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满心里也在滴血,心想着林让也太无欲无求了,自己做了坏人,把所有兵马都分给他,结果林让竟然如此不领情。
转念一想,林让若是领情,可能也不是林让了
杨樾则是心中大为感动,没想到林让主动想到了自己,连忙说:卑将并无太多功劳,全赖刺史妙计,卑将不过出出蛮力罢了,因此不敢接受这一万五千兵马,不若卑将只取一万就好。
魏满:
说了半天,如此谦虚,都是场面话儿,果然还是要的,杨樾什么时候不贪便宜,也就不是杨樾了。
不过杨樾取一万兵马,留两万给林让,也是好的,于是魏满便笑着说:如此也好,这兵马乃是二位俘虏,二位没什么意见,孤与诸位这些外人儿,又能有什么意见呢?
魏满着重了外人儿这几个字,在座的太守们一听,也不好开口了,话头都给堵死了,谁还腆着脸开口呢?
于是在众人羡慕嫉妒的目光下,林让从一个光杆司令,突然摇身一变,拥有了两万兵马,而且是直系兵马。
庆功宴继续,说过了正事儿,大家开始推杯换盏,这时候魏满便站起身来,准备实行策略,帮助虞子源。
魏满带着林让走下来敬酒,故意找了一个杨樾在的时候,对虞子源朗声说:子源兄,你看看,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孤这里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子源兄能不能帮忙?
杨樾在旁边饮酒,听到他们神神秘秘说话,不由支起耳朵来,不知魏满一个骠骑将军,能让虞子源帮忙什么?
魏满便说:孤有个侄女儿,如今十五年华,正是芳龄,一直便十分仰慕子源兄,吵吵着非子源兄不嫁,子源兄正巧也没有妻室,不若便与孤的侄女儿结成秦晋之好,如何?
不可!!
魏满的话刚说完,杨樾突然爆出一声大喊,喊得林让淡淡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回头看了一眼杨樾。
杨樾:
杨樾也有些发懵,方才一瞬间,他的嘴巴不听使唤,也不知道怎么就喊了出来。
魏满看到杨樾这反应,就知道杨樾上钩儿了,便故意说:杨公,为何不可,孤与子源兄介绍亲事,难不成杨公也想成婚了?
虞子源眼神淡淡的看向杨樾,杨樾被他一看,更是支支吾吾,说:我我那个,其实咳我方才是咳嗽了一声,我没说话啊。
杨樾装傻充愣,干笑了起来。
魏满也不戳破,说:这样啊。
他说着,又转过头去看着虞子源,说:子源兄,你意下如何?
林让奇怪的看着魏满,心想着魏满的侄女儿也不知道是有多恨嫁,也或许是魏满多想把他侄女儿嫁出去,如今才十五,就天天儿的张罗着婚事,日前想要把侄女儿介绍给小孔明,如今又想把侄女儿介绍给虞子源。
魏满见杨樾一直瞥着虞子源,就说:子源兄,何必不好意思呢?不若咱们去那边仔细说说。
于是魏满便亲切的拉着虞子源往人少的地方走,去说亲事了。
杨樾也不好跟上去,心里着急又上火,心想着,不对,虞子源他爱干什么干什么,管自己什么事儿?
饮酒!
杨樾想着,便端起耳杯来,咕嘟咕嘟的幸酒,豪饮起来。
魏满见杨樾咬着鱼钩不撒嘴,便低声吩咐仆役说:去,给杨公换一些容易上头的烈酒。
仆役立刻遵命,说:是。
林让狐疑的看向魏满,说:魏公又做什么幺蛾子?
魏满笑着说:哪有?没有,绝对没有。
杨樾之前因着欢心,饮的很快,如今不欢心,饮的更快,酒水又换成了烈酒,瞬间便上了头,还堵在心口里,怎么也咽不下去,不上不下的难受。
咕咚!
杨樾一低头,就醉倒在了案几上,脑袋抵着案几,整个人晃晃悠悠便要摔倒。
嘭!一声,一只大手突然托住要倒的杨樾,将人接住。
是虞子源。
杨樾醉的一塌糊涂,虞子源扶着他,说:杨公,你饮醉了,子源扶你去歇息罢。
杨樾醉醺醺的,眼前的景象打晃儿,口中嘟囔着什么,虞子源听不清楚,赶紧低头去,说:杨公,你说什么?
虞虞子源
原是在叫他的名讳。
杨樾含糊的嘟囔着,说:你你这个花心花心的登徒子你你去死罢!
