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玉珠被内监摁在地上,宫里面相有些恶毒的嬷嬷朝她走来准备开始掌嘴时,韩秀正巧出现了,她跑过来跪在地上,喊了声道:“都住手。”
福气冷笑着看了一眼老夫人,然后看着韩秀道:“不是说病的起不了身了?
韩秀有些心焦正准备开口说自己病已经好了,老夫人干咳一声,韩秀微微一顿,道:“公公恕罪,臣妇昨晚确实落水受了寒,世子也可证明,当晚起热也是真,大夫也可做主。皇后娘娘懿旨下,臣妇接旨的晚,请公公恕罪。”
福气听了没什么表情,凉凉的开口道:“老奴还以为你这身体没病,故意蒙骗皇后娘娘,想要违抗皇后娘娘的圣旨呢。不过你这儿女倒都是孝顺,都愿意替你。现在你人在这里了,你看这掌嘴一百,仗刑二十的惩罚,是让你女儿替你,还是让你儿子替你?”
韩秀一听这话,看了看被人摁着不断抽泣的何玉珠,又看向头上有伤的何帆。她自己是万分不想接受受罚的,但是让她一对儿女受罚,她也是心疼。
韩秀只顾着自己的心思,并没有看到一旁老夫人略带几分焦急的眼色。
第38章
焦急错乱下; 韩秀看到了韩司恩,她心念一转,做了个最愚蠢的决定; 她突然朝韩司恩的方向爬过去; 抓着韩司恩的衣衫哭道:“是我错了,我……”
韩司恩知道她心里的想法; 自然不会让她继续哭诉下去; 而是一脸惊诧震惊; 道:“小姑这是打算让本世子替你受了这惩罚吗?小姑乃是长辈; 既然有这个意思; 那本世子不敢不从。”
说完这话,韩司恩甩开韩秀的手,不等她有所反应,便看向福气拱手; 一脸悲愤道:“公公,小姑身体虚弱,受不得罚,这刑罚就有本世子来领吧?”
一旁的韩明珠一听这话; 那张明艳非凡的脸上挂着焦急,她忙上前道:“公公恕罪; 我哥哥向来体弱; 这些年一直病重在床; 也受不得一点刑; 就由民女替小姑受这刑罚吧。”
韩秀目瞪口呆的看着韩司恩和韩明珠; 她只是想让韩司恩帮忙求情,根本没有让他替自己受过的意思啊。
韩青雪等人看到这种情况,心念一转,她知道今天之后,老夫人顶着教女无方的名头,韩家的名声总是有那么点不好听。这个时候说可以替韩秀受罚,虽然是踩着韩秀的名声过,但此刻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也朝福气爬过去,要求自己替韩秀受过,韩悦忠等人看到这种情况,纷纷这么要求。
福气被这种情况气的怒了,他道:“你们这是把皇后娘娘的懿旨当做什么了?”
然后福气又看向韩秀,一脸讽刺道:“何韩氏,你有自己的亲儿女,怎么就张开嘴让自家侄儿侄女替你受刑了?何韩氏你不是说病重体虚受不了这点刑罚吗?老奴也体谅你,也帮你做主了,就由你女儿替你吧。”
何玉珠听了这话,目光直直的看向韩秀。韩秀被何玉珠目光里的苦苦哀求刺了下,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错开了眼。
福气只当她默认了,冷哼一声看着何玉珠,字字诛心道:“何韩氏已经答应了,你有孝心,老奴回宫自会禀告皇后娘娘的。”说罢,他便意识一旁的李嬷嬷动手。
何玉珠还在愣怔的看着韩秀,心中涌起无限的失望和恐慌。
李嬷嬷朝何玉珠白玉般的脸上抽了过去,这活儿她是做惯了的,出手稳又狠,几巴掌下去,何玉珠的脸肿了起来。
巴掌呼脸的清脆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韩司恩冷然旁观何玉珠看向韩秀的双眼,从开始失望到后来的有所恨。
韩秀在听到声响后,看向何玉珠,看到她向来精养的女儿那张美艳的脸,在重重的巴掌之下迅速通红起来后,她突然想到了何玉珠还要靠着这张脸当五皇子的侧妃,自己还做五皇子未来的岳母呢。
想到这里,韩秀连滚带爬的抓着福气的裤脚,道:“公公,公公,放了她吧,放了她。我不要她替我了……”
