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氏一脸羞愧悲伤的表情,说:那玄阳中尉竟然将小女强行拉入营帐,欲图非礼小女。
魏满一听,恍然大悟,怪不得卞氏一直不说,她越是不说,旁人就越觉得她是凶手。
卞氏说:当时当时小女抵死不从,奋力反抗,这才在玄阳中尉的手臂上留下了抓痕,但这抓痕很浅,只是见了一些血,玄阳中尉身量高大,怎么可能、可能被小女杀死呢?!
卞氏怕他们不信,又说:当时小女大声呼救,因着声音太大,玄阳中尉便怕了,恐怕引起旁人注意,这才放松了警惕,小女挣脱开来,便立刻跑了,离开之时玄阳中尉还好端端的!千真万确!
林让眯了眯眼睛,似乎抓住了重点,说:你确定,自己有大声呼救。
卞氏使劲点头,说:是了,小女的确有大声呼救,不敢诓骗二位啊!当时因着声音很大,所以玄阳中尉才有所忌惮,放开了小女。
何止是林让,魏满也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之前何氏偷偷来见面之时,的确说了玄阳中尉与人有争吵,不过她当时的说辞是,不知道与玄阳中尉争吵之人是谁。
而卞氏说自己大声呼救。
要知道卞氏可是女官何氏的贴身侍女,何氏竟然听不出卞氏的嗓音,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果然,何氏在说谎,加上之前的三条理由,这已经是第四条理由。
何氏的目的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洗脱自己的嫌疑。
但何氏并不知道,自己的嫌疑,只会越描越黑,最后变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卞氏又说:小女真的没有撒谎,决计没有撒谎,小女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小女魏盟主您要明察啊,玄阳中尉身量高大,小女不过是个舞伎,如何能对玄阳中尉怎么样?小女走时,玄阳中尉仍然好端端的,岂知后来便便暴毙了!
林让想要问的已经都问清楚了,现在他心里更加确定了凶手是谁,只是还不清楚凶手的目的。
林让准备转身走人,魏满也跟着准备离开。
卞氏突然开口说:列侯,列侯请留步!
林让顿住脚步,回头看着卞氏。
魏满也有些惊讶,卞氏之前一直向自己求饶,怎么突然叫住了林让呢?
卞氏说:小女有几句话,想要对列侯私下里言明。
魏满皱眉说:什么话?
卞氏不答,似乎只想对林让一个人说。
魏满不愿意出去,林让则是淡淡的说:还请主公移步,让听了卞氏的话,这就跟上。
魏满虽不是很同意,但卞氏关在牢房中,而且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林让看起来羸弱,但其实是个用刀高手,而且狠得紧,所以魏满其实挺放心林让的。
他不放心的是,林让和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共处一室,这个室就算是牢房,却仍然十分不叫人放心。
魏满见林让都这么说了,便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牢房,出去等候。
等魏满走了,林让这才回过头来,冷声对卞氏说:卞姑娘,眼下已无左右,有话请直说罢。
卞氏上下打量着林让,看了半天,这才低声说:列侯怕是心仪魏盟主罢?
林让一听,难得有些怔愣,奇怪的看向卞氏,不知卞氏为何会如此说,而且说的还如此笃定,当真是奇怪至极。
第211章
卞氏笑了笑,说:小女虽只是个舞伎讴者,但因着从小从事声色之业,最会的便是察言观色。别看列侯一副冷冰冰的摸样,但心中定然是爱慕魏盟主的,对么?
林让并不知自己的心绪,毕竟他的脑袋里根本没有那根筋,旁人只是迟钝而已,林让连迟钝这二字,都不配!
因此林让听到卞氏强行按头的话,简直是又惊又讶,只觉这个卞氏果然不简单,能让自己这般吃惊的人,当真不多见。
卞氏迎着林让的目光,淡淡的说:可是列侯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份,与魏盟主的身份?
林让蹙了蹙眉,卞氏说:虽列侯贤名在外,但当年犯下的累累血债,奸宦的恶名就能被抹杀了么?列侯可知道,魏盟主想要袒护列侯,需要承担多少旁人所不能?如今义军联盟,正是魏盟主最关键的时刻,列侯您就忍心看着自己,亲手毁掉魏盟主么?
林让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卞氏,卞氏又说:小女并非出于什么私心,而是因着十分敬重魏盟主,也为了报答魏盟主当年的救命之恩,所以才不忍心看到列侯与魏盟主两败俱伤,若列侯也是为了魏盟主好,还请列侯
她的话还没说完,林让已然淡淡的开口,打断了卞氏的话,说:你当真不是出于私心?
