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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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医生的王府生存指南- 第1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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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人的欲望无穷尽,洛月离有从龙之功,又是陛下自幼的老师,洛家虽然比不得一些传承几百年的世家名门,但是到底也算是一方门阀,若是洛月离此刻扶摇直上官居一品,难免有些人不生出旁的心思来。
  就算是洛家的主家把持的住,那那些枝枝蔓蔓的旁支呢?各路官员会争相来烧洛家这个热灶,陛下刚刚料理了魏家一族,此刻朝中状似平静,其实各有各的心思,陛下本就年轻,若是陛下身边的能臣尽折,受利的会是谁呢?
  到时候若是洛家真的出了事儿,有人状告到御前,陛下如何处理?若不想徇私那洛月离也难逃其咎,若是徇私,更是于皇威有损。”
  阎云舟的话让李彦呆愣了片刻,所以老师不肯要高位,是怕洛家做大,怕他左右为难?
  只是还有些话阎云舟没有同李彦说,那就是洛月离真想做的事儿太大,大到让他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不能有任何的污点。
  送走了李彦之后,阎云舟才歇下,半年了,他虽然只有一个人睡,但是身边总会再放一个枕头,再放一床被子,就仿佛宁咎还在时候的样子一样。
  周一,第一人民医院,宁咎带着辞呈到了院长办公室,算起来院长还算是和他隔了几十届的师兄,小老头看到这辞呈的时候都瞪大了眼睛:
  “辞职?怎么忽然要辞职?”
  宁咎只说要想要支边,没个三年五载的回不来,自然也不能白白浪费了医院的编制:
  “支边可以,以医院的名义去也可以啊,辞哪门子的职?你是不是找下家了?”
  老院长惜才,算起来宁咎的导师和他也认识,在宁咎还在学校的时候他便去听过他做的报告,不会是哪家医院出了高薪给人挖走的吧?
  宁咎坐了下来:
  “您放心,我家底殷实,不至于为了五斗米折腰,我就是想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出去看看,等以后成家立业了哪还能这么往外跑?而且我要是回来,肯定只来咱们医院,就是您别到时候不要我就行。”
  宁咎的父母在学术界也是有名的,家底殷实这他倒是真的信:
  “你真想好了?”
  “我想好了,我想出去支边,可能先去西藏那边,多看看。”
  宁咎年纪轻,趁着这个时候多出去走走也好,好的医生倒是也不是一定要在大医院里,在外面长长见识再回来也是好的,老头倒是也有些钦佩宁咎的勇气,批了他的辞呈。
  剩下的半月时间宁咎便将手中的病人逐一交接了出去,他辞职的消息在医院里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可是最年轻的副主任啊,说辞就辞了?
  这一天是宁咎在医院里工作的最后一天,清晨,他带上了身后的几个住院医和实习生,大查房,其实该交代的在之前都交代的差不多了。
  “宁医生,您真的要走啊?”
  “嗯,想去支边,你的指标我看了,还不错,下周三左右应该就可以出院了,出去之后注意休息,定期复查。”
  查房之后宁咎回到了办公室,这办公室他待了三四年了,他不喜欢离别,不想最后的时候一个人抱着箱子出去。
  所以,早在之前的这些天他便将东西都整理了七七八八,其实该带回去的也没带回去几件,笔记,书籍这些东西是最多的,他都整理好送给了几个住院医。
  没有人知道宁咎此去便是抱着再也不回来的念头去的,他走的这一天,科室定了蛋糕:
  “宁哥,说好了,几年之后还回来的啊。”
  “对啊,宁哥,到那边看到了什么疑难杂症啥的别忘了和我们说。”
  “哎,还是小宁有勇气啊,说走就走,所以说不能英年早婚,不然哪有诗和远方?”
