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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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刻春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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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夏迟疑地不敢收:“…… 你哪来的钱?”

  “我自己赚的。”

  “你每天在家,眼睛还看不见,你怎么赚钱?”

  “这你就不要管了,是…… 是宴琛帮我的。”

  说起季宴琛,池夏安心了。他是池秋的发小,这么多年了,也就他还一直同眼盲的池秋有来往。况且,季家生意做得大,一个个看着都挺能干的。说不定这些钱,是他带着池秋炒股投资赚来的。

  “你知道的,宴琛不会骗我,这些都是能安心用的钱。”

  如果说,全世界都可能欺骗池秋。

  那唯独季宴琛不会,池秋小时候可救过他的命。

  当然,池秋最后也没告诉池夏,这钱是怎么赚的。

  包括他帮助池夏逃走的这件事,他甚至没告诉过陆鸣。他和池夏瞒着相关人士,完美地断开了与陆殷亮的婚事。

  所以,这次陆殷亮主动邀请他们去参加生日会,池秋思来想去,不好拒绝。

  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 “一家人” 了。

  他问陆鸣:“你想去吗?”

  “我会去,爷爷不希望我和陆殷亮关系太差。” 陆鸣讨厌闹哄哄的地方,更与陆家不少亲戚关系疏远。

  要不是因为陆鸣的母亲也姓陆,他恐怕早就改姓了。

  况且,当年自己母亲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还上了新闻,有好一段时间,不少亲戚都对他避之不及,只喜欢在背后讲闲言碎语。

  要不是陆老爷子将事情一压再压,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

  …………

  陆鸣回国的目的还未达到,他暂且不能将关系搞得过于恶劣。他不介意别人在背后怎么说自己,言语上的攻击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毫无伤害力。

  池秋不懂他心里想的那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只表示道:“我和你一起去。”

  “嗯。” 陆鸣说,“你们家一些经商的亲戚,应该也会在场。不过,你母亲貌似婉拒了。”

  池兰雁碍于池夏的事情,几乎不与陆殷亮那边来往了。

  12 12。“我想要晚安吻。”

  【12】

  池秋纳闷,他不懂自家亲戚为什么会去陆殷亮的生日宴。

  “陆殷亮准备自己创业。” 他沉思片刻,如实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生日宴,应该是爷爷亲自出面,以在‘自家人’里帮他开拓线路的由头。”

  线路包括陆鸣在内。

  陆殷亮和陆荣天不同,他有经商头脑。但他没有靠着陆老爷子的宠爱,直接去自家公司上班,反而开始创业打拼。

  这事儿把陆荣天气得不行,好说歹说了几次,最后被陆老爷子骂了回去。

  陆荣天的想法很简单,他觉得陆殷亮现在不去公司站稳脚跟。日后,等陆老爷子的财产到了陆鸣手中,连带着公司的大半,都会是陆鸣的。

  池秋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不去自家公司?我听我妈说,爷爷的公司,现在貌似请了专人管理。”

  陆鸣这边还能理解,他的舅舅想一心做服装设计师,不想接管公司,那就只能由陆鸣上。可陆殷亮那边,不应该啊。

  难道他真的愿意将所有东西都拱手让给陆鸣?

  陆鸣不以为意:“应该是爷爷的意思,现在的陆殷亮太过稚嫩,我又不愿意去那边。没自家人带着,陆殷亮这种程度的雏鸟,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公司里的老狐狸们生吞活剥了。”

  老爷子是想让小孙子自己在外历练着,把羽翼先填满。

  陆鸣想都不用想,现在这个情况下,老爷子剩下的那 30% 的财产根本没打算平分,他会全部留给陆殷亮。

  不得不说,即便是 30%,也是一笔巨款。说不准,这 30% 还未必是现钱,很可能是与公司挂钩的东西。

  毕竟陆荣天与甄珍不成器,大抵是只能依附在儿子身上吸血了。要是日后陆殷亮有所成就,待陆老爷子百年后,也能走得安心些。

  陆鸣明白,从他和池秋站到陆老爷子面前的那一刻起,老爷子就挂心地将陆殷亮的后路都重新铺好了。

  而若换成自己……

  陆鸣从容不迫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婚戒,坦然地移开了目光。

  多想无用,事已成定局。

  陆鸣一般在家,习惯在饭后靠在沙发上看工作资料,或是近期股市。池秋则喜欢戴着耳机,窝在他身边听有声小说。

  时不时地,池秋会打个哈欠。可你要他先去睡,那是如何都劝不动的。

  今天也一样。

  池秋听的那本小说剧情无聊,他点头犯困,最后歪着脑袋揉眼睛。

  陆鸣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半:“要睡了吗?”

