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日君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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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日君再来-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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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别人。”封顷竹连忙说,“其实……是我想问。”

    “你真想娶我?”比起封顷竹的含糊,阿文坦然多了,他伸手撑住上半身,向封顷竹靠去——他想看看男人的脸有没有红。

    凑近了,阿文更能看清封顷竹的面容。

    封家的几位爷都是好相貌。阿文在封府住的这些日子,见着了封顷竹不着调的三弟,那少年和他差不多大,一双桃花眼瞧着就不安分,至于还在德国念书的二弟,他也瞧见了照片。

    三兄弟是一样的眉目俊朗。

    不过,封顷竹要更严厉古板些,眼里也没有寻常相似年纪男人的轻慢。

    就他吧,阿文在心里叹了口气。

    谁叫他先心动了呢?

    流水般的月光下,因为生病瘦了一圈的阿文勾起唇角,在封顷竹惊愕的目光里,闭上了双眼,然后在男人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片刻,被封顷竹抱住的他轻哼,“别那么激动……你的胳膊勒疼我了。”

    第51章 不配拥有爱情的封顷竹

    阿文嘴上说不答应,实际上对封顷竹的态度已经完全变了。

    尤其是亲吻,一开始两个人都青涩,亲得磕磕绊绊,他也没把封哥推开,后来封顷竹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吮吸,阿文就更没掌握过主动权了。

    他还把自己写的故事拿给封顷竹看。

    阿文怪不好意思地将报纸放在桌上:“封哥,《金月季》上刊登的故事你读过吗?”

    报纸叫《金月季》,刊登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爱情故事,金陵城里的少爷和小姐们都爱看。

    封顷竹不知道阿文给自己报纸的意图,却也不敢随便乱说:“听说过……但没机会仔细看。”

    “那你仔细看看。”他把报纸强行塞到封顷竹怀里,“看完和我说说,哪个故事最好看。”

    如此古怪的要求要不是出自阿文之口,封顷竹都不愿搭理。

    但是他俩正处在蜜里调油的时期,给封顷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拒绝。

    现在就算阿文让封顷竹去写一篇爱情小说,他也得硬着头皮编。

    封家的大爷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报纸上的故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从沪市的富家千金和情郎私奔到香港,到互为死对头的两家人暗地里有小辈滋生出爱的火花……封顷竹看得云里雾里,实在搞不明白阿文想做什么。

    难不成,阿文觉得他像故事里的人?

    封顷竹蹙眉沉思,把自己做过的事和故事里的主人公对比,比来比去……他居然一无是处。

    封顷竹没给阿文送过玫瑰花,没给他包场听过戏,更没做过故事里写的什么“为一个人,守一座城”的壮举。

    他甚至连最基本的“我心悦你”都没有说过。

    封顷竹愣住了。

    原来他这样的人放在《金月季》报纸里,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可现实中的爱情哪有故事里的跌宕起伏?

    封顷竹收起报纸,无奈地叹了口气。

    晚上,阿文忐忑地问起封顷竹看得如何。

    “故事……很好。”封顷竹说完,抿起唇,再不多做评价了。

    阿文抓心挠肺地想知道封哥对自己写的故事的看法,拎起报纸,一则一则问过去:“这个呢?”

    “好。”

    “这个?”

    “也好。”

    ……

    “这……这一篇……”

    “不好。”不等阿文说完,封顷竹终于给出了不同的答案。

    可惜,并不是阿文喜欢的答案——他指着的是自己写的那一篇。

    阿文咬着唇,憋得耳根都红了:“为什么不好?”

    封顷竹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伸手将报纸拿在手里。

    阿文指着的故事,封顷竹有印象,因为那是整卷报纸中唯一一个以悲剧告终的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从乡下到金陵城里投奔亲戚的青年阿田。

    阿田长相俊美,被残暴的地主掳走,即将惨遭毒手的时候,警卫队队长阿峰冲了进来,不但解救了阿田,还收获了美人的芳心。

    可原本美好的姻缘,却因为地主心生怨怼,惨遭破坏。

    阿峰死在了一起枪战里,而阿田为了给他报仇,埋伏在地主身边,费尽千辛万苦,找到机会同归于尽,终于替爱人报了仇。

    写故事的人文笔不错,只是封顷竹看得心里不舒服。

    阿田的事总让他联想到阿文。

    “写得真不好吗?”阿文攥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不好。”封顷竹摇头,“阿文,你为什么要看……”

    男人的问题没问出口,阿文就把报纸拍在桌上,板着脸走了。

    封顷竹:“……”