虞子源一听,不由笑出声来,没成想杨樾醉成这样还在骂自己。
虞子源轻声说:杨公醉了都在想子源,子源应该欢心才是,已经知足了。
虞子源扶着杨樾,走出府署大堂,魏满抱臂靠在旁边的栏杆上,笑眯眯的说:虞公,杨公都醉成这样儿了,今天晚上可别手下留情啊。
虞子源叹了口气,说:多谢魏公筹谋,只可惜虞某可能要让魏公失望了,子源实在不好做趁人之危的事情。
魏满并不在意,笑着说:你放心,趁人之危的那个,应该不会是你。
魏满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虞子源扶着杨樾回了杨樾的房舍,将人轻轻放下来,给他盖上锦被,便准备转身离开。
哪知道杨樾突然睁开眼睛,唰的一下,几乎散发狼光,紧紧盯着虞子源,一把便将人拉住
宴席散了之后,魏满带着林让回了房舍下榻,很快便歇息了,第二日一大早,林让还没睡醒,就感觉有人在晃自己,晃得林让十分烦躁,起床气都要爆裂开来了。
魏满的嗓音在林让耳边,笑着说:林让,起身了,起身了林让起身了
好像叫魂儿一样
魏满不只是唤他,还一口一口的吹气,把林让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林让当真是忍无可忍,睁开眼睛,冷酷无情的瞪着魏满。
魏满笑着说:林让,带你去看有趣儿的。
林让把被子一拽,蒙住头准备继续睡,魏满眼疾手快,一把捞住被子扔在一边,将林让推起来,说:走罢,去看有趣儿的,晚了便来不及了。
魏满这早睡早起的,自然是早有预谋捉奸。
昨日宴席里,魏满又是刺激杨樾,又是给他烈酒的,自然是想要杨樾一怒之下与虞子源捅破这层隔阂。
不过上次杨樾也是醉酒之后与虞子源发生了一些干系,醒了之后便撒腿跑了,所以魏满早有准备,帮忙自然要帮到底,便带着林让一大早来堵人,抓一个显形,看杨樾再跑?
林让一脸冷漠,被魏满推着出了房舍,便来到了杨樾的舍前,刚进了院子,还没靠近,便听到啊的一声惨叫。
是杨樾的声音无错了。
林让还以为府署之中闯进了刺客,否则杨樾武艺在身,为何要如此惨叫?
就听到嘭!一声,舍门被大力推开,杨樾抱着衣衫,脖子上挂着衣带,头发也披散着,嘴里还叼着自己的头冠,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似乎想要趁着四下无人,像上次一样逃窜。
哪知道杨樾轻车熟路的逃窜出来,便与林让魏满撞了一个正着!
杨樾一脸怔愣的看着老奸巨猾的魏满,还有一脸平静冷漠,却仔细审视自己的林让。
吧嗒!
杨樾吓得一张嘴,叼着的发冠便直接摔在了地上,咕噜噜滚到了林让鞋前。
林让的眼神都没有什么改变,平静的看着衣冠不整的杨樾,平静的看着掉在地上的头冠,平静的将头冠弯腰捡起来,递给杨樾。
随即又平静的说:杨公,这发冠应该是虞公的罢?
杨樾:
第407章 被掳了
不不不
杨樾使劲摇手; 狡辩说:这这发冠是我的和和虞公的有点像而已。
杨樾的话刚说完,话音一落; 虞子源也不知道在屋舍内听没听到,反正开始了现世打脸的任务,朗声说:杨公你可走了?你拿错了子源的发冠。
杨樾:
杨樾脸色十分难看; 支支吾吾的说:我那个其实
吱呀
就在此时,舍门推开,虞子源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只着中衣; 头发也披散着; 一副刚刚起身的模样。
杨樾:脸已经被打的很疼了!
杨樾深吸了一口气; 立刻对林让解释说:刺史你听我说; 我们其实没什么的,昨天我醉酒; 虞公照顾我而已!
杨樾说着; 就看到了虞子源结痂的嘴角,登时感觉自己的脸又肿了。
林让一脸淡漠的看着杨樾,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魏满则是趁机说:杨公,我们都没想到; 你竟然是一个如此不负责任之人。
杨樾脸皮一跳; 魏满就说:那好,既然你们没什么,孤就继续给虞公相看亲事,杨公不会介意罢?
他说着; 便对虞子源说:孤那个侄女儿
不行!
魏满的话还没说完,杨樾已经大吼一声,简直是震天动地!
林让奇怪的看着杨樾,觉得杨樾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态,而魏满则是笑眯眯的说:为何不行?杨公你也太霸道了一点儿罢?孤看虞公觉得挺好,孤跟你说,虞公啊
魏满说着,便作势要对虞子源介绍自己的侄女儿,还是当着杨樾的面儿。
杨樾有些着急上火,他昨天晚上一夜没睡,这时候疲惫的厉害,浑身都不得劲儿,还上火,便啪!的一把拉住虞子源,强硬的拽人就走,说:你跟我来!