  “没有。”

  正说着,早就准备好饭后水果的张姨端来果盘,再泡上两杯茶,一起放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张姨的工作便是照顾池秋的一日三餐以及日常生活,像家中的打扫等等,都会由专业的扫除钟点工来做。

  等她从厨房出来,陆鸣正拿着平板看得入神。

  池秋依偎在他身边小口喝茶,彼此之间的距离已经比陆鸣刚到家时,缩短了不少。

  张姨觉得,这是她所能见到的,两人最像伴侣的时刻。

  她走过去:“陆总,先生,我的事情差不多都做完了,还有别的需要我做吗?” 如果没有的话,她差不多该下班了。

  陆鸣没抬头:“辛苦了,去休息吧。”

  “您有事再喊我。”

  作为拿着高薪的住家保姆,张姨与小严不同,她就住在别墅二楼的一间客房中,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和阳台,以及一间小小的储物室,都归她一人使用。

  而陆鸣的这栋别墅,与别人家最大的不同在于,主卧被安置在了一楼。

  不仅如此,为了方便池秋的生活,宽敞的主卧中没有放置太多的摆设,生怕池秋磕着绊着。

  墙上的时钟指针向八点,池秋却醒了几分。他口中的茶味回甜,令他想到了冰箱里被遗忘的甜品。

  他摸索着想把茶杯放回茶几上。

  陆鸣的余光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我来。”

  池秋温声拒绝,懂事地说:“我自己可以,你忙你的吧。” 他的手朝前碰到了茶几的边缘,将茶杯慢慢地放到桌面上。他的一系列动作十分当心,对茶几上摆放物的位置也记得一清二楚。

  “好了,是不是和张姨开始放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的语气颇有些小自豪。

  陆鸣不动声色地将池秋所放的茶杯往右移动了一分:“对,一样。”

  “你等我一下。” 池秋起身。

  陆鸣问:“怎么了?”

  “我买了甜品,在冰箱里。”

  “我去吧。” 陆鸣放下平板。

  池秋朝前抓住他的手臂,拍了拍:“我对家里已经很熟悉了,平时张姨去休息的时候,我也会自己拿些东西。”

  他勾起嘴角,笑得很好看:“你别忘了,我 11 岁开始就看不到了。很多事情,我自己可以做。” 他会在吃饭时希望陆鸣喂他,但他绝不会在陆鸣忙工作时,给他添多余的麻烦。

  池秋说这些话时,完全没有规避自己出意外那一年的旧事。

  陆鸣没再坚持,他坐在沙发上等待池秋将甜品拿过来。在此期间,陆鸣未看平板一眼。他望着厨房的方向,直到池秋的身影重新出现,他才默默地收回了目光。

  “我买了好多柠檬味的甜品。” 池秋把甜品放到茶几上,“我来打开。”

  他熟门熟路地拆外包装,将做工精致的甜品放成一排。

  都是陆鸣爱吃的柠檬味。

  “店员人很好,还送了我柠檬牛轧糖。” 他从袋子里摸到塑料叉子,递给陆鸣,“我打听过了,这几样都不怎么甜。你会陪我一起吃吗?”

  “会。”

  “那太好了,谢谢你,陆鸣。”

  “这种事情不需要说谢谢。” 陆鸣心虚地说。

  池秋演技一百分:“你那么不爱吃甜食还总得陪我吃。” 他用叉子挖下一些柠檬奶油蛋糕,举起手,“要尝尝我这块吗?”

  陆鸣毫不犹豫地探身,一口咬住。

  “很甜。”

  当晚,不算占胃的甜品被陆鸣一口不剩地吃完。擅于撒谎的他,看着空荡荡的甜品盘,违心地告诉池秋:“吃不完,我去丢了。”

  池秋惋惜地说:“早知道就只拿一个出来了,浪费了。”

  陆鸣没答话,默默地丢了一次性纸盘。

  他这一顿甜品餐吃得满足,连洗漱完后,嘴里都能尝到淡淡的柠檬甜味,回味无穷。陆鸣趁着池秋在浴室洗澡的工夫,在手机上搜索了这家甜品店,种草了几样柠檬味的甜品。

  …………

  洗完澡的池秋当真是饭饱神虚,他困得不行,一出来就沿着走惯了的路线,闭着眼睛钻进了被窝里。

  陆鸣低头,给他掖好被子:“你困了先睡。”

  池秋摇头,发出了 “唔” 的低吟,他不自知地握住了陆鸣的手腕,有些不甘心自己的困意居然来得这么早。

  “怎么了?”

