孝顺。＇
＇康康我，我是戚逐家的粉，每天都可以和您一起骂江影，保证身心愉快。＇
＇大佬！前排膜拜大佬！收下我，我能将您的精神发扬光大。＇
江影掐架，纯粹是为了图个开心，从来就没醒过要把这门技术发扬光大，所以这个新增功能，他暂时不想管，忽略那些拜师邀请，“吵”还更新了打赏功能，这app似乎在一夜之间参透了商机，开启了打赏极致，围观的人可以选择打赏胜方，也可以选择安慰败方，这让败者相对来说没有那么难受。
但是玩到江影这个段位，打赏已经不重要了，能赢才是最重要的。
直播平台的推广工作占用了一个下午，陈助理绕了半个H市把戚逐送了回去，江影到家的时候，天都黑了。
他们下午的直播反响不错，微博上的讨论度很高，电视剧即将开拍，大家讨论的话题大多都围绕着作品，但也不乏有人讨论起了江影和戚逐之间的关系。
网友1：这有什么好讨论的，问，就是关系差。
网友2：平时看两家粉丝吵架感觉关系真的好差，但是看直播吧，感觉两个人的关系又没那么差，就是那种微妙，虽然我这暂时还没想明白这种“妙”是哪里来的。
网友3：说真的，我也有点迷惑，江影睡着的时候，戚逐好像帮着说了一句话，不知道你们注意到了没有，他说是自己迟到的缘故。
网友4：那是我们哥哥谦虚有礼貌，不像某人脸皮厚，他俩明里暗里都在内涵对方，就别指望他俩关系好了。
网友5：你们真的不在意称呼吗，只有我觉得江影叫的那声“班长”很有故事吗。
《瑞雪》的剧本很值得研究，江影看了半个晚上的剧本，直到眼睛有些酸疼才舍得放下，他最近吵架时长严重不足，感觉比之前容易疲惫了。
他打开app的时候，刚好收到了好友＇sunny＇的聊天信息。
＇蟹老板＇：来一局？
＇sunny＇：不来，我现在心情很差，情绪十分低落。
＇蟹老板＇：咋？
＇sunny＇：你看到更新没，这破功能太蠢了吧，那个语音报战绩的。
＇蟹老板＇：我也觉得。
＇sunny＇：我的胜率，竟然只有95％，我感到非常的痛心，今后我将继续努力，不辜负爸妈的期望，吵出更好的成绩。
＇蟹老板＇：？？？
＇蟹老板＇：微笑。jpg
＇蟹老板＇：你这个说话方式好像学婊啊。
不少用户都把统计的战绩分享到了微博，江影也有点心动，但是想了想傍晚在车上时app报出的成绩，他选择了放弃。
他把微博切回了大号，发现自己的粉和戚逐粉不知怎么的又跟路人掐了起来，细品过后，才知道是下午直播的时候，两人称呼的问题。
江影对戚逐，大概也就那么几个称呼，他自己喊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网友倒是觉得很稀奇。
路人1：关系没那么差吧，是粉丝一直在自嗨，看起来还可以啊。
路人2：我也觉得还行，直觉。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没必要，真没必要，江影哥哥睡迷糊了鉴定完毕，他俩以前都不认识，也不需要为了要一起拍戏就说他们的关系好，没看到他俩都在独自美丽吗。
蓓蓓想吃牛肉干：简直不能更认同，不需要把我们两家往一起拉，我们谁都不需要蹭谁的热度。
蓓蓓想吃牛肉干：奉劝各位路人，不要被和谐的表面现象欺骗了，两位都是人精，这是直播时必有的礼貌，信我，他俩绝对是下午直播完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的。
两家的粉难得达成一致，竟然是在这种事情上，江影感觉有些意外，他给两家的热评一人点了个赞，正打算继续凑热闹，发现就在刚刚，初中同学齐俊发了一条微博，po出了前几天他们的初中同学聚会。
瓜皮传媒小齐总：最近真是太忙了，差点忘了晒晒前两天同学聚会的照片了，坐在昔日班长和纪律委员的旁边，压力不减当年啊哈哈哈哈。
＇照片＇＇照片＇
第18章 您已经连续吵架197分钟
不仅如此，齐俊品味独特，还拿同学聚会的照片套模板做了个土味视频，一张照片在花花绿绿的色块中反复出现。
@瓜皮传媒小齐总：各位老铁，喜欢的话给个双击，带你回忆我的少年时光。
＇小视频＇