  科室里七嘴八舌的乱侃,宁咎一直笑着,听着每一个人说的话,记住了每一个人的面容,这一别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了。
  宁咎亲自切了蛋糕,笑着开口:
  “此去山高路远,同志们各自珍重啊,我们后会有期。”
  引得科室里的人都笑了出来,但是离别终究还是会到来,宁咎一颗一颗解下了白大褂的扣子,心中的情绪复杂难言。
  若是他真的能回去,此生便注定与这白大褂无缘了,若是回不去,他会穿着这身白大褂走便中国所有需要医生的地方。
  一身黑色夹克的人走到了门口,大大方方地摆手:
  “行了,别送了,十送红军呢?都回吧。”
  宁咎两袖清风,该带走的都带走了,该留下的也都留下了,最后他一个人站在夜色下,看着第一医院的招牌,看着住院部的门口。
  想起他当年他刚刚到医院在这楼前宣誓的样子,满目憧憬,心怀激荡,那时,他以为他会在这里待一辈子的。
  最后宁咎还是毅然决然地转过了身,从前的誓言响彻在了耳边:
  “……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辛劳……”
  是,无论这一次前路如何,他依然不改初衷,任何时代的生命都需要医生的守护。
  黑色的奥迪划破了夜色,家中宁咎早已准备好了所有需要带走的东西,他将卧室中一家三口的照片从相框中拆出来,贴身放在了衣服的内兜里。
  若是真的能带过去,他也得给阎云舟看看他岳父岳母长什么模样啊。
  他下楼开始装车,除了他想要带回去的医疗器械,手术工具之类的东西之外,还有不少的户外用品。
  毕竟无极龙凤宫可是海拔3800米,他已经提前吃了十天的红景天,还带上了大罐的氧气,怕路上不好走,他还多带了两个备胎。
  终于他告别了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准备踏上那未知的旅程。
  正德二年东,隆冬腊月是阎云舟最难熬的时候,这一年京城之中流行起了一阵风寒,阎云舟也未能幸免,整整昏迷了两日未醒,此刻院子里满是药味儿,就连李彦和洛月离都过来了。
  太医更是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李彦脸色急切地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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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起来,王爷如何了?”
  “回陛下,王爷脉象细弱滞涩,风邪入体,以至…”
  太医的长篇大论李彦没有耐心听,直接打算了他们的话:
  “说办法,人什么时候能醒?”
  “臣已经开了方子,杨府医给王爷用了退热的药,想来若是高烧退下去,王爷应该便能醒来。”
  这两年的时间,照顾阎云舟身体最多的自然还是杨生,李彦也知道宁咎留下的药有奇效,此刻便看向了杨生:
  “王爷服药下去可有效果?”
  杨生此刻面露难色:
  “陛下,阿司匹林已经给王爷喂下去了,烧降下来了一些,不过,这药所剩不多了。”
  听完这话就是洛月离的心中都是一沉;
  “军中应该还有一些,我命人去取。”
  阎云舟身体差,三五不时就要发烧用药,宁咎从前留给杨生的那些也剩下不多了,李彦的眉心紧拧:
  “当初不是有很多人跟着宁咎制药吗?就没有学会的吗?”
  “回陛下,是有跟着宁公子一块儿做的,但是那大蒜素和氧气简单,底下的人倒是也能弄出来,但是磺胺和阿司匹林这两样药就是照着宁公子之前的方式做,也没人做出来过。”
  那药总有用完的时候,杨生早就已经找来了从前跟着宁咎一块儿做药的人,让他们尽量回忆,但是没有人说的清楚步骤和每一步做出来的东西,大半年过去了,也没有丝毫的进展。
  但是现在用要先将眼前的这一关过去,这一晚洛月离和李彦都没有离开王府,洛月离坐在了床前,看着里间的床榻上躺着的人,一身白色的寝衣,眼底深暗透着病态的青色,身形清瘦异常,仔细看鬓边已经有了白发。
  他的心中不是滋味儿,阎云舟是个打落了所有的苦都往肚子里咽的人,这一年多来,他表面上看着还好,次次见他,见李彦的时候都像是已经走出那场伤痛一样。
  但是他的精神头,他的眼睛,还有这仿佛一夜之间冒出来的白头发骗不了人。
  洛月离亲自帮他换了头上的毛巾:
  “他将自己逼得太狠了。”
  屋里的人都无声叹息,宁咎的离开仿佛带走了阎云舟所有的精神,现在这个人还活着,但是就像是只剩下了一幅强撑的躯壳一样。
  后半夜的时候人才醒来,床上传来了阵阵咳喘,暗玄几乎是立刻起身过来,眼中惊喜难掩:
  “王爷,您终于醒来了。”
  “咳咳咳……”
  阎云舟刚要出声,就是一阵咳嗽,暗玄扶起他的身子,一直在外间的李彦和洛月离也进来了,洛月离直接坐下,瞧着他:
  “你可是快吓死我们了,你说说你,什么你都得赶上,这风寒,你是一次也没落下。”
  洛月离说归说,但是眼底的担忧做不得假,阎云舟缓了缓咳嗽,欠身给李彦行礼,李彦赶紧扶住他:
  “别起,快躺好。”
  这一晚洛月离将李彦硬是给拉着送出了王府,让他回宫,自己则留下照顾,好歹病中有个人陪着总好过一个人苦熬。


