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那日带军的是他,徐胤就不会有这般下场,毕竟就是年轻过了头,在他眼中,徐胤就是没有上过战场的少年而已。
而那日在苗疆峡谷的那一战,注定是徐裕心中的一根刺,要是当日他坚持那么一点点,出站便是他,他身经百战,却是知道苗疆有着让人失了心神的阵势。
这时,看着奕勤于奕平一脸沉重的走了进来,却是没有开口,低着头看着那书案上的信笺。
“侯爷。”奕勤奕平供着手说道。
“嗯。”那声音中透露出苍老。
任谁都接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吧,徐裕却是心中难受,但也没有在脸上表露出什么。
“侯爷,主子、、属下无能。”奕勤说着就是梗咽了一声,瞬间就是跪了下去。
一个大男人此刻却是梗咽出了声,男儿有泪不轻弹,此刻,奕勤却是实实在在的哭了出来。
徐裕那仅剩的最后一丝希望,瞬间崩塌,大手一抖,脸色却是比刚刚还苍老了几分,对着奕勤说道:“这不怪你们。”
说着的时候声音的颤抖让奕勤和奕平都是微微一抖,“那日要不是与他口出争执,他怎会去接了苗疆那左护法的应战书,都是我的错啊。”
“侯爷,还是启奏皇上,让主子安息吧。”奕平却是淡淡的说着,奕平就是就算心中万般难过,脸上却是没有一丝任何表情。
徐裕像是想起来般,就是看着奕平,说道,“对,回长安,回长安,胤儿最似牵挂的就是长安。”
奕勤看着徐裕的摸样,就是供着手说道:“侯爷,还让属下在去断崖处找找吧,就算下面什么都没有,属下便有念想。”
徐裕何尝不懂奕勤的意思?要是在那崖底没有徐胤的尸首,就算像他们说的那下方有毒狼,奕勤也觉得那桀骜的少年不会那么容易死。
只是……也是算是一丝空想的希望吧。、
“这些时日你们都是相继下去,都没有见底,不知道那断崖到底有多深,这次你要怎么做?”徐裕轻声的问了出口。
“侯爷,属下这次一定会试着慢慢的攀附这那些峭壁,属下想,悬崖定是有尽头的。”奕勤轻声的说道。
第二日。
奕勤到了那悬崖处,还是和往日般,拉着绳子从上而下,奕平看着下方的奕勤,“我和你一同下去。”
奕勤见着奕平那张担忧的脸,却是淡笑道,“好。”
两人相继的顺着绳子往下,慢慢,慢慢的就是到了绳子的末端,却是如往日一样,没有到悬崖的底端。
“奕平,往那里顺着下去。”奕勤指着某一处的峭壁,说道。
“好。”
两人放开绳子后,又是从峭壁顺势而下,天色从早晨到了正午十分,终于看到了那悬崖下方的底端。
“奕平,看,马上就到底了。”
奕平往下望去,却是浓眉一挑,那全是白色的是什么?
两人小心翼翼的到了低,即使大手到处是细细小小的伤口,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别动。”奕勤见着奕平就是要去摘那白的似雪的花朵,大声道。
“这花有毒。”
“曼陀罗,春生夏长,独茎直上,高四五尺,生不旁引,绿茎碧叶,叶如茄叶,八月开白花,凡六瓣,状入牵牛花而大。”
奕勤说着,却是冷眼的看着这白色的花朵,“它有着这么干净的外表,却是披着一身剧毒。”
奕平闻言,那眸子深处却是缩了缩,冷声道:“那主子……”
奕勤便望向四周,这一望无际的白色,像似在祭奠什么般,看着阴冷诡异极了。
只是稍稍动的时候,那刺动感随之而来,低头微微一看,那却是满是刺的荆条,奕勤剑眉一皱,说道,“这里还有这鬼东西。”
“去那边看看。”
“嗯。”这断崖下方实在太诡异了,他们只能从那日徐胤落崖的地方开始寻找,并且还不能走远了,从在峭壁上的时候就是听到了那狼嚎的声音。
而奕平却是在那一大片微微弯曲的曼陀罗处,看见了那已经干枯的血迹,那白色的花朵上尽然被那干枯的血迹染得有几分妖娆。
却是在看到那荆条下方勾挂着的红绳时,大声道:“这是不是主子的?”
