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每日都会有骑兵巡逻,司马越的麾下,都是每日轮班巡逻的,赵斓刚刚入麾下,自然也要安排巡逻。
赵斓却觉得司马越是故意给自己难堪,心里不服不忿。
他虽然带着麾下出城来,但根本不是巡逻,而是出来打野味儿的,十分怠慢。
赵斓和几个士兵合伙生了篝火,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赵斓骂咧咧的说:他娘的,老子定要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那司马越才是,一个嬖宠,跟我门前耀武扬威。
士兵口中开了黄腔,说:主公,你说这司马越长相一般,就是他那双眼睛,好像蒙着雾一样,看得人心里直发痒,你说他是谁的嬖宠?
肯定是魏满的!
就是,魏满自来便有花心纨绔的名声在外。
不不,要我说,肯定是那个鲁州刺史的,你们没听说么,那个鲁州刺史,借着司马越有心疾的事情,夜夜临幸,若说他们没什么,我都不信!
哼,要我说,这司马越也不知哪里来的,你看他那个大哥司马伯圭,带他也是极好的,指不定他们也嘿嘿。
魏满一听,眯了眯眼目,眼神里多了一些危险,就要上前,林让却一把拉住魏满,说:嘘
魏满不知林让要做什么,林让便对魏满眨了眨眼睛,刚刚还一脸危险的魏满,瞬间就被林让给电了一把,只觉心口一阵重击,险些就喘不过气儿来。
林让拽着魏满往旁边走了走,魏满说:为何不让孤教训他们?
林让皮笑肉不笑的说:教训?只是打在他们皮肉上,莫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魏满一看,便说:你有注意了?
林让抬了抬下巴,冷酷无情的面容上展现出一点点高傲,那种孤高的傲气让魏满特别心动,有一种傲然于世之感。
赵斓与那几个士兵是来巡逻的,但都十分怠慢,根本没有半点子巡逻的意思,反而抓了野味儿,准备烤了食。
赵斓带着几个士兵去捡树枝,准备一会子添一些柴火,另外几个士兵守在原地,给野味儿扒皮去毛,捯饬内脏。
林让眼看着留在原地的人只剩下四个,便来到了一个树坑旁边,对招手魏满说:阿满,帮我把树坑刨开。
魏满一听这声阿满,登时心花怒放,立刻跑过去挖坑,就跟一只大狗子似的,唰唰唰几下,他们正巧是来采药的,带了小铲子,没几下便把树坑刨了开。
魏满不解的说:刨开树坑,是做什么的?
林让没有回答,却把自己身上的宝贝,腰带扣、金银细软一类,全都一股脑放在树坑里,不止如此,还伸手去扒魏满的腰带扣。
魏满眼皮狂跳,心想着倘或林让主动来扒自己的腰带,那定然是欢心的,腰带扣就
魏满可是骠骑将军,他也不是个低调之人,腰带扣自然值钱,林让扒下来,便扔在树坑里,唰唰埋了几下,埋得很松,低头一看就知道这树坑里有很多值钱的宝贝。
林让又给了魏满一包药粉,说:等会子让引开这些人,你便偷偷过去,擦在他们的野味儿上。
魏满轻笑一声,说:行,包在孤身上。
一切都准备就绪,趁着赵斓还未有回来,林让便咕咚一声,将一块金子扔了出去。
骨碌碌
金子顺着阪坡,骨碌碌的滚下去,正巧滚到了一个士兵的脚边。
士兵低头一看,震惊的说:金子!
剩下三个士兵一看,立刻也凑过来,说:真的是金子,哪里来的?
不知道,从那边滚过来的。
四个人登时离开了篝火,真的被金子吸引了过去,顺着阪坡往上找,没走几步,便看到了树坑,埋得松松散散,里面好多宝贝。
老天爷啊!我们发达了!
这么多宝贝!
快挖开看看!
四个士兵冲过去,冲着树坑你争我夺的刨土,其中一个人还有些理智,说:可是这么多宝物,怎么埋在这里?
还埋得这么浅?
嗨,这有什么的,估摸着是哪家富贾埋在这里,前些日子不是见天儿的下雨么,被冲出来了。
就是,既然咱们看见了,那便是咱们的!
说的对,动作快点,都挖出来,咱们四个平分,可要守口如瓶,谁也别说出去。
谁会说出去?这些珍宝,咱们四个人分算是发达发呆了,若是大家伙儿一起平分,哪还能剩下多少?再者说了,赵将军肯定会全都拿走,咱们更是落不下!