卞氏一愣,有些许的讶异。
林让又说:依让看来,卞姑娘的确是出于私心。
列侯
卞氏低垂下目光,遮掩住自己的眼神,淡淡的说:列侯您错怪小女了,小女的确是为了列侯与盟主好。
林让点点头,说:好,无论是为了谁好。但你太不了解让了
卞氏奇怪的看向林让。
林让用淡漠的口吻说:让虽未爱慕过谁,但倘或让当真爱慕于谁,绝不会因着任何缘故畏首畏尾两败俱伤,卞姑娘这个词儿,用得倒是妙极。
林让说完,都没有去看卞氏怔愣惊讶的眼神,已然淡漠的转头离开,从牢房走出来。
魏满在外面等的已然不耐烦了,其实不过说两句话的工夫,能用多长时候?但魏满便是等不住了。
眼看着林让走出来,赶紧迎上去,说:怎么样,卞氏与你说了什么?
林让听到魏满的话,立刻就想到了卞氏不遗余力按头的话,她说林让爱慕魏满。
林让眯了眯眼睛,声音沙哑的说:凶手
魏满奇怪的说:凶手?
林让却没头没尾的说:凶手是何氏。
魏满:谁问凶手了?
林让打了岔,直接揭过了这个话题,说:手帕勾丝的味道,也是何氏身上的香气,何氏一而再再而三的撒谎,又主动向咱们洗清嫌疑,反而越描越黑,凶手十有**就是何氏。
魏满说:既然如此,咱们便把何氏抓起来,岂不直接?
林让却摇头说:不,何氏如此大费周章,又是杀人,又是陷害,又是嫁祸,还不惜杀人灭口,其实理由很简单,就是为了挑拨离间,引起佟高与义军的动乱,让两边两败俱伤
魏满一听,蹙了蹙眉。
林让眯了眯眼睛,眼神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说:如今何氏的计划失败了,必然还要想其他办法,让倒是想要看看,何氏接下来,还会想什么办法,这事情,倒是越来越有趣儿了。
魏满:林让那怕人的眼神,可不像是觉得有趣儿。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魏老板:躺平,媳妇儿我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时扑我!
让宝:▼_▼
第280章 可想报仇?
既然魏满和林让依然锁定了目标,其实下一步很简单。
那便是监视。
监视何氏的一举一动; 这样最为简单方便; 而且还能在何氏行动之前,先下手为强。
但何氏的心思如此敏锐狡诈,林让觉得; 必然要派一个高手去跟踪; 来无影去无踪才行; 否则很容易被发现。
于是林让觉得; 这个不二人选,必然是第一飞将的姜都亭。
魏满也同意姜都亭去跟踪何氏; 便把姜都亭找过来。
魏满找来姜都亭之前,还特意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让人把太医令林奉找过来。
林奉不知魏满的诡计,而且就算知道; 自然也不会违逆主公的意思。
林奉很快进了营帐,拜见魏满与林让。
魏满就说:林奉啊; 最近药房的药材,怎么样了?
林奉:
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平日里主公也不关注药材的事情,怎么今日转了性子?
林奉便回话说:回主公; 药材都是齐全的; 主公若想要什么药材; 只管支会奉去寻来便是。
是了。
魏满打了一个哈哈,就在此时,哗啦!一声; 帐帘子被掀开了,姜都亭大步从外面走进来。
姜都亭是奉命前来,魏满让人去叫他,说是有要事吩咐他去做,没成想林奉也在这处。
他走进来,拜见魏满。
魏满便笑眯眯的,笑得一脸不怀好意,说:姜将军来了,这事儿十分要紧,那林奉啊,你稍微等一等,一会子咱们再谈论药材的事情。
林奉当然不疑有他,拱手说:是。
姜都亭不知魏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见他笑得如此灿烂,便觉没什么好事儿,或许魏满要坑自己也说不定。
魏满便对姜都亭说:杀害玄阳中尉的凶手,林让已经找到了,这凶手还会有下一步动作,因此想要派遣姜将军,去跟踪凶手。
姜都亭说:不知凶手是谁?
魏满说:女官何氏。
姜都亭眯了眯眼睛,说:貂蝉女官?
林奉也吃了一惊,没成想看起来娇滴滴,美艳无比,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貂蝉女官,竟然是凶手?
林奉怎么想,也觉得何氏不可能是凶手,因着何氏的体魄太过纤细了,而玄阳中尉高大无比,满身肌肉,这
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对,因着何氏一个弱女子,三两句话就能挑拨人心,想要杀人,其实并不一定要用强硬的手段。
姜都亭抱拳说:卑将定不辱命。
魏满又说:这女官何氏,何其狡诈,姜将军一定要当心为上,切勿让她看出端倪,监视何氏的一举一动,禀报回来。
是!