  “……” 池秋的额前蹭着陆鸣的手,温热的香气是两人共用的柠檬薄荷味沐浴露。说不上勾人,却丝丝绕在陆鸣的鼻尖。

  陆鸣茫然几秒钟的时间,瞬间反应过来。

  “池秋,今晚不做。” 陆鸣抽出手。

  池秋抱着被子,委屈地垂下眼帘。

  陆鸣没办法,伸手轻抚了他的额头:“你很困了,听话。”

  “我想要晚安吻。” 池秋抿了抿唇,想到之后陆鸣会经常在家里,便不那么难过了。他的困意越来越强烈,疲倦地说:“你身上有甜味,真好闻。”

  于是,陆鸣靠近了一些,轻声说:“等我先洗漱。”

  池秋应声,乖乖地缩在被窝里。可好不容易等陆鸣洗完澡,他已经撑不住了,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他的一双手揪着被子,不安地皱起眉头,深呼一口气,似乎是在梦中都感叹没有得到陆鸣的一个晚安吻。

  啪——

  陆鸣关了灯,微乎其微的声音将光线隐藏于月色。陆鸣弯腰,对着池秋的嘴唇印下一吻。

  13 13。“池秋,安静。”

  【13】

  陆鸣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从这天开始,他每天准点下班回家。如果加班,他会提前打电话告知池秋。

  时间眨眼到了周五。

  池秋难得参加一次别人的生日宴会,心情不免忐忑,他早早地换上了张姨给他挑选的浅色西装,做好了出门的准备。

  陆鸣从卧室中出来,穿着一贯的深色西装,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

  考虑到晚上可能会喝点酒,陆鸣带了小严当司机。

  一路上,池秋总是在整理自己的领带,显而易见的紧张。

  他对陆鸣说:“我上次穿西装,还是我们办婚礼的时候。”

  陆鸣皱了皱眉,想起他们婚礼那天,到场的人不多,一共就来了二十几个人。

  “陆殷亮的生日宴会,肯定比参加我们婚礼的人多上许多。” 池秋笑起来,故作轻松地说。

  他没见过什么大场面,不禁后怕,怕自己一会儿说错话,做错事。他像个头一回上台演讲的小学生,心神不定。

  陆鸣见了:“很紧张?”

  池秋摇头,找了个借口:“其实我不太习惯戴领带,系得有些紧了。”

  陆鸣帮他整理了一下,放松了领带结口:“今天来的人,虽然大多数是两边的亲戚朋友,但场合应该不会太随意。你一会儿要是觉得不舒服,我们早点走。”

  “早点走没事吗?”

  “露过面就行。” 陆鸣可不打算在事业上帮一把陆殷亮,他准备差不多装个样子,谁也别为难谁。

  想当年,甄珍拽着陆殷亮上门挑衅的时候,陆鸣的母亲恰好发病。

  陆鸣大概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陆殷亮那恐惧的眼神,以及甄珍那声刺耳的尖叫。一幕幕,一声声,都在他年幼时的心中落下心结的初芽。

  “你是什么东西!怪不得、怪不得荣天恶心你!”

  甄珍仿佛看到了藏在黑暗中的一只怪物,嫌弃与厌恶迸发在腐烂的血浆里,将一个被陆荣天无情逼入谷底的病人,无情吞噬。

  少年时的陆鸣手臂上印着几道血淋淋的抓痕与牙印,他抬起头,看到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陆殷亮扶着墙,被屋内的气味熏到呕吐。肮脏的呕吐物沿着地板,流向屋外,蜿蜒成一条巨型的黑色蜥蜴。

  在他的记忆中攀爬。

  陆鸣想不得这些,他的脑袋嗡嗡作响,有什么东西在他的太阳穴中挤压又膨胀,疼得他咬紧了后槽牙。

  17 岁那年,他陪终于离婚了的母亲去国外治病休养,不巧出了一场意外。他的脑袋上撞了很大一个伤口,流了不少血,缝了好几针,在当地休养了许久才恢复。

  而在那段时间里,陆鸣的母亲去世,死状惨烈。等陆鸣回到国外暂住的家中后,迎接他的,是他毕生难忘的一幕景象。

  遮天盖日的血腥味包裹着他,母亲的眼睛宛如来自地狱的绳索,死死地扼住了陆鸣的脖颈,迫使他对视。

  陆鸣手中的一袋子药掉落在地上,药瓶子滚到角落里。他双膝跪地,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消息很快传回了国内。

  谋杀?情杀?凶杀?仇杀?一时间,这个案件变成了令人咋舌的存在。

  陆老爷子得知后,发了好大的怒火,他喊来了战战兢兢的陆荣天一顿责骂,然后押着陆荣天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国外。

  可惜的是,陆鸣的外祖父并不欢迎他们的到来,更不接受他们的歉意。

  “他们说,是我女儿自己开了门,让那个人进屋的。” 老人颤颤巍巍地开口,一双眼睛布满泪水,“她为什么会这样做?”

  他恨意满满地看着眼前的陆荣天,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是你当初说过,即使她生来便有缺陷,你也会对她忠诚爱护。可你背叛她,欺骗她,折磨她!让她生无可求……”

  陆荣天被陆老爷子按着跪在地上,一声不敢吭。

  因为这件事,陆老爷子已经撤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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