这边的奕勤闻言,顾不得那荆条的刺痛,却是大步的走向奕平,在看到那红绳的时候,喉咙微微一涩。
那红绳末端的红色珠子却是在那微风中轻轻的荡漾着,仿佛这两人的心一般,起起落落。
“这是主子的,他说过这是冥山师傅给的,原本两颗珠子,主子在离开长安城的时候,却是留了一颗给了表姑。”
奕勤说着就是笑了起来,那顺着那曼陀罗弯曲的方向,那像似谁从曼陀罗身上爬过一般,血迹即使干枯得发黑了。
却是在不远处,那血迹没有了,倒是留下了些碎布。
奕勤拾起那些碎布,这下更是梗咽起来,“这是主子的衣物。”
奕勤主内,照顾着徐胤的饮食起居,每一身的锦袍都是在奕勤手中过目的。
看着这些像似被撕碎般的衣物,奕平脸色沉沉的。
“回去吧。”
“主子。”奕勤却是跪了下来,毫不在意身下的荆条,这下他的念想都没有了,任谁都看得出来此番场景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附近定是有什么庞然大物,这处处的挣扎,还有一大滩的血迹,徐胤就算没有被什么东西吃掉,怕是在这一望无际有毒的花丛中,也是没有生存的迹象。
“回去吧。”奕平的声音淡淡的,只是那大手处,却是紧握的发白。
……
西晋清圣年十月初。
金秋十月,碧空如洗。
今日的长安城格外的安详,就连那皇宫中的和炽帝亦是走出了皇宫。
宣伯侯府。
那处处宣示着古老气息的宅子,此时却是被一阵阴霾包满。
宣伯候府的额匾处全是白布相连,里里外外的游廊处全是白色的灯笼,今日来而的全是长安城的达官贵人。
只是为了祭奠那往日在长安城中纨绔不逊的少年,徐裕在得知那断崖下方的场景的时候,险些晕了过去。
第二日就是启程回长安城,把徐胤在浅玉关中的衣服全部放在一口棺材中,却是衣冠冢。
这一路的百姓们看见的时候,都忍不住的微微叹息,那般耀眼的少年,却还是天妒了英才。
在回到长安城的时候,那日,冯淡水从冯府刚出来,在马车中看到那一幕的时候,却是不由的摸了摸手上的红绳。
那双刚刚还有神的眸子却是无比的空洞,那棺材中的人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
喉咙微微发涩,却是对着正在赶着马车的奕年说道:“我们走吧。”
奕年亦是大手紧握,冷声道:“是,小姐。”
水庭院中。
弄竹和绿丝相视一眼,却是始终没有敢去打扰那窗户边手中拿这孤本的女子。
若说冯淡水在看孤本的话,却是在那里坐了接近两个时辰都没有翻过一页,只是那双眸子一直盯在那孤本上。
这时,奕年倒是闯了进来,对着冯淡水就是大声说道:“你就不去见主子最后一面?”
绿丝看着奕年的摸样就是上前扯了扯,说道:“你说什么呢,小姐以什么身份去?就连我们老爷夫人都不会去宣伯候府吊唁。”
奕年却是猛的甩开了绿丝的手,就是冷声的说道:“你们不去,我去。”
这时冯淡水却是起身,从一侧的柜子上的小盒子中取出一张卖身契,走到奕年的身边,轻声道:“这个你收好。”
奕年看着那一脸淡漠的冯淡水,就是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冯淡水却是没有看向奕年,轻声道:“就是还给你,你别担心,你想留在我的身边,我亦不会敢你走。”
奕年看了一眼那卖身契,失笑一声,“这算我家主子替属下换来的吗?”
冯淡水嘴角微微一扯,“你现在可以去宣伯候府了。”
“小姐,你真的不去宣伯侯府?”
冯淡水认真的看着奕年,冷声道,“我就当你在说笑话。”
“为何?冯小姐!难道你就不愿去看他最后一眼?”奕年说出的时候,微微一梗咽。
冯淡水却是笑出了声,“你知道今日有多上双眼睛盯着宣伯候府吗?那满身才华的小侯爷自此没有了,谁还会把那没有野心并且对和炽帝衷心的宣伯候放在眼里?”
“你什么意思?”奕年微微失神。
“我的意思就是,长安城此刻是风起云涌,徐家小侯爷逝世,这其中的并不会是我们表面上看的这般简单,在加上今日,和炽帝会去宣伯候府,你觉得就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冯淡水说着就是往那窗户边走去,宣伯候府可是在和炽帝眼中,早就是一颗毒瘤。
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和炽帝怎会不搞点事情?要是和炽帝去了宣伯候府没有搞事情的话,冯淡水信吗?
“小姐,老爷说让你去大厅。”这时一位丫环走了进来,对着冯淡水福了福身,说道。
冯淡水闻言,柳眉微微一皱,说道:“好,马上就去。”
“老爷还说了,今日穿素一点,要去宣伯候府吊唁。”那丫环说完后,就是看了一眼冯淡水。
冯淡水楞了楞,却是说道:“你先下去吧。”
“是,大小姐。”
待那位丫环下去后,冯淡水那双精明的眸子微微一闪,冯家去宣伯候府做甚?
