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的神色愣愣的。
“但是啊，这次我真的看到了，强大如神灵一样的存在。”
那不过是一扇门而已，一扇被无数守门人看守至今的大门罢了。
而那扇门就在大海的深处，连接着另一个未知的世界。
那扇大门凝聚了无数岁月的残念，再加上航行于大海上的人们对他的崇拜和祈祷，以及守门人年年月月的契约，因而诞生了类似于念兽的念集合体。
这股集合体并没有什么神智，唯有与门签订契约的人，才能以生命为献祭来命令它，或者指定献祭品，来支付召唤门的代价。
“大海是我们的。”约普特尔事后告诉艾斯，“我想试一试，将大海抢回来。”
约普特尔如此说着，也如此做了。
他凭借海参祭典召唤出了那个存在无数岁月的念兽，然后集合四位海贼王的力量，集合整片海域的海贼，将那个念兽击碎了。
换而言之，在广大海贼心目中，约普特尔等人打败了海神。
黛茵本就要去往门那边，击碎了大门，她正好离开，阿波利尔被爱德华的念控制，暗中偷袭了约普特尔，被约普特尔直接杀了。
“糜稽啊，你以后呢，一定要小心来自背后的手。”
艾斯摸着弟弟软软的头发，神色悠远，他想起了久远的曾经，自己的伙伴杀死了队长，他死命的追啊追，想要为队长报仇，最后却失手被海军抓住了。
而这一次呢，约普特尔直到杀死了阿波利尔，也并不知道阿波利尔其实被爱德华控制了。
黛茵离开，阿波利尔死去，这片大海上唯二的主人，自然是约普特尔和爱德华。
“人啊，真是太神奇了。”
爱德华疯了。
爱德华极度崇拜着约普特尔，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约普特尔走上巅峰。
所以他在分别之际，突然出手刺杀约普特尔，艾斯惊怒之下觉醒了念，全身火焰混着霸气直接将爱德华烧死了。
最让艾斯崩溃的是，爱德华是笑着死的。
他死的时候，还在看着约普特尔。
他说，“我死了，你就是王了。”
“你看，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艾斯轻声道，“就看你愿不愿意赌上性命，赌上一切。”
“糜稽，永远不要轻视任何人，哪怕你将来会变得很强，哪怕你能轻而易举的杀死你的敌人，你的目标，你的对手……”
“也永远不要轻视对方。”
爱德华用自己的死铸成了约普特尔不朽的王座。
约普特尔未来一生都会被束缚在大海上，再也不会离开。
从那一天起，他就成为了莫特拉海域的王，无人匹敌。
艾斯逃课了。
当他认真学习什么东西时，总是学的很快，很快老师的教导就跟不上他的进度了。
也许他的父亲罗杰所拥有的能力聆听万物之声赋予了他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感悟能力，即便他转世投胎，成为了揍敌客，身上也依旧满是罗杰的痕迹。
“我回来，是为了学习，而不是上课啊。”
他对侠客，“本末倒置了。”
是的，艾斯又和侠客联系上了。
自从约普特尔成为莫特拉海域的王后，侠客就离开了大海。
用他的话来说，“呆在一个地方很没意思啊，总有种被禁锢的感觉。”
侠客临走前，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艾斯。
“小鬼，将来你要是上岸了，有事联系哦！”
艾斯记下了侠客的手机号，却一次都没联络过。
“真是不容易啊，一年了你才联系我。”
电话里的侠客心情似乎很好，他旁边还有其他人在说话。
艾斯乐了，他手上的手机是揍敌客特制，反窃听反追踪反侵入，否则还真不敢随便和侠客那家伙联络。
“啊啊啊一年了老家伙将我撵了出来，怎么，你要收留我吗？”
“唔？我加入了一个旅行团，你确定要来吗？加入了就没法退出了哦！”
艾斯撇嘴，“那还是算了吧，我是海贼，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电话的另一边，侠客听到这句话后顿时笑了，他旁边的飞坦微微挑眉，此刻侠客脸上的笑容和以往不一样，竟难得透露出了少许真实。
“那你怎么办？有身份证吗？”
“嘛，你也知道我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回家自然能有身份，可是呢……”
“好吧我懂了。”侠客眼珠子一转，“要不然你去考个猎人证吧，正好我也打算考。”
艾斯的声音异常哀怨，“啊，真不好意思啊，我今年只有10岁。”
