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然都要被蓝鸟的理直气壮气笑了,“真是厉害呢你,既然那么有道理,为什么又要私下做这件事嗯怎么不敢跟大家说你这一箭双雕的大计”
“因为你和帮主一定会反对。”蓝鸟确实毫不心虚,“其实我是跟大家说了的,只是大家都明白,两位当家、甚至辛逸林和黄晨也一定会反对,所以我才说服了大家,先把影片拍好,再跟你们说我,”说到这里,蓝鸟的眼神总算有点有点浮动,“我做的,不过是把大家一起做好的片段提早发了出去罢了。”
得知基地里的其他人竟然也赞成,秦然确实很惊讶。
趁着秦然愣住,蓝鸟续道,“帮主你们太瞻前顾后了,我们抗争,为的是未来所有哨兵向导的自由和幸福,而不是眼前这一、两个小孩子。为了整个大局,一点牺牲虽然难受,但是必要的。”
听到这种论调,秦然的脸色彻底地沉了下去,“一点牺牲谁给你的尺子让你判断什么是一点牺牲的蓝鸟,你这种想法很危险。“
蓝鸟反驳,“两个人曝光的风险和整场抗争的成败,谁都会算。”
“是吗”秦然问,“那二十一发催泪弹和烟雾弹,跟上万人的示威者之间,又是怎么算的”
“”蓝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闭上了,绷着下巴。
“果然。”秦然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那一车的补给品我明明有让人去检查,波斯说基地派人做了,到开始清场的时候却一个基地的人都没出现。当然也可能是来检查的人检查完马上就走了,但以我对我帮兄弟姐妹的了解,更大的可能是,做检查的人本身就没有来现场。让精神体离开宿主进行远距离活动需要特殊的天赋,而归来帮中现在就只剩下你而已。”
“你早就发现更生党运了一整车的武器进场,却没有阻止,也没有发出警告。蓝鸟你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的一句,比起疑问,更像是一句结论。
“是,我是知道。”蓝鸟破罐子破摔了,“我故意的。那时候就差一点,差一点所有人都要被沈梁那道貌岸然的骗了。那既然更生党那么迫不及待,要犯蠢自己露出獠牙,我为什么要拦着不让他们跳坑”他愈说愈觉得道理在自己这边,“要不是有那一出,我们现在能有这么多支持者吗”
“哦,对。”秦然冷笑,“那没有这一批被暴力清场刺激来的支持者,还没有现在的乱象和频发的武力冲突呢,也不必你费心安排两个小孩拍片了是不是”
“这”蓝鸟终于无话可说。
但秦然知道他不说话,不代表就觉得自己有做错。
叹一口气,秦然劝了最后一句:“蓝鸟,我和无往搞得出来归来帮,办得起来赌场,自问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们不像屠梓或是浪涯,无时无刻把良心挂在额头上晃眼睛,我也没期待你能做到那样,没必要。但这个世界的事,不是每一件做了、发生了,都能用下一着棋挽回的,也不是任何时候,都有人在旁边看着,随时准备把脱轨的列车扶正。”
等两人从咖啡店出去的时候,燕无往已经等在门口。
“我让屠星遥过来把凌俊他们接走了。”他靠在门框边上,“没想到不过是让辛逸林和黄晨走开了会儿,要找个没参一脚做傻事的出来,还非得不是原来帮里人才行。”他原来还想多说两句,但看见两人脸色,他便省了。
秦然过去搭住他肩膀,“之后社会对那条影片是什么反应,就只能等着看了。”
等着看后续的不只有示威者。
“主席。”
“如何”调整着办公桌上摆设的位置,佟权头也不回。
“示威者们并没有在晚会上带出影片中的两个小孩。”秘书在后微微弯腰,恭敬地回答,“他们还说,这段影片只是想换回人们对感染者现况的注意、减少针对军警的冲突行为,小孩现在在安全的地方,希望不要有任何人去骚扰他们。”
听完,佟权总算抬了抬眼睛,“哦”他微微一笑,“似乎那些示威者中还是有些脑子清楚的人”
所谓不怕神一般的对手,就怕猪一般的队友,尽管进展一直在掌控之中,但那条影片出来的时候,佟权还是忍不住失笑了。
果然是气运在身,不然哪来的猪队友出现在敌人的一方现在重新把小孩藏起来才是对方该有的正常水平。
“不过,”佟权站起来,穿上了挂在一边的外套,“晚了。”
他吩咐秘书,“马上安排专机,我去a市。”
第106章
“政府已经表明,正在对事件的真相进行深入调查。此事牵涉的范围庞大,期间横跨数十年,要在短短几个月内得出结果,实在不可能”
“霸占公众用地长期居留的示威者,无视一切现实的因素、枉顾其他所有市民的利益,非但是对政府的要挟,更是对法制的挑战,为闹而闹”