冯淡水殊不知的是,这一切都是冯老太爷交代下来的。
奕年却是听到后,有一丝丝的慰籍,小姐能去就好,他想主子,在天上也是想看到小姐去看他吧。
冯淡水到大厅的时候,就是看见了冯老太爷在首位上坐着,相坐的是冯清扬还有那刚回来没多久的冯清明。
冯亦博在下首,个个都是穿着素净,却是没有看到陈氏,还有刘氏。
冯淡水柳眉微微一皱,就是走进了大厅,对着几位微微福身,轻声道:“祖父,这是要去……”
冯立仁看着冯淡水,轻声道:“宣伯候府。”
冯淡水嘴角微微一抿,却是问了出来,“祖父,冯家没有与徐家有任何来往。”
“那是以往,水儿啊,听说,今日皇帝也要去,竟然皇帝都去了,我们这些平民也该去的,毕竟徐家的老夫人和你祖母是表姐妹。”冯立仁沉声的说道。
冯清扬却是浓眉一皱,冯清明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摸样,冯亦博微微的失神,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祖父为何会叫上孙女?”看着满屋子的男儿,冯家难道就她一个女儿?
这个时候,冯清明开了口,“你二婶身子不舒服,蓁蓁陪着她娘。”
“你娘要在府上照顾你嫂子,所以就没有来。”冯清扬也解释了。
冯淡水闻言,柳眉微微一松,淡笑不语。
宣伯候府。
来府上吊唁的人可不少。
平阳郡主却是满眼红框的招呼着那些一个个而来的世家夫人,纳兰玥在听说徐胤的事情后,就是一病不起,徐灿烂硬是瘦了一圈。
那大堂中有一副棺材。
徐灿烂站在下方,眼眶还是红红的,来了一个人吊唁,就是行一个礼。
徐裕却是在那招呼一扯稳坐的和炽帝。
“徐爱卿啊,还是节哀的好,是朕的皇室对不住你啊。”和炽帝虽说嘴上这般说,却是那眼中除了精明,再无别的。
徐裕大大的供着身子,对着和炽帝恭敬的说道:“为皇上效力,是徐家的福分。”
果然,和炽帝见着徐裕一副忠心的摸样,嘴角一扬,轻声的说道:“徐爱卿去招呼别的吊唁客吧,朕就在这里坐着就行。”
徐裕得了和炽帝的恩准,便是走出了偏厅,刚走出就是见着管家向他跑来,嘴里还喘着气,说道:“侯爷,冯家的人来了。”
徐裕闻言,微微诧异,“冯家?”想了一下后,就是说道:“还不请进?”
管家闻言后,就是转身往一大门出奔去。
徐裕见着那大堂中纤弱的徐灿烂时,喉咙一涩,却是让徐裕没想到的是冯家人刚踏进来,身后跟着就是三皇子及柳贵妃。
“贵妃娘娘到!”随着那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所有的人就是看向那缓缓而来的柳贵妃,所有人都不由的诧异。
皇上没来多久,柳贵妃又来,这夫妻俩是想作甚?
“见过,三皇子,贵妃娘娘。”所有人齐声道。
偏厅中的和炽帝闻言后,那精明的眸子微微一闪,冷声道:“真是无孔不入啊,是要与朕来真的?”
“都无需多礼。”柳贵妃盈盈一笑的说着,却是把视线看向了徐裕,上前就是轻声道:“侯爷节哀。”
“多谢贵妃娘娘。”
而跟在冯清明身后的冯淡水在见到柳贵妃的那一刻,了然,这些人真是,是要来把徐家扒的皮都不剩?
平阳郡主却是走到柳贵妃的面前,轻声道:“贵妃娘娘为何不与皇兄一同来,倒是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与皇兄吵架了呢。”
平阳郡主可以说这话妙及了,敢和皇帝吵架的人,怕是还没有出生吧,平阳郡主这番说,就是想问问你柳贵妃是什么意思,万人之上的皇帝早就是倒了,你却是在后面,你和皇帝一起来,还没有什么人遐想。
你独自一个人来,来宣伯候作甚?
柳贵妃轻笑一声,听着平阳郡主的话也没有恼,“陛下早就出了皇宫,妾身却是慢了一步。”柳贵妃说着看了看那大堂,轻声道:“郡主可否带我去陛下那里?”
平阳郡主看了一眼和墨初,轻笑一声,“贵妃娘娘里面请。”
说着就是把柳贵妃领着进了偏厅,和炽帝待见到柳贵妃的时候,嘴角微微一扬,“没想到爱妃也会来,要是爱妃与朕早提起,朕今日定会等你一番的。”
柳贵妃闻言,笑嫣嫣的看着和炽帝,柔声道:“这叫夫唱妇随嘛,陛下不介意吧。”
和炽见着柳贵妃那番摸样,就是对着柳贵妃招了招手,说道:“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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