侠客放声大笑，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猎人考试要求年龄最低12岁，还必须要有监护人的签字，艾斯倒是可以自己伪造一份签字，但年龄的话……
猎人协会和揍敌客关系不错，他只要去参加猎人考试，家里肯定就会知道，协会也会知道他隐瞒年龄了，即便他考过了，协会方面也能以谎报年龄为由将他的执照吊销。
考了猎人证却不能用，那才亏呢。
侠客换了个手拿电话，另一只手指挥着念线，将面前的老男人杀死，依旧语气温和，“那你打算怎么办？”
“唔，我想要变强，想要积累一些知识，上学太慢了。”艾斯耸肩，“我打算去浅海域转一转，你要来吗？”
“不了，我这边有集体活动。”侠客看了身边的飞坦一眼，直接拒绝了，“对了，回头网上聊。”
“好啊，回见。”
席巴皱着眉头看着大儿子，“你逃课了。”
艾斯嘿嘿一笑，“上学太慢了。”
席巴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他发现艾斯长的其实很快，虽然才10岁，个头已经到他上臂处了。
“你还小，不需要太急。”
艾斯一愣，眉眼弯弯，“啊，我懂的。”他挠挠头，“我只是想多走走。”
他的脚步从来没有停留过，习惯了来去匆匆，习惯了朝不保夕，习惯了风餐露宿，呆在家里总觉得浑身不得劲。
席巴冷不丁道，“你交朋友了？”
“海上认识的，不过他跑到陆地上了。”艾斯想起侠客那张狐狸脸，耸肩道，“那家伙实力不弱，脑子特别聪明，老头你不用担心。”
席巴沉吟了一会，“既然你可以在海上驰骋，要是在家里呆的闷，不如去流星街吧。”
“流星街？”艾斯若有所思，“说起来那家伙就是流星街人啊……”
席巴闻言不由得磨牙，儿子那年离家出走才七岁，七岁的孩子认识了流星街人，还交了朋友，怎么听怎么危险，怎么听怎么让人心惊胆颤。
他无奈道，“他多大了？”
“比我大一点吧？”艾斯比划了一下身高，“十三四岁？”
不过侠客的脸太嫩，艾斯也估摸不准。
席巴心里一松，看样子年纪也不大，这就好。
嗯？等等？年纪小能离开流星街吗？
他咳嗽了一下，“他叫什么？”
“侠客。”
“……”席巴僵住了，他想起自家母上几年前于流星街传回来的情报，那一年流星街有几个无法无天的小子将一区掀翻了，然后嚣张的离开了流星街。
如果他没记错，其中一个似乎就叫侠客？
十三四岁？耍他呢？
第16章 心之所向
艾斯愉快的跑到了流星街。
流星街的环境很垃圾，艾斯来的时候还算期待，转了一圈就成了面无表情。
即便是最邪恶最无秩序的岛屿，也不会像流星街这么残酷。
“你就是家里这代的长孙？”
艾斯的祖母住在流星街，她是个矮矮的老婆婆，一头白色短发整齐的梳拢在脑后，看上去很精神。
艾斯挠了挠头：“蕾莎奶奶。”
蕾莎打量了一下艾斯，眸光微闪，真没想到揍敌客家这一代最大的孩子居然……
艾斯身上有一种以往揍敌客没有的活力和朝气，看着这个孩子，就仿佛看到了阳光和海岸，天空和飞鸟。
老太婆几乎可以预见到若干年后席巴满世界追踪跑路的大儿子那鸡飞狗跳的样子了。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艾斯点点头又摇摇头：“总要来看看。”
每个人都有自己坚持的信仰，如海贼，如革命军，如海军。
哪怕是朋友，也会有绝对不能触碰的底线；哪怕是敌人，也有一起喝酒大笑的一天。
不能理解，那就尊重吧。
艾斯给蕾莎老太婆打了个招呼，开始在流星街乱窜。
流星街最中心有一个很大的教堂。
在那附近的垃圾区域可以看到一些小孩子，在外围就没有了。
艾斯本身也是个孩子，哪怕他在海上跑了两三年，个头窜的很高，脸上的稚嫩却无法掩饰。
当然他本身也没打算掩饰。
他捡了一个孩子。
小孩子已经九岁了，只比艾斯小一岁。
他没名字，别人都叫他喂。
艾斯救了他，他就跟着艾斯，像是小尾巴一样。
艾斯肚子饿了，他就跑到垃圾堆帮艾斯找吃的；艾斯渴了，他就带着艾斯到某个颜色诡异的小水洼，甚至还拿着生锈的铁疙瘩要给艾斯盛水喝。
艾斯想了想：“要跟我走吗？”
男孩点头，细声细气的说：“好。”
艾斯指了指自己：“艾斯，你没有名字，要我帮你想一个吗？”
男孩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唔，我发现流星街人吃的都不怎么样……”他无奈道：“希望你以后天天能吃好吃的吧，好吃……欧西？怎么样？”
欧西重重点头：“欧西。”