    封顷竹又好多天没能和阿文好好说上话。

    其实阿文的气生了十来分钟就没了。

    辛苦创作出来的东西被爱人贬低得一文不值,实在是件痛苦的事情。况且一份报纸上那么多故事,封顷竹什么都点头,唯独看了他的故事,斩钉截铁地说不好。

    阿文苦笑,看来以后不用给报纸投稿了。

    不过这样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他就有了新的思路,也不太在乎封顷竹的看法了。

    毕竟报社还要他的故事。

    除了封顷竹,还有人跟他一样,喜欢悲剧。

    更重要的是另一件事牵绊住了他的思绪。

    阿文回家探了父母的口风,情况并不理想。

    时局动荡,洛家希望阿文嫁得平凡,嫁得顺心。

    封家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但是阿文对封顷竹动了心,爹娘再怎么说,他还是在封家住下了。

    封顷竹待阿文好,知道他喜欢看书,就把自己的书房让给他。

    阿文伏案写作半日,听见院中传来的脚步声,把钢笔的笔帽一盖,藏起墨迹未干的纸,笑吟吟地抬头:“封哥,你带我去听戏吧。”

    他知道封顷竹最近不忙,所以才敢提要求。

    封顷竹并没有注意到阿文胳膊下压着的纸。

    他听他想听戏,心里松了口气,觉得《金月季》的事情过去了,主动说:“我叫人去定坐。你爱听什么?”

    “都行。”阿文托着下巴,“有什么听什么,我不挑。”

    若是在洛家,他可没这么好的机会听戏。

    阿文平日里,要不是看书,要不是去见教书的先生,好不容易空闲下来,也到了逢年过节,他得陪着娘去烧香,回来路过梨园,囫囵听一耳朵,也就过去了。

    上回在梨园撞见封顷竹,还是他背着爹娘偷偷溜出来的呢。

    “若是明天有场子,我就带你去。”封顷竹不爱听戏,却不是不懂。

    时局尚好的时候,他一直在学堂里念书。

    戏文自然也读过。

    “不过阿文,你以后少看《金月季》。”封顷竹见他不像是生气的模样,旧事重提,“太悲伤的故事,看了心情不好。”

    阿文嘴角的笑意缓缓僵住。

    “我觉得另外一个故事就很好。”封顷竹说,“那个私奔的故事,最后主人翁在香港相聚了,家里也理解了他们的爱情。”

    “封哥,你是想说我太悲观了?”阿文听得头疼,“可是不是所有的故事都是完美的。”

    封顷竹抿唇。

    他别无诉求,只想要他和阿文完美。

    但是阿文的爹娘还没点头同意这门亲事。

    封顷竹心情有些低沉,抬手拍了拍阿文的肩膀,借着月光俯身靠近他的唇。

    阿文不太想亲。

    他可以不介意封顷竹不喜欢他写的故事,可没办法不生气。

    于是封顷竹含住阿文的唇时,舌尖弥漫起淡淡的血腥味。

    男人撩起眼皮,撞进了一双含着笑意和挑衅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

    封哥不要急,玫瑰会有的,戏会有的。

    你会守一座城……

    虽然章节标题是不配拥有爱情的封顷竹,可你和阿文互相拥有w

    第52章 上辈子是个傻白甜

    阿文是故意的。

    封顷竹在心里叹了口气,并不在意舌尖上的伤口,按着阿文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第二天封顷竹没能带阿文去听戏,因为没有戏班来唱戏。

    阿文继续趴在书桌上写故事,封顷竹看了几眼,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儿。

    封顷竹问:“阿文,你在写什么?”

    “没什么。”阿文头也不抬,随口转移话题,“封哥,我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怎么办?”

    封顷竹皱起眉。

    他也在犯愁。

    其实封顷竹真的正大光明地去提亲,洛家压根不敢拒绝,可他不想把一桩好好的婚事变成逼迫。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封顷竹真那样做了,和陈北斗之流,又有什么区别?

    “我会再递拜帖的。”

    阿文无声地勾起唇角。

    他其实也怕封顷竹不管不顾就把他扣在封府,用权势逼迫整个洛家。

    第三天,梨园开门了。

    封顷竹带阿文去听戏,没走正门。

    这是阿文自己的意思,他怕被人撞见,回去告诉还以为他病没好透,躺在封府看医生的爹娘。

    养好病的阿文精神十足,踮着脚尖往门里跑,一边跑,一边回头对封顷竹笑。

    他生得俊俏,即便眼角还缠绕着淡淡的病气,笑起来也是明亮的。

    封顷竹的心颤了一下:“阿文。”

    阿文已经溜进了包厢,躺在藤椅里闷声笑。

    “怎么那么小心?”封顷竹紧随而来,替他关上了包厢的门。

    “你不知道,我娘不喜欢我跑出来看戏。”阿文喘着气解释,“我以前跑出过来一回,她明面上没说我,等晚上,没人瞧见的时候,拎着鞋追着我打呢。”

    封顷竹被阿文的说辞逗乐了,坐在他身旁,看他微红的面颊。

    阿文笑着笑着,脸一红:“看什么?”

