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然也乐得花心思去烹饪。
隔了好一会儿,手机又传来信息提示声,宋然拿起来一看,唇瓣微抿。
“然哥,你和他是不是那种关系?”
宋然关小火继续熬汤,想了想,沉静地询问,“哪种关系?”
他没有放下手机,而是等待着严鸣的回信,等了好半天,等来一句,“然哥,我不会因此对你有任何偏见,但是我觉得他管你管得太严了,你如果很缺钱,我可以给你介绍工作。”
宋然默然许久,回味过来严鸣误会他是沈闻飞包养的情人,他应该为此感到被冒犯,换做别人,还可能会勃然大怒,可他却只觉得有点无力,大抵所有见过他和沈闻飞的人,都会觉得他配不上沈闻飞,也不怪严鸣这么揣测。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严鸣给宋然打了个语音通话,宋然接了。
手机那头传来严鸣充满歉意的声音,“然哥,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如果是我想多了,我跟你道歉,你别生气。”
宋然笑笑,“我没有生气。”
“那你跟他?”
宋然没有计较严鸣的多问,顿了顿,“他真的是我的雇主。”
“对不起,只是他对你的态度不太好,我才瞎想的,然哥,我以后绝对不胡说八道了。”
“没关系的,”宋然并不介意,听见严鸣耷拉下来的声音,略忍俊不禁。
这件事算是翻篇了,严鸣换了个话题,“然哥你不回家过年吗?”
宋然边拿勺子拂去汤上的白沫,边回道,“不回去。”
“那我们就得明年再见面了。”严鸣的语气听起来好不失落。
宋然没有搭腔,耳尖地听到大门传来动静,应该是沈闻飞回来了,他拂汤的动作一顿,连忙小声说,“我得做饭了,我们下次再聊。”
然后也不等严鸣说话,就匆匆忙忙挂了电话,十足像极了怕被丈夫抓到婚外情的妻子,很是心虚。
宋然摸摸自己的脸,走出去迎接沈闻飞,“今天这么早回来?”
沈闻飞把外套脱了搭在臂弯处,见到围着绿色小花围裙的宋然,拢着的眉心被眼前温馨的一幕抚平,他闻见香气,随口答道,“年末工作都在收尾,没那么忙,今晚吃什么?”
两人就像同居的情侣一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宋然很是满意如今的状态,即使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门,但只要知道沈闻飞会按时回家,他就乐意待在同一个地方翘首以盼。
日子平淡地过着,很快就临近除夕。
宋然的奶奶前年已经离世,老人家苦了一辈子,走的时候却没有多少痛苦,按理说她才六十多岁,不应当这么快离开,但也许是活着太没有趣味,就在一个春夜里悄然长眠。
当时宋然仍和沈闻飞在A市,老人家一走,宋然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沈闻飞特地请了年假,二十四小时守着宋然,他才渐渐从痛失至亲的痛楚里走出来。
A市是宋然的家乡,但奶奶去世后,有沈闻飞的地方,才是宋然的归属,因此去年和今年他们都留在C市过年。
宋然跟沈闻飞相识多年,虽然沈闻飞从来不主动提起自己的家庭,但宋然知道他母亲在他十四岁时就离世,而他跟父亲关系并不太好,有时候不小心听见沈闻飞跟父亲打电话,语气比他工作时还要公事公办,就像是有什么任务不得不接听一般,全然不因为对方是他的父亲而聊天。
沈闻飞不是会把私事主动拿到台面上来讲的人,宋然也从来不会过问,但每次沈闻飞跟父亲通完电话,都免不得要心情不好,这个时候,宋然就成为了最好的疏通情绪的渠道。
昨晚沈闻飞接完电话,直接到宋然房间,缠着宋然酣畅淋漓地发泄,在床上的沈闻飞一改素日的清冷形象,总要弄得宋然昏昏沉沉才肯罢休。
两人依旧不同寝,宋然次日醒来还有点恍惚,他口干舌燥,爬起来想到客厅去喝水,走到转角才听见有声音。
“李总不用客气,份内之事而已,礼物您带回去吧。”
“沈工你太谦虚了,这次的项目要不是有您把关,还不知道得损失多少呢,这点东西不算什么,您就收下。”
“不用了,李总。。。。。。”宋然毫无预兆地出现在客厅前头,他穿着灰色印白条的家居服,头发乱糟糟地趴在脑袋上,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猝然见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沈闻飞和一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登时刹住脚步,愣在原地。
沈闻飞几乎不带人回家,就算有也会提前告知,乍一见生人宋然混沌的脑袋才像敲了钟一般,骤然醒了。
被称作李总的男人见到宋然,怔了一下,面对他探究的目光,宋然四肢僵硬,恨不得掉头就跑。
李总却已经站起身,仿佛在沈闻飞家里见到一个刚睡醒的男人是件很平常的事情,甚至笑眯眯地大胆猜测,“这是,嫂子吧?”
