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是什么,传国之宝,无传国玉玺者算不得真正的大绥君主,皇后是怕裴显与人合谋,手持玉玺兴风作浪,但裴璟一度怀疑传国玉玺根本不在裴显手上,所以不曾惧怕过裴显。
上官婷死了,镇南王蠢蠢欲动,裴显龟缩在府,足不出户,怎么看都像是要起风了。
这些话不能同孟初霁讲,政事上的事不该孟初霁操心,裴璟又道:“母后她一向嘴硬心软,过段时间她适应了,带你进宫去见她。”
孟初霁没觉得裴璟说的是真话,这才几天皇后怎么可能接受得了他这个男儿媳,尤其是子嗣那关就不能过,不由有点愧疚:“对不起秋瑜,我……我给不了你子嗣。”
“谁说给不了,万一呢。”
裴璟目光落到他腹上,柔柔的像春风。
孟初霁无语直骂:“你是不是蠢!”
男人跟男人能生得出孩子么?
他活这么多年了,没听到过这样的传闻。
转念一想,这货从小就倔,倔到指望铁树开花,盼着他一个男人给他生孩子,倒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于是皱了皱眉,道:“你这几天往我身体里弄了那么多,不会就是盼着我给你生个孩子吧?”
裴璟无辜眨眼:“没有。”
孟初霁一看就知道他撒谎,黑着脸:“不许再弄了。”
裴璟微微一叹:“好吧,不弄了,我们早点把阿娇嫁出去,让阿娇多生几个,抱一个来养。”
孟初霁气得拧了他一把:“不许打阿娇的主意,你以为她是母猪下崽啊,还给你养,那是她亲儿子。”
裴璟无奈投降:“好,不打她主意,那就只能劝母后多跟父皇亲近,再生个弟弟给我们养,养大了辅佐他登基,以后你就不当太子妃,当王妃,怎么样?”
“不行,又不能喊我叫爹,我们是要养儿子传宗接代,你能不能想点好的。”
孟初霁仍是不同意。
裴璟还真想不出好的,既然想不出来,索性不说了,吻他的唇。
“大白天的别亲。”
孟初霁挣扎着。
裴璟边吻他边说:“我们还是自己生,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神踏马世上无难事。
孟初霁满腹怒火,却敌不过他的力气,只得任他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分外平和,裴璟体谅他辛苦,做三休一,好嘛,能休就行。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总要有个人忍一下。
阿娇上门来催烤兔子,孟初霁将太平寺带回来的那只兔子烤了,背着裴璟分了吃,等裴璟回来的时候,两人满手满嘴油,地上一堆骨头。
阿娇见好就撤,擦了擦手对孟初霁说:“嫂嫂,改日再来找你玩啊!”
孟初霁:“……”
正当孟初霁想着该怎么跟裴璟解释,好免一顿干的时候,裴璟却是分外不在意的过来,用锦帕擦了擦他的手。
每一根指头擦得分外仔细。
他越好,孟初霁越紧张,有时裴璟的好往往最致命,他略尴尬地道:“这个……你下早朝还早,阿娇她馋得慌,我这不是被她缠得没有办法……”
裴璟脸色平静:“母后的生辰要到了。”
孟初霁的话戛然而止,“啊”地一声,手足无措,道:“那我得给她准备什么生辰礼物啊?”
裴璟微微垂睫:“母后说想见你。”
第124章 124。拷问(一更)
耗了这么多天; 两人都耗不下去了。
皇后说想见孟初霁,如果孟初霁能说服她; 她就不再阻止孟初霁与他在一起;如果不能,孟初霁立即出境。
他说服不了皇后,想让孟初霁去试一试; 当然就算失败了; 他也不会放孟初霁走。
只是,让孟初霁单独去面对皇后,他不太愿意,孟初霁惧怕皇后,他一向知道的。
裴璟怕孟初霁对他失望,因为他顶不住皇后的压力; 终是让他出面; 但是孟初霁听言,愣了愣,然后笑了:“诶,她愿意见我了?我还怕进宫去招她生气呢,这是好事; 你哭丧着个脸干嘛。”
“卿卿……”
裴璟心中一暖。
孟初霁拍了拍他的肩,笑话他道:“母后要见我,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对了,告诉你一个秘密。”
裴璟绷紧的脸部线条逐渐放松; 凑过耳朵去; 顺从着他问:“什么秘密?”
孟初霁一本正经地自我吹嘘道:“我在大楚有个外号叫‘长辈斩’; 什么意思呢,就是大楚几乎没有不喜欢我的长辈,上到爷爷奶奶,下到年轻叔婶,个个瞅我倍儿顺眼,过年发压岁钱的时候都发得比别人多些,我呢天生就招人喜欢,母后也一定会喜欢我的。”
他边说着边还自信地挑了挑眉。
裴璟好似信以为真:“真的?”
