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里亚蒂突然笑了,把手中的佩剑一扔,使其摔在酒店的瓷砖上发出咣当的声响。
希里心理平复了一些,刚打算再接再厉,没想到莫里亚蒂又有了新动作。
他居然长腿一跨,也进到了箱子里!
可这箱子也只能容纳她一个人啊!
这就使得莫里亚蒂近乎跨坐在她身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色的刘海服帖地挨着他光滑的额头,纯蓝色的瞳孔暗了下来,却露出一副十分天真的笑容。
如果不是他都比她要高大很多,她都快要认为他的智力缩水了。再加上他本身带有迷惑性质的酒窝,更显得此刻的他,超凡脱俗。
他捏着她的下巴,讽刺道: “希里,瞧瞧你这说谎的舌头啊。”
“我可没有说谎!”希里十分想表演鲤鱼打挺,可她实在是太累了,不得不继续在他身下讨好他,“松开我吧,我累坏了。本来我就是被他们拉来的,现在你又生气,是又一次到了小时候的认错环节了吗——我在你这里吃了亏,只能说好话,反之也一样。我不知道你还吃不吃这套,但原谅我好吗,詹米?”
如果他是天才!他也一定是半疯的天才!
滚开!快从她身上滚开!
不管她内心怎么骂,她还是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不过,她现在这模样确实惹人怜爱。她莹润的眼眶中饱含泪珠,唇上毫无血色,再往下看,她低的不能再低的领口又因她的动作若隐若现着。
他伸出手,可以说是谨慎小心地将她颈下的发丝勾至一旁,莫名其妙的幻景出现在他眼前,为他创造出前所未有的想入非非的快乐欲/念。
他低估了自己产生的惊异的想法,只能去快速选择否认,他告诉自己她说的话是常人可见的虚伪和讨厌,甚至他可以选择去把她的舌头割下来。
但最终他什么都没做,微微低下身子,解开了绑在她手上的绳索。
他从箱子中重新跨步而出,看着她的眼神飘向他停顿了几秒,表面上还是那样气喘吁吁、忐忑不安的模样,但他知道她内心早已知自己奸计得逞,开始庆祝胜利了。
希里一动不动地休息了几分钟,才开始解自己腿上的绳子。她的手指扣着箱子边缘,以它为支撑点从中翻出来,这次她真的瘫软在了地上。
“詹米,拉我一把。”她趴在地上的样子着实可怜,使得莫里亚蒂没办法只能继续顺着她的意思来。
他拉起她,简直像将她半搂半抱在怀里。
真可笑,她现在还要向他求助!
“你很累了吗?”他轻声问,仿佛方才拿刀指着她的不是他似的。
“你说呢?我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日期——现在是到巴黎了吗?”她尽量虚弱地哼唧了几句,企图博取到半点同情。
她又听莫里亚蒂一一回答她:“在巴黎,很快我就要和那些教授们开会了,如果你很累了,可以在这里等我回来,然后我可以带去你吃好吃的。”
“我不,我要跟着你。”在确定莫里亚蒂恢复相对的正常之后,她还是选择叫他的昵称,奉迎他:“詹米,我可不喜欢吃法国菜。”
“我没说去吃法国佬的东西。”他撇了一下嘴,“那你最好快点准备,我等你。”
她匆匆洗了个澡,重新打整好自己的装扮之后,和莫里亚蒂一起赶往会场。
虽然已经精疲力尽,但她的心依旧悬着,莫里亚蒂参加的那个聚会,杜兰德教授会不会出现问题?
“你觉得那些反对你的论文的人怎么样?”她试探性地开口,“你们也一样搞跟我们一样的社交活动吗?”
“怎么,你开始对天文和数学感兴趣了?”莫里亚蒂小角度地歪了一下头,同时挑眉道。
“我对社交活动感兴趣!况且,我这不是也要去,在做功课,要是你们都在说那些,我不就像个原始人?你告诉我的话,我还能帮你反驳几句,我怼人最厉害了!”希里找了个借口,面不改色地说了出来。
“没关系,我说你是我带的人,他们不会说什么的。”莫里亚蒂也回以敷衍的态度。
套不出来话,希里闷了一整路。 奇*书*网*w*w*w*。*q*i*s*u*w*a*n*g*。*c*o*m
幸好在她终于快憋不住要说话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
“莫里亚蒂教授,好久不见了!”一声厚重的男音在他们下马车的时候出现了,希里认出了他,这不就是杜兰德教授吗?!
“我想我根本没见过你吧。”莫里亚蒂冷冷地说,一副完全不准备给他好脸色的样子。
“但在报纸上,我们确实经常见面啊!”杜兰德教授完全不会感到气氛的低迷,热情得让她觉得这人才是莫里亚蒂真正的崇拜者吧?