    “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封顷竹的脸也有点发热,心下忐忑,话控制不住说出了口,“阿文,你再不嫁给我,我怕我等不及……”

    阿文猛地仰起头,目光灼灼:“等不及什么?”

    封顷竹移开视线,口干舌燥。

    他像是抓住了把柄,得意地靠过去:“封哥,你想对我做什么?”

    封顷竹还是不说话。

    阿文半个身子都挨了过去,修长的手指滑进男人的指缝:“我们还没成婚呢。”

    “没成婚,你还这样?”封顷竹无奈地抬起手臂,握紧他的手,“要是被你爹娘知道……我怕是也要被追着打。”

    阿文把脸埋在封顷竹的肩头:“我知道不合礼数,可我想啊。”

    他知道封顷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知道就算再过分一些,这个男人也会用理智约束**。

    就算他和封顷竹相处的时间加起来不过十来天,他还是知道。

    封顷竹对有恃无恐的阿文没辙了,摇头叹息:“你呀。”

    “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再亲亲我吗?”阿文偏头,脸上还有些未褪去的热潮,“说你等不及了,现在就要我。”

    阿文说的是《金月季》上刊登每一篇故事都会出现的套路。

    封顷竹拍了拍他的手背。

    阿文也知道封顷竹的为人,玩笑话说完,重新坐回躺椅上,聚精会神地望舞台上舞着花枪的戏子。

    他却不知道,封顷竹的心里一片滚烫,刚刚摸过他的手指像是沾了火星,噼里啪啦地烧起来。

    阿文的手是拿笔的手,是少爷的手。

    像早年的封顷竹,没拿起枪,每日都在学堂念书。

    但是如今的他掌心里已经有了消不退的茧子,蹭过细嫩的皮肤时,犹豫的不是该不该握住,而是会不会弄疼阿文。

    封顷竹想了太多的事,直接导致回家时,阿文兴致勃勃讲的那些话,他一概没听进去。

    就算听进去了,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封顷竹哪里认真听戏了?他连今日戏班唱的是什么,都没听出来。

    阿文说了十来分钟,进屋的时候瞥见封顷竹茫然的眼睛,忽然醒悟:“你没听?”

    “阿文……”

    阿文有些泄气,他喜欢的报纸封哥不爱看,喜欢的戏封哥也不爱听,这还没成婚呢,就没有共同语言了,日后真的嫁过来,可怎么办呢?

    阿文又哪里知道,封顷竹之所以不去听戏,纯粹是在想他罢了。

    阿文年纪小,封顷竹可不小了。

    封家由他掌家,媒婆就算想来说媒,也得顾忌着封顷竹的身份。

    再加上时局动荡,压根没人敢来封家保媒拉纤。

    寻常人到了封顷竹这个年纪,膝下总有个一儿半女,就算没有,婚也肯定是成了的。

    唯独他,二十大几岁还在打光棍。

    封顷竹自己也没想到要成婚。

    他再年轻些的时候,忙着照顾弟弟,忙着和金陵城里的人斗,别说成亲,就算是亲近的男人或是女人,也没有半个。

    直到看到阿文——

    爱意的火苗徐徐燃烧,不经意间就烧成了燎原的大火。

    封顷竹始料未及。

    他原以为下聘、定亲、成婚……这些他都能有条不紊地完成,可不过短短几天,他就发现自己对阿文的渴望已经控制不住了。

    连阿文规规矩矩地坐在书桌前,封顷竹的目光都会不受控制地往衣领里钻。

    他想阿文系紧的扣子下是何种风光,想阿文被吻住时的呻吟。

    他想得觉得自己变了一个人。

    *

    “封哥。”听故事的洛之闻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忍不住嘀咕,“我发现上辈子的我就是个傻白甜,居然被你骗了。”

    现在的他可是知道,封顷竹文雅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在床上疯狂的心。

    封顷竹低下头,从洛之闻的眉心一直吻到嘴角,然后踌躇半分钟,将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狠狠地吻了上去。

    洛之闻不耐烦地抬起腿,用膝盖顶着封顷竹的胸膛,片刻又觉得即使衣服在身上,这个姿势也不安全,立刻缩回腿,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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