“而这些人,现在为了一己的私利,连小孩子都利用作武器,实在令我非常痛心”
秦然自问蓝鸟私自发布凌俊和妞妞
兔子在另一个肥皂泡 分节阅读 59
d视频的事,自己已算是处理的不错,但任他再重新盘算一百遍,他也想不到,佟权竟然会亲身飞抵a市,并针对示威行动作公开讲话。
佟权的讲话一发布,本来还对示威者有多少谅解到底民意瞬间彻底变天。
这就是话语权的不同。
别人小心翼翼、一步一顾盼争取回来的民意支持,更生党、国家的现任最高领导金口一开,便都由他拨左摆右了。
不单网上的支持度暴跌,连一部分现场外围的示威者,也表示不能接受他们的做法,或是说感觉不到成功的希望,而离开了示威区。
群众的凝聚力一旦崩塌,一切犹如山倒。大势似已去,但谁都能退,已经公开展示自己感染者身份的,绝不能退。而在归来帮等人第四天聚集讨论还有没有方法力挽狂澜时,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被武力抗争派人肉的几个研究员中,有一个自杀了。”
而在这的半日后,a市的政府会议室里面,亦传来了一个坏消息。
“那个自杀到底研究员,留下了遗书。”
整整一百三十七页的遗书,被同时发布到各大网站,任人读取,也在研究员从楼顶一跃而下的时候飘扬飞散在街道上。
“我在一年前,被提拔进了政府的地下研究所。”
这是遗书最开始的部分。
“在那里,我看见了我一生中所见过最为邪恶、最惨无人道的事。最初得知这些事的我,饱受良心的责备,吃不下、也睡不着。我曾经认真考虑过舍弃一切,将这些恶事公诸天下,但就在我决定这么做的那一天,我的女朋友告诉我,她怀孕了。”
“我只是个自私的平凡人。为了保住女朋友和孩子不被伤害,我放弃了与我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对他们见死不救,甚至为了不被怀疑,昧着良心参与加害。我说服了自己,只要是为了我爱着的人好,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们可以想象,当那条揭露感染者受害的片段在网上流传开来时,我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一方面,我庆幸终于有人站了出来;另一方面,这些示威者又似是凸显着我的卑劣。他们的每一次发言、每一声呼喊,都似在鞭挞着我的灵魂。”
“在这痛苦的日子里,唯一支持着我撑下去的,就只有我的女朋友。无论一天天追加的证据多么确凿,即便后来有人直接找出了我在这些研究所工作的事实,她都相信着我、相信着她的爱人。我没有告诉过她真相,为了让她远离这些丑恶,我什么都愿意承受、什么都愿意做。”
“但就在三天前,她死了。产时突发并发症,胎儿严重缺氧,她和孩子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在佟主席公开发言的那天晚上,我失去了我看得比整个世界都重的两个人。”
“然后我就知道这是报应。”
“因为我为了自己的孩子,牺牲了别人的孩子,所以上天觉得我不配为人父,这就是对我的惩罚。”
“我再无选择,为了我的女朋友、我的孩子,为了他们灵魂的安宁,我必须赎罪。于是我花了三天的时间整理了我手头上一切的证据,并写下了这封遗书。”
“我不敢奢求原谅,只盼这些真相,能让那些无辜的孩子获救,为我所爱的人积德。”
“接下来我要说的,远比示威者已经揭露的,还更要恶劣。”
看得眼眶泛红的屠梓,在打开后面揭露真相的页数时,手机从手上滑落,他当场跪倒在地上。
“一如示威者们所说,研究所的主力研究对象是b类感染者,而被认为是多余出来的a类感染者,则因为其特高的代谢和恢复力,常常被征用作别的尝试性的实验。这些实验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安全或是人道,但这还不是最坏的下场。”
“虽然a类感染者作为实验体供过于求,但用于实验的其他硬件设备、消耗和其他实验没有区别,供应一样是有限的。于是还有一部分不被用作实验的a类感染者,就会被拨出来,明面上划入实验消耗,实际上,却成为了权贵的玩物。”
“a类感染者敏感的感官反应让这些禽兽趋之若慕,只要卖相够好,不论什么性别,都会遭到他们的毒手。而由于地下研究所和感染者的性质特殊,到底不方便经常带人出去,于是他们甚至直接在研究所里占了几个房间作乐,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得知这些事的。”
