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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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我俩锁了-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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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昱:……
  并不是很想要这一份幸运。
  好了,现在这幅该死的画到底要怎么处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梅中仙如此受人追捧; 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那首诗确实写得不错,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京城中的读书人越来越多了。这么多读书人凑在一起没事干,自然就会去追捧一些风花雪月的东西。为着名声不好捧妓子; 还不能捧个梅中仙么?
  这些读书人都是陆陆续续从外地赶来京城的,为的是明年的会试。
  会试一般都设在三月。有资格参加会试的读书人; 等过完年再往京城赶,一般来说也是来得及的。但会试毕竟是一件大事; 三年才赶上一次。若这年没有赶上; 就只能等下个三年; 什么都耽搁了。如果真卡着时间奔赴京城,万一路上发生点意外呢?万一半途生了病需要停下来养病呢?万一今年的冬天格外冷; 年后一直不见冰化; 运河久久不能通畅; 使得进京之路变得格外困难呢?
  所以; 每值会试; 年前就会有好多考生陆陆续续地抵达京城。
  这些考生既然有了参加会试的资格; 肯定都是举人之身。都说穷秀才富举人; 就算是最不通经济的举人; 只要有了举人的功名,银钱上都不会太缺。既然不用操心银子; 那平日除了温习功课,闲暇时间就都用来参加各种聚会了。
  其实这种聚会吧; 确实有一点参加的必要。
  一方面是为了交流学问,大家互相学□□比闭门造车强;一方面是为了结交人脉; 过分孤高的人在仕途上是走不远的;一方面还能借聚会为自己扬名。只要不本末倒置; 不沉迷于各种虚假的夸赞而忽略了治学本身; 那就没关系。
  但林子大了什么样的鸟都会有。读书人多了; 各类聚会的门槛参差不齐,什么奇奇怪怪的人都会有。按说都是举人了,但看不清形势、自视甚高的读书人还为数不少。沈昱就遇到过一些,两个从外地来的读书人,在那里大谈什么“崇尚古礼”,然后吹捧世家如何如何好,又说武勋中的定国公之流无礼可笑。
  沈昱相信世家和这二人之间肯定不存在什么利益瓜葛。
  他们之所以吹捧世家,并非是因为世家给了他们多少好处,仅仅是为了体现自己的“守礼明理”而已。至于他们后来又踩了武勋,自然也不是因为他们被定国公府欺负过,只是为了塑造自己“大胆敢说”的耿直形象而已。定国公府在世人眼中已经彻底没落,在某些人看来,踩定国公府比踩别的武勋安全多了。
  这算什么?其实就是小人行径!
  沈昱是不屑与这些人为伍的,直接就反问了过去。世人常将三纲五常视为评判某人的道德标准。三纲,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定国公府失了三纲吗?君臣义,以皇上对定国公府的优容来看,未失;父子亲,现任定国公早早地为嫡长子请封了世子,而坊间也从没有传出世子不孝的流言,未失;夫妇顺,虽然定国公府内庶子女众多,但每任定国公都很尊重嫡妻原配,而每任定国公夫人都很慈爱大方,因此他们的内院从来没有乱过,这一纲同样未失!
  又说五常,仁义礼智信。爱之仁,定国公府对内虐待下人、对外强抢民女了吗,没有!正之义,定国公府为非作歹、有失道义了吗,没有!敬之礼,定国公府亵神渎祀、对他人不敬了吗,没有!哲思智,定国公府这些年虽不出彩但办过什么惊天蠢事吗,没有!情同信,定国公府何时失信于人了吗,没有!
  既然三纲五常未有失,为何要说定国公府无礼可笑?
  无礼的到底是谁!可笑的到底是谁!
  沈昱这一通反问下来,直接把那两人问得哑口无言。沈昱还不愿意放过他们,最后反问了一句:“还是说定国公府敢以自身为准绳在背后道人是非了?”你们自诩守礼,但真的就守礼了吗?明明什么都不是,却敢以自己为标准去衡量别人做事对不对,这才是真的可笑。
  这一番问答因为发生在大庭广众之下,很快也传开了。
  人们一边传梅中仙的情深似海,一边又传沈昱真是君子如风。都觉得唯有沈昱这样的品格才配得上梅中仙的情真意切。可惜沈昱好像已经定了亲事了。
  曹胖子简直都要感动得哭了,头一次和颜楚音约饭的时候没有光顾着吃,而是一刻不停地夸着沈昱。他觉得沈昱真是太好了。沈昱竟然为了他和他的家人怼了读书人!曹胖子忍不住背起了梅中仙的那首诗,像梅中仙一样情真意切地说:“这首诗写的就是我!我此时的心境就是这样的!我要一生追随沈昱!”