小齐总的公司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签了圈内不少明星，这条微博一出，大家先友情点了个赞，这才开始看起了照片。
齐俊的微博就这么在小范围内传播开来，大家看微博的心理过程是这样的——
＇小齐总别吃了，这上面就数你最胖了。＇
＇齐哥，你美颜的时候，能别特地给自己加两坨腮红吗？笑哭。jpg＇
＇齐总，下次拍照别和好看的人坐在一起，拍照吃亏。＇
＇嗯？这个班好像很厉害，我看到了好几个商圈大佬，话说小齐总旁边那俩货好眼熟啊，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等等，是我眼花了吗，为什么感觉那个好像江影啊。＇
＇卧槽卧槽那不是戚逐吗，怎么回事？＇
刚刚还在合伙怼路人的江影粉和戚逐粉：？？？
说好的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呢，你们怎么还一起吃过饭。
网友1：听齐总这说法，他俩好像是初中同学啊，不然怎么还能聚到一起。
网友2：破案了，江影叫戚逐“班长”的原因，原来他俩以前是一个班的，怎么都没听人提过。
网友3：因为他俩平时看起来没什么联系，要扒也不会把这俩人凑一起扒。
网友4：所以刚才有人说的对啊，这两人也能和谐相处的，没必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
齐俊工作之余回忆了自己的青春岁月，正在跟自家的猫感慨那逝去的青春，就收到了江影发来的微信消息。
＇大钳蟹＇：你在干什么？
＇大钳蟹＇：兔子问号。jpg
＇齐俊＇：追忆我那一去不复返的初中时光。
＇大钳蟹＇：你还真是挑了个好时候。
＇大钳蟹＇：你很想念那段时间？
＇齐俊＇：说实话，不太想。
＇齐俊＇：我不想再体会一次那种场景了，我考了别人的零头，沮丧中听见后排的两个人在一题一题地比分数。
＇齐俊＇：不瞒你说，我还时常梦到那种绝望。
小齐总继续追忆他那稀烂的中考成绩，江影回了微博，网友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充分表达了他们的震惊。
#戚逐 江影 同班同学#，话题的讨论度逐渐升高。
＇不对啊，我记得戚逐高中是不是去国外读了两年？怎么会同学啊。＇
＇这是他们的初中同学聚会啊。＇
＇不敢相信，前一阵子有人提议让他俩一起拍戏我就不敢相信，他俩初中竟然还是一个班的，
@吼啦吼啦：各位，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一棵发财树：不要问，直接讲。
@吼啦吼啦：你们有没有发现，小齐总的照片上有个拍摄时间，这个时间有点微妙啊，这个时间点两小时以前，“吵”app的王者玩家＇蟹老板＇，在一场匹配局中痛骂江影，而在这之前不久，＇蟹老板＇刚吹完一波戚逐的彩虹屁。
@朗读并背诵全文：你不说我还真没发现，惊了，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个时间两家掐的，大家都以为这两人下一次见面的时候会当面打起来，结果这两人竟然坐一桌吃饭呢？
@tan90：这是《瑞雪》要拍戏了开始炒作了？
@像影子追着光梦游：@tan90，炒作你妈呢，别动不动就蹦出来炒作炒作，我们也很惊的好吗，我们哥哥刚才还吃瓜点赞呢，现在人都不见了，估计也在惊吧。
江影也无语，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当给网友找乐子了，他靠在床头，日常刷“吵”的社区，发现这app最近疯狂圈钱，还和一个运动app谈了合作，宣传上说要让各位用户在使用的过程中拥抱健康。
这和江影关系不大，他今天对在线吵没什么兴趣，所以把目光投向了放在床边的智能音箱小瓜同学。
“小瓜？”江影试着说了句口令。
小瓜同学立刻出声：“在的哟，现在的时间是晚上23点55分，空气质量良，早睡早起有益于身体健康，小瓜为您送上一首催眠曲DJ版《爱河》。”
