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还说,此次会盟除了讨要林让之外,还需要商讨一下如何瓜分郯州的事情。
陈继之前派了岱州刺史虞子源过来助阵,所以陈继大言不惭的便说,郯州也有他一份,如今郯州已经打下来,需要瓜分一下才是。
魏满便同意了会盟的事情,地点由陈继来定,定在燕州一个十分偏僻开阔之地。
今日魏营将领们,便要齐聚府署,探讨一下如何会盟。
议事堂中坐的满满当当,所有人几乎都来了,魏满坐在上手,说:对于会盟之事,各位意见如何?
夏元允蹙了蹙眉,说:会盟地点在燕州之内,对于我营来说,十分不利,但幸而地势开阔,适合屯兵,可以带大兵开到,也不怕陈公有所动静。
魏满点点头,说:与孤想到一处去了,这关键之事,便在于如何屯兵,如何驻兵,如何带兵。
众人均是点点头。
魏满挑起一个微不可见的笑容,说:子云。
卑将在!
嬴子云连忙站起身来,大步出前,拱手作礼。
经过几日的细心调养,嬴子云的身子骨又素来健壮的很,所以恢复的甚好,嬴子云又恢复了往日一脸正气的模样,身着白色介胄,端端一个俊美的白衣小将。
魏满笑着说:子云归属我魏营时日已久,但手下还未有正式的兵马,便趁着这次会盟之机会,孤便遣五千兵马,分配与你营下,另此次会盟,你子云来全权负责队伍的警备工作,如何?
嬴子云一听,不由有些诧异,一时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嬴子云不过是武德身边调遣而来的士兵,借调三个月而已,魏满不只是给他兵权,而且还让他全权负责这次会盟的警备工作,这岂不是将自己的性命,都交在了嬴子云的手中?
嬴子云久久不能回神,就在此时,林让似乎要和魏满打配合,突然站起来,一反常态的说:魏公,嬴将军年少,亦没有沙场阅历,况只是借调三个月,并非魏营正式将领,魏公交与嬴将军兵马,已然是莫大的荣耀,倘或将整个会盟的警备工作都交给嬴将军来做,是否有些不妥?
林让那嘴脸,活脱脱一个奸臣,简直便是本色出演!
魏满一听,哈哈笑起来,与林让配合的□□无缝,说:什么不妥?孤怎么未决不妥?
他说着,看向嬴子云,眼神十分之信任且器重,说:子云跟随孤的时日虽然不长,但孤坚信,子云是一个重义守信之人,孤将兵权交与子云,孤将自己的性命交与子云,十足放心,并不觉的有何不妥。
众人一看,均是面面相觑,这
这似曾相识的打配合之感,仿佛在哪里见过
而嬴子云不知魏满的真实为人,面对林让的故意刁难,更觉魏满用人不疑,哪能看出魏满那虚伪又假惺惺的面目呢?
嬴子云当下十分感动,抱拳拱手,铿锵有力的说:谢主公信任,子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定不辱命!
嬴子云还是太年轻,太正直,没几句话,便被魏满套得牢牢的,别说是三个月了,经过这次会盟,估计便跑不远了。
会盟在及,众人便收拾行囊,准备离开郯州,前往燕州。
明日便要启程,林让收拾着行李,小灵香一看,连忙说:公子,这夜明珠好看是好看,但但也太沉了罢!公子随身带着这顽意儿做什么?
林让淡淡的说:这是魏公送与我的,自然要带上。
小灵香一看,笑着说:公子你好痴情呀!
她说着,突然嘟起嘴来,说:这个魏公,前些日子还送公子好顽意儿,怎么过了两日,不又来找公子了,见了面儿也一直躲着,哼。
林让哪知道魏满怎么想的。
其实魏满这些日子心里也纠结死了,总是想着林让,但又不能多想,总觉自己若是真的看上一个细作,当真是对不起列侯。
魏满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像是着了魔一样。
林让没什么办法,继续收拾行李。
小灵香便凑过来一些,笑着说:公子,既然魏公不来,咱们便过去罢!
林让奇怪的说:过去?过什么去?
小灵香笑得十分狡黠,说:公子,想要知道魏公到底喜不喜欢公子,这实在太过容易了,上次杨公误事儿,咱们这次便直接试探魏公,不搞那些弯弯绕绕!
林让更是奇怪了,说:如何直接试探?
小灵香对着林让眨了眨眼睛,没有直说,而是拉着林让,丢开行囊,让他端坐在席上,然后来到林让身边,拆开林让的发冠。
林让赶紧阻止,说:勿拆,这若是拆开,还要束很久。
林让十分怕麻烦,不想重新束头发。
小灵香说:啊呀,束什么发冠,看香儿哒!