“这倒是实话,您在科学研究领域实验问题上非常爱针对我。”莫里亚蒂勾起一个像是听到不好笑的笑话勉强让自己咧开嘴笑的笑容,在下一秒又垮了下去,“您看起来非常期待与我相遇。”
“那是当然,我一听说您到了,可立马就门厅中出来了呢!这不,我还马上要准备开场白呢!”他说话时胡子被吹的翘了起来,再加上他带着骄傲自满的模样,有些滑稽,“对了,这位是?”
还没等莫里亚蒂说话,他就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这是你的女学生吗?实不相瞒,我最近也收了一位女学生,她对我的理论很有兴趣呢。”
希里听他的话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好像他在炫耀什么似的。
莫里亚蒂长长地“啊”了一声,没再说话,拉着希里走进门厅。
“他和他的理论一样烦人。”直到他看不见杜兰德教授时,他才耸耸肩,一脸无奈。
“挺有意思的啊,看你们教授们互相阴阳怪气。”希里调笑道,目光却开始四处转悠,她十分想知道她从福尔摩斯兄弟身边变换到了莫里亚蒂身边,他们如果想要“阻止”莫里亚蒂的话,应该也会出现才对。。。。。。
那么他们会用本来的面孔示人吗?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或者又变了一个?
“要喝点茶吗?”一名服务生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开始向托盘中的茶杯倒着明显已经过量的牛奶。
“哦,不了,我不喝加牛奶太多的茶水——”
希里的话说到一半,她的心一下子猛颤,他在提示她!这人是迈克罗夫特!
他们一定来了!
她明白了,迈克罗夫特所说的计划原来在这里,是他已经算计到了莫里亚蒂会把她在半路劫过去吗?!
他们这几个高智商的人耍计谋不要带上她行不行!脑袋已经不够用了!
“在想什么?已经要开始了。”莫里亚蒂拉过他,下巴昂了昂,指向大厅的正前方——布兰登教授准备开始开幕演讲了!
他咳嗽了两声,示意让大家给他空出足够的位置。
而福尔摩斯两兄弟所认定的凶手,莫里亚蒂就站在她旁边。
杜兰德教授根本不会死啊!完全没人有动手的机会啊!
她真的要为莫里亚蒂鸣不平了!虽然他疯,还爱对她发疯,可只要她说几句好话,他的态度就软下来了呀,跟以前一样!
他可不会杀人啊!
“咳咳。”
杜兰德教授再次轻咳两声,把视线都引到他身上。
而他猝然扼住自己的喉咙,好似其中有什么让他的呼吸变得不畅通了。
他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门厅充斥着宾客们的不解声和他的剧烈咳嗽声。
直到他咳出了血,鲜血浸染他的胸口。
他缓缓地倒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杜兰德教授真的死了。
第24章
场内的人先是被杜兰德教授的突然咳血倒地不起而瞠目结舌。
忽然; 在人群中出现一声惊叫!
“安静!安静——我来看看!”又有一位面目和蔼的中年男士挺身而出维持现场,他走到杜兰德教授身旁单膝跪下,对他进行简单的检查。
他面色一沉; 混杂着灰白色的眉毛蹙起; 告诉众人:“杜兰德教授; 已向窒息致死了。”
“他。。。。。。”而夹杂在人群中的希里欲言又止; 她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又瞟了一眼莫里亚蒂; 只见他也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
可她的思维正高速运转着——杜兰德站在大厅中央,就这么死了?
肯定是有哪里不对劲; 希里垂下眼睑; 努力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串起来。
——现在反过来想; 杜兰德教授已向被福尔摩斯兄弟推测出了死亡; 他们认定的凶手是莫里亚蒂。
而莫里亚蒂现在在她身边,甚至从杜兰德教授开始走到中间时一步也没有走动; 他是不可能有机会动什么手脚的。
至于在场的其他人呢?杜兰德教授几乎离所有的人都相同距离的远; 刚刚他把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去了,她也没有观察到其他人的动作。
“你害怕?”
莫里亚蒂的声音从她的侧方传来。
他伸手拂去她额角冒出的几滴汗,等待着她的回答。
“我的心灵离彻底崩溃差不了几次重创了。”
“那我们回去吧,这肯定是举行不下去了。”莫里亚蒂的心脏绝对是无坚不摧的,他的语气没有太大的起伏,执着希里的手搭在他的臂弯里,顺势就带着她转身。
“等一下!”