那四个士兵偷偷分赃,根本没有注意身后,魏满一个翻身,瞬间一跃便到了篝火边,打开林让给他的布包,将里面的粉/末仔仔细细的涂抹在野味儿上。
这虽然是粉/末,但是一沾染了上去,立刻就化开,变得看不出踪迹。
魏满涂完之后,轻笑一声,耳听着士兵越来越近的跫音,便突然拔身跃起,借力纵到树上,一个跃身轻巧的离开。
林让牵着马,等着魏满,魏满很快来与他汇合,笑着说:成了。
第379章
林让点点头,说:回去罢。
晚间的时候,赵斓便带着他的士兵们回来了,一个个面无人色,一脸惨白,说话有气无力,一冲进军营,便大喊着要找军医。
林让一脸坦然的走出来,说:赵校尉,怎么如此模样?
赵斓捂着自己的腹部,腹部还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尴尬难堪极了,满脸痛苦,冷汗涔涔的流下来,呻/吟的说:救救救卑将啊卑将、卑将腹疼难忍。
他身后跟着一票士兵,一个个也都面无人色,仿佛是厉鬼一样,别说是脸色惨白了,都快腹泻到青面獠牙的地步了。
林让很是淡定的说:脱水了,多喝点水。
赵斓一听,惨痛的说:不不行啊,一喝水一喝水也会腹泻。
魏满实在没忍住,差点笑出来,赶紧咳嗽一声,装作十分关切的模样,说:这到底是怎么的?可是吃坏了东西?只不过咱们大家伙儿,包括孤在内,都是同饮同食,食得一样的水米,为何只有赵校尉与麾下们腹疼难忍?
魏满这是明知故问,他这么一问,赵斓脸色更是古怪,他也不好说是趁着巡逻,上山吃了野味儿,这可是玩忽职守,是要被罪罚的。
赵斓什么都不敢说,支支吾吾的说:兴许兴许卑将们是因着因着水土不服罢。
哦
魏满还故意拉长声音,啪啪的拍了两下赵斓的肩膀,说:原是如此。
赵斓他们的主治医师是林让,林让开了几服药,吃起来是没什么作用,赵斓和那些士兵们,整整跑了一天的肚子,一个个腹泻到脱水,青面獠牙,肾亏的厉害,最后别说是走路了,连爬都爬不动!
林让这一招够狠的,赵斓因着偷吃,导致腹泻,便再也不敢偷吃了。
赵斓刚刚好了一点子,便又开始对司马越不服不忿起来。
他们休息了几日,身子骨好转,司马越便叫大家去校场一同练兵,赵斓便不服气起来,心想着自己是伤患,这司马越却故意让自己来练兵,岂不是苛待自己?
赵斓带着部下,吊儿郎当的站在校场上,一个个十分偷懒,站也不站直,队也不排起来,嘻嘻哈哈的说笑。
司马越一身介胄,他平日里显得十分清俊,如今穿上介胄,并不显得魁梧,反而有些出挑的感觉。
司马越走进校场,便看到赵斓带着一堆人嘻嘻哈哈,立刻蹙了蹙眉,朗声说:校场重地,为何喧闹?
士兵们住了一会子声音,随即有哈哈的笑起来,说:校尉,你这和细皮嫩肉的,怎么做的校尉啊?
是啊,校尉,您怕是个文官罢?
听说校尉是司马伯圭将军的弟弟,我看不像罢?怎么也不像是司马家的人啊。
什么弟弟,说不定就是一个嬖宠!
士兵们越说顽笑越是大,似乎觉得司马越很是好欺负一般,而且他们的头领赵斓也没有反对,士兵们便肆无忌惮起来。
就在此时,哪知道这么巧,司马伯圭正好从校场路过,听说弟弟今日练兵,便准备来看一看,哪知道还未看到司马越,便听到了赵斓的麾下嘻嘻哈哈的羞辱司马越。
司马伯圭可是个十足的弟控,别人羞辱司马伯圭不行,羞辱他弟弟更不行。
司马伯圭当即黑着脸,便从校场外走了进来,嘭一声,将长槊戳在地上。
士兵们一看,吓得缩了缩脖子,他们不怕司马越,因为司马越长得娇小,压根儿没有威胁感,而司马伯圭身材高大,一身黑甲,透露着肃杀与冷酷,整个人看起来就不能招惹。
士兵们显然欺软怕硬,捅了娄子,全都缩了起来。
赵斓一看,赶紧和稀泥,站出来说:嗨,司马将军您可千万别见怪,兄弟们不过开个顽笑罢了,咱们兄弟开顽笑,也是因着感情亲笃。司马校尉,您不会这般不识闹罢?
赵斓说的十分恶心人,司马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司马伯圭行动很快,上前两步,一把提起赵斓,他身材高大,赵斓这个正方体,一把就被他提了起来,双腿悬空,使劲踢了两下。
司马伯圭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表情,嘭!!一拳,直接将赵斓的嘴角砸裂。
啊!
