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夫人被他一席话弄得一头雾水，不过也是认为杨轩是受不住打击胡言乱语，并没有往心里去。
……
结束完拍摄之后，许小染赶去了顾瑟那边。
顾瑟虽然暂时打消了去国外的念头，不过许小染还是不敢马虎，尤其是顾瑟现在最是需要关爱的时候，何况，她也不想过早回去打扰薄锦言。
她不知道薄锦言和宋璟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牵连，宋璟又为什么不计一切也要跟薄锦言杠上，这两个人的战争，她并不想参与。
此刻，别墅前不远处的角落里，一名身材颀长的男人斜靠在大树下，手指夹着一支烟，黑暗中，只剩下烟头猩红的火光。
自从机场截回顾瑟之后，莫凡就一直无法入睡，只要一闭上眼，他满脑子都是那些阴森恐怖的画面，他又不敢轻易去打扰顾瑟，便只好在这等着。
黑色路虎停在别墅大门前，许小染拎着一袋子食材下车，韩野小声咕哝了几句，被女孩一眼给瞪了回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别墅。
始终，没见到那个人一面……
别墅内。
顾瑟正光着脚丫坐在台阶上画画，画板上，远山巍峨，流水潺潺，两高一矮的三个人影跃然纸上……
看着画面上的人影，顾瑟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着那个小小的人影，片刻后，仿佛那纸上有灼人的烈焰一般，她骤然抽回手，眸底汹涌着一片痛色。
还是在意的……
那是她跟他唯一的孩子……
原本想不计代价也要孕育的那一个小生命，就那样夭折，甚至还没来得及看他一眼，听他叫一声妈妈……
眼泪啪嗒坠落，晕开了一片颜料，顾瑟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要抬手去擦眼泪，下一秒，一支白皙纤细的手指已经轻轻触上她的脸颊，顾瑟惶然抬头，却见许小染不知什么时候到的。
“抱歉。”顾瑟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
许小染替她轻轻擦掉眼泪，漆黑的眸子落在那画板上，不消说，这画板上画得是什么人。
许小染在她跟前蹲下，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放不下吗？”
顾瑟苦笑：“我尽力了，本以为离开这座城市，就会彻底的放下他，可是……我做不到，小染，我知道我这样很贱，但我就是……控制不住……20年，我爱他爱了20年，他的名字，早就刻进了我的骨血……”
余生终究太长，她要怎样才能将他遗忘？
许小染揉了揉女孩脑袋，将她拥进怀中，语气无比宠溺：“傻瓜，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如此啊，若你还是爱他，那就……回头吧。”
即便是飞蛾扑火……可是那又怎样呢？！
第631章 对不起
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就算让我做玉皇大帝我也不会开心啊。
曾经无数个夜里，许小染守着《大话西游》就着酒，看了一遍又一遍，至尊宝的那场梦里，紫霞仙子仰脸微笑，就算是飞蛾扑火，那又怎样呢？
飞蛾就是那么傻。
顾瑟满脸仓皇之色的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过他最后一次机会了，我再爱他……可我不能连最后一丝尊严都不要了……或许有一天我会慢慢的将他遗忘，又或许，我会一直将他铭记在心底……我什么都不要了……”
许小染闻言，眸子里满是疼惜之色，若不是心若死灰，她又怎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许小染：“好，那我们就不想这个渣男了哈，我和小野才拍完戏赶来，肚子好饿啊，小瑟儿你去做饭好不好？”
不远处的韩野，看着某人死不要脸的秒变可怜渣的模样，差点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厉害了我的哥！
这丫头干演戏绝对是选对了职业！
顾瑟自然也知道许小染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当机点头答应，许小染送她去了厨房之后，又打发韩野去帮忙。
韩野一脸不爽：“为毛你又使唤老子！！！”
许小染活动着骨节，挑了挑眉：“不服来战啊~”
韩野一脸“呵呵哒”的表情，特么这丫头的身手连军方的人都三两下干倒，跟她打？尼玛完全就是送人头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这死丫头的身手到底在怎么练出来的？！
韩野哼道：“男子汉大丈夫，老子才不跟你一个女人动手！洗菜就洗菜！哼！”
许小染斜靠在门框上，“打不过就认怂，找这么多借口。”
韩野气得吐血，这死丫头不说真话会死人吗？！！
然而某只现在根本懒得收拾他，扭身走回后院，她站在花架前看了片刻，尤其是那纸上被泪水晕开的一片，看着简直令人揪心。