  颜楚音:“……”
  小侯爷拿起一块桂花糕儿,整块儿塞进了曹胖子的嘴里。
  桂花糕虽然好吃,但口感粉粉的,一大口吃进去,噎得曹录直灌凉茶。曹胖子理直气壮地说:“他们文人写诗不是都有象征意义的嘛……好比说那句,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我忘了是听谁说的了,这根本不是新娘问新郎,而是考生问主考官,想知道自己写的文章还能不能入得了大人的眼。”
  曹胖子硬解了梅中仙的那首闺怨诗。非说那闺怨诗写的不是小情小爱,而是一位志同道合的人因为敬仰沈昱的品格,决定要一生一世追随沈昱。这哪里是什么深闺女眷给沈解元写的情诗啊,分明就是“小弟”给“沈老大”写的投名状!
  颜楚音的目光渐渐有些不对了,曹录的声音慢慢小下来,胖子正疑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颜楚音忽然伸手大力拍着曹胖子的肩膀:“不愧是你啊!说得真好!来来,喝水……这水凉了吧,我再给你倒一些,会说就多说点!”
  曹胖子顿时又理直气壮了:“本就是这样!世人都曲解了。那些曲解的人沉迷于小情小爱,是走不远的。真相只掌握在我们这些少之又少的人手里。”
  “对对对,确实如此。”颜楚音又高兴了一点。
  同桌而坐的婓鹤和蒋陞就这么看着一个人胡说八道,另一个人竭力吹捧。他们二人面面相觑,作为这个桌子上难得还保留着理智的人,决定沉默不语。
  曹胖子小口喝着颜楚音刚给他倒上的热茶,又说:“我们应该和香莲社的社长汤子宁说一说,梅中仙的这首诗可以当作香莲社的社诗,以后每个加入香莲社的人,加进去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读一读这首诗,以示追随沈昱的决心。”
  曹录这会儿是真以加入香莲社为荣了,完全忘了当初他不情不愿以化名加入社团时的尴尬。他那个时候怎么想的来着?哦,怀疑沈昱给颜楚音下药了。
  等吃完了饭,他们四人又在街上逛了逛。
  秋闱在八月里,出榜是九月初,等到梅中仙横空出世时都已经十月里了。如今梅中仙的名又传了快大半个月。天气已经渐渐冷了下来。街上却依旧热闹非凡。明明距离过年还有一些时候,但慢慢的好像各处都带上了一点点年味。
  路上的读书人也多了起来。虽然成了沈昱吹,但曹胖子看这些读书人依旧不怎么顺眼,觉得他们中的大多数只会夸夸其谈。自从读书人多了以后,酒楼根本不能去了,随便进家酒楼都能听到读书人在高谈论阔,真是让人受不了!
  哼,还敢看不起我们武勋?若论对朝堂所做的贡献,这些读书人哪里比得上我们新乐的一个小指头!(曹胖子很有自知之明,他自知确实没有对朝堂做出什么贡献,但他也没招灾惹祸啊,而且颜楚音是他好友,他以好友为荣!)
  渐渐的,他们远离主路,走到了小路上。
  虽是小路,但还有摆摊的,并不乏热闹。有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提着一篮子绣品,在街上叫卖。因为太害羞了,所以叫卖声很小。曹录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几眼,心里嘀咕:这一篮子绣品,要是好的,不如直接送去绣庄,不比在街上叫卖强?要是不好,绣庄不愿意收,那这么叫卖也不可能有生意啊。毕竟这年头只要是女的,多少都会做一些针线活,不精致的绣品,她们谁都会做!
  但曹录也就是想想,并没有多话。
  忽然,那姑娘低下头开始用袖子抹起了眼睛。曹录正觉得奇怪呢,好端端的怎么就哭了起来,结果就看见一个读书人从拐角处走过来,走到姑娘面前,离着一段距离,关心地问:“秋姑娘,你怎么……”哦,原来是碰到熟人了啊!
  秋姑娘哭哭啼啼地说:“我没事……我……我真的没事……”
  读书人不知道脑补了什么,看着秋姑娘怀里的篮子,叹了一口气说:“你刚刚是在叫卖吧?这一篮子怎么卖的,我买了。”顿了顿,许是怕姑娘不好意思吧,他又说:“正好我要寄信回家,该给家人寄点礼物的,这绣品正合适。”
  秋姑娘眼含热泪地说:“可是……我爹他……他……”
  读书人租了姑娘家隔壁的小院子,对姑娘家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又叹了一口气,很是同情地说:“都给我吧,这些……十……二十两银子够不够?”
  曹录吃了一惊,忍不住说:“好大一个傻子!”
