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别克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指挥着人将木船放下海，很快就有几个人也快速跳下海。
小船容积不大，谁先跳海谁就能上木船，慢了一步的船员们趴在船舷上怒骂起来：“该死的居然跳那么快！”
老别克也跳下海，他勘测好了海底地形，正适合当向导。
一个船员一拍手，淡蓝色的念力激发开来，瞬间包裹住这艘木船，于是整个木船开始下沉，然后恒定在海下一百米处，悄无声息的跟上去了。
凯特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指着海面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个船员一巴掌拍在凯特的肩膀上，咧嘴一笑，牙齿很白，他比划了一个嘘的动作。
“别说出去知道吗？男孩？”
凯特喃喃道：“……艾斯船长也不知道吗？”
船员眨眨眼：“要是都告诉船长了，他就能浪上天啦！”
另一个船员凑过来道：“是啊，现在这样正好，大家还能悄咪咪的跟上去帮船长收拾篓子。”
“要是被船长发现了……”
“顶多被揍一顿而已，船长还报销医疗费。”
“是啊~哈哈哈哈~”
凯特：“………………”
哎，这才是合格的海贼船员啊，没毛病。
西索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围着他转的人鱼。
人鱼发出高高低低的叫声，西索根本听不懂，也懒得听，他斜躺在人鱼摇篮里，给人鱼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特写拍摄。
拍完了，他无奈的收起手机，要没电了哎。
以后在伸缩自如的爱中还需要随时携带一个充电宝，这一点记下来。
西索平时出门都会用念覆盖在身上，并在里面放一些应急物品，比如银行卡，比如扑克牌，比如手机，比如一点现金，再比如那袋应急用的巧克力。
西索看似很平静，但脑子却在随时随刻的转动着。
人可以不吃饭，却必须喝水，他现在位于深海，根本没办法喝到淡水，如果时间太长，他还是会死掉。
但如果直接从这个神奇装置里冲出去，先不说能否在深海里ko掉人鱼，单说这个地方的压力也不是他能承受的，一个不小心，一定会被压成肉泥的。
艾斯会救他吗？或许。
但西索不是会将自己的生命寄托在他人身上的人，他需要考虑一个人怎么离开。
其实并不难。
西索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只需要在缺水的几天内，开发出一个全新的能力，类似于碧珊的高压舱念能力，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不惧怕面前的人鱼，将他困在这里的也只是深海环境。
想到这里，西索陷入了思考中。
他是变化系，他的念擅长的是变化，那么人能变成鱼吗？
不能吗？能吗？为什么能？为什么不能？
西索思考了三秒钟就放弃了其中的生物和基因知识，他将一切为什么都归结于念，因为他会念这种神奇的力量啊。
如果他能变成鱼……西索的目光落在四处游曳的人鱼身上……
不，他不能变成人鱼，人鱼的体型太大了，面积受到的压力也大，这个朴素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他变成鱼又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适应这个深海环境离开这里。
于是西索的目光落在了附近游来游去的小鱼身上。
也许……他可以变成这种小鱼？
西索指尖出现了一点念力，他开始模拟那种小鱼。
金发塞壬虽然在四处游曳，但其实他的注意力始终在西索身上。
当西索开始使用念力时，塞壬似乎笑了一下，然后他一甩鱼尾不见了。
西索也不去管塞壬，反正塞壬好像不会进入这个特殊装置，安全还是不需要担心的。
西索琢磨了一晚上，很快就有了头绪，第二天清晨，塞壬用白骨叉子叉了几条鱼过来，放在西索的面前。
西索眨眨眼，他看着突然离开水而不断活蹦乱跳的鱼，指了指自己。
塞壬点点头。
西索的心情很微妙，这头塞壬将他抢过来，难道是为了养他？
……算了，送上门的食物不吃白不吃，西索将生鱼处理了一下，直接当生鱼片开始吃了起来。
鱼的味道很鲜美，吃完了鱼，西索继续实验念能力，塞壬在附近静静的看着。