宋然脸刷的一下红了,下意识地看向沈闻飞,沈闻飞目光沉沉,瞧不出在想什么,他连忙张嘴结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李总却已经很上道地拿着礼品袋就凑到宋然跟前,笑道,“嫂子,里边是冬虫夏草,不值钱的,你收下给沈工熬汤补补身子。”
宋然知道他误会自己跟沈闻飞的关系了,怎么敢拿,他推拒道,“不,我真的不是。。。。。。。”一言不发的沈闻飞却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收下吧。”
“这就对了,”李总一把将沉甸甸的礼品袋塞到宋然手里,又退开两步,“沈工都让您收下了,嫂子您就安心收着。”
宋然急得耳根子都红了,拿着礼品袋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
李总不给他反应的时间,“那沈工,提前跟您拜个年,我先走了。”
沈闻飞起身送客,宋然几次想上前把东西还回去,却仍被那两声嫂子叫得晕晕乎乎的。
等沈闻飞回来,他脸上的红晕还跟天边的云锦似的,他不敢看沈闻飞的眼睛,嗫嚅道,“我不是故意拿的。”
他分明都听见沈闻飞不收礼的话了。
沈闻飞没有怪罪他,单手按了下他的肩膀,“是我让你收着的,”又轻轻笑了笑,凑到宋然耳边低语,“嫂子。”
清冽的音色直往宋然耳蜗里钻,他惊讶且羞赧地抬眼,撞进沈闻飞带点调侃的乌眸里,一时间连呼吸都乱了。
沈闻飞见他这样,笑容更深,冷峻的五官都因此生动起来,宋然看呆了,沈闻飞拿手指按了按他的脸颊,这是一个很亲昵的动作,半晌,才恢复素日的神色,说道,“他一大早就上门了,没来得及告诉你一声,把东西收好吧。”
宋然忙不迭点头,把礼品袋放在了柜子里,回过头去看,沈闻飞已经进了书房,他摸摸自己的脸,滚烫得可以煎蛋,想到沈闻飞的笑容,也忍不住地,漾开一抹水花般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小沈:我也不想收礼啊,可是他叫我老婆嫂子诶。
小熊在做白日梦
第24章
除夕那天,沈闻飞和宋然睡到自然醒,两人午后裹得严严实实到超市采购东西。
随着年纪愈来愈长,年味似乎并没有小时候那样浓郁,但到底是一年到头最喜庆的日子,走在大街上,到处都放着庆贺的歌曲,超市里更是人山人海,放眼尽是大红色,宋然也不禁被喜气感染,笑容浅浅地跟在沈闻飞身边。
他今日穿了件毛绒绒的浅卡其毛衣,中间印着只憨头憨脑的羊驼,整个人看起来有种很柔软的暖意,沈闻飞常年穿着以黑灰白为主,即使过年也不例外,他穿的黑色毛衣跟宋然的其实是同款,但羊驼很隐晦地绣在了袖口处,乍一看跟普通毛衣没什么区别。
两人都不爱逛街,纯粹是出来凑个热闹,逛了半个多小时,买了些刚需就回去了。
一到家,宋然就张罗着做年夜饭,因着只有两个人,又不想铺张浪费,依旧是两菜一汤,宋然又额外做了道鲍鱼白菜煲,酱香浓郁,汁水被熬成浓稠状,咸香可口,掀盖的时候宋然都被这香气勾得舔了舔唇。
两人没什么娱乐活动,吃过饭就去洗漱,然后到客厅看春晚,平淡温馨得生活了多年的家人。
春晚节目还是那些,但宋然还是把脚蜷在沙发上看得津津有味,沈闻飞素来话少,也跟着他看,不一会儿站起身去开柜子,把客户送给他的果酒礼盒拎了出来。
因为小时候宋伟酗酒后总会打人的缘故,宋然几乎是不碰酒的,而沈闻飞除了应酬外,也鲜少会在家喝酒,但现在气氛正好,很适合微醺之后做点该做的事情,所以当沈闻飞把果酒拿出来让宋然坐到地毯上喝的时候,宋然没怎么犹豫地从沙发上爬下去了。
“玩个游戏吧。”沈闻飞拿了五个小杯子摆在矮桌上,状若平常地提议道。
宋然看他把五瓶不同口味的起泡酒都打开,不明所以,“怎么玩?”
沈闻飞在每个杯子里都倒了酒,透明的玻璃杯装载着或浅橘或浅粉的液体,在灯光下波光粼粼,他抬眼看宋然,黑眸烨烨生辉,“猜味道。”
宋然摇摇头,不明白游戏规则。
沈闻飞拿起其中一给杯子抿了一口酒,待咽下去后,朝宋然做了个探身的动作,宋然没有任何犹豫地把身体往前倾,沈闻飞忽然凑上前,被酒水润过的唇堵住了他的,他脑袋嗡的一声,软腻的舌尖已经轻车熟路探进他的口腔里,他尝到了点很浅很浅的酒气,但也只是一瞬,那点酒气就在两人的唇舌间挥发。
沈闻飞亲了一会,分开,看着呆滞的宋然,替他碾去唇角的水渍,语气淡淡,“猜吧。”
明明跟沈闻飞接吻的次数数都数不清,但宋然还是晕乎乎的,“什么?”