  他太惊讶了,因此没有控制声音,这句感慨就有些大声,不仅颜楚音几个听见了,就连那读书人和秋姑娘都听见了,朝他看了过来。读书人皱了眉头。


第一百四十二章 
  这年头; 看一个年轻人到底是正经的读书人,还是纨绔,难度并不大。
  一般来说; 读书人都喜欢穿儒衫,总把自己往“风雅”的方向打扮。而像曹录这样的纨绔; 什么花花绿绿的衣服都有可能穿,就是不可能穿儒衫。而且曹录身为世子; 他身上的一些玉饰是国公世子才能用的;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
  颜楚音不爱穿得花花绿绿; 但他从小到大就没用过差东西!他的衣服哪怕看上去是素色的,其实也织着暗纹; 阳光下能看得很清楚。而他从头到脚的配饰; 随便哪个拿出来都能在京城换一套五进的大院子——哦; 除了他的发带。
  蒋陞和婓鹤家里虽然没有爵位需要继承; 但他们也是官宦子弟啊!蒋陞个子高、身板挺直; 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身上文气不多。婓鹤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样子; 但谁叫他紧挨着曹录仨站着呢; 和仨“纨绔”站一起的肯定也是纨绔。
  那被曹录叫做“好大一个傻子”的书生,一眼就能看出曹录四个和他不是一路人。读书人本就自视甚高; 看到纨绔后,别管怎样心里就先轻看了他们。
  而心里想什么; 眼神中肯定会带出点什么。
  曹录本来想拉着兄弟赶紧走的。毕竟是他当街骂人在先,他心虚啊!可注意到读书人的那种眼神后; 他的火气就上来了。早前他们定国公府被读书人骂无礼可笑; 虽然沈昱帮他找回了场子; 但他还是单方面厌了大多数的读书人。
  曹录翻了一个大白眼:“看什么看!傻子说得就是你!”
  读书人岂能受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纨绔骂到了头上; 读书人不想自降身份在大街上和他们相争,只摇头说:“膏粱子弟,言但知饱食,不谙他务也。”
  曹录没听清楚,用小拇指捅了捅耳朵,挑衅似的问:“你说什么?”
  颜楚音听清楚了,特别不高兴,指着那读书人说:“原话奉还给你!”竟然敢说我好兄弟只知道吃饭、别的什么都不会?!呵,我好兄弟可没被人骗啊!
  读书人嗤了一声,正要回嘴,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扯住了。
  是卖绣品的女子!她都已经扯住了,但是很快的,可能是发现自己这个行为太失礼了,又急急忙忙松开。她低下头,好似羞得不行,但还是没忘了关心读书人,压低声音说:“章公子,这些……只怕是有来历的,莫要得罪他们。”
  啧,把一个懂规矩但因为担心章公子而着急失礼的好姑娘演得淋漓尽致。
  读书人越发心疼这位既可怜又善良的好姑娘。
  蒋陞简直都要看不下去了。总有那么一些读书人,正经的本事没几分,偏有些“救风尘”的爱好。早那么几十年,一个在路边卖身葬父的女子都能把他们骗得团团转。只要那女子长得娇柔些、哭得可怜些,嘴里再说一些“舍弃自身去报生恩”的大义,总有几个傻蛋会上当,完全看不到女子的手白嫩细腻,明显不是贫家女该有的手,也看不到那具用破席子盖着的“尸体”上的诸多不妥。
  当然,读书人被骗多了,慢慢也警惕了。
  这些年卖身葬父的骗局不吃香了,骗子们便又玩出了新的花样。蒋陞敢说这个卖绣品的女子和她口中的恶父肯定就是骗子!他们在读书人面前演得这么真,图得肯定不止他买绣品的十两、二十两银子,只怕图的是他全部的身家!
  偏这个书生还不识好人心!
  蒋陞是一个好讲公义的人。他虽不满读书人的态度,但还是秉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态度,劝了一句说:“这位书生,我们兄弟几个久居京城,多少混出了一些面子。若是这位姑娘实在需要帮助,我们可以帮她引荐去吉祥绣庄。那是宗室里的一位老王妃经营的,寻常人都不敢跑去吉祥绣庄闹事。”
  如果这个姑娘真是一位家有恶父且恶父不顾她死活的可怜人,听了蒋陞的话,肯定第一时间跪下给他磕头道谢了。久居京城者不可能没听过吉祥绣庄!
  偏那姑娘做出一副警惕的样子,还不管不顾地往读书人身后躲了躲。
  这动作就好像是在说她觉得蒋陞四人不怀好意。
  这姑娘并非是什么国色天香的佳人,但她装可怜的时候,一双眼睛欲语还休好像藏着许多心事,这就比较吸引人了,五分的姿色一下子增到了七八分。
  她那么一躲,读书人看向蒋陞几个的表情越发厌恶,好似他们是当街强抢民女的好色之徒。读书人护着姑娘说:“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看谁敢……”
  颜楚音四人:“……”
  竟然怀疑他们要强抢这个矫揉造作的女骗子?
  呕——
  婓鹤笑眯眯地对自家兄弟说:“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咱们急什么!走吧走吧,日头就快偏西了,别在这耽误时间了。”
  四人直接转身离开,没人愿意去配合读书人那一出英雄救美的狗血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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