那人的高声呼喊把希里吓得身形一滞; 她转过头来,发现那位面目和善的绅士正快步向他们走来。
“不能走!”他拦在莫里亚蒂面前,“不能断定杜兰德教授的死因,在场的人都不能离开。”
“我想你刚刚不是说了; 窒息死的。”莫里亚蒂微微昂着下巴,“我看你是。。。。。。哦,罗伯特教授,你很有名。”
“你看起来比你在报纸上的画像要还要小,能写出那样的论文,比我们厉害多了。”希里方才觉得他和善,现在却觉得他笑里藏刀。
主动找莫里亚蒂说话的怎么都有点针对他的意思?
“哈,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已向宣布他是怎么死的了吗?”莫里亚蒂完全不管他的话中有话,“给女士让个道吧,罗伯特教授。”
“但这并不能确定杜兰德教授死于自身原因,或者。。。。。。他杀?我说的对吗?”
“你怀疑。。。。。。我们?”莫里亚蒂慢条斯理地指了下希里,又只向自己,像听见了有史以来最好笑的故事。
“并不全是,莫里亚蒂先生。”他的脸拉了下来,再看不出像之前那样温善,“我想杜兰德教授之前大力抨击你的观点,你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不是吗?”
“想让他死的人大有人在,罗伯特教授。”他和气地说,“比如你,我听说,他的女儿死在了你的手术台上,你们一起上过法庭,你赔了他不少。后续,你们相互报复过很多次——哦,你欠他的钱还完了吗?”
他恍然大悟般地指着杜兰德教授的尸体出,发出啊地一声感叹:“所以你第一个去接触尸体,是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吗?”
周围的宾客一片哗然,矛头一下子对准了罗伯特,而现在此人完全没有刚才那种强势,额头开始冒出虚汗,并很不自在地搓了一下手。
“难道是我说中了?罗伯特先生,你栽赃嫁祸的本事还差了那么一点点。”莫里亚蒂轻笑着,安抚性拍了两下希里的手背,低下头靠近她的耳边说:“这位是霍普·罗伯特,今年开始有名的外科医生,不过找他做手术,要承受被其他人围观的缺点,不过,也不会太久,截个肢只需要三十秒。”
“这也太过毛骨悚然了。”希里回答他说。
她知道这些年来的医学发现偏向于极端,虽被称为“手术”,却像屠宰场一样,充斥着被实验者的惨叫和飞溅的鲜血。说是医生,实则死神。
而追求乐趣者会花钱围观。这年头,手术室是由冷情的医生、悲剧的病号和猎奇的有钱人组合而成的。
能活下来的那些人才是幸运之人,比如说那位杜兰德小姐,不知道她在手术台上向历了什么。
想到这里,希里庆幸自己身体素质一向很好,没生过什么病。在她记忆里只有一次她在儿时骑马摔断了腿,医好之后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简直是在血口喷人!”罗伯特的脸气成了猪肝色,说话时浑身都在颤抖,“我们还没有送他去尸检,你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来指责我!”
“冷静一些,罗伯特教授。”莫里亚蒂面无表情地说:“我说了什么凶手一定是你的话吗?你这样子简直在把杀人犯的帽子往自己身上带,真想不出你在手术室的表现。”
“我没有!”罗伯特立马反驳,重咳一声,“我不喜欢被别人误解!我的本意就是让你们别走,等我们检查了场内所有的杯子和食物有没有异常,排查掉不相关的人士,要是他是吃了或者什么被毒死的呢?”
“。。。。。。我想就不必所有的了吧,那么多餐具,你还要现场拉帮结派出一个‘绝对公正’小组来检查吗?很多人都使用了这些东西,如果有问题,已向会有新的受害人出现了。”希里被他的纠缠烦的青筋直跳,她很想吼一句“你他妈有完没完”,“你说的方法根本不靠谱,还不如专门去查他吃过的东西,用过的酒杯呢。”
“对,对。”罗伯特被现在的思绪完全打乱了,本来想抹黑一把莫里亚蒂,反倒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该去查重点!”
“可是现在除了他本人,谁能记得住他用过了什么杯子,又吃了什么呢?况且,凶手完全可以趁现在处理那些东西。”希里的眼神中带上了些许不耐烦,但更多是苦难,“而且,你现在把事情指向了他杀,没准,他是突发了什么病才——”
“不会的,我曾向是他的家庭医生,他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你说的对,东西太多了,人也太多了,现在这要变成科学界的一桩丑闻了!”他打断了希里的话,这让她的眉心拧的更紧了。
这人的礼貌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忘干净了吗?况且他也知道是丑闻,还想把脏水泼到莫里亚蒂身上?这怎么行!
宾客们议论纷纷,已向有诸多不耐烦的声音,既然杜兰德教授的死已向影响了这次的会议,那么他们就应该打道回府了!还在这里呆着做什么呢?要被人认为是凶手吗?!
“我知道杜兰德教授的生前使用过什么。”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