长辈斩这个称号是不是真的他不知道,但他的确喜欢他。
孟初霁忒不要脸地挺起胸膛,得瑟道:“那当然,没有人可以抵挡我的魅力。”
裴璟摇头失笑,孟初霁如此乐观开朗,他似乎把他想得太脆弱了,皇后那里……一定能行吧。
……
太后逝世,尚未过孝期,皇后直接省了生辰宴。
事实上她糟心得很,也没什么心情过生辰。
礼物却还是要送的,官夫人们都挑了东西送进宫,阿娇都选了一串珍稀佛珠,孟初霁左思右想,挑了块上好的貂毛料子,让人做了个护手。
皇后去哪儿都捧着个手炉,可见四肢畏寒,护手戴上,就不怕冷了。
然后,孟初霁带着自己的礼物入宫了。
裴璟送到殿门口,抱着孟初霁摸了摸他的头,孟初霁不习惯人前显亲密,拂开他的手,不满道:
“不许摸了,头发都摸乱了。”
裴璟捧着他的脸,犹自不舍。
孟初霁与他鼻尖相抵,眼中如有星辰:“等我的好消息。”
裴璟缓缓放开他,孟初霁朝他挥了挥手,转身入到殿里。
裴璟杵立着不想走,直到殿中嬷嬷出来说:“殿下,皇后娘娘说您该去清尘宫陪陪陛下了。”
裴璟纠结犹豫再三,秉着对皇后的信任,这才离开。
而殿中,嬷嬷回禀裴璟走了,皇后才正眼瞧向下首孟初霁,她慵懒的倚在榻上,怀里抱着暖炉,目光冷漠而无情。
孟初霁呈上去的礼物被宫女端在一边,她是看也没看上一眼。
孟初霁跪着,接受皇后无声的酷刑,内心中说不煎熬是假的,但他竭力持着镇静从容,动也不动地,等待着皇后开口。
终于,皇后道:“听说太后娘娘给了你一道懿旨,让你离开璟儿,离开大绥?”
“是。”
孟初霁将头低下去。
皇后稍微坐正了身体,气势更加凛然,语气也是毫不婉转的苛责:“而你却胆大包天胆大妄为的违旨了!”
孟初霁再一次道:“是。”
皇后赫然冷笑:“你是仗着和亲公主的身份以为我不敢动你,还是仗着璟儿喜爱你有恃无恐?”
孟初霁握紧了拳头,迎上皇后的眼,鼓起勇气道:“我悦慕殿下,不想离开他。”
“悦慕能有几时长久,你如何能保证你对璟儿的心可以一直不变,你可知你留在璟儿身边,会给璟儿添多少麻烦,又会让他承受多少苦难?他的母后因此失望,他的父皇难享天伦,他的朝臣痛心疾首,他的子民斥骂荒唐;而你,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事情吗,他们忍痛将你送来,日日盼你归家,你却耽于情爱罔顾人伦孝义,你觉得你的悦慕是对的吗?等过了这段不管不顾的时期,你回过头看看,发现自己的抉择是错的,你敢保证你不会埋怨璟儿,将你强留在身边吗?”
皇后之言振聋发聩,一字一句直剖人心,这是孟初霁当初犹豫之际反复拷问自己灵魂的问题,如今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更显残酷,孟初霁的脸色不禁白了几分,连眼神都显得有几分惨淡。
“顺应本心本无错,喜欢之事人之常情,如果是寻常人家也就罢了,璟儿身在天家,享受着他权力地位,就要承受相应的责任的代价,他不能逃避也无法逃避。”
“我是他的母后,对他再了解不过,他并非真正喜欢你,他这样的人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不过是你和亲来了,他敬你为妻,努力让自己专情于你,效仿明君贤后,误以为那就是爱情。可若有朝一日他遇上自己真正喜欢的姑娘,你又该如何自处?”
孟初霁的身体不可察觉地摇晃了一下,他的拳头忽然握不紧了,指头藏在袖下不自觉颤抖。
皇后望着他,一双凤目好似能看穿他的内心:“我不觉得你将这些都想清楚了,甚至于留在璟儿身边,你自己都是犹豫徘徊的,我给你机会,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清楚了为止。”
孟初霁垂睫眼眶中微微湿润,他颤抖着声音,艰难开口道:“谢皇后娘娘好意,这些问题不必想,因为……”
“我信他。”
皇后微微眯起眼。
孟初霁深吸一口气,抬眸眼眶通红,他在皇后的眼底看到了自己的很狼狈,无处遮蔽的懦弱,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勇敢,甚至架不住想逃,但他还是想说……
“或许殿下不是真的喜欢我,但是我所知的殿下明事理重情义,就算他遇上了自己真正喜欢的姑娘,对我也一定不会太差。我悦慕殿下,是我自己的事情,殿下肯同我好就行了。”
“我是一个男人,不怕虚度光阴青春不在,他同我好十年,一生那么长耽误十年又何妨,他同我好二十年,二十年后我还不到四十,他同我好三十年,人生过了一大半,是我赚了,侥幸他同我好了一辈子,那就是我一辈子的荣幸了……”
“如果有朝一日殿下愿意,我想带殿下去我的家乡看看,大楚很美,跟大绥不一样,我的父母亲友很好,我喜欢的,他们一定喜欢。”
第125章 125。吾爱(二更)
皇后的气焰已是没有刚才嚣张; 微微眯起眼睛,冷静又问:“好; 就算你说的比唱的好听,璟儿能为你违抗他父皇母后,臣子臣民; 你又能为他做什么?”