第117章 相见
  虽然是在六月;但是在海拔将近4000米的地方,温度可想而知,宁咎怕路上出现什么状况耽搁了;早七八天便出发了;第四天的晚上他便已经开车到了位于格尔木西南120千米处的青藏公路旁。
  他看着远处坐落在荒芜高原上的宫殿;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两边巍峨的大山,让他第一次觉得人类如此的渺小,他将车找了一个稳妥的地方停下;拾阶而上,信仰唯物主义二十多年的人;第一次如此虔诚地参拜。
  这天是工作日;以至于一个白天下来,游客寥寥无几,宁咎进去见了这座道观的方丈;方丈只是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送给他一面铜镜:
  “善人想要的答案待到时机到,自会显示在铜镜中。”
  宁咎抬手接过了铜镜,有些摸不到头脑;这玄而又玄的说话方式他从前一贯是觉得这是在故弄玄虚,心中还非常不耻过;但是现在人有了执念;有了期盼;便再也不敢造次了。
  宁咎拿着那一面铜镜出去;高原上炙热的阳光同天空中撒下;落在铜镜上甚至有几分的晃眼;宁咎举起铜镜,眯着眼睛去瞧,里面就是他自己,除了成像的功能差一点儿,似乎和普通的镜子也没有什么分别。
  距离6月19日七星连珠的日子还有两天半不到的时间,宁咎晚上扎了帐篷住在了无极龙凤宫脚下的营地,白天人少,晚上却多了几个驴友过来,但是宁咎丝毫搭话的闲情逸致都没有。
  高反让他的头疼的像是要裂开一样,第二天从帐篷里醒来的时候更加严重,心慌,恶心,身上的冷汗出了一身接着一身,宁咎就在帐篷里抱着氧气瓶,数着时间,一闭上眼睛仿佛就能想到那个熟悉的面容。
  若是真的能再见面他一定要好好和那人说道说道,他为了见他受了多少罪。
  正德二年的这年冬天,阎云舟病的厉害,杨生几乎是每日都提心吊胆地守在他的身边,两年多了,宁咎留下的药已经不剩什么了,每一次给阎云舟高烧的时候他都是提心吊胆的,现在他都不敢想,若是阿司匹林真的都用完了,下一次要怎么办?
  正德三年的春节后,京城的温度开始暖和起来一些,虽然暖的很有限,但是到底不似冬日里那样难熬了,守着阎云舟的御医和杨生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这个漫长的冬天总算是熬过去了。
  只是阎云舟的风寒算是好了,但是腿上关节的情况越发严重了起来,膝盖时时肿胀,小腿处更是无论怎么用汤婆子暖着都暖不热的样子。
  身边的人跟着提心吊胆,但是那个最是饱受病痛折磨的人却仿佛分毫都不在意,没有说过一句疼,只是春节的宫宴之后阎云舟搬离了王府,搬到了每月十五都会到的京郊阎家祖宅边的别院中。
  更是每日都会到那空白的墓碑前面坐一坐,他对身边的人摆了摆手:
  “都出去吧,本王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纵使不太放心,暗玄也只能带着人退下,阎云舟靠在用羊绒铺就的躺椅里,消瘦的能看清每一根血管的手还是握着一个木头的小人,五官刻画的栩栩如生,窝在躺椅里的人面上灰败憔悴,唇上没有丝毫的血色,声音低哑无力:
  “已经两年十个月零七天了,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杨生这段时间白头发都多了不少,他不说其实我也知道,应该是你留下那些药快用完了。”
  半晌那靠坐的人忽然笑了一下,灰呛呛的面上唯有那一双眼眸依稀能瞧出从前的模样,看向那没有写着一个字的墓碑的时候,温润和曦一如从前,他撑着软塌起身,从软塌的边上拿过了一根通体黑色的手杖,脚步有些滞涩地走到了墓碑的前面。
  他的手撑在手杖上,缓缓蹲在了身来,最后依着墓碑坐了下来,阎云舟闭上了眼睛,苍白的指尖一点儿一点儿划过冰冷的墓碑,用脸贴下了墓碑上,似乎这样他就能离里面的人再近一些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若是回不来了,便换我去找你,总归我们是在一处的,我已经等了快三年了,也算是很听话了是不是?”
  男人的声音很轻,声音带着轻缓的笑意,像是爱人之间的喃喃细语。
  “煜安,你到底去了哪里?是不是回到了你所说的那个世界了?那个世界那么美好,你是不想回来了吗?”
  这两年的时间阎云舟总是在想,宁咎会去哪?是投胎了,还是回到了他从前和他说的那个他原本的世界中,他总是在想宁咎之前和他描画的那个世界,那个人人都很自由,有车,有飞机的世界,他会不会回去了便不想回来了?
  人在病中的时候总是会脆弱一些,就是阎云舟也不例外,他依靠在空白的墓碑上,眼眶微红,半晌他整理好了心情,笑着看向墓碑:
  “其实你不想回来了也没关系的,在那边过的好就行。”
  阎云舟沉默了一下再一次笑了一下:
  “好了,我信你一定是想着我的,你知道吗?你走的那一天京城中一共出生了51个孩子,其中有27个是在你走后出生的,每个孩子我都去瞧过,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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