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典声如洪钟,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还带着一股沙哑的底气,一开口嗓音竟是极其好听的。
张让淡淡的说:让并未图谋回报,典君言重了。
张让说着,接过召典捧上来的披风。
因着一个人递,一个人接,二人的手难免便会碰在一起,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魏满一听,肝脑涂地?
还典君?唤得如此亲厚。
不止如此,两个人竟还在自个儿眼皮底下,拉拉扯扯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每天都有人来勾引我媳妇儿
让宝:▼_▼
第187章 出卖色相
魏满抱臂在一边儿; 当时什么心情便都没有了; 还说要奖励张让; 现在奖励也没有了!
当然; 魏满觉得,如果自己这般与张让说; 张让肯定冷酷无情,满不在乎的说哦,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于是魏满寒着脸,冷声说:披风是我的。
召典一看; 赶紧将披风又双手交与魏满; 说:多谢总盟主。
魏满冷冷的嗯了一声; 不过还没忘了作为盟主的场面话儿; 毕竟自己的披风都借出去; 如今若是不讨回来点,岂不是吃亏?
于是魏满又瞬间换上一副笑脸,说:客气什么,酸枣盟军都是自己人,你若道谢; 便是看不起我这个总盟主。
召典立刻说:是; 总盟主教训的是。
魏满便说:我看你还挺忙的; 不然先去忙罢,我们便不打扰你了。
召典不疑有他,显然与魏满这滑不留手的油滑段位是无法比拟的,便说:是; 那召典告退了。
他说着,很快后退离开。
召典离开之后,魏满又像是变脸一样,瞬间将脸面沉下来,十分不屑。
第142章
魏满眼看着张让盯着召典离去的背影儿一直看,心中便酸不溜丢,说:还看什么?不过一个大胡子,张邈营下一个小小的士兵,你待他这般好做什么?
哪知道张让淡淡的回话说:不,还不够好。
什么!?
魏满一瞬间都怀疑自己患了耳疾,不然为何张让突然说不够好,这不是挑衅自己么?
都把自己的披风借给召典披了,还说对召典不够好?
魏满心想着,自己身为主公,总盟主,都牺牲了自己的面相,也没见张让待自己如此殷勤过,而那召典呢,大胡子蒙在脸上,也不知到底张让看上他哪点子?
张让不知魏满心里千回百转的,又说:这召典是人才,主公不防把召典召过来,赐予恩惠,召典此人知恩图报,必会回报主公。
何止是回报,是用生命回报。
魏满此时并不认识召典,因着张让如此殷勤的关系,心中没好气,说:我如何没见他是什么人才?
魏满其实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毕竟心里酸得慌,召典能一人举起牙旗,还是单手举牙旗,可见他力大无穷,力大在这个年代,当然是长处。
魏满又说:再者说了,那召典可是张邈营下的士兵,咱们与张邈积怨,也不是一日二日的事情了,依着张邈那一毛不拔的性子,别说是一个士兵了,便是连一片柴火,他也不会给你,你若是去讨要召典,是决计要不回来的。
魏满深知张邈的为人,因此这根本不是酸话,是正经话。
虽张邈不爱惜召典这个人才,但倘或魏满与张让去要人,张邈宁肯把召典烂在营中,也不会交出去的。
张让此时却突然嫣然一笑。
魏满看着张让的笑容,险些一下子给晃花了眼,只觉张让笑起来当真好看,犹如凛冬融化,春风拂面,将魏满那心坎儿都给吹的一阵阵发酥又发痒。
魏满险些被张让这一笑给勾去了魂魄,不过也不知怎么的,张让这笑容好看是好看,但
竟莫名的令人后背发寒,骨子里一阵阵冷颤。
张让笑的很没诚意,仿佛公式化一般,说:请主公放心,让自有法子,令张公主动奉上典君。
魏满:张让是铁了心要收召典!
张让说罢了,转身便走,魏满连忙追上说:你去何处?
张让说:想让张公主动交出召典,让需准备一些东西。
魏满越听越是糊涂,便尾巴一样跟在张让后面儿,他去哪里自己便去哪里。
魏满很快跟着张让,七拐八拐的在营中绕着。
随即来到了一处偏僻之所。
庖厨。
魏满吃了一惊,说:庖厨?!
他眼看着张让站在庖厨门口,登时心中拔凉拔凉的,因着突然想起那些被药膳雉羹支配的日子,那种深深的恐惧,仿佛扎根在魏满的舌苔与味蕾之间,久久不能消散
魏满一看,赶紧阻拦说:张让,你去做什么?
