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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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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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你们说的法子去做,国库完全负担得起。”
  颜楚音摆摆手:“反正我捐出来的东西就没有收回去的。”
  他紧接着又说:“沈昱还道,更难搞的则是朝中的一些反对派。他们或觉得启发民智毫无意义,反倒是容易叫百姓起反叛之心。或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我刚想出一个法子,就是专克这些反对派的!叫他们一句反对都说不出来!”
  皇上越发起了兴致:“哦?究竟是什么法子,竟有这么大威力?”
  颜楚音克制不住地嘴角上扬,显然心里很是得意:“倒也不完全是我自己想的。刚去翰林院走动,看到一位老翰林在读幼童启蒙物,是一本诗选集,每首诗都选得很有意义,我看的那首就与孝悌有关。这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咱们的小册子,编写的时候不是会分很多部分吗。一部分和防骗有关,教百姓如何拆穿常见的骗局,免受损失。一部分和防疫有关,主要是阻止疫病的发生,同时也教百姓辨别一些常见的药材,患了小病不用苦熬着,自己上山采药就能医好。还有和律法有关的、和简单算术有关的等等。”颜楚音滔滔不绝地说着,“我的意思是,小册子里的内容绝不能是干巴巴的描述,必须用白话文来写,要加入生动的事迹,叫百姓像听故事一样把重要的知识听进去。”
  皇上点着头,认为颜楚音说得很有道理。
  “既然都是编故事,我们完全可以往每个故事里加一点特殊的料进去!”颜楚音有些激动,“就像老翰林的那本幼童启蒙诗集,每首诗或关于孝悌或关于忠义,我们的那些故事,别管它的目的是什么,是为了防骗还是为了防疫,都可以加一些忠君爱国的思想进去!好比说防骗吧,那个故事肯定和骗局有关,坏人是如何设局的,好人是如何受骗的,受骗造成的惨烈后果是什么。到了故事最后,我们得安排一位聪明的好人来揭穿骗子,好人得善果,恶人有恶报。然后,这里再加几句忠君爱国的话,最好不怎么突兀的,能和情节关联上。”
  “每个故事里面都有部分忠君爱国的内容,我看反对者还能说出什么来!”颜楚音恶狠狠地说。你反对什么?是反对忠君,还是反对爱国?想好了再说!
  颜楚音这个法子,细究起来是有些流氓的。
  但这样一来,那些为了反对而反对的人,他们是不得不闭嘴了。
  而对于那些觉得不能叫百姓知道太多、一旦知道多了就会民心晃动的人来说,小册子都已经如此密集地宣扬忠君爱国了,他们应该说不出反对的话了。
  “咱们这小册子,虽然主要功能是防骗、防疫、普及律法、启发民智等等等等,但咱们明面上不这么说,明面上只说一条,这册子就是教全天下人如何忠君爱国的!”别看颜楚音年纪不大,他已经深深掌握了武勋不要脸的精髓。
  音奴这小促狭鬼!皇上直接不顾形象地笑出了声。
  “好好好!”皇上赞道,“这法子确实不错。”
  “皇舅舅,您先别夸,给我攒着。我还没说到重头戏呢!”正好杯中的茶水凉得差不多了,颜楚音像喝酒似的一饮而尽,豪迈地放下杯子,“其实沈昱前些天还拉着我们,我、曹录、婓鹤和蒋陞,他拉着我们几个讨论边防问题。”
  边防啊……皇上的视线从书架上一掠而过。
  书架上摆着一秘盒,盒子里放着顺国公从西北递来的密折。他们君臣每月都会通信。有道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皇上不怀疑顺国公的忠心,他们的君臣情谊也不会轻易被人挑唆了去。但涉及边防军务,不是皇上一个“不怀疑”就够的!他要是什么措施都不采取,凡事只仰赖顺国公的忠心,那他根本坐不稳皇位!不说顺国公日后会不会变节,皇上都不敢确保自己是不是时刻英明的。
  尤其是近来发生很多事,连皇宫都进了“耗子”,很难说顺国公那边的密不透风就是真的密不透风。根据手头现有的资料,那股在慈孤院里动了手脚、往宫中插人的势力,他们早几十年前就已经存在了……几十年够安多少探子了!
  整个朝堂看似稳定,暗中却多有波澜。
  在这个时候,西北必须要稳!
  整个边防军务都必须要稳!