过了一会，塞壬突然抬头看向海面，他的表情变了。
西索立刻抬头看塞壬，他感觉到了塞壬骤然爆发的杀气。
塞壬看了看西索，唇角微微上挑，嘴巴一咧，森白的牙齿上还沾着肉沫，他在笑，似乎想要安抚西索。
然后塞壬的身体如利剑一般冲了出去，很快就看不到了。
西索突然兴奋起来。
必然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引起了塞壬的愤怒和敌意，而且如果西索没猜错，来的应该是艾斯！
西索低低的笑了起来。
啊呀呀，他也不能当人鱼公主，等着艾斯来救呢。
念能力·化鱼！
艾斯站在小木船的船头，再一次驶入了这片海域。
进入海域的瞬间，他就明显感觉到这片大海和昨日的略微不同，好像突然活过来一样，灵活而生动，带着丝丝生机，好像一头窥伺的巨大海兽，紧紧盯着他，一动不动。
艾斯闭上眼，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大吼起来：“塞壬——！！！”
“我知道你在！！出来！！”
“我要和你打架——！！”
……我要和你打架！
……和你打架！
……打架！
划船的戴尔差点将船桨砸到艾斯的脑袋上。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不是说要成为伙伴吗？”
艾斯嘿嘿一笑，两手握拳，关节咔嚓直响。
“男人之间的交流还是靠拳头啊！”
欧西木着脸，他就知道会这样。
“您要记住，您只有一刻钟的时间！”
欧西之所以答应艾斯，是因为艾斯承诺这次打架和平时一样，只打一刻钟，不管成与不成他都会罢手。
艾斯自信地道：“放心吧！”
话音落下，原本平静的海面骤然荡起十几米高的海浪！
艾斯笑了起来：“来了！”
他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
戴尔一拍手：“风起！”
卢克立刻接手戴尔的位置，和欧西一起控船。
巨大海浪中，小船如一片轻灵优雅的树叶，在众多海浪扑打冲击之下游刃有余的飘荡着，戴尔全神贯注的控制着狂风卷着小船在海浪中起舞，欧西紧紧盯着冲到海浪中和塞壬战在一起的艾斯，手指紧紧握在长刀刀柄上，随时准备冲出去。
没一会，本来在划船的卢克突然神色一动，他低声道：“老别克他们跟上来了。”
欧西略一沉吟就道：“在下面待命。”
“好。”卢克有技巧的拍打着海面，念能力如音波一样传了下去。
也许是因为老别克等人和欧西等人并未下海去找西索，塞壬没有找他们的麻烦，全程和艾斯打在一起。
海中不好借力，不过这难不倒艾斯，他的脚下随时有念力支撑，只要注意不被塞壬卷到海底就没问题。
轰隆——！
金红色的火焰和碧蓝色的海水连番撞击，爆发出震耳的轰鸣声，艾斯这一次放弃了远程攻击，他尽可能靠近塞壬，和塞壬玩起了近身搏斗。
塞壬怡然不惧，一甩手中的白骨叉子，时而搅动海水，时而甩动鱼线，时而横冲刺挑，两人算是棋逢对手打的畅快淋漓！
欧西时刻看着表，眼瞅着时间要到了，突然卢克道：“老别克说，他看到一条与众不同的鱼游了上来。”
戴尔百忙之中哈哈大笑：“什么叫做与众不同的鱼？”
“因为那条小鱼长着一张西索的脸。”
卢克话音刚落，戴尔就一个失手没控制好船只，被海浪打了一脸。
欧西怒骂：“别忘记控船啊！”
戴尔连忙操纵着风荡起小船，跳上另一个浪头。
欧西道：“什么叫长着一张西索的脸？”
“西索……哎，老别克说，西索开发了一种新念能力，自己变成鱼游出来了！”卢克的表情满是惊异，啧啧称奇：“西索真厉害。”
欧西一愣，他立刻反应过来：“那就让老别克带着西索立刻离开！”
他看表，还有五分钟。
卢克道：“明白！”
当西索变成小鱼艰难的冲进老别克的小木船时，他立马收起念能力，大口大口喘着气。
哎，计算失误，没想海面上的战斗余波带来的激流漩涡惯性那么强，他差点就被卷到艾斯和塞壬之间的战斗漩涡中变成死鱼啦！
老别克连忙让船员控制着小船往回走。
然而当小船掉头离开没几秒时，和艾斯战斗在一起的塞壬面色猛地一边，本来沉浸在战斗中的爽快消失的一干二净，再一次变成了仇恨和敌意。
艾斯：？？？
第52章 活下来
塞壬突然改变了攻击模式。
如果说之前还有比较的意味； 那当老别克的小船掉头行驶时，塞壬的攻击模式就趋于疯狂和孤注一掷。
艾斯自然感觉到了塞壬的变化。
塞壬想要冲过他的防线； 直接找他身后的欧西等人！
不允许！
他怎么能让敌人冲到自己的伙伴身前？
“唯有这一点，我用生命发誓； 绝对绝对不允许你过去！”
艾斯的眼神也变了； 从沉浸在战斗中的畅快变成了为了保护重要的伙伴而不惜一切的决然和坚定。