张让刚要开口,魏满生怕他再给自己做饭,虽张让亲自洗手作汤羹,魏满当真十分感动,但是
这年代君子远庖厨,就算张让是宦官出身,出身很是低贱,但后来张让位居列侯,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至高位置,谁敢让他亲自洗手作汤羹?
张让能给魏满亲手熬制雉羹,魏满当真当真,十分十分的感动。
只是
也当真当真,太难饮了。
比药汤子还要奇怪,而且回味悠久,吃什么药膳,还不若给魏满来一沓子汤药得了,还能一口气直接闷,爽快一些。
魏满眼看着张让要踏足庖厨,便当时急中生智,嘭!!的拽了一把张让,将人一下转过来,然后一个潇洒的转身,直接将张让钳制在庖厨后方的在营帐旁边。
魏满不让张让离开,使出浑身解数,眯起眼睛,挑起一个孔雀开屏一般的笑容,慢慢靠近张让,说:张让,你觉得我的面容生得如何?
这还用说么?
魏满的面容生的极为像张让的叔叔,这也是张让起初决定跟随魏满的一个重要原因。
张让看着魏满,十分坦然的说:主公面容自是俊美无俦。
魏满:突然有些不清楚,张让夸赞的是自己,还是那个他。
魏满也算是拼了,满不在乎,反正能得到张让的,必是自己,那又在乎什么过程和手段呢?
魏满当即使出浑身解数,施展自己的魅力,又说:既然如此方才的奖励还没有与你,庖厨油烟太盛,不若我们这就回去,慢慢赍赏与你,包你满意,如何?
魏满可谓是出卖色相,已经将自己的魅力展现的淋漓尽致了,罢了还在张让敏感的耳侧亲了一记,很满意的感觉到张让青涩的战栗。
然而
下一刻张让却拨开魏满亲吻自己耳侧的脸,无情无义的说:主公的赍赏押后再说也不迟,让还有正事要做。
魏满立刻说:押后便没有了,你自己看着办罢。
张让想了想,坦然的说:即使如此,也没有办法。
张让说着,毫不犹豫的踏入了庖厨。
魏满眼看着自己的美色都无用,赶紧追着张让也踏入了庖厨,生怕他毒死自己。
二人进入庖厨,便听到砰砰砰!的声音,是劈柴的声音。
明日便是幽州牧刘虞的接风宴,因此从今日开始,庖厨便热闹非凡,庖丁伙夫们忙得里里外外,根本没有一丝闲工夫。
那些庖丁伙夫都是奴隶出身,要不然就是讨生计的下等人,因此根本不认识张让与魏满。
他二人穿着不俗,不过那庖丁与伙夫也只是多看了他们一眼,便各自忙碌去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砰砰砰!
嘭!
从庖厨里面儿传来劈柴的声音,一声一声铿锵有力。
那砍柴之人背对着他们,正弯腰砍柴,看起来身材高大异常,手臂肌肉随着砍柴的动作隆起,撑着他的衣衫袖子,隆起流畅的弧度,看起来极为英武有力。
砍柴之人正好砍了一些柴火,丢下斧子,从地上一把抱起那些柴来,随着他抱起的动作,肌肉更是几乎蓬勃欲发。
那大汉抱着柴火,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
魏满心中咯噔一声,怎么又是召典?
方才砍柴之人不是旁人,竟正是召典无疑了。
召典之前被张邈责罚举牙旗,怪不得这两日看不到他人影儿,原来被罚到了庖厨来砍柴?
召典见到他们,也十分吃惊,连忙小跑过来,因着方才砍柴,汗如雨下,汗水滚动在他黝黑的皮肤上,顺着脖颈往下流,将衣衫也打湿了一大片,看起来十分不拘小节。
召典惊讶的说:总盟主,列侯?
他说着,赶紧行礼,说:不知总盟主与列侯为何至此,可是有什么需要吩咐的么?
张让淡淡的看着召典,说:典君如何在此处?