  皇上的左手慢慢搭上了右手大拇指的扳指,不紧不慢地转了起来。虽然他看似十分平静,好像只是在考校颜楚音这个遖峯小辈的功课一样,看看他想出来的法子是不是真的绝妙,但其实真正熟悉他的人就该知道,他的内心并不平静。
  颜楚音还是那一副“我真聪明,我怎么这么聪明”的骄傲样子:“我们以史为鉴讨论过换防的问题,但换防肯定是不成的。于是我说,与其这么折腾,不如直接往军中多放几个监察官,明的放几个,暗的也放几个,怎么的都够了。”
  毕竟现在的顺国公还是很忠心的,对于忠心的臣子,这样的防备程度已经够了。如果再用别的控制手段,比如严格监视他的家眷,反而失了君臣之谊。
  “但后来不就想起要在民间推广小册子了吗?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那么灵机一动,我忽然就把两件事放在一起想了。我忽然意识到,要是几个监察官不够,明的监察官可能会被收买,暗的那些可能会背叛,总归不能叫人彻底放心。那么……嘿嘿,如果军中的每一位士兵,如果边境城中的每一个百姓,他们人人都是监察官呢?总不能人人都被收买了吧?这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了。”
  这听上去真像一个孩子在异想天开。
  “那要如何确保人人都能成为监察官呢?”皇上笑着问。
  “很简单,就和小册子一样,我们也在军中和边境城中发小册子,然后每一旬或者每个月都组织他们学习小册子。这个军中专供小册子的重点就两个,一个教大家如何分辨密探,另一个教大家忠君爱国。”颜楚音竖起两根手指,想了想又竖起了第三根,“若能教士兵一些战场急救常识,那当然再好不过。”
  只要士兵们将忠君爱国牢记于心,他们忠的是君,爱的是国,是为君王而战,为国而战,为百姓而战,就不怕只知将军而不知皇上这种情况的发生了。
  皇上顿时百感交集,竟是直接愣在了那里。
  其实这法子不难。
  但有用吗?绝对有用!顺国公既然是忠君爱国的,他就绝对不会反对在军中展开这样的教育,他甚至还会主动去推行!因为他也不想给外人可乘之机!
  自古以来都是这样,中央朝堂担心边将反了。而边将却担心中央朝堂担心自己反了。在这个玉玺上刻“受命于天”的时代,其实哪有那么多武官想反的?
  可是,为什么在此之前,从没人想出这样简单又好用的办法来?
  大约是因为……因为决策者眼中只能看到将军和各级官员,所以他们想出来的法子要么是限制将军的,要么就拉拢其他官员……他们看不到基层士兵。
  那些最底层的士兵,在上位者眼中或许就只是一个数字而已。
  但颜楚音看到了他们。
  他视他们每一个都为有血有肉的人。既是有血有肉,那必然有心。


第八十七章 
  皇上不紧不慢地转着扳指; 脑子里已经想得很远。
  颜楚音这办法源于他的灵机一动,大框架是有了,但还有很多细节需要补充。皇上就在想这些细节。等皇上回过神来时; 便见颜楚音安静地坐在那里。
  皇上在心里自嘲了一句。
  他登基已有二十四载,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本以为已将心性彻底修炼出来了,不想今日就因为音奴的“灵机一动”破了功; 竟然没克制住内心的激动。
  皇上立刻对着颜楚音夸奖起来; 夸得可实在了; 又要给他诸多的赏赐。
  颜楚音对着夸奖照盘全收,却拒了赏赐。他今日本来就打算把私库捐了; 哪能从舅舅手里再要东西走呢。虽然舅舅赏他的东西都从内库出; 不走国库。
  “舅舅政务繁忙; 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颜楚音飞快地跑出了御书房。
  只要我跑得够快; 舅舅的赏赐就追不上我!
  皇上盯着颜楚音的背影; 哑然失笑。过了好一会儿; 皇上吩咐近侍去请曹枋。这曹枋也是曹家人; 就曹录那个曹家; 算起来应该是曹录的爷爷那辈的。
  人人都觉得定国公府没落了,却不知道曹家为皇上掌着暗中的势力。
  曹枋是前一任的首领。现任首领叫曹项。首领的位置不世袭; 每次都是从同一辈的曹家人中选出最合适的那一个。因着曹家人丁兴旺,所以可选择的人选有很多。自从曹项能独当一面后; 曹枋渐渐退居幕后,主要负责培养新人。
  但曹项前些日子出京去了; 负责策反闻柳氏; 也就是牟羊的妹妹。
  皇上便又把曹枋重新启用了。
  曹枋很快就来了。皇上问:“听说昨日东留园里有事发生?”
  要是皇上问别的问题; 曹枋不一定能第一时间作答。毕竟他们这一股只忠于皇上的暗中势力有别于史书上的其他特务组织; 一般情况下不会去趴人屋顶或者钻人床底。但皇上问东留园,那不是巧了吗,东留园是他们的大本营啊!
  说起来,东留园真是一个刺探消息的好地方。
  遵循祖训,曹家每一辈都人丁兴旺,且男丁分家、女子出嫁时总要耗费许多钱财,所以定国公府在好些年前就需要典当祖产来度日了。对此,从没有人怀疑过。大家都觉得这确实是定国公府能做得出来的事。但东留园之所以被租赁出去,真正的原因根本不在于曹家“穷”,而在于这是一个很好的消息来源。
  各种宴会的举行,宴上谁与谁亲近,谁酒过三巡话中透出几分真意,谁看似与谁不和其实却暗中和那人眉来眼去……有时候,一个纨绔子的口出狂言可能就叫人顺藤摸瓜知道了他家长辈近来偷偷与谁结盟了,而一个商人的洋洋得意可能就叫人知道了某位大人一直在收受大笔贿赂。瞧,消息就是这么来的!