小灵香将他的头发打散,披肩而下,又从柜子里一股脑掏出衣裳来,平铺在榻上,从里面挑选了一件月白色的纱衫。
把衣衫拿过来,就让林让换上。
林让说:这衣衫是外衫,里面儿还要套一件。
小灵香小手一挥,说:不不,不要套一件儿,依香儿之见,这刚刚好!
林让拿起衣衫打量了两眼,只觉这外衫过于轻薄了一些,而且
这深秋天气,日头也要落山了,这么换上会不会有些冷。
公子!
小灵香赶紧把林让的魂儿唤回来,说:公子,快换上呀,别呆了!
林让不知小灵香搞些什么名堂,还是换上了外袍。
小灵香一看,刚刚好,便又跑到膳房去,给林让挑了一坛好酒,两道下酒的小菜,放在托盘中个,让林让端着。
然后推着林让便往魏满的房舍走去。
一边走,一边嘱咐的说:公子,一会子见了魏公,你便请魏公饮酒。
林让十分坦诚的说:可我不能饮酒,我酒量很差。
小灵香恨铁不成钢的说:啊呀公子!谁叫你真的去饮酒了,公子您穿成这样儿,如今又夜黑风高的,还端着酒水去找魏公,魏公若是当真爱慕与公子,是个男子便不能再忍!
林让莫名眼皮一跳,只觉小灵香懂得真多
小灵香催促着林让,两个人来到了魏满的房舍门前,示意林让敲门,自己便一溜烟儿躲在拐角的墙后面。
林让想了想,还是面无表情的抬起手来,敲了敲房门。
叩叩!
天色已然晚了,明日还要启程前往燕州,魏满本打算今日早些歇息,已经沐浴完毕,准备燕歇了。
哪知道这时候竟然有人前来敲门。
魏满翻身而起,蹙眉说:谁?
林让冷清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说:是卑臣。
魏满有些狐疑,不知林让半夜过来,是为的什么,难道有什么要紧事儿与自己说?
恐怕是明日启程会盟之事。
魏满这么想着,赶紧走过去,吱呀一声打开门来。
舍门一打开,便看到一律冷淡的月光从空中泄露下来,微微打亮了一些夜空,让寂静的夜空蒙上一层淡淡的氤氲。
而就在这般氤氲的黑夜之中,林让按着一袭月白色的纱衫,深秋天气,还是入夜之后,竟穿得如此清凉!
不止如此,长发披肩,没有束起来,平日里那冷酷无情的面容,在这般朦胧的夜色中,竟蒙上了一层温柔似水的假象
梆梆!
魏满的心窍狂跳,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两棍子一样,死死盯着眼前的年轻男子,目光瞬间阴霾袭来,仿佛是食人的野兽。
林让没有注意魏满的眼神变化,学着小灵香方才嘱咐的话,冷淡平静的说:魏公可想一同饮酒?
梆梆梆!
魏满的心跳更是狂野不羁起来,整个心脏仿佛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不安分到了极点。
随着心跳加快,魏满的脸色也阴沉到了极点,仿佛在忍耐自己的暴躁。
一句话没说,嘭!一声,魏满突然大力关上房门,将林让拍在门外。
林让:
为何魏公一副内急到无法忍耐的模样?
小灵香一看,魏满竟然关门走人了?
气得她连忙跑出来,砰砰砰的使劲拍门,说:魏公!魏公你开门呀!公子又不会吃了你!
小灵香拍了一阵,魏满根本没有声息,就在小灵香想要放弃之时。
吱呀!
舍门突然打开了,魏满从里面迅雷不及掩耳的冲出来,唰!一声,兜头将一件厚厚的披风,罩在林让身上,随即还使劲嗖嗖一系。
把林让裹成了一只活脱脱的粽子。
嘭!又是一声。
身法迅捷的一步踏回房舍,第二次重重扣上舍门。
小灵香:
林让:
第378章 嫁给他
【1更】
小灵香第二次靠谱计划也失败了。
第二日一大早; 全军便即出发; 浩浩荡荡的从郯州往燕州去; 与陈继会盟。
林让起的很早,小灵香帮他把头发束好; 握拳说:公子,无妨的; 咱们可以继续努力!