“一个九岁的男孩子,由我亲手交到一个外来的文职人员手上,去参加名义上的活动试验。第二天,他浑身青紫的尸体被交回了我手里,作为实验中的意外死亡登记在案。”
“按我对a类感染者身体的强韧程度和恢复能力的了解,这些表面上的伤痕,应该不至于致死。于是我私下偷偷验了尸,发现他的肛门和直肠有严重的撕裂伤,真正的死因应该是大量出血。”
“我当下极度震怒,我曾经用为了人类的发展、为了世界的未来等等的借口蒙蔽自己的双眼,去容忍那些不人道的实验,但这男孩的尸体扯下了我的最后一块遮羞布,什么发展、什么未来,这个研究所里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权贵的要求而已。”
“我知道对我的上级抗议不会有用,于是便悄悄收集了力所能及的所有证据,留待一天向世人揭露研究所的丑恶面貌。但一如之前我说的,我最后还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女朋友和孩子,又将那些证据深深藏了起来。”
“以下是我整理的记录,和相关的证据:”
“xxxx年x月xx日,女孩,六岁遇害后重伤,被放弃救治施行安乐死”
“x日,男孩,十四岁”
“x日,一对兄妹,分别是十和十一岁”
“xx日,女孩,十九岁,罕有的b类感染者,因为不明原因的能力暴降无法再参与实验,被送了过来满足某些领导要b类的特别要求。送她来的人忌惮b类感染者看不见的能力,对她注射了过量的镇定剂,送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死了,领导当场大发雷霆,让我有了偷拍房内情况的机会。房内还有其他的客人和受害者,让我相信我们不是唯一的研究所和供应源”
“xx月x日”
“同日三人”
“以下是我能确定的部分客人名单,均有证据支持”
“军总司令”
“卫生局副局长”
“”
往下一百页,林林总总的出入记录、尸检报告、照片和视频,全是零碎但确凿的铁证。
忍不住的反胃感汹涌而来,屠梓死死捂着嘴,还是挡不住翻腾出的酸水,和着生理泪水一点一滴落在水泥地上。
身旁的浪涯同样把手掌握出了血,因他们都想起,他们在研究所临时决定进行绑定时,那瓶莫名奇妙,当时甚至觉得有点滑稽的润滑剂。
后来他们还开过玩笑,想那会不会是哪个研究员的私人物品。
谁都没想到,真相可以如此令人作呕。
“啊啊”
寂静的黄昏里,认出了自己孩子的父母绝望的嘶吼,比落日更猩红。
第107章
又是一日之间,形势再度完全逆转。
自从示威行动开始那天起,社会上、网上的舆论就一天一换,日日神反转、天天新内幕,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风会往哪边吹,谁都无法预测。
但这一次之后,看来天平是不会再往更生党那边倒了。
侵犯儿童的罪名太重,被翻出来的证据太硬,任谁去辩,都不可能翻得过去。
再加上那份罗列了军政顶尖高层的名单,民众的攻击对象第一次成功超脱出机情局和卫生局的范围,矛头直指整个更生党政府以及在其顶端的佟权。
要是佟权一直没亲身出来发言,那或许还能有点操作的余地。但他前脚才公开谴责示威者利用孩子,三天后就闹出了那样的惊天大案,尽管他本人并不在那份“贵客”名单中,那也够打脸的了。
“都是些什么玩意”
佟权一把将那份下属打印出来的遗书摔到会议桌上,脸色比这叠白纸上面打印的墨水还黑。
连他自己本人也难以置信这些破事他竟是真的不知道
作为让研究员长期困守地下研究所进行非人研究的手段之一,他的确默许负责人等私下随意处置多余的实验体,也未曾在意过他们最后干什么去了没想到那帮理科天才的“社交能力”还能这么“出类拔萃”
现在坐在会议桌旁边的,大都是“榜上有名”的高层,此刻他们一个个缩着脖子,鹌鹑似的低着头不作声。
说真的,之前他们谁都没把这些“小娱乐”当回事。类似的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要是不去动研究所里那些感染者他们也不见得会有多可惜,不过是本着不玩白不玩的心态,多一个新口味而已。谁知道,唯独这一次事情能闹这么大。
“要不,”有人提议到,“我们发一个声明,说那遗书里所谓的证据都是伪造的”
佟权一个冷眼看过去,“你觉得会有人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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