孟初霁亦渐渐趋向平和; 像是坚定了选择,就永远不再后悔,他直直望着皇后的眼睛,道:“我可以陪他挨骂,千夫所指也不怕,遗臭万年也不怕; 他一日被骂作耽于男色的昏庸太子; 一日有我这个祸乱朝纲的妖孽。”
“那你又如何保证自己不变心不退缩不离璟儿而去?”
“我不能保证,我只知道,若是我比殿下先变心,他不会放过我。”
皇后坐正的身体又瘫了回去,手中的暖炉从她怀中滑落; “砰——”地一声掉在地上,从上首滚下去,里面的烟灰撒了一地。
嬷嬷小声唤了一声:“娘娘。”
皇后没有理她,一瞬间仿佛沧桑了好多岁:“那子嗣怎么办?他娶了你就不会娶别人了; 子嗣怎么办?”
孟初霁也败下阵来; 露出一个苦笑:“我不知道。”
这是无解的事情。
他是一个男人; 注定生不出孩子,世上任何一件事情或许都可以通过人为达到,唯独这件事不行。
“我想想,我再想想。”
皇后六神无主的喃喃。
孟初霁仍是跪在地上,等着她的定夺。
她一急,一失神,太阳穴开始发疼,嬷嬷忙替她按揉,她看向孟初霁,无力道:“你先退下!”
孟初霁从地上爬起来,抬起冰冷麻木的双膝,规规矩矩行了一个礼,缓慢从容地退出殿外。
殿中昏暗,外头明亮,出去时孟初霁感到一阵恍惚,宛若隔世。
天空上的雪花轻盈飘落,银装素裹的宫廷纯白无暇,入目有些眩晕,直到身后有人拍了下他的肩,道:
“怎么样了,过了我母后那关了吗?”
孟初霁一回头,见是阿娇和李修宜。
阿娇盈盈笑着,一脸期待,发觉孟初霁不语,秀眉蹙起道:“不是吧,我替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还没搞定啊?”
孟初霁低眸:“我不知道。”
出来时皇后的样子好像是松动了,但是子嗣的事是横亘在他和裴璟之间,也是横亘在裴璟与大臣国民之间的大事,没有办法,皇后就不会轻易同意。
阿娇叹了口气,道:“母后是有些固执,太子皇兄时不时的偏激跟她一模一样,不过你也不要太灰心了,母后心软,再坚持一下她肯定会同意。”
孟初霁胡乱点了点头,挤出一个笑脸来:“我不会放弃的,不然秋瑜一定活剥了我的皮。”
阿娇堪才放心了些,指了指斜边某个方向,说:“太子皇兄一个人在那边挨冻,八成是在等你,你快过去吧。”
孟初霁远远一眺,好像是望到了茫茫雪地中有个渺小的影子,笑了笑:“我这就过去。”
走了几步,他回头问:“你们和好了?”
异口同声中——
阿娇:“没有。”李修宜:“是。”
孟初霁眉尖一挑。
阿娇踩了李修宜一脚,昂着下巴道:“我说没有。”
李修宜默默低头:“是我失言,公主说没有就是没有。”
孟初霁抛了个暧昧的眼神过去,双手抄在脑后,慢悠悠的走远了。
阿娇哼了一声,提步进了朝阳宫,李修宜侯在外头等着,宛如朝阳宫前的侍卫。
孟初霁到了裴璟那处,看到裴璟孤身一人正如阿娇所说的在挨冻,他不撑伞,身旁也无一人,只是捡了根树枝,不知道在干什么,一只大手冻得通红。
孟初霁过去就将他手里的树枝扔了,执着他的手揣到自己的袖子里,道:“怎么伞都不打,不是去清尘宫了么?”
裴璟看着他,孟初霁同样也没打伞,雪花纷纷扬扬的落在他的发上肩上,将他比女子还妖艳的容颜衬得昳丽。
曝露真身之后,他鲜少涂脂粉,今天要出门施了薄薄一层,稍微扮得像个女子些。
裴璟伸出另一只手,揉了揉他发红的耳朵,替他揉暖和,然后低声道:“没有去清尘宫,我想等你出来一起去。”
虽然相信皇后应该也许不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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