姜都亭抱拳又应了一声。
魏满突然挑起一个狰狞的笑容,说:姜将军,你的目光可绝对不能离开何氏,就连何氏沐浴,也不得离开,你也知晓,何氏狡诈,之前那莫须有的刺客,就是在她沐浴之时杀出来的,因此
他这么一说,姜都亭终于明白,魏满特意把林奉叫过来的缘故了。
分明就是听这一句的!
魏满故意说何氏沐浴的事情,就想要挑拨姜都亭与林奉之间的感情。
果不其然,林奉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还瞪了姜都亭一眼。
姜都亭只觉是无妄之灾,要看何氏沐浴的又不是自己,林奉却瞪了自己一眼。
魏满狰狞的笑着,说:想必如此重任,也只有姜将军可以完成了,千万别辜负主公的一片心意啊。
姜都亭:
姜都亭过去谢恩,抱拳之际低声对魏满说:主公怕是故意报复于都亭罢?
魏满装作糊涂,一脸迷茫的说:姜将军何出此言呢?
魏满是个小心眼子的人,他之前去夜伏大鸿胪营地,姜都亭却以权谋私,和林奉在他的营帐里乱搞,所以魏满这次便要报复回来。
魏满笑说:姜将军若没有什么疑义,今晚上便出发罢。
姜都亭咬牙切齿的抱拳,说:是。
姜都亭与林奉很快就退了出来,其实魏满找林奉根本没有什么事儿,就是想让林奉听到姜都亭要去偷看何氏洗澡这件事情而已。
那二人从营帐走出来,姜都亭都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林奉已然甩给他一个后脑勺,扬长而去了。
姜都亭:魏满之计,果然狠毒!
魏满解决了姜都亭,狠狠报复了一把,只觉身心舒畅,让姜都亭之前以权谋私,那自己就公报私仇,看看他们到底谁恨。
魏满戏弄了姜都亭,心中美滋滋的,夜已经深了,便准备就寝歇息,很快熟睡起来。
而林让则是不然,林让难得有睡不着的时候,默默的盯着魏满的睡颜,想到了卞氏对自己说的话。
爱慕
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林让从不理解这种事情,对他来说,简直便是天方夜恩,遥不可及。
突然有人告诉自己,自己爱慕魏满,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冷笑话一般。
魏满睡着睡着觉,只觉得后背发麻,不知怎么的,好像有两条刀子一样的目光,狠狠的刺过来,刺得睡梦中的魏满一阵阵发冷。
魏满立刻就睁开了眼目,他感觉有人在瞪自己,只是一睁开眼睛,却见并无人瞪自己,林让好像睡着了,静静的躺在自己身边。
魏满稍微靠过去一点子,将林让悄无声息的偷偷搂在怀中,心满意足的闭眼睡了
第二日一大早,姜都亭还没有回来回话,魏满起了身,出来活动,小蛮也在外面正在撒欢儿。
一看到魏满,就更是撒欢儿,飞快地跑过来,狗腿子似的想要魏满喂自己肉吃。
魏满便拿了一块肉干,蹲下来喂给小蛮,见小蛮吃的特别香,自己也有些饿了,就等着一会子林让起来之后,一起早食。
魏满不敢饶了林让清梦,怕他从头枕下面抓手术刀,就蹲在帐门口与小蛮顽。
就在此时,一队仆夫从旁边经过,原来是庖厨的伙夫经过营门,准备出去,到廪津隔壁的镇子采买粮肉。
虽军队有后方辎重运送粮草,但粮草只是普通的干粮,酒肉其实是很少的,因此伙夫们还要去隔壁的城镇采买,以备不时之需。
这队伙夫之中,魏满一眼便看到了熟人。
可不是齐州刺史武泰么?
武泰灰头土脸的藏在人群之中,好像是不想让魏满看到自己一样,免得丢人。
他的三日之际还没有过去,今日仍然是伙夫,大家要出去采买,武泰正巧也要跟着一同去。
魏满看到武泰,哪里能如了他的意思,当即便上去打招呼,笑着说:武公!
武泰见到魏满走过来,登时一脸菜色,对魏满干笑说:魏盟主。
魏满说:武公,您这脸色,仿佛有些许的憔悴?
能不憔悴么?
武泰身为齐州刺史,濮郡、赵梁这些富裕的郡都是他的管辖范围,可以说是富得流油的刺史,平日里便是养尊处优,能有什么事情劳心劳力?
如今一言不合,被罚去了庖厨做伙夫,君子远庖厨,武泰根本没做过这些事情,还被魏满吩咐过好生照顾。
便找成了这番模样。
武泰何止是憔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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