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孔明已经收敛了方才调笑嬴子云的模样,正色起来,他小小年纪,正色起来却无比郑重,说:你说得对。
报
人主!人主!
淮中的皇宫中,陈仲路坐在龙椅之上,身边美女如云,正在喂他饮酒,场面奢靡至极。
正这时候,有人从外面冲进来,急匆匆的大喊着:人主,急报!急报!是从魏营回来的刺客!
陈仲路方才还觉得来人十分扫兴,但听到魏营二字,登时劈手将身边的美女全都推开。
美女被推的一个踉跄,跌在地上也不敢言语,赶紧全都垂首退了出去。
陈仲路说:如何!?成功了未有?
来人兴奋的说:成功了!成功了!派出去的死士已经回禀,詹孔明死了!确确实实死了,魏满勃然大怒,要求彻查此事。
好!!
陈仲路从龙椅上站起来,哈哈大笑说:好!做的好!那么下一步就依计行事,朕立刻派遣使者,前去汉东郡,告之詹玄此事记住,务必要与詹玄说,魏满骗杀了他的侄儿,朕可以助他报此血仇!
是!人主!
汉东郡中。
汉东郡太守詹玄站在府署门口,焦急的走来走去,就听到踏踏踏的马蹄声,连忙望过去。
士兵骑马狂奔而至,不等士兵下马,太守詹玄已经说:怎么样?可探到了?突然压境的队伍是什么人?
那士兵跪下来作礼,说:回主公,已经探听清楚,原是人主派前来的使者队伍。
人主?
那不就是陈仲路么?
是从淮中来的使者队伍。
詹玄听罢了,欣喜如狂,说:太好了,太好了!一定是孔明搬来的救兵。
詹孔明为了不引人耳目,只身一人跑去搬救兵,詹玄一直待侄儿犹如己出,十分心疼詹孔明,生怕他有个什么。
如今他离开汉东郡已经许久,从未捎信回来,詹玄十分担心,突听淮中的使者队伍来了,自然欢喜异常。
詹玄说:快,快快随我一同迎接使者!
是,主公!
詹玄率领汉东郡的部将,赶紧迎出府署,其实也没多少人,毕竟詹玄刚刚到达汉东郡,还没有多少自己的亲信。
零零星星的人随同詹玄,出了府署大门,一路迎到城门口,这一路上有很多百姓出来查看情况。
詹玄一面走,一面安抚那些百姓,说:老人家,不必着急,援军已经快要到了!
他说着,看到一个老妇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娃儿,小娃儿不到五六岁的模样,面黄肌瘦,看起来十分可怜儿。
詹玄一看,忍不住便想到了当年的小孔明,当时孔明丧母,父亲又去世,那么大点子被兄长拉着,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上面还有两个姊姊,一家子过的十分辛苦,几乎揭不开锅。
詹玄不由想到了当年的情况,无论是兄长还是弟弟,或者是姊姊见到詹玄这个叔父,都哭得痛哭流涕,唯有詹孔明没有哭,一脸小大人的模样。
詹玄感叹了一声,对身后的将士说:咱们库中的粮食还有多少?拿出来一些,给这老人家罢。
将领有些迟疑,低声说:主公粮食,粮食已经不多了。
詹玄摇摇头,说:拿一些罢。
将领叹口气,实在没有办法,便吩咐人拿出一些粮食来。
他们这一路走到城门口,刚好看到陈仲路的使者进入城门,詹玄上前迎接,便看到使者的队伍其实没有多少,而且精锐更少,多半是一些官员,笑容不由有些干涩。
难道
不是援军?
众人一路从城门迎接入府署大堂,詹玄上前作礼,说:卑臣见过使臣大人。
陈仲路使者嗯了一声,詹玄便说:使臣大人,可是可是人主派遣援军前来,助我汉东了?
那使者一听,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拉住詹玄的手,就呜呜的痛哭起来。
詹玄不明所以,连声安慰说:使臣大人,是什么事儿,莫要伤心。
使者假惺惺的擦着根本没有眼泪的眼目,说:我不是为了自己伤心,我是为了詹公您伤心啊!
詹玄更是听不明白,说:这
使者拉着詹玄的手,悲切的说:詹公您竟还不知么?詹公子他,他
詹玄心里咯噔一声,说:我侄儿他怎么了?
使者哽咽,断断续续,仿佛自己死了侄儿一般,说:詹公子他来淮中向人主求救,结果在半路上,竟然被魏满那贼子给掳劫了去!如今如今已经遭到了毒手!
什么!?
詹玄听了,只觉脑袋里轰隆一声,瞬间裂了开来,整个人一晃,差点跌在的地上。
主公!
主公!保重身体啊!