赵斓大吼一声,跌在地上,疼的捂着自己的脸,几乎爬不起来。
司马伯圭声音沙哑的说:我与人开顽笑,不喜欢动嘴,只动拳头。
他说着,赵斓又是啊!!的惨叫一声,对面脸上也挨了一拳,两边嘴角都是血,呕出一口血沫子来。
司马越吓了一跳,赶紧冲过去拦住司马伯圭,大喊着:兄长!别打了!哥,别打了,会死人的
魏满的房舍内。
魏满今日左右无事,便想与林让亲近亲近,但是这亲近的法子,又不能太油腻,否则显得太掉价。
于是魏满便提议,今日来弈棋,赢一盘就得一个奖励。
林让下棋不好,总觉这样对自己不公平,便提议顽五子棋。
林让给魏满讲了规矩,两个人便开始弈棋,林让本以为自己熟能生巧,哪知道魏满一上手,竟然老奸巨猾。
魏满平日里下惯了围棋和象棋,因此上手五子棋并不觉得难,反而觉得十分简练有趣儿。
第一局没下几个子儿,林让已经惨败。
林让把子儿投进棋罐里,眯着眼睛,抱臂起来,似乎很是不欢心,也十分不甘心,说:愿赌服输。
魏满搓了搓掌心,笑得一脸奸猾,说:那就罚刺史亲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到
不好了不好了不好了!
嘭!!
魏子廉直接撞门冲了进来,把魏满的话头打断的干干净净。
魏满抬起头来,横了魏子廉一眼,说:有什么不好的?哪天召典上了女闾,你再来说不好。
女闾这个地方,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青/楼妓/院。
魏子廉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说:召典才不会去那种地方。
他说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大哥,真的不好了,司马伯圭和赵斓打起来了,大哥你快去看看罢,去晚了赵斓可能会被打死!
魏满吃了一惊,说:什么?快走。
他说着,便站了起来,想要立刻出去看看究竟。
哪知道林让十分镇定的坐在席子上,琢磨着手中的棋子,淡淡的说:那便稍微晚点去罢。
魏满:
魏子廉:
魏满绝不能让司马伯圭真的打死了赵斓,因此赶紧带着林让去了校场。
校场上一片混乱,看起来有些嘈杂,围观了许多士兵。
司马越正拦着司马伯圭,司马伯圭手上都是血,但不是他自己的,都是赵斓的。
赵斓捂着自己的脸,一看到魏满,立刻上前告状,说:主公,您可要给卑将做主啊!司马将军不分青红皂白,上手打人,卑将虽初来乍到,在军中也没什么地位,但司马将军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偏颇,该用军法处置!
司马伯圭冷笑一声,说:军法?好,我司马伯圭敢作敢当,我便是打了你,你也说说看,我为何打你?
赵斓一听,眼珠子转了转,避重就轻的对魏满说:主公,不是不是卑将挑事儿,而是咱们这些练家子出身之人,讲究的就是真凭实学,这司马校尉看起来文文弱弱的,能有什么真本事儿?兄弟们都不太服气,因此说到了两句,哪知道哪知道
司马越一听,说:你胡说!你方才不是这般说的!
赵斓冷笑一声,十分看不上司马越,说:主公,卑将真没有挑事儿的意思,但这不是摆在明眼上的么,事实如此,还不能然给大家伙儿说道说道儿了?
司马伯圭眼珠子赤红,便又要冲上去打人,司马越差点没拦住,被带的一歪,险些跌在地上。
司马伯圭这才冷静下来,连忙扶住司马越,说:越儿,怎么样?摔疼了没有?快叫兄长看看!
赵斓一看,更是不以为意,冷笑一声。
魏满看到着场面,便挑了挑眉,说:赵斓,今日之事,孤要是不给个说法,你们两边怕是都过不去,不若这样
他说着,看向赵斓与司马越,笑着说:赵斓不服气司马越,孤想到一个最简单的法子,那便是让赵斓与司马越比划比划,赢了无罪,输了受罚,可愿赌服输?
赵斓一听,不屑的说:好啊!
哪知道司马越也立刻应声,说:卑将领命!
司马伯圭似乎有些担心他,司马越低声说:兄长,无事的。
于是众人便围在校场四周,自动退了出去,把场地留给赵斓与司马越二人。
司马越一把抓起兵器架上的长槊,猛地一抖,发出嗡的一声争鸣,赵斓嗤笑说:耍什么花枪?!
他说着,大喝一声,率先冲过去,气势汹汹的杀向司马越,想要公报私仇,狠狠重创司马越。
当!!!
一声巨响,赵斓本以为一招就可以解决司马越,哪知道司马越不与他拼蛮力,二两拨千斤,长槊一转,卡住赵斓的枪头,猛地借力一甩。
嘭!一声巨响,赵斓的士兵们嗬的倒抽一口冷气,眼看着赵斓用力过猛,被直接兜出去,差点飞出校场!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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