“猜我刚刚喝的是什么口味的酒。”
宋然终于明白沈闻飞说的游戏怎么玩了,他惊讶地瞪着眼看沈闻飞,像是被装进焖炉里的人,咕噜咕噜地发烫,但沈闻飞依旧面不改色,只是执着地看着他,像是一定要他给一个答案,宋然支支吾吾道,“我,我不知道。”
是草莓,还是荔枝,亦或者水蜜桃。。。。。。甜滋滋的。
“换你。”沈闻飞坐直了身体,示意宋然去喝酒。
宋然未饮酒人已经先醉了,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游戏,害羞得不敢看沈闻飞的眼睛,怕不小心溺死在那双漆黑的瞳孔里,他条件反射去执行沈闻飞的话,硬着头皮随便挑了一杯,咕噜就咽下去了,只尝到了点酸甜,连他自己都没喝出是什么味道的。
而沈闻飞已经伸手钩住他的脖子,温热的五指覆盖在他的后颈,轻轻捏了下,然后堵住他的唇,舌尖在他唇齿中游走了一趟,像是一尾灵活的鱼,扫描过他温热口腔的每一寸,甚至拿舌尖去扫敏感的上颚,宋然顿时麻了半边身子,紧张得呼吸都不敢出。
沈闻飞很认真地尝了一会儿,四瓣唇分开时有晶莹的银丝欲断不断,他没有即刻离开,而是唇瓣摩挲着宋然的,得出结论,“是青苹果。”
两人离得太近,宋然紧张得直咽口水,呆呆地哦了声。
沈闻飞猜出来后,又很快地喝了一杯浅橘色的起泡酒,他端坐着,音色被酒浸泡过似的,低而醇,“到你了。”
宋然抬起水色澄澈的眼看向好整以暇的沈闻飞,反应过来沈闻飞说的是要他去尝酒,下意识把目光黏在沈闻飞的唇上,亮晶晶的,不知道是酒还是他们接吻后存留的液体,宋然才喝了一小杯就感觉醉得厉害了,在沈闻飞催促的眼光里,拿手支撑起身体,前倾去够沈闻飞的唇。
他满脸绯红,呼吸缓慢,丰润的唇接触到沈闻飞的唇瓣后,却不敢再有下一步动作了。
沈闻飞没有闭眼,长而密的黑睫往下垂,宋然浑身都滚烫起来,猛然退后不敢再动,继而捂住脸慢慢摇头,“尝不出来。”
沈闻飞把他的手扯下来,快速地喝了口酒,又凑上去跟宋然接吻,他强势地撬开宋然的唇瓣,把余液往宋然口里送,宋然尝清楚了,甜腻腻的,带着草莓的香气,一吻完毕,他喘息着,“是草莓。”
“对,继续。”
沈闻飞不由分说又开始喝酒,喝一口吻一次,宋然被迫每种口味的酒都喝了一点,他基本不喝酒,即使这样低度数的果酒,喝个几口也就微醺了,宋然开始不太清醒,看着沈闻飞眼里的爱意都忍不住争先恐后跑出来。
两人玩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宋然摸摸自己的唇,已经肿了,他晕头转向的,连连摆头,“不能再玩了。”
沈闻飞音色有着不太寻常的低哑,“为什么不玩?”
宋然红着脸嘟囔,“我头上长了个树,好重。”
他是真醉了,还煞有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说着,又一拍脑袋,突然抓过一旁的手机,晃晃悠悠站起来。
沈闻飞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动作,宋然往房间的方向走,就像刚学会走路似的,竟然同手同脚了。
“去哪里?”
宋然听见沈闻飞的声音,唔了声,“看烟花。”
沈闻飞站起身,赶在宋然躲进房间前将他半抱进了主卧,“哪里来的烟花?”
“小盐说给我发跨年烟花,”宋然眼睛一亮,又像是说错了话似的,声音弱下去,“不能被闻飞知道的。。。。。”沈闻飞把他放倒到床上,摸他热乎乎的脸蛋,语气的酸意在宋然不清醒的情况下终于肯冒头,“你还瞒着我跟他来往?”
“嗯,”宋然睁着水润的眼,老实回答,“他是我的朋友。”
“那我呢?”
宋然听了这话,呆了好几秒,好像才辨认出眼前人是睡,眼睛黯淡下去,“你是雇主。”
沈闻飞默然半晌,似是忍无可忍,骤然堵住宋然的唇,含糊道,“雇主才不跟你玩游戏。”
宋然早就已经听不清他的话了,乖顺地张开唇瓣让沈闻飞吻得更深。
两人滚到了柔软的大床,宋然的手机掉在了厚重的地毯上。
沈闻飞很热切地吻着宋然,空气里挥发着炙热的暧昧因子,宋然本能地去顺从。
他环着沈闻飞的脖子,吻着吻着,忽然无声流泪,沈闻飞的手扶着他的后脑勺,看着他水色漫漫的眼睛,问他,“哭什么?”
醉酒的宋然不说话,只一遍遍喊他的名字,充满了依赖与向往。
只有在意识不清醒时,沈闻飞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