召典被突然问起,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是来投军的,竟被责罚成了火头军,的确是件丢脸的事儿。
不过召典并未隐瞒,如实告知。
张让听了,脸上也并未出现看不起召典的表情,而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来。
张让目光坦然的仰视着身材高大的召典,说:典君出了许多热汗,这冬日里寒邪盛的很,若不及时落汗,恐染了风寒。
他说着,便抬起手来,竟是要给召典擦汗。
召典一愣,要知道张让的身份如此高贵,高居列侯,又是天下名士,而且还是陈留王的阿父,前些日子又用兵出奇,打退胡轸军队,可谓是名扬千里。
这么一个神仙一般的人物儿,竟然毫不嫌弃,要给召典这个满身臭汗的粗人擦汗。
召典吃了一惊,呆呆的望着张让,竟一时反应不过来,还不由红了脸,也不知是羞愧,还是什么。
魏满一看,召典这大胡子竟然红了脸。
当即啪!一声,一把捂住张让的手腕,不让他给召典擦汗。
召典听到声响,这才醒过神来,吃惊纳罕的看着魏满。
张让也一脸平静,却略带疑惑的看着魏满。
魏满一时间木在当地,因着他们的动作尴尬奇怪,旁边好些伙夫也全都转头看过来,对三人行注目礼。
魏满:
魏满当即尴尬极了,他只是不想让张让去碰召典,毕竟魏满平日里是领教过的,张让面无表情撩人的功夫,那是炉火纯青,而且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禁欲之气,着实令人心痒,偏生张让根本不自觉。
魏满当即咳!使劲咳嗽了一声,随即哈哈、哈哈哈的爽朗大笑起来,想要化解自身的尴尬。
只是魏满越笑,便越觉尴尬。
于是只好硬着头皮拿过张让手中的帕子,伸过去亲自给召典擦汗。
一面擦,还一面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假笑着,挂上一层亲民好盟主的面相,咬着后槽牙说:瞧瞧,出了这么些儿汗,着了风可如何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最近我的脸越来越不好用了QAQ
让宝:▼_▼
第188章 无骨炸鸡
召典没成想; 高高在上的总盟主竟主动为自己拭汗; 当即感激的说:总盟主抬爱了; 召典一介莽夫; 出了许多汗,肮脏的很; 万勿脏了总盟主的手。
魏满一听,反正已经给召典擦汗了,便做足脸面儿,说:诶?这是什么话?你这般说; 本盟主便要呵斥与你了; 咱们酸枣盟军; 一个个都是自家兄弟; 如何论什么高低贵贱; 这是谁家的道理?我这个总盟主,如何竟不知道?
召典更是感动,毕竟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士兵,张邈责罚与他,将他遣到庖厨来劈柴烧火。
召典本是陈留侠客; 投军效命; 为的自然便是杀敌报国; 如今来到庖厨,哪能不一肚子火气?并非是他看不起伙夫,只是术业有专攻,自己分明一心想要杀敌报国; 张邈却把自己丢到这里。
如今魏满突然杀了出来,别管他是虚情假意,还是真心实意,召典这么一对比,便是感动的不行。
张让奇怪的看了看魏满,不知魏满今日是怎么的,竟然如此殷勤?
方才还说看不出召典是人才,眼下却亲自给召典擦汗,还一口一口兄弟的相称。
召典谢过魏满,之后说:不知总盟主与列侯二位,可有什么事情吩咐。
这里可是庖厨,君子远庖厨,总盟主和列侯都是酸枣营中数一数二的翘楚,为何会来到此处?
若说为何,魏满也不知道。
张让淡淡的说:明日便是幽州牧的接风宴,让想来看看菜牌子,顺便加几道菜。
魏满心里咯噔一声,张让要加菜,看来幽州牧有口福了。
召典赶忙把菜牌子拿过来,说:请列侯过目,这便是明日接风宴的菜色,不知列侯还需加些什么,只管写下来,我等会子遣人去做来。
张让看了看菜谱,说:我还想加几道菜,但这几道菜色十分新鲜,一般伙夫都不会做。
召典一听,说:那好办,列侯需要什么食材,您吩咐我去找来便是,咱们这里都有伙夫,列侯将烹食的方法交与伙夫便是了。
张让点点头。
召典便十分热心的询问,说:列侯,您都需要什么食材?
张让想了想,说:羊肉、鸡肉、桂圆、海参、鸡子、另外还有辣椒。
召典奇怪的说:辣椒?
这个年代还没有现代的辣椒,不过酸甜苦辣咸五味,古来有之,因此古代也是有辣的,张让便让召典去找了一些辣椒的替代品。
又补充说:越是辛辣越好。
召典笑说:列侯请放心,这有什么值得列侯担心的不成?
召典此人立如松行如风,听到张让吩咐,立刻极其麻利的便去寻找这些食材。
魏满抱臂在一边儿,他压根儿都没进过庖厨,今日是头一次,只觉浑身不舒坦,油烟味儿十足,呛得他直咳嗽。
要知道古代是没有抽油烟机的,魏满捂着口鼻缩在一边,便如同受气包一般。
等召典走了,魏满这才来到张让身边,低声说:你这又要羊肉,又要鸡子的,到底做什么?
张让笑了笑。
是了,张让又笑了,在这油烟漫天的庖厨中,笑的犹如谪仙一般,明媚又温柔。
魏满却只觉背后一阵发凉,谁家要倒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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