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也没有当年傲娇小少爷的风采呀~或许这又是人们说的,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吧。
把东西给了师父后,绕了大半个书院才找着陶阳。
就在竹园里,一袭白衣一只笛,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模样。陶阳正拿着块绸布仔细擦拭着手里的竹笛,微风撩起袍衣,画面美的像一幅画。人打老远看了都没好意思过来打扰他,生怕碰坏了一幅画,造孽来生不长眼。
少爷一看他,心底就高兴起来;没敢耽误时间,快步走近而来,讨好道:“阿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呀?”
陶阳不看他,全神贯注地擦者竹笛,冷冷应和着:“来不得这儿啊。”
“不是不是!”这少爷也有软骨穴,一下子就慌乱起来,说:“我这不是找你好一会儿了吗!”
“噢。”陶阳没多话,转了个身背对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
少爷皱眉嘟嘴,又是一副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转到陶阳年前,急急解释道:“你别听杨九胡说八道,我可没去看姑娘!有什么可看的。”
“有什么可看的?”陶阳干笑了两声,神色十分淡漠,“我没看过当然不懂,少爷想看自己去就行。”
陶阳对他的称呼一旦打从“大林”改成了“少爷”那就真不愿搭理他了。
这可把少爷急坏了,抓住陶阳手臂拦着他擦笛子的动作,解释道:“我哪里爱看呢!我那是拉着老舅呢。”
这话到陶阳耳朵里就变味儿了,怎么地,看姑娘还拉着伙?都说外甥随舅,哎呦喂,大先生家的少爷就是不一样,能拉着老舅上“贼船”,行。
“得!”陶阳一甩袖口,嫌弃道:“您呐,爱和谁看找谁去,我这就不送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下逐客令了呀!
看陶阳真生气了,看这冷淡的神色,听这不悦的语气,还有那抬腿就要走的架势!这哪行啊?
阿陶不理他了…少爷这么一想,打边上一把就把陶阳拦腰给圈住了,撒泼道:“不行!我不管,不管,我就没看,你不能不理我哇!”
手扣的死紧,肩头微抖,蹙着眉瘪着嘴就差当下跪下来了!这眼看着,陶阳再心狠一点,他马上就能撒泼哭出来!
陶阳挣扎不得,有些气恼,骂道:“郭齐麟你干什么!你撒开!”
少爷扣着手死活不放,生了哭腔:“我不放!你就不相信我!”
陶阳被他缠的紧,又气又无可奈何:“你把手给我撒开!”
“我不!”少爷闹腾着,憋着哭腔继续说:“阿陶~我真没去看姑娘!”
陶阳都被他气笑了,无奈道:“行了行了,你把手撂下!我信你,信你。”
这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怎么想?这大少爷双手死死扣在他腰上,还弓着背,把脑袋抵在陶阳腰际…怎么着?欠了多少银两没还呢?
少爷没敢马上松手,试探性一探头问他:“那你不生气了…”
大林一直是个傻少爷,他自然看不懂陶阳神色一凝的原因,而这句话也确实把陶阳给问住了。
见他有所松动,陶阳一下就拉开了少爷的手,对他挑唇一笑道:“我有什么好气的。”
陶阳的神色又和往常一样了,少爷这才放下了心,又傻乎乎的笑着:“嘿嘿嘿~你不生气就好了!”
风动叶,竹未动。
眼里心里㈤
咱们这位云二爷啊,生的丰神俊朗,一派英才之貌;在外头,云二爷的架势可是足足的,在家中虽然和兄弟们闹腾但也有长兄如父的样子;八军队伍里更是个个都怕着他,往边上一走,小爷们说笑的脸立马就收紧了!
这番回京,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唯独对姐夫家的一名小女徒甚是例外。三天两头的戏弄人家两句,刚开始还算有礼,这一熟悉了就越来越没个度。
杨九也不知是老实还是傻,不管二爷怎么戏弄怎么欺负,都傻傻乐着;有时候还得好好的哄着那位爷,半点面子也没有了。刚开始只觉得她是崇拜二爷,这看久了,大家都觉得二爷胡闹了。
这不,长姐趁着空闲,给他做了一身灰银褂子,打着银丝线,在日头底下丝丝缕缕地闪耀着,好看极了。
他早早的便进了园子找那小女徒,神采奕奕道:“九馕,过来看看你家爷的新衣裳!”
自打半月前,杨九在院子里“偷吃”甜馕,腮帮子鼓得不亦乐乎,被二爷给瞧见了就给她起了外号叫“九馕”;至此就在也改不了口了。
二爷就是喜欢这么称呼,看着杨九一副白白胖胖,傻乎乎地啃着甜馕的样子,他就高兴。
杨九一抬眼见了他,心中欢喜跟着眼中也一亮,对他一本正经道:“二爷穿什么都好看!”
