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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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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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玄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脸色惨白的人,他立刻策马上前:
  “宁公子,王爷让我接你回去,他很担心你。”
  宁咎的耳边似乎只剩下了战场上的喊杀声,惨叫声,人间炼狱一样的相互搏杀,暗玄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就像是隔了一层水雾一样,他怔怔转过头:
  “宁公子?和我回去吧。”
  宁咎眯眼,听明白了他的话,但是却半点儿要回去的意思都没有,他都已经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回去?
  他的手握紧了手中的刀,转过了头,看向了对面的那躲在队伍后面的玄威。
  耳鸣还没有退去,他听着自己说话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他遥遥指了指对面的那个人: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暗玄抬头,顺着宁咎指着的防线看过去,那个穿着道袍的人在人群中很显眼,暗玄也瞬间就想到了几日前的那封信,心中的杀意已起。
  宁咎的神色冷厉:
  “我说过,我会亲自拿玄威的命。”
  说完他直接打马上前,暗玄都惊掉了一身的冷汗,忙跟在了他的身后,眼前拼杀的画面不断在眼前交错。
  宁咎握着刀的手都是冷汗,但是他此刻顾不上那么多了,马匹所过之处,他挥刀相向,只要是穿着对面的军服,他便不再留情。
  鲜血不断飞溅在他的身上,温热的感觉,血腥的味道,都在挑战着他精神的极限,但是现在就像是有什么东西一直支撑着他一样,让他在这之前绝不会倒下。
  他的眼中已经没有别人了,只有那穿着道袍的一人,玄威看着冲他过来的马匹也有些心惊,立刻就要向后跑,但是人怎么能跑的过马?宁咎握紧了手中的刀,冲着前面还在跑的那个人便刺了过去。
  刀从背后而入,宁咎学医出身,对于人身体的器官位置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刀刺入的正是他的心脏,绝不会有错,那种刀没入身体带来的战栗感再一次席卷了他全身。
  他的力道半点儿都没有收敛,甚至那刀尖儿从玄威的身前刺了出来,在喊杀声震天的战场上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急促的心跳和呼吸让他甚至有些窒息。
  暗玄都被这一幕给震在了那里,看了看那没入玄威身上的刀,又看了看面色骤然白了下来的宁咎,他出手解决掉了身边的扑上来的人:
  “宁公子,快走。”
  他们一旦被围便不好脱身了,宁咎使劲儿用力拔出了玄威体内的刀,他看着那个人仰面倒了下去,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的看清了玄威道人的脸,那人瞪着眼睛死在了他的面前。
  宁咎被暗玄带到了阵营的后面,他还没有从方才的杀人的感觉中走出来,暗玄小心地出声:
  “宁公子,我们回去吧,王爷担心你。”
  宁咎这才怔怔抬头,呢喃出声:
  “王爷,阎云舟,是啊,回去,他担心我呢。”
  作者有话要说:
  不愧是一路硕博的寡王,对自己是真的狠


第108章 我不能让自己累死
  押解着肖淮等人的兵将回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残阳如血,宁咎骑在马上,看着远处那如血一般的日头心口那股子的作呕感始终缭绕不去。
  他尽量让自己想一些别的事儿;去想他此刻住的那个院子中的花开了;去想昨天午后阎云舟躺在院子的软榻上那副放松怡然的模样;去想从前一切的温暖时光,但是鼻腔中的血腥之气却总是在这个时候将他拉回方才的战场。
  一路走,一路忍,但是在外人看来;他除了脸上苍白一些以外,却也看不出什么别的不妥来。
  他的身后就是玄威那老家伙的尸体;他没有让人就地掩埋;而是让人带了回去,他要让阎云舟看看,他可以帮他报仇。
  外面马蹄和甲胄的声音传到了院子中;阎云舟听到之后便出了屋子,暗玄被派到了宁咎的身边,这院子中便就剩下了一个邹小虎,他看着阎云舟出来便立刻仗着胆子过去:
  “王爷。”
  阎云舟看着宁咎身边这个小侍卫也有些无奈:
  “你听,是大军回来了;你主子也回来了,我只出去瞧一眼。”
  不等邹小虎拒绝;阎云舟再一次开口:
  “我惦记他受伤;只出去看一眼。”
  一听说宁咎可能受伤;邹小虎也不死命拦着了;他现在也想出去看看;他怕宁公子受伤。
  宁咎和李彦都一路策马往大帐这边走;宁咎的院子就在大帐的边上,那院子好似就是一个信念,看见了那院子他好像才从那血腥之气中缓过了一口气。
  此刻那院门开了,一个人影出来,逆着夕阳,他看不清那人的面容,但是他绝不会认错,是阎云舟,他几乎是机械地打马过去,马匹停在了阎云舟的身前,宁咎下马的时候才发觉他的两条腿都快站不住了。
  阎云舟将这一身血迹的人看在眼里,目光中的心疼溢于言表,他忙扶住了宁咎的身子,上下打量着,紧怕他的身上有什么伤口,宁咎那战栗的感觉还没有完全褪下去,只能尽量控制着他的声线出声:
  “怎么出来了?”