也对，又有哪一个做母亲的舍得拿掉自己的孩子呢？！
5年前的回忆骤然疯狂的涌回脑中……
车祸……死婴……满目的血色……
许小染晃了晃脑袋，抹了一把脸，将那张画从画架上取了下来小心拿好，然后朝别墅大门口走了出去。
……
几分钟之后。
别墅外的某个角落处。
莫凡仍旧保持着那个姿势斜靠在大树下，漆黑的眸子没有焦点似的看着眼前沉沉夜色，地面上散落着一地的烟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守在这，或许，就只是为了见她一面，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可是见过之后呢？
下一秒，视线内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莫凡一下掐灭烟头，往大树后靠了靠，将身体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
“出来吧。”黑暗中响起女孩冷冰冰的声音。
莫凡背脊微不可查的僵硬了几分，这丫头，到底是怎么发现他的？
不过想想那天在机场，他亲自带出来的人，全都被这丫头撂翻，虽说并未伤及到要害，但也绝对不算是轻伤。
薄锦言的口味，还真得不是一般的重啊。
莫凡从大树后走出来，神色有些不自在的看向许小染：“有事？”
许小染脸罩寒霜：“我警告过你，不要再出现在小瑟儿的面前，不是吗？”
以为你这样显得特别情圣？！
特别渣渣好吗！
莫凡眉峰微蹙，声音低低的开口道：“我只是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许小染冷笑了一声，“她过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难道你以为她真的是铁打的，被你伤成这样，你再假惺惺的说几句关心的话，那些伤痛就不存在了，那个孩子他就能回来了吗？”
为什么每次受苦的都是女人？！
黑暗之中，莫凡怔怔的看着眼前质问他的女孩，竟一个字都答不出来，心脏也剧烈的揪痛着。
他何尝不知道，他口口声声为了自己的真爱，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莫凡垂着头，低低的笑了一声，声音无比嘶哑的开口道：“对不起。”
呵……对不起……
这3个字顶个屁用啊！！
许小染脸色陡然一沉，猩红的眸子里戾气大盛，几乎是在这一刹那间，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最黑暗阴沉的日子。
在她眼里，像莫凡这样的渣渣留着都是浪费空气。
可是，她的小瑟儿该怎么办呢？！
5年前她被彻底伤过一次，那种痛苦，犹如刮骨祛毒，痛不欲生，而如今的她再去想起，甚至都无法相信，自己当年到底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那时候，她遇见了那个男人，那个改变了她一生的男人。
现在她已经从那个黑暗无光的世界里走了出来，她有自己最喜欢的男人，她的世界不再一片黑暗……
可眼前的男人，会是顾瑟的希望吗？
还是说，这个男人永远都是顾瑟的劫难？！
许小染咬了咬牙，将手里的那幅画递给了莫凡，神色依旧一片漠然。
莫凡本以为许小染又要动手，却发现她只是递了一幅画过来，眉头微蹙了蹙，然后将那幅画拿了过来。
四周的光线很暗，但莫凡却一眼就看到了画面上的3个人影，心脏顿时如同被人揪着一样，疼痛细密的一点一点的扎进心底……
这丫头……真得是跟薄锦言一样的狠，连做事风格都这么像……
许小染和他都知道，若是此刻许小染再把他狂揍一顿，只会减轻他心底的负罪感，然而，这幅画，才是最深刻的击中莫凡内心最深处的柔软。
分明顾瑟很期待那个小生命的到来……
分明她的心里还是有他……
莫凡死死捏着拳头，喉间像是卡着刺一般，连呼吸都逐渐艰难，他到底是做了多混蛋的事情，才会让顾瑟对他彻底的失望？
顾瑟……
许小染面上的暗色已如潮水般褪去，她的目光牢牢锁定着莫凡，“莫凡，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算你不喜欢她了，也请你干脆的跟她一刀两断，不要再给她留下一丝念想好吗？她不像你，她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第632章 这货语文是体育老师教得吗？！！
莫凡脸色一白，如同一尊雕塑站在那，一动不动。
她不像你，她并不是无坚不摧的……
这一字一句，如同烙铁一般烙刻着他的心脏，从来，他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她默默站在她身后，即使满身是伤，却从来都没对他说过一个字。
一刀两断……
怎么可以？！
就算是要逆天而行，他也绝对不会放手。
莫凡满脸苦涩，心脏一阵抽痛：“对不起，我知道说这个没用，但我绝对不会放手。”
许小染闻言，骤然冷笑一声，她声音不大，落在莫凡耳中，却像是冰锥一下刺中他的骨血一般，令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这丫头表面上去人畜无害，体内到底潜藏着多大的能量？！