使者也假惺惺的扶着詹玄,说:詹公,节哀顺变啊人主虽极力相助,但詹公子还是没能逃过魏满的毒手。魏满竟然对一个只身的孩子下毒手,当真是令天下人愤毒啊!
詹玄似乎已经听不到其他,一脸茫然,喃喃的说:这孔明啊,你让我怎么跟兄长交代,兄长若是泉下有知,岂不是唉
詹玄颤巍巍的站不住,将领们扶着他,愤恨的说:主公,魏满屠戮天常,罪大恶极,竟连一个孩子也不放过,只要主公一声令下,咱们便发兵,教训教训他不知天高地厚的魏满小儿!
使者一看,便说:魏满兵力强大,况且还有联军相助,因此实在不易冲动,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在此时,突听踏踏踏的马蹄声,一骑马匹突然狂奔而至,士兵从马上跨下,险些跌在地上,仓皇的说: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魏满、魏满的军队,开过来了!!
什么!?
詹玄还未惊讶,陈仲路的使者已经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说:魏、魏满来了?!
士兵回话说:千真万确,已经开过来了,人数众多!
他说着,又对詹玄说:主公,如何是好啊!
詹玄刚刚才被侄儿的死讯打击,如今便听到罪魁祸首来了,不由悲从中来,眯着眼睛,说:魏满好!整顿兵马,速速应战!今日我便要讨教讨教这魏满的厉害!
是!主公!
詹玄准备迎战,使者却有些害怕,他们带来的人并不多,如果与詹玄一起迎战魏满,那就是有去无回,但是如果不与詹玄迎战魏满,魏满打进城池,自己也逃不掉,一时间纠结为难,也不知如何是好。
詹玄立刻点兵,准备迎战,使者赶紧说:詹公,詹公!咱们再考虑考虑,从长计议,实在不宜与魏满正面抗衡啊!
詹玄冷声说:无论如何,我都要当面问一问魏满,为何要对一个孩子,下如此毒手!
他说着,拔步便走,跨上马背,直接催马往城门而去。
使者不敢过去,但转念一想,如果詹玄与魏满对峙,计策很可能就要被揭穿,因此自己还是在场的好,也能圆一圆谎。
于是使者只好一咬牙,硬着头皮跨上马去,也跟着往城门而去。
城门楼下,只听到踏踏踏踏的脚步声,魏满的军队整齐划一,步伐整齐,那跫音仿佛是一个巨人在震颤大地一般,根本听不出来是上万人在一起行军。
天边的魏字大旗连成一片,不断的迎风招展着,马上就要黄昏,太阳散发着缇黄色的光芒,让深秋涂上了一层萎靡不振的荒凉之感。
战旗发出咧咧的声响,魏满一身黑色介胄,手搭倚天宝剑,骑在绝影马上,带领着千军万马,不断向城门开进。
城门上的守城士兵这些日子见过不少军队,多半是周边的杂牌军准备并吞汉东,每日几乎都要战役,有的时候还会赶上几拨杂牌军一起混战,可谓是什么样的军队没有见过。
但唯独没有见过像魏满这样,纪律严明,如此精锐的部队。
无论是兵器的配备,还是整齐划一的步伐,都令人望而生畏。
使者连滚带爬的登上城门,低头往下一看,这下面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魏满的军队,望下像是黑色的潮水一般,仿佛随时都能将整个城池吞噬淹没。
第374章
使者嗓子发干,心头狂跳,一阵阵出冷汗,吓得手脚冰凉,连忙镇定心神,现在不是害怕的时候,汉东郡城门如此坚固,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攻破下来的,虽魏满的军队是精锐,但也不必如此惧怕。
当务之急是
当然是稳住汉东太守詹玄,不让他看出破绽来。
于是使者连忙先发制人,大吼着:魏满,你残忍杀害汉东太守侄儿,竟还有脸前来!
詹玄站在城楼上,听到使者的话,不由悲从中来,伸手紧紧扣住城门楼的垛子,一脸的愤恨。
魏满坐在高头大马上,林让骑着无影马,就跟在旁边,听到陈仲路的使者大放厥词,冷笑了一声。
魏满提起一口气,朗声说:如何是孤杀害了汉东太守的侄儿?你这可算是恶人先告状罢?
魏满这么一说,使者生怕詹玄信了魏满,连忙又喊:魏满!你身为一方之长,竟然如此敢做不敢当,竟然耍起无赖,当真是令人不齿!
魏满哈哈大笑起来,说:是了,耍无赖之人的确令人不齿,但你我心中都有数,是我魏满无耻,还是陈仲路这个反贼无耻!
大胆!你竟敢直呼人主名讳!?
人主?
魏满说:陈仲路是哪门子的人主,僭越天子,残杀汉东太守的侄儿,却扣在孤的头上,算哪门子的人主?