  但这些年,真的是谁也没有怀疑过曹家!
  因着东留园美轮美奂,四季都有不同的景致,大大小小的园子又可以满足很多人的不同需求,人们反而越来越爱租了,给曹家送钱,也给皇上送消息。
  昨日东留园里,那个荷包情信事件绝对是个大事,曹枋自然收到了消息。面对皇上的提问,曹枋一五一十地道来。皇上听着听着,脸上的神情就变了。
  “真是音奴帮沈昱肃清流言的?他亲自干的?没有得了别人的提示?”皇上面色复杂。
  曹枋认真道:“出了这样的事,我们的人自然不错眼地盯着,确实是新乐侯一人所为。无论是字迹的差别,还是拿出沈昱幼年所作的诗当证据,都是新乐侯想出来的。在新乐侯站出来前,人们几乎已经默认情信是沈昱所为了。”
  皇上:“……”
  朕怎么就这么不信呢?音奴对沈昱竟然有这般了解?
  音奴估计都看不出朕的书法偏好,偏偏就能看出沈昱的!
  曹枋笑道:“本来我们的人还想偷偷提点新乐侯,我们知道荷包是从谁身上掉出来的。不想新乐侯说得头头是道,把大家都说服了。”他们在东留园里收集消息,这事绝对不能泄露了。所以他们自己的人不好站出来为沈昱说话。
  顿了顿,曹枋又说:“是赵十一姑娘身边的一个丫鬟。”好的下属不需要上司多问,自会把前因后果汇报得一清二楚。曹枋便又详细说起了赵十一是谁。
  其实吧,如果沈昱和颜楚音没有互换,就算曹枋他们知道了荷包是赵十一姑娘的丫鬟带来的,那也帮不了沈昱。因为赵十一本来就想认下她和沈昱有私情,有人看到了荷包和她有关,反而更加能够证明她与沈昱确实是有私情的。
  皇上日理万机,竟是头一次知道赵十一姑娘的事。
  虽然赵十一的亲娘是宗室女,但皇上又不是宗令,这种事情除非闹到他面前来了,否则他根本不会去关心。而那个时候,宗令迅速把事情压下去了。顺国公府那边呢,他们拿不出实质性的证据,自然不好跑到皇上面前来诉委屈。
  毕竟这种事情吧……
  哪怕他们当时诉了委屈,皇上站他们这头了,那又如何呢?过个十几二十年,如果顺国公圣心不在,岂不是就如弥子瑕一般?皇上心里会不会想,当年仗着你手握兵权,竟然敢要挟朕处罚了自己的族人?武将根本不敢赌这一点。
  而且到底证据不足啊!若当时强行将事情闹大,那顺国公府就直接得罪了一堆王爷、公主和郡主们。日后顺国公府走了下坡路,这些人都会落井下石。
  “究竟是谁在说谎?”皇上问。
  曹枋犹豫了一下:“直接的证据已经没有了。但观两方后来的处事……顺国公府应是无辜的。”如果顺国公府的嫡幼子真的是一个色/中/恶鬼,狗改不了吃屎,他续娶后不会只忠于夫人一人。反倒是宗室女那边,和她现任丈夫吵架的时候,话中透露出来的那么一点意思,似乎是怪现任丈夫当年先勾/引了她。
  但这些都当不得证据,上不了公堂。顺国公府的嫡幼子后来只一心忠于继妻,别人可以说他是演的。宗室女和丈夫吵架时的私房话,外人又从何而知?
  皇上闭了闭眼,心里涌起一阵烦闷。
  他是信曹枋的话的。曹枋这个人,没有十分的把握,绝对不会开口说顺国公府是无辜的。所以说,顺国公府当年真的吃了大亏,听说那嫡幼子昏迷了好些天,差一点就死了。可顺国公府依然忍了下来!甚至连孙女都没能要回来!
  皇上明白顺国公府的为难。
  以史为鉴,欲加之罪还少么!
  顺国公府之所以当时忍了,就是怕日后的欲加之罪啊!
  “还是朕做得不够,叫顺国公不敢全心全意信任。”皇上在心里自嘲。但换个角度想想,如果他处在顺国公那个位置上,他敢全心全意去信皇上一人吗?
  他不敢的。
  皇上太知道这里头的微妙了。
  可是,抛去种种顾虑,只说这一件事,顺国公府世代忠良,几辈多少人葬于了西北风沙,这一辈的嫡幼子受此屈辱却只能忍了,这难道不是一种悲哀?
  皇上叹了一口气,左手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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