林让:
一切都准备妥当,林让来到府署门口; 准备启程,便看到了魏满。
魏满的精神状态似乎不是太好,眼皮下面弥漫着一圈乌青; 看起来像是彻夜失眠一般。
魏满看到林让,似乎吓得一个激灵; 登时就跨上绝影马去,再不多看林让一眼,赶紧勒住马缰,催马快走。
林让还没说话; 已经被远远甩在后头,总觉得必然是有什么恶犬在追魏满一样
林让只好上了辎车,和小灵香一起; 歇在辎车上,很快队伍就启程了。
车队骨碌碌的启程,因着时间富裕的很,所以教程并不是很快。
早上启程; 到了日头昏黄之时,魏满便下令安营扎寨,原地休息,明日再即启程。
林让从辎车上步下来,还未回自己的营帐,便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从远处狂奔而来。
马蹄声大作,众人立刻全都戒备起来,嬴子云手握亮银枪,眯着眼睛去看远处飒沓而起的尘土。
众人仔细看了一眼,那尘土逼近营地,这才看清楚,有人不由高呼出声,说:是魏公子!
姓魏,听名字就知道,与魏满是一家子人。
的确如此,来人正是魏满的另外一个从弟,魏子廉。
魏子廉家中富得流油,但恰好正逢乱世,所以为了自保,魏子廉便选择投军,投在魏满麾下,也好有个照应。
不过事实证明,魏满这个人是六亲不认的,魏子廉四五年前投在魏满麾下,林让也认识魏子廉,关系还算不错。
当时魏子廉并没有因着魏满,而得到什么特别的军级,从最最基层坐起,甚至还做过守门的士兵,还因为一拳打死大鸿胪的使者,而受连累。
这次魏子廉是因着受了魏满之命,前去寻找马源,毕竟他们打仗的,第一需要粮食和兵力,第二就需要马匹。
魏子廉自己家中就有马场,不过随着魏满的军队不断扩大,自己家中的马场已然不够用,便被魏满派去谈生意,收购马贩的马匹。
魏子廉策马而来,林让仔细观察了一阵子,发现魏子廉似乎比四五年前要黑了一些,估摸着是经常在外奔波所致,毕竟魏满这个人,根本不知道疼弟弟,他不坑弟弟就是好事儿了。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什么过多的改变。
魏子廉还是之前那个模样,虽长相一般,与俊美的大哥魏满比起来,显得微不足道,与强壮的从兄夏元允比起来,也显得不足为惧,但自有一种气质。
魏子廉快速冲过来,翻身下马,拱手说:主公!
魏满许久未见到魏子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怎么追到了这里?
魏子廉笑着说:嗨,子廉本想去郯州与主公汇合,哪知道还未到郯州,便听说主公带着人马,准备往燕州与陈继会盟,这便快马加鞭的改道儿,没成想还真的叫子廉追上了主公!
第283章
魏满许久未见魏子廉,甚是想念,便说:走,咱们进营帐叙话。
二人还未离开,魏子廉正巧一抬头,登时看到了林让,瞠目结舌的说:这这列侯!?
魏子廉还未见过林让,因此不知道林让的身份,乍一看果然与火焚而死的列侯一般无异,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亦或者那冷淡的眼神。
魏子廉这么一出口,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各异。
魏满便说:此人乃是陈继营下,借调过来的谋士,名唤奉孝先生。
魏子廉吃惊纳罕不已,说:不不不,这世上哪有这么相像之人,必然是列侯无疑!
魏子廉如此肯定,林让一听,这是个上道儿的,笃定了自己就是列侯,不像是魏满,整日里猜疑来猜疑去的。
于是林让便不吝惜的送给了魏子廉一个笑容。
梆!
魏子廉见林让一笑,没来由有些红了脸,只觉得林让笑起来也太好看了一些,虽然笑得有些假。
魏满一看,心中酸不溜丢的,一把抓住魏子廉,说:子廉啊,咱们兄弟许久未见,来来,入营帐说话。
魏满强硬的把魏子廉给揪进了营帐之中,豁朗!一声放下帘子,不叫他再看林让。
魏子廉则是抓住魏满的袖子,激动的说:大哥,那就是列侯罢!
魏满蹙眉说:还没天黑呢,说什么梦话,你又不是不知,列侯他
已经去世了。
魏满说到这里,心情似乎不好。
魏子廉则是说:大哥,你想想看啊,若不是列侯,这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再者说了,他的一颦一顾,弟弟就都觉得像是列侯,容貌可以伪装,那性子与眼神儿呢?弟弟不了解列侯的为人,大哥您肯定了解啊,像不像?像不像?
像!
简直一模一样!
魏满也觉得很像,但他自来多疑,而林让又带着一层陈继麾下谋士的身份,这样一来,魏满就更不相信林让了,恐怕他是来蛊惑自己的细作。
只是
只是一个细作,也伪装的太像了,就连自己这种与列侯朝夕相处之人,都看不出破绽在何处。
魏子廉便说:诶,大哥,弟弟在四处收购骏马之时,听说过一些奇闻异事,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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