狂风巨浪中，碧蓝色的大海好像活了过来，海与天的交接模糊了起来，天地都被海水笼罩，唯独这其中金红色火焰熊熊燃烧； 无论大海如何扑打； 火焰都柔韧而绵长； 怎么都不会熄灭。
戴尔在海浪起伏中狂吼：“我们需要立刻脱离！！”
纵然艾斯拦住了塞壬，可海水无处不在； 只要他们身处在这片海域； 就会受到大海的攻击和影响。
欧西没有回答戴尔，他依旧看着远处的战斗； 当指针变成0的瞬间，他猛地起身。
“时间到了。”
碧珊忍不住了：“我去看看吧！”
她昨日耗费了过多的念量； 此刻身上的缠只剩下了薄薄的一层。
戴尔忍不住道：“你去添乱吗？”
碧珊反手一巴掌拍在寸头大汉的后脑勺； 她柳眉倒竖，神情从可爱活泼瞬间切换到桀骜和自信：“你以为我是谁！”
“能横行在大海的人，不要以为只有你们海贼啊！混蛋！！”
“别看不起我啊！”
话刚说完，碧珊就翻身进入水中。
戴尔：“……”
碧珊下水后； 并未靠近那边的战场，反而潜入水中去找老别克。
海水中波涛汹涌，暗流不断，然而碧珊却仿佛化身为一道水流，随时更换着借力的潜流，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来到了老别克所在的木船上空。
负责用念力裹着木船当潜艇的船员已经要累吐血了，因为他们沉在水中，四面八方的大海都在挤压小船，好像要将他们全部压死一样。
碧珊冲到老别克的小船旁，飞速打着手势。
老别克看完后眼睛一亮，反手将趴在船舷上喘气的西索拍出了小船。
西索：？？？
当西索脱离小船的瞬间，海水化为无数双手，立刻裹住了西索，并试图将他带回深海。
西索的念疯狂炸开，瞬间变成小鱼，与此同时控制小船的船员如临大赦：“压力减轻了！！”
老别克大声道：“立刻返航！！”
卡拉大声道：“哎？可是船长？！”
老别克怒道：“闭嘴！我们回船上才能作为船长的后盾！”
小木船立刻朝着火焰号停留的海域返航，碧珊扯着西索那条小尾鱼，开始在海中玩跳舞。
所谓海中跳舞，就是在无数海浪的追捕和冲击中跳来跳去，从不可思议的角度中冲出，从绝对无法逃脱的压盖里逃之夭夭。
碧珊时而冲出水面，时而深入海中飞速游动，她好像在和水浪玩耍，又好像在戏水，看的戴尔目瞪口呆，就连欧西都忍不住看了几眼。
戴尔倒吸了一口冷气：“厉害了！”
卢克说：“老别克先回火焰号了，塞壬改变攻击模式，显然是知道西索已经脱离了。”
欧西冷漠地说：“当初就应该将西索也撵下船，这个灾星。”
远方的战斗依旧在继续，此刻所有人都意识到艾斯和塞壬打出了真火，他们已经停不下来了。
欧西拔出长刀，长刀利于胸前，他闭上眼，开口：“以生命起誓，发动艾斯大人的愿望！”
欧西的念能力有且只有一个，但表现出来时又会显得很多。
他的念能力就叫做艾斯大人的愿望，也就是说只要艾斯需要，他就一定能做到。
往日火焰号航行在里侧海域，每当遇到能引发天地变化的海兽时，尽管火焰号上的战斗力很强，但面对天地变化和气候冲击，大家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连着好几次后，艾斯忍不住抱怨如果有人能控制云层呼风唤雨就好了。
船上有风系的念能力者，就是戴尔，然而却没有控制云雨的念能力者。
于是欧西秉承艾斯的愿望，有了在一定程度上控制小范围气候的能力，而现在……
戴尔惊呼：“你不要命了吗？”
欧西没有回答，那一年在流星街，当艾斯对他伸出手的那一刻起，他的命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当欧西的念能力发动的一瞬间，在和塞壬战斗的艾斯猛地浑身一振，本来趋于枯竭的念能力被迅速补齐，身上的伤口也全部消失，艾斯的身体晃了晃，扬天怒吼起来。
“吼——！！”
他知道，欧西发动了念能力，接下来的每一分每一秒，他战斗时用的一切力量，消耗的都是欧西的念，一旦欧西的念消耗完毕，那就会消耗欧西的命。
这让他如何不愤怒？
“为什么？”
艾斯发疯了一样攻击塞壬。
“明明打的很开心，为什么要攻击我的伙伴？”
塞壬同样愤怒，他的鱼尾随便一拍，浪潮就高达十几米。
他仰头，猛地尖啸起来。
【你抓走了我仅剩的族人。】
明明听不懂塞壬的语言，可在这一刻，艾斯突兀明白了塞壬的怒吼声。
他想也不想就怒吼回去：“我没有——！”
艾斯猛地一拳砸在塞壬的白骨叉子上，撞击的冲击炸开无数海浪，将碧珊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