N多年后，欧西成为艾斯的副手，掌管了三分之一海域的大海贼，有人问他当初为什么跟着艾斯，他就笑着说，没听我的名字叫什么吗？欧西呢~意思就是跟着老大有好吃哒！
而现在，一个稍微大点的男孩拉着身材矮小的男孩，直接穿过流星街，下海了。
艾斯大致领略了流星街的魅力后就离开了，他发现还是大海最美好。
他和欧西两个人抱着一根枯木在海上漂。
艾斯给侠客打电话。
“你们家真不是人的待的地方啊！”
侠客正在和飞坦玩游戏。
接到电话时一个手抖被飞坦砍死了，他啧了一声，接通电话：“怎么，我不是人啊？”
艾斯哈哈笑道：“嘛，反正我跑出来啦！”
“哦？你真去流星街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正好回家给你当向导。”
“不用了，总觉得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哇塞不知道谁卖谁啊混蛋！！”
两人笑着调侃了两句，艾斯挂了电话。
他对欧西说：“暂时没有好吃的。”
欧西看着他不说话。
“不过我可以向你展示我最重要的东西。”
艾斯站在枯木上，双手张开，得意而自豪。
“你看，大海多漂亮？”
欧西定定的看了一会才道：“……好看是好看，可不能吃，更不能喝。”
一个大浪打过来，艾斯脚一滑扑通落海。
欧西咧咧嘴角，似乎在笑，下一秒他试着松手，慢慢沉下去……
咕嘟咕嘟，他溺水了= =
他此前从来没见过大海，一直觉得水是稀缺资源，如此透明的水更是让他震动。
也所以，当艾斯好不容易从水里爬到枯木上时，才发现自己带出来的小弟快被淹死了= =
欧西特别感谢艾斯，是艾斯将他带出了流星街，还教会他游泳，让他认识了大海的魅力。
而艾斯也不得不感谢欧西，之前约普特尔用尽各种办法让他学会游泳，甚至还将他丢进海兽的嘴巴里，都没让艾斯学会。
拜欧西所赐，艾斯竟然会游泳了！
欧西醒来时看着满天星星，顿时被倒扣下来的苍穹给震撼住，在流星街那种常年都是瘴气的地方，星星根本看不到一颗。
他看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坐起来。
却发现艾斯的手在燃烧！
不对，应该说他手上有一团火焰在跳动。
而艾斯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神色怅惘而寂寥。
欧西看着入迷，却又觉得难受。
半响，艾斯才收起念力，他对着欧西笑：“醒来了？”
欧西问：“那是什么？”
艾斯挑眉，手指指尖又冒出了火苗：“你是说这个？”
“这是念，你要学吗？”艾斯笑嘻嘻的道：“我是突然觉醒念力的，家里倒是有不错的念力修炼方法，就是慢了点。”
欧西一字一句的道：“要快捷的。”
不快点变强，怎么能继续跟在艾斯后面呢？
艾斯有点纠结，开精孔有风险，万一欧西没有收敛住四散的念力呢？
欧西紧紧的盯着艾斯，眼睛一眨不眨。
最终艾斯退后一步：“会很危险。”
男孩唇角下撇，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表情：“流星街随时都会死。”
于是抱有绝对不能死的觉悟的欧西就被艾斯一巴掌拍下水了。
浓烈的生命气息争先恐后的冲出身体，欧西努力挣扎着，却什么都抓不住，体内有什么东西在流动，渴望新鲜的空气，却只觉得身体越来越衰弱。
他睁开眼，黑蓝色的海水浑浊着，什么都看不到，一如他之前的人生。
突然之间，一道火红而瑰丽的亮光在亮起。
艾斯落下海，他全身在燃烧，如神明般凛冽。
他对他笑着伸出了手，手心中还有火光闪烁，亮的骇人。
就在这一瞬间，欧西觉得自己得到了新生。
他掌控了念能力。
糜稽看着手上的明信片，脸上不无羡慕：“大哥天天出去玩，我也想出去。”
席巴狰狞脸：“想出去？可以啊！先打赢我再说！！！”
糜稽在席巴的教育下每天过着鬼哭狼嚎的日子，他特别怀念大哥在家的时候。
于是他无师自通的学会了网络通信。
有时自家大哥会去一些人迹罕至根本没信号的地方，糜稽为了联络大哥又开始苦心钻研，席巴发现二儿子有成为黑客的潜质并在这条道路上疯狂奔跑后，甚至专门免了糜稽一部分训练用于联系网络技术。
糜稽瞬间觉得大哥就是神器。
对付老爹的神器。
因常年坐在电脑前酷爱甜点，糜稽的身体很快开始横向发展。
两年后，艾斯正在某个海湾地底深一脚浅一脚的狼狈逃窜时，突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