  没有在他的身上看到明显的伤口,阎云舟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大半,一把将人扣在了怀里,声音响在了他的耳边:
  “出来看看我家的狼王,万一狼王受伤了怎么办?以后还怎么保护我?”
  状似打趣,但是阎云舟的声音却十分认真,宁咎的眼睛有些热,他不知道这样的情绪是从何而来,方才在战场上的故作坚强,死命硬撑,在落到这个怀抱里的时候都变得脆弱的摇摇欲坠。
  夕阳下两个身影相拥的画面看在了很多人的眼中,就连在后面的李彦都停下了马,营中不少的将士也终于看到了这几乎已经消失在军营半个月的王爷。
  待那两人分开李彦才下了马,他的目光落在了阎云舟的身上,别说是那些将士了,就是他也是自这人受伤之后第一次见他,他仔细打量了一番。
  阎云舟瘦了很多,脸色比之前也要差上不少,平日里穿着盔甲还不显,现在只是穿了一身的单衣,瞧着似乎风大一些都能将人吹倒:
  “阎哥,身子可好些了?”
  阎云舟这才侧过头,看了看身边的人:
  “好多了,应该在这两天就可以解禁了。”
  李彦也看向了宁咎一眼笑了一下:
  “这一次我们算是大胜了,宁公子还帮你报了仇。”
  阎云舟一愣,不知道他说的报仇是什么意思,李彦却向身后招了招手,身后立刻有人将玄威的尸体给抬了过来,阎云舟虽然没有面对面看过玄威真正的长相,但是那一身的道袍没有错。
  他有些震惊地看向了宁咎,是他亲手杀了玄威?宁咎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目光落在那张死人脸上的时候冰冰凉凉。
  但是他却现在都记得那刀插到他心脏上的那种感觉,他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李彦也多少了解一些宁咎的状况,再说阎云舟的身子也不好,这傍晚已经开始起风了:
  “阎哥,宁公子,你们也歇歇吧,我先去安顿这些俘虏。”
  阎云舟和宁咎欠身行礼,目送李彦过去之后才一同回了屋子,阎云舟牵着他的手,上一次宁咎杀人之后的信件仿佛还在眼前,他握着他的手能清楚地感受到他手心的冰冷,这一次杀人带给他的刺激绝不下于上一次。
  但是偏偏宁咎现在将一切的情绪都压抑着,没有明显的惊慌害怕,没有惴惴不安,更没有向他寻求安慰,他也不知道战场上都发生了什么,只能尽量让他放松。
  但是都还没有等到他开口,宁咎便骤然挣脱了他的手,一个人扶着一旁的树便干呕出声。
  那模样光是让人看着就难受,阎云舟忙吩咐身边的人:
  “快去拿些茶水。”
  邹小虎赶紧去倒了茶拿出来,阎云舟站在宁咎的身边,抬手帮他一点点儿地拍着后背:
  “我们缓缓,不急的。”
  他一边安慰一边将茶水递给他让他漱口,其实宁咎并没有真的吐出来什么东西,只是胸口的位置一直翻腾,鼻腔中的血腥气久久不散,才让他几欲作呕。
  宁咎站起身的时候眼中都是生理性的眼泪,眼眶通红,却还是冲着阎云舟摆了一个笑容,整个人靠在了一旁的树干上,漱了漱口还不忘安慰阎云舟:
  “没事儿,就是战场上的味道不太好闻,吐过好多了。”
  比起他难受的样子,阎云舟更看不得他这一副故作坚强的模样,但是此刻他更说不出什么别的话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牵着他进屋,战场上的味道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他进了房间便走到了床边。
  在床头的一个小匣子里翻出了一个什么东西,看着好似是一个香囊:
  “闻闻这个,看有没有好些?水已经给你备好了,一会儿先洗澡,洗干净了会好很多的。”
  宁咎接过了他递过来的香囊,低头问了问,一股清新甘洌的甘草味涌入了鼻腔,冲散了鼻腔中之前的那股血腥气,让他忍不住深呼吸地闻了几次,那股子的恶心感开始被压下去了不少。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阎云舟撑着膝盖坐到了边上:
  “是几种干草药,战场上的味道是不好闻,有很多将士都受不了,这个方子还是之前一个老军医留下来的,有些刚上战场的将士受不了那股味儿,就会闻闻这个,会缓解一些。”
  宁咎一边闻一边看这个香囊,说是香囊其实是说的好听的,这东西别说是什么精致精巧的绣工了,就连一旁的线头都是粗劣的,看着布的样式应该是临时找来的,也就是将将将草药给缝了进去。
  他忽然看到了一边那早上还没有的针线盘子,骤然看向了阎云舟:
  “这不会是你缝的吧?”