杨樾拽着虞子源就走,魏满在后面抻着脖子,还贱嗖嗖故意大喊,说:诶虞公,你等等啊,咱们还没说完亲事呢!
杨樾一听,更是拽着虞子源就跑,瞬间跑得无影无踪了
魏满不由笑起来,说:小样儿,跟孤斗?
林让奇怪的看着杨樾与虞子源落跑的背影,又奇怪的看着魏满,眯了眯眼目,气压很低的说:魏公,这么早,你到底拉让来看什么。
魏满:看孤解/决/情/敌
魏满机智的应对,说:看看日出。
林让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盯着魏满看了一眼,默默的转身回去,准备继续补眠。
第392章
相对于联军开庆功宴,淮中则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淮中被吴敇与庐瑾瑜的军队轮番猛攻,不止如此,赵斓卷了陈仲路的兵力和粮草逃跑,三万大军已经被魏满缴获,另外七万大军被滞留在路上,没有办法与淮中主力汇合。
淮中本就士气低落,再加上吴敇骁勇善战,打仗不要命,庐瑾瑜善于兵法,攻心为上,几番对抗下来,还有周边的地方军落井下石,陈仲路可谓是焦头烂额。
什么?!
陈仲路怒吼着,说:鲁州刺史生擒了赵斓?!还把辎重全都收缴了?!
谋士颤巍巍的点头说:正正是
陈仲路砰砰砰!的拍着案几,大吼着:不是说赵斓骁勇善战吗!?他是个屁!庸狗!鲁州刺史不过一个穷酸文人而已,赵斓竟被生擒!他被生擒没有干系,孤的三万兵马,还有十万粮草如何?!岂不是让魏满一口吞下了个胖子!废物!废物!
陈仲路怒不可遏,使劲摔打着案几上的物件儿。
谋士被物件儿打了一下,也不敢出声,默默的垂头站着,等陈仲路发怒之后,这才敢出声说:人主如今咱们辎重不够,又损兵折将,如此长久以往,就算城池再坚固,也恐怕难以抵挡魏满的军队啊。
那如何办法?!
陈仲路愤怒的说:你要真投降不成?!这个魏满庸狗,朕与他拼命!!
谋士似乎早就酝酿了一番话,说:人主为今之计,还是还是派遣人,前往燕州,请燕州牧陈继,帮忙罢。
陈继?
陈继是陈仲路的兄长,按理来说,陈仲路如今已经走上了绝境,找自己的兄长帮忙,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
就好像司马伯圭护着司马越,杨樾管他哥哥借兵一样,在平常人眼中看起来,很是稀松平常。
但对于陈仲路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为陈仲路与陈继是死敌,而且是老死不相往来,你死我活的死敌。
当年陈仲路与陈继在立谁为皇帝的事情上,撕开了脸皮,陈继比较保守,想要立一个傀儡,控制朝政,而陈仲路干脆想要自立,两个人没谈拢,崩了之后,这几年之间没少你打我我打你,已经发展到了仇敌的境地。
如今这个时候,谋士让陈仲路找陈继求救,这不是打脸的事儿么?
陈仲路沉吟着,说:不可,绝对不可!
谋士连忙说:人主,已经这个节骨眼儿,人主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如今魏满已经得到十万军资,淮中势力大大减弱,对我们太是不利,这样下去,只会只会一败涂地!到时候便无回天之力了!人主,三思啊,三思啊!!
陈仲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知道是一方面,怎么做又是另外一方面,他拉不下这个脸面儿来。
谋士劝说:人主,这是如今唯一的办法,还请人主三思,陈继兵力强盛,而且懂得笼络人心,只要陈继出手,想必会有很多百姓投效,到时候主公再引导舆论,便能与玄阳那小皇帝抗衡了!
陈仲路眯着眼目,久久都没有言语一声
报!!!
士兵快速冲入汉东郡府署大门,一路横冲直撞,手里捏着一封移书一样的物件儿,飞奔至议会大堂。
魏满就在议会大堂里,刚想起身去用午膳,就被士兵给截住了。
士兵气喘吁吁的说:主公!截获淮中一封秘密移书!
魏满一听,瞬间来了兴趣,笑着说:哦?淮中的移书,想必是陈仲路写给谁的求救信罢。
他说着,将移书拿过来,展开来看,这一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已经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林让从药房走出来,正想去找魏满一同用膳,便听到魏满疯魔一样的笑声。
魏满似乎欢心坏了,看到林让,大步走过去,将移书交给林让看。
林让看了一眼,零零星星的能看懂,但他就纳闷儿了,古代为何有这么多生僻字,每次看移书、檄文、诏板等等,都能看到自己不认识的字。
林让不熟悉这个年代的文字,但是因着要习学医典,所以也在不停补充自己的知识。可遗书、檄文、诏板这些内容,每次都能刷新林让的认知,生僻字一抓一大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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