他这话一出,汉东太守詹玄立刻看向使者,使者赶忙说:假的!魏满你竟诬陷人主,詹公的侄儿分明死在你的营中,你却诬赖给人主,岂非滑稽?!
魏满说:哦?当真如此么?孤大可以叫刺客过来对峙。
他说着,挥了挥手,嬴子云便押送着一个刺客,从后方走了出来,将人嘭!一声推在地上。
这刺客不就是那日接风宴上,前来刺探情况的刺客么?
当时刺客先来刺探情况,却被跑出幕府营帐的吴敇发现,后来大家将计就计,让刺客放出消息,就说可以刺杀,后来又有刺客过来专门负责刺杀。
小孔明配合魏满与林让演了一出好戏,嬴子云作为特别出演,还友情客串了一把,效果非常理想。
刺杀的刺客返回淮中,把詹孔明的死讯带给了陈仲路,陈仲路大喜过望。
林让却让魏满扣留了刺探的刺客,留下来做证人。
如今那刺客被扔了出来,使者一看,也是认识那刺客的,之前还以为刺客已经身死,才没有回来复命,没成想是被俘虏了。
当时陈仲路没有多想,毕竟陈仲路以为,如果魏满俘虏了刺客,必然会哇哇大叫,暴跳如雷的,哪知道魏满如此不显山不露水,因此陈仲路根本没有怀疑什么。
刺客跪在地上,嬴子云的长/枪搭在他的肩膀上,刺客又领教了林让的针灸之术,死且不怕,但是疼可要命,因此不敢造次,老老实实的与使者对峙。
使者大喊着:你胡说!魏满,你哪里找来一个死士,便说是人主的麾下,你也恁的瞧我们不起了罢!
魏满笑说:好啊,你还想狡辩?
城门之上,詹玄听着魏满与使者对峙,心中一时有些茫然。
林让便朗声说:詹公,詹公子日前的确住在营中。
看!快看!他承认了!
使者迫不及待的大喊着。
林让却一脸淡漠,有条不紊的继续说:但魏公以礼相待,并无半分怠慢,詹公子执意要去淮中向陈仲路搬救兵,当时魏公还派遣心腹大将军嬴子云将军,一同护送前往,奈何陈仲路根本不想救援汉东,分散自己的兵力,但又唯恐詹公带着汉东站在了魏公一头,因此便出此下策,刺杀詹公子,嫁祸魏公。
你你血口喷人!
使者大吼出声,似乎想用声音盖过林让。
林让等他喊得嘶声力竭,嗓音都劈了,已经喊不出声来,也不和他抢,这才继续说:请詹公仔细想一想,如果魏公扣留了詹公子,那么目的必然是为了夺取汉东,以詹公子为人质才是,为何会杀死詹公子呢?留詹公子性命,还可以要挟詹公,但如果杀死了詹公子,与詹公与汉东,剩下的不过是鱼死网破,可是这个道理?
林让说话有条不紊,有理有据,詹玄是个文化人出身,听罢了眯了眯眼目。
使者一看这场面,便知魏满他们占尽了上风,赶紧说:詹公,詹公您可不要相信魏满,魏满就是一个阴险小人,谁能知他打得少什么注意?或许就是想要嫁祸人主!
魏满冷笑一声,说:好啊,抵死不认账是么?没关系,孤除了抓住了你们的死士,还有另外一个人证。
使者说:你不要虚张声势了!
魏满扬了扬手,就在此时,哗啦一声,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突然向两侧排开,在整齐的军中开出一条道路来。
与此同时,就看到了一个少年,他手中拄着拐杖,一瘸一拐,一蹦一跳的从军队中走了出来,慢慢往城门走来。
是公子?!
快看,真的是公子!
主公,二公子还活着!
詹玄低头一看,真的是詹孔明,詹孔明还活着,只是腿脚受了伤,行动不方便,但是整个人并没有憔悴,也没有受什么苦楚,看起来还稍微圆润了一些。
詹孔明拄着拐杖走出来,城楼上的使者大惊失色,说:这这不可能,他是假的!!
林让淡淡的说:詹公子是真是假,没有人比詹公更有发言权了罢?
詹孔明站在城楼下,往上仰头看去,说:叔父,陈仲路狼子野心,僭越天子,害叔父于不义,不派援兵,还妄图刺杀侄儿,嫁祸魏公,乃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小人!天下共诛!
陈仲路的使者看到詹孔明出现,似乎已经没什么成算,转而改变了策略,对詹玄说:詹玄,你可想好了,如今你乃是汉东郡太守,除了人主,根本没人愿意提拔你这书呆子,如今这可是对人主表露忠心的大好时机!不过是一个侄儿,又不是你的亲儿子,立刻派兵出城围剿魏满,人主一定会重重有赏的!
重重詹玄喃喃的说:有赏
无错!
陈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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