  阎云舟笑了一下:
  “怎么?瞧不上我的手艺?”
  宁咎再一次将这“香囊”上下打量了一遍:
  “难怪这针线比我的还差。”
  草药的味道进入鼻腔,总算是让他缓出了一口气来,阎云舟不再问战场上的事儿,甚至也没有让别人来回话,此刻,他只当宁咎是从外面刚回来,要休息,不提任何其他的事儿。
  “好了,去洗洗吧,换一身衣服,我让人上些清淡的小菜。”
  宁咎今天这个状况肯定也吃不下什么荤腥,宁咎抱着他的香囊去了里间,阎云舟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后,难掩担忧。
  宁咎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浸入了水中,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战场上的画面还是相继而来,他很不喜欢。
  甚至有些瞧不起现在的自己,宁咎,你就那么害怕吗?那么多人都没事儿,为什么偏偏你的事儿那么多?
  医生的理智让他知道PTSD是一种很正常的应激反应,这种应激与胆量无关,但是在真切被这种恐惧,焦躁的情绪裹挟的时候,他却还是难以避免地生出了自厌的感觉来。
  冒出水面的那一刻他大口的呼吸,他洗了很长的时间,身上,头发都被他洗了干净才从浴室里面出来,身上重新穿上了干爽的没有任何血腥味儿的寝衣,他的手中还握着刚才阎云舟给他的香囊。
  甚至很小心地怕水打湿了它就不香了,阎云舟已经坐在了床边等他,看着他出来便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腿:
  “来,狼王大人辛苦了,让我好好伺候一下。”
  那人轻松的声音让宁咎身上的紧绷感无端下去了几分,他走到了他的身边,阎云舟拉着他躺在他的身边,让他的头枕在他颠了毛巾的腿上,宁咎就这样从下方看着他的脸,阎云舟的样貌当真少有出其右者。
  人对美的事物总是更容易集中精神,而阎云舟的样貌从来都是长在宁咎心巴上的,哪怕是从前时常有矛盾的时候,他都不得不承认阎云舟真是长着一张顶流的脸。
  阎云舟也不避着他的目光,手中握着另一个毛巾,一点儿一点儿帮他擦着头发,一低头便能看见那双目不转睛看着自己的眼睛,出声逗他:
  “我有那么好看吗?一直看?嗯?”
  宁咎回神儿:
  “你知道吗?你这样的样貌若是换做是在我们的年代是可以出道做明星的,搞不好还是顶流。”
  阎云舟不知道什么是明星,什么是顶流,不过听着宁咎的话,想必也是溢美之词:
  “那你若是在你的时代碰到我,可还会喜欢上我?”
  宁咎嗤笑了一下:
  “你若真的是明星,是顶流,喜欢你的人可多了去了,后面会排队叫你哥哥,给你生猴子。”
  阎云舟愣了一下:
  “生猴子?为什么要生猴子?”
  宁咎失语,半晌笑了:
  “就是会有很多人喜欢你追着你的意思。”
  阎云舟却忽然轻轻附身,在宁咎的眉心上落下了一吻,声音温和缱绻:
  “我不要那很多人的喜欢,我只要你喜欢。”
  那轻微的力道落在了他的额头上,就像是一片羽毛飘过一样,明明都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却能撩的他的心都跟着一颤,再一抬眼便能看到那比他职业规划都清晰的下颚线。
  这一刻宁咎当真觉得自己若是皇帝或许也未必能成为一个明君,阎云舟的一个吻,一句话,他甚至觉得他今天没有白白用TNT炸掉对面的那些船,手刃玄威为他报仇简直是太过理所应当了。
  他忽然伸手搂住了阎云舟的脖子:
  “美貌当真可以说服一切。”
  阎云舟都被他这话逗笑了,一个脑瓜崩便弹在了他的额头上:
  “怎么?狼王馋本王的身子了吗?”
  宁咎看着眼前那人的笑意,身下一股的火气便涌了上来,他想要阎云舟永远在他身边,想要和他永远都不分开,手上一用力,探起些身子便直接吻上了那人的唇。
  那轻如羽毛的吻本就让他心痒,他不满足于这样的抱抱,亲亲,他想要阎云舟属于他,两个人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都躺到了床上,一场血腥的战斗之后,作为成年男人他们似乎也需要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
  宁咎的手紧紧搂住了怀里的人,。
  但是手上的动作却都还算克制,宁咎的心底也还是顾忌阎云舟的身体,而阎云舟同样也在照顾此刻宁咎的心情。
  宁咎趴在了那人的身上,不过他也顾及阎云舟的身体,不会真的用力,而是腾出来一只手支撑着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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