一旁的何帆听了韩秀这声嘶力竭的话,双眼黯淡起来。韩秀自幼就疼爱何玉珠,有些忽略他,他们母子间的感情并不是十分亲密,现在韩秀这意思明显的是要放了何玉珠,让自己替她。
虽然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忽视,但何帆还是感到心有些泛痛,他母亲似乎忘了自己脑门上还有伤了。想到这里,何帆觉得自己脑壳伤口处更疼了。
一旁的老夫人看着韩秀,神色已经黯淡了,她眼中第一次对这个女儿流露出失望来。
在场的人只有韩司恩最为平静。
其实要是没有她们想的这一出替罚,韩秀老老实实的受了罚,这事也就过去了。但韩秀和她们这些人一不该妄图侥幸,二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自己。
不过宫里的做事都有自己的分寸,看那嬷嬷的样子,一百巴掌后,何玉珠那张脸怕是要烂了毁了。韩司恩还打算留着她给韩青雪添堵呢,看到何玉珠双眼无神,脸已经肿的老高了,便对着福气道:“公公,这话本世子唐突了,表妹向来娇养,怕是没受过这等刑罚。虽然于理不合,但我等小辈也都自愿替小姑受罚,那就请公公把这剩下的刑罚分摊了吧。”
韩青雪等人听了韩司恩这话神色一变,十分不好看,韩秀却是满口答应。
福气看了看韩司恩,又看了看韩秀,笑道:“世子心善,既然你们都心甘情愿这么做,那就按照世子的话做吧。只是世子向来体弱,四小姐刚从边关回来,不懂世事,你们的刑罚就免了。”
福气是不敢让人打韩司恩,看在韩司恩的面上,他也不能打韩明珠。于是就把刑罚分摊到其他人头上了,韩青雪分了五巴掌。
韩悦忠等男子不但分到几巴掌屁股上还分了两棍,总之福气来这一趟,韩国公府小辈除了韩司恩和韩明珠,都受了伤,怕是有段时日不能出府了。
后来这事传出去,倒是给何玉珠、何帆涨了孝敬的名声,对于韩家众多小辈甘愿替罚之事,面上大家都说是有孝心,私下里却觉得韩家很搞笑。何韩氏,何韩氏,虽然有韩,但说到底是何家人,他们韩家人这么受罚算什么?怪不得皇后娘娘会下懿旨斥责老夫人教女无方。
倒是没有人说韩司恩和韩明珠,一来大家听说的是韩秀要求韩司恩替她受刑,二来韩明珠担心自己哥哥身体,是替韩司恩受罚,并非对韩秀。
而当朝皇帝在听说这件事后,道了句:“朕还真头次听说这别人家的长辈要求别人家的小辈受罚,居然还成功了。”皇帝这金口玉言一出,给这事来了个最后的定性,韩国公府的小辈在京城算是丢了一次大脸。
而韩秀则是彻底被京城的那些夫人给厌弃了。
当然,这是后话,现在福气处理完这些事后,同韩司恩告辞,自己就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了,留下韩国公府一片狼藉。
受了伤的众人都没力气了,嘴上不说,心里都有些委屈,他们自幼便是天之骄子,还是头一次被人狠狠掌嘴的,这替小姑受罚,他们也是头一份,最憋屈的是,这在外人眼中还是他们自己心甘情愿的。
韩家主子们在各自小厮婢女的服侍下,或沉默或阴冷的回到了自己房间进行休养。
老夫人让人把受伤最重的何玉珠带回自己院子里,让人去请了最好的大夫,她并未搭理在一旁缩着头不敢吭声的韩秀。
老夫人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看事情苗头不对,就给韩秀使眼色,就是要让韩秀承担下这惩罚,说出去母女或者母子不愿意让对方受罚,甘愿自己受罚,这名声还能挽回皇后的斥责。
但是韩秀一心只想着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也没想过这一百巴掌对何玉珠来说意味着什么。女儿家的脸此时最为娇嫩,如果烂了破了,那不就是毁了一辈子吗?