二爷自个儿生的俊俏,打小被夸着夸着就习惯了。但现在可不同了,他什么事都愿意和杨九说道说道,听着杨九夸他,这心里就是比别人夸赞更让他得意!
他一掀褂摆,得意道:“迷上爷了吧~”
杨九甜甜一笑,仰着脑袋问:“院庆过了,您不准备参加典艺日吗?”
还有半个月,就是一年一度的典艺日,是满城学子们煮酒论文的时候,年年的文魁首都出在德云书院没什么好奇,但二爷回京就让人瞩目多了!
二爷理着袖口,眼底有着满意的笑容,随口一问:“准备什么?”
杨九以为他忘了,又认真道:“典艺日啊,您得备着参加赛事。”
二爷斜挑唇角,笑一脸无谓:“有什么可准备的,我又不知道题目。”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他要是知道题目…那不就是作弊了吗!
杨九一跺脚,喊了声:“二爷!”这明摆着就是戏弄她嘛!
二爷看她一副气鼓鼓的样子,笑开了,有些趣味道:“那你让我准备什么?又不是金榜题名,紧张什么。”
杨九这才反应过来,这位爷压根就没把那些学子放心上啊,急道:“大家伙可都盯着魁首花落谁家呢!您这么有信心啊!”
云二爷挑眉一笑,侧身撩袍坐在了椅上,稳当当地翘起了二郎腿,喝了口茶,才不紧不慢地问她:“魁首有什么好处?”
这副神色,也不像是对魁首有兴趣的人啊,问的什么?
“当然有些丰厚的彩头。”杨九饶有兴趣道:“最重要的是这名声啊!大家伙都盯着呢,谁拿了魁首名扬盛京不说,先生们也都会高看一眼!”
德云书院盛名在外,才子学士未必人人都有位列庙堂之心,但却都有以文会友之意;都说这德云的典艺魁首比状元郎还难得呢!状元郎嘛,可没有五湖四海而来的学富五车的名士相较量。
正说着,杨九把一边的小凳子搬近了些,坐在了二爷身边,笑得神秘兮兮,“去年孟师哥拿了魁首,这一出门就能遇见好些姑娘呢!”
二爷噗嗤一笑,抬手握拳伸出食指,使劲戳了戳杨九的额头,道:“你这一天天的都惦记什么呢!”
“就是嘛!”杨九眨巴着眼睛,揉揉自己的额头,一脸委屈样。
得了魁首的人自然有才学,若是长得好看些,身量挺拔些,正好又没娶妻!那可不让姑娘们惦记着吗!什么矜持啊,羞涩啊,在喜欢的人面前统统是虚的。再如何如何,也好过看着自个儿心仪的男子娶了别人好!
二爷一脸的云淡风轻,缓缓道:“照你这意思就是,有名有利,有姑娘爱慕呗。”
杨九以为二爷听懂了,狠点了几个头,笑得傻里傻气。
“嘿…”二爷斜挑唇,笑容里有些嘲讽,左手搁在二郎腿膝上,右手一转便打开了折扇:“你说的这些,我缺吗?”
看那小得意样,还撅着下巴就差顶了天了!
“您…”杨九刚要开口赞同他,又反应过来这样儿不好,一本正经道:“您怎么能这么说话,让人听了多不好,这也太狂了!”
“噗嗤。”二爷一乐,也不知道是真这么“狂”还是看杨九这副一本正经的样子觉得好笑。乐过了就收了笑,接着得意:“你也不打听打听,从前德云书院里那帮小蛋子都是跟谁学的!”
大先生的亲传弟子没几个,成立书院之后就更少教外面的人;书院的教习管着学子,能听大先生的课一般都是同门师侄和打小教养的徒弟。后来的学子们一面听课,一年面就是照着咱二爷学的,想想那时候二爷才多大,这得是多大的分量呦。
二爷离京前,德云书院每年的文魁首都是他,家里库房全是那些彩头玩意~他这话说的…好像也没错呀。
“您…您这”杨九有些苦恼的嘟嘟着,想不出词回话了,二爷是很好哇,她们家角儿都可厉害了!
但也不行:“是,您是很厉害,也不能这么说话呀。这话说的太满了,江山辈有人才出,保不齐今年就来个有本事的呢!”
这前半句听着还挺舒坦的,刚要咧开嘴笑,这后半句又把这位爷给惹恼了…
“不是,杨九馕你长本事了啊?”二爷坐直身子,撂下二郎腿准备开训的架势,骂道:“还没出门呢,胳膊就往外拐?告诉你,爷不但满,我已经溢出来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杨九一下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往二爷身边蹭,原本也离的近就在他膝盖边蹲下,仰着脑袋委屈解释:“我这不是关心您吗,哪里就胳膊外拐了,里里外外不都是你嘛!”