许小染看向莫凡，语气无比嘲讽道：“那你的真爱呢？你打算怎么办？还是说，你打算享齐人之福，两个都要了？”
老子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贱人这么渣呢！
莫凡背脊一僵，神色木然的站在那，是啊，他的真爱呢？！
若非因为他口中的真爱，顾瑟的孩子不会掉，他也不会一步一步的铸成今天的大错？
这是一个单项选择，而他又到底会作何选择？
一个是他曾经口口声声都要追到的真爱，一个是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他会怎么选？
而此时此刻，他无法再逃避了。
四周一片死寂。
半晌后，许小染神色冰冷的开口道：“莫凡，你要搞清楚你对小瑟儿到底是愧疚还是喜欢，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她，可你从未对她好过……
如果现在唐子衿就站在你面前，你是不是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不会有，你就会选择她？莫凡，不要欺骗自己，也不要再欺骗小瑟儿了，你滚吧，永远，永远都不要再找她。”
丢下这句话，许小染迈开修长的双腿，转身朝别墅走去。
原本她还对莫凡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只可惜，这世上从来都没有那么多的尽如人意，她又何其有幸，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能遇到薄锦言。
莫凡神色木然的站在原地，良久，良久。
……
……
别墅内。
韩野身上系着条围裙，手里拎着个锅铲，暗搓搓的跑出来，“哼！许小染你个死丫头你又跑哪去了？还不赶紧来洗碗！！”
许小染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你特么洗个碗会死啊！”
这货一天不惹她会死吧我艹！
没见到老子心情不好吗？！简直是来送人头的嘛！
许小染活动了下关节，朝韩野走了过去，韩野一脸警惕的挥着锅铲：“你……你要干啥？你不准进来我跟你说！！嗷！！许小染你个辣鸡！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女人！！！！”
紧接着，别墅内响起韩野杀猪般的惨叫声……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嗷~
韩野挨了一顿打，灰扑扑的从地上爬起来，“许小染你个混蛋！！你竟然敢打我的脸！”
“打了又怎样？”
韩野气得跳脚：“你……你！！！”
这丫头刚才到底干啥去了？！为毛一回来就这么暴力？！！
气死爸爸了！！！
吃完晚饭，韩野扶着老腰满脸哀怨的上了车。
顾瑟站在门口，许小染撇了撇嘴，“嗷，小瑟儿你做得菜真是太好吃了，那个，我和小野明天晚上还来蹭饭好吗？”
顾瑟自然知道，许小染是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胡思乱想，分明那么忙碌，却还要花时间来陪她，这份心意，的确是难得。
顾瑟点了点头：“嗯，明天下午我煲汤等你们。”
韩野死不要脸的从车窗探出半截身子：“小瑟瑟，我要喝排骨汤！！我都快被这死丫头打残了！我要补身体！”
许小染扭头：“就你这样的还补个屁啊，浪费材料，小瑟儿不要理他，平生说你喝些鸡汤对身体好，那个，我回头去找女神姐姐给你弄两只野山鸡来哈。”
自从《生死场》拍摄结束之后，许小染就没再见到过她家女神姐姐，这回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去蹭饭了哈~
顾瑟：“不用这么麻烦。”
许小染一本正经：“这么能叫麻烦？！这是我应该做的嘛，周末我正好没事，到时候我带上你一起过去啊，女神姐姐长得可漂酿辣~”
韩野：“带上我！我也要去！”
许小染白了他一眼，这死小子哪都想插一脚，你咋不上天呢！！！
顾瑟笑着摇了摇头，这两人在一起，总是避免不了斗嘴，不过她倒也习惯了两人的相处模式。
顾瑟：“好，时间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路上小心。”
许小染抱了抱顾瑟，扭身时，视线不经意扫过某处，旋即眉头微蹙了蹙，站在门边非要看着顾瑟进去才走。
韩野满脸黑线：“你丫到底在搞什么啊？！谁又招你了？！”
这丫头全程火力全开，吃亏的都是老子好吗！！！
许小染满脸疲惫的仰靠在椅子上，目光盯着后视镜，看到某个碍眼的身影之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除了那个号莫渣渣还能有谁？！”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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