所以老夫人对韩秀失望了。@@
而这厢,把事情搞成如今这副模样的韩司恩,则在众人离开后,看向韩明珠。
在韩明珠也准备离开时,韩司恩张口把人喊住,道:“你跟我来。”
韩明珠跟在韩司恩后面,心中极为复杂,这是她回府以来,韩司恩第一次私下里叫住自己,她心里是又惊又喜的,脑海中不断的在想,韩司恩想要和她说什么。
到了韩国公府后院的亭榭中,韩司恩让下人守住亭榭,然后他看着韩明珠淡淡道:“我向来有话直说的,你在这府上想做什么、愿意做什么,那就去做,以后无需跟我耍心眼。”
韩明珠听了这话,心中的惊喜都没了,她猛然抬起头,神色大变,她张了张嘴,道:“哥哥,我……我不是……”
韩司恩打断她的话,神色语气不变:“我知道你因我,在这府上处境艰难,如履薄冰,我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但是这种被人设计的感觉我十分不喜欢。我名声在外,你想要借我的手除掉对你来说是威胁的人,对于一个亲哥哥来说,无可厚非。只是对于我来说,你还是个陌生人。如果你事事这样算计,让我自己发现,我可以帮你一次,两次,但总不会事事都顺着你的,我的耐心向来很少的。”
韩明珠脸色苍白,她想反驳,她不是不在乎韩司恩在外人眼中残暴的名声,她没有这个想法。
但是对上韩司恩那双眼,她反驳的话未出口就显得格外苍白。
那晚约何帆在假山见面,韩家地界那么大,假山那么多,更隐蔽的地方也有。她从一个熟悉的地方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觉得自己惶恐害怕不安,她除了身边的丫头没几个信任的人,何帆是个男子,总比女子有力气,她害怕何帆没了耐心,会硬闯她的院子,那时她就毁了。
所以在韩青雪借口探望自己,却拿了自己刻意放置的贴身之物后,她知道何帆的耐心怕是没有了。于是她选择了离韩司恩方兰院最近的地方计划着一切。
她嘴上说着不给韩司恩添麻烦,其实心里还是想让韩司恩知道自己有了麻烦,想让他自动出现出手帮自己。
她一边惶恐不安韩司恩不会帮她,一边又理所当然的期待着。
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小聪明,对韩司恩根本没有坦诚,却还想要他对自己无限包容。
幸好韩司恩的提醒不算晚,韩明珠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她吸了口气,直视着韩司恩的眼睛道:“哥哥,我知道了,我错了。”
看到韩明珠的反应,韩司恩没有吭声,直接从这亭榭中离开,留下韩明珠一人在这里吹风。
第39章
和韩明珠聊过那一次后; 韩司恩每天窝在自己的院子里,又开始变得懒散起来。
不过韩国公府里的消息他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倒不是因为他能听人心里话。而主要是内院有落霞这个打探消息的小能手; 外院是有安草这个拥有八卦因子的小厮。
安草在韩司恩面前比其他小厮要胆大些; 他这辈子已经认命了。早在当初韩司恩说出他内心处最恐慌的秘密后,他就决定跟着韩司恩了。
所以在听到什么消息; 对着韩司恩那张没表情的脸; 他也能自言自语般的把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
至于落霞; 她本来是很害怕韩司恩的; 但是她不想每次都把自己的功劳拱手让人。
一开始她是忍着恐惧进行禀告的; 慢慢的她发现韩司恩虽然不会对她打探到的消息发表看法,但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怪罪她后,这让她的心安定了很多,打探消息的心更加积极了。
在落霞和安草口中; 国公府最近是极为低调了。外面的人面上倒是不敢说什么,背地里却总是有那么些闲言碎语,暗自编排韩国公府自认规矩大,实在是最没规矩的府邸。
至于韩家内部; 韩秀忍着脸皮去见了老夫人几次,都被老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给挡了回来。
何玉竹一直在老夫人院子里养伤; 韩秀每次前去; 她都是刚吃了药; 睡着了。
何帆也很少给韩秀请安了; 他头上屁股上都有伤;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惊吓,他当晚起了热。请了大夫前来看过后,人没事了,留下了个日日头疼的毛病。
韩秀觉得自己一儿一女是对她心存芥蒂了,故意装病不想见她,为此还在房内痛哭了好几场,觉得自家儿女和自己离了心。
韩秀日日大哭的消息传遍府上后,何玉竹没出现,何帆出现了,只是刚劝慰韩秀两句话,就冷汗直流,头疼欲裂的晕倒了,老夫人得知此事后狠狠骂了韩秀一顿,让她没事就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了。
韩秀看到何帆是真病了,倒是没怎么作妖了,老老实实死的呆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韩家其他小辈,这些日子都缩在屋子里不出门。
二房张氏看到韩青雪脸上的巴掌印,还有躺在床上的韩悦忠,气的在房内破口大骂,骂韩秀,骂韩司恩。
韩殊本来是向着韩秀的,但一听张氏说韩青雪的脸要是毁了,宫里的娴妃怕是要怪罪的。韩殊一想到自己未来皇子岳父的身份要丢,便处处看韩秀不顺眼起来,也觉得这是老夫人偏心眼所致。
韩清雪房内的大丫头白芷因为给韩青雪梳头,不小心扯断了她几根头发,被韩青雪打了几巴掌,罚白芷跪在门外半个时辰。
三房高清云和韩悦清作为自幼在江南,向来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自打回到京城感到处处不顺心。高清云在自己院子里大哭大闹了一场,言语间对韩秀颇为不满。
文氏这次倒是没有阻止,也没有前去给老夫人赔罪。
同样挨了几巴掌又被打了两棍的韩悦清,倒是觉得整件事都应该归在韩司恩头上。他对韩司恩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如果不是韩司恩去告状,后来的事哪会发生?
把所有罪过都安在韩司恩头上的韩悦清不但更加厌恶韩司恩了,连带韩司恩同父异母的弟弟韩悦文他都厌恶起来了。
文氏知道韩悦清的想法后,非常严肃的把人批评了一顿,文氏当时语气凌然:“我知道你向来和大房关系好,觉得你大姐是未来的皇子妃,要扒着点。但是我现在告诉你,这里头的事你少参合。这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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