“嘿嘿…”二爷一下笑出了声,这给他得意的!抬手在杨九白白嫩嫩的小胖脸掐了一把,用宠溺语气说着傲娇的话:“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
“嘻嘻~”杨九馕,眼皮子就上下一条缝了,傻不拉几的样子~这要是按二爷的话,那可不就是小东西真招人疼吗!
转眼他回来也有三个多月了,平日里去书院的时候少,大先生的寿诞和德云书院十五年大庆,他都露了脸长了名气。院里院外堆成山的拜贴,好些仰慕的人还堵在了家门口和书院外;他又忙,书院跑,还得管军里的事又得训练新人,一出门就被堵的水泄不通!
杨九是真不明白他哪来的空闲,两三天来消遣自个一次…
也挺好,杨九看见二爷也开心。
不愿㈥
今日大先生府上赶热闹,自打二爷回京,这各府的拜贴都堆成山咯!
二爷的爹娘都留在祖地天津,夫人既是长姐又是师娘自然就成了众人追捧接近二爷的对象,实在推脱不了索性办个茶宴,就在后院搭了戏台子,把夫人小姐们请来凑凑热闹。
杨九不喜欢和这些人打交道,一般都是在自己院子里待着,今天被夫人硬是传话拉出来陪着。姗姗来迟,规规矩矩地向夫人行礼道:“师娘。”
杨九拜师多年,府里但凡是有女眷赴宴什么的,夫人一准带着她,大家也都认识。看她得夫人欢心,都捧着她。
正好对上夫人的心意,其实夫人让她陪也是这个意思,家里就这么一个小姑娘,可人又贴心,当然肥水不流外人田!
郭府没有姑娘,先生的师兄弟和徒弟们有成婚的,但也都生的小子,难得来个女娃,自然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
几个女人戏台子,东拉西扯,有几个小姐说起过几日,云德书院的典艺日,谁会夺得魁首?聊就聊着呗,但总归是坐在一块,三两句就转到杨九身上了。
杨九推脱不了,硬着头皮回答:“少爷是词赋好,陶师兄是京剧神童,乐理十分好,孟师兄口技一流,诗文也好,都各有所长。”
虽说就是一句客套话罢了,但是这最后结果也逃不出那几个人,没什么好议论的;大先生的亲传弟子,总不会差。
小姐们追着杨九,也不过就是冲着少爷们去的;夫人们可就不同了,个顶个的人精。杨九深得夫人喜爱,以后极有可能被留在府里成为真真正正的家里人,这会儿看着杨九又和少爷们关系好,难免就有人想试探试探。
有位贵妇人,看着富贵端庄,眼底却有些圆滑。对夫人笑道:“杨家小姐到底是夫人亲自教导了几年,看着就是乖巧伶俐,说起话来呀比我家丫头强多了!”
她这话吧,也就是夸夸杨九刚才回话回的好,谁也没得罪;杨九不是圆滑的人,只是更会将心比心,也不会去说些不中听的话,就算是傻那也是在二爷面前才傻呢!
夫人听着高兴,有点自家白菜长成的欣慰感;拉着杨九的手,语气谦虚对那贵妇人说:“孩子心眼儿好,实在。”
贵妇人点点头,算是赞许。转了个话头再问:“九小姐也算是在府里长大的,这两年夫人啊就该忙活选个良人咯!这么好的姑娘,以后是大富大贵的!”边说边笑,看似闲聊其实心眼里啊憋着事儿呢…仔仔细细地打量夫人的神色。
夫人听这话,抬眼瞧了瞧杨九,似乎有期许又有些无奈。这明眼人一看啊,就知道她是有心把杨九留在自个儿家里的…但是家里的臭小子们,一个个的都不省心,这杨九的心思她也不清楚,怎么好来个乱点鸳鸯谱。
满堂宾客,总不能让人瞧笑话去。夫人淡淡一笑,只说:“还小。等大了,让她自个儿做主。”
说着就不接话茬了,转过头去认真听戏。
一场戏,唱着唱着,就完了。
第二日,遇见二爷和大少爷,甩着袍子看着十分不高兴。不同于往日里一看到她,还没说话就背手转扇,走过来一阵嬉皮笑脸了。杨九觉得奇怪,一看少爷那模样,倒像是有话想和她说,只是挤眉弄眼没敢开口。
她看云磊脸色不好,试探地问:“二爷,您怎么了?”
二爷没好气的白了杨九一眼:“没事闲着,有什么可乐的!”
这不就是拐着弯说杨九馕傻不拉几,闲着没事也能笑好久吗…
大少爷看杨九一副傻呵呵的样子,半搭着圆场道:“小九,你又有乐理请教老舅啊。”
也就是偶遇,哪里是什么请教问题;杨九一看大林,那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脸色,不好多说,讪讪地点头。
二爷又是一句不阴不阳,道:“有问题找你师兄们去!”说着甩手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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