江影：“？”
江影：“不听，闭嘴。”
小瓜同学：“那你没事儿喊我干嘛？”
江影：“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挺有脾气的呢。”
江影：“来点戚逐的黑料听听吧。”
小瓜同学：“……这个没有，将随机为您点播歌曲。”
由于人工智障最后播放的催眠曲太惊世骇俗，江影又失眠了，第二天陈助理上门捞人去剧组，打开门看到了一个疲惫的江影。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挺大。”陈助理小心翼翼地问，“《瑞雪》的剧本是不是不太好读？”
“还行。”江影超困。
新的一天，江影需要通过吵架来提神，所以从上车，到他在剧组试妆的这段时间里，他吵了两场自由区，一场命题区，命题的内容，叫某些人工智能到底是不是智障。
戚逐走进化妆间的时候，江影正在埋头看手机，陈助理不在。
化妆师和戚逐熟，看他进来，连忙喊他帮忙。
“戚老师来的正好，帮个忙把他的手机给没收了。”化妆师转头对江影说，“闭眼睛闭眼睛，这孩子玩手机这么入迷。”
江影刚好结束一局战斗，战绩结算他懒得看，就把关屏的手机递给戚逐，顺从地闭上眼睛，嘴巴却没闲着：“姐姐，戚老师也就比我大一岁，照你这说法，他也是孩子。”
“少贫嘴。”化妆师小姐姐是个暴脾气，“谁跟你似的快黏在手机上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最近专心点，好好看剧本吧。”戚逐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把江影的手机倒扣着屏幕放在茶几上，看化妆师给江影定妆，“导演挺严厉的，小心回头被骂。”
江影被化妆师按着上妆，不方便张嘴，十分不屑地哼哼唧唧了几句，化妆师小姐姐没听懂，一旁的戚逐倒是笑了一下：“这次不一样，你要是演不好，我第一个骂你。”
江影：“……”
“戚老师看这个效果可以吗？”化妆师左右看了看江影，转身问戚逐的意见。
“挺好，不过后期人物性格发生变化的时候，需要再调整。”戚逐说。
江影从化妆师的魔爪下逃脱，立刻一把捞回了自己的手机，指纹瞬间解锁，他起身蓄力张口要回怼戚逐：“你以为……”
然而，他无意中的指纹解锁继续了先前的战绩结算流程，“吵”app与某运动类app的合作功能先他一步开了口：“您已经连续吵架197分钟，站起来运动一下吧，加油呀~~”
第19章 甚是欣慰
戚逐：“……”
化妆师小姐姐：“……”
江影：“？？？”
这什么？
他想起来了，原来昨天看到的那个跨界合作，竟然体现在了这里。
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都有点凝滞。
化妆师小姐姐率先开口：“你……这是什么app，做得挺精致，还挺人性化，竟然还能防沉迷，不过这个吵架是什么意思，弟弟你在网上掐架吗。”
江影快掐死这个“人性化”的app了：“我……昨天刚下的，有点好奇，正在熟悉功能。”
他要圆不下去了。
“挺好的，适合你。”戚逐靠在墙边，打量着他，学了句刚才的系统音，“加油呀，说不定哪天真能和那个高玩＇蟹老板＇一较高下。”
这人说话的语气波澜不惊的，但江影怎么听都有股嘲讽的意味。
“不要多想，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对方像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紧接着就是一句。
班长这人的心太深，说什么江影都不太敢信，越说不要多想他就越要多想。
他没来得及细品，戚逐的工作助理敲了敲化妆间的门：“戚老师，导演那边有个剧本上的小细节想和你讨论一下，还有，考虑到档期，你们可能要先录那期综艺，再过来拍戏。”
“知道了，现在就过去。”戚逐点头，和工作助理一起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