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欺负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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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欺负人呀-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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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婢该死,扰了夫人清净。”

    只是秀香平日里与妗楚走的近,二人好的跟亲姐妹似的,妗楚在临安堂受了难,她一急躁便乱了分寸,这会儿倒是有些怕了。

    不过好在周沅也并未计较,只问道:“惹恼了老夫人?那罚过便好,慌什么。”

    夏荷将刚拿来的手炉递给周沅,也斥道:“平日里没有好好管教,如今你们也失了分寸,妗楚既不是妾室也不是通房,这点小事也来讨扰夫人。”

    夏荷还是对妗楚的身份耿耿于怀,心下略有不适。

    秀香被她斥的白了脸,一句话不敢多说,只紧紧低着头。其实平日里她没机会能同夫人说几句话,所以怕的很,都说新进门的夫人难伺候,她怕因这事被责罚。

    周沅倒是没将她放在心上,可也没将临安堂的事放在心上。

    高门大户的后宅,处罚几个丫鬟不算什么事。

    “你下去吧。”

    秀香一愣,没为妗楚求得个情,但也只能退下了。

    临安堂那头左等右等也不见沁雪苑来人,顿时有些烦躁。

    孙氏喝了口压下心中的不适,冷哼道:“你这个嫂嫂倒是好大的架子,这般都请不过她来。”

    顾俪也往窗外瞧了一眼,半个人影都不见,她又将目光落在跪着的妗楚身上,不由担忧:“娘,这丫头可是宫里送来的,二哥哥的人,罚着不好吧?”

    “你二哥哥何时将她带在身边过,一个普通丫头罢了,还给脸不要脸,竟敢将我送出去的东西还回来,定是周家那位要她这样做的!”

    顾俪不再说话,左右天也塌不下来。

    外头,跪在冰冷石阶上的妗楚紧紧拽着裙摆。

    虽说周沅要她过来谢过孙氏,可她要真收了孙氏的东西,便是承认了自己与别的丫鬟身份略有不同,与公子之间有暧/昧,那沁雪苑可还能容得下她?

    就光是夏荷,便已是对她多有芥蒂,可她是一定要留在沁雪苑的,决不能因为孙氏前功尽弃。

    第22章

    22

    周沅今日乏的很,一觉睡醒已至戌时,错过了用晚膳的时辰,杨姑姑便命厨房做了碗莲子羹送过来。

    周沅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正值傍晚,余晖从窗边落进来,平添了一丝暖意。

    她左手边便是从白管家那儿要来的账本,杨姑姑低身道:“老奴去问了一问,暖春阁每月供七两银子,两匹料子,还有些零碎玩意儿,比之别府的姑娘,不仅没有少,甚至还高了那么些许。”

    周沅从前在周家,向来没有月银这么一说。她显少出门走动,吃穿用度方面,自有人会料理清楚。

    不过既然杨姑姑这么说了,顾俪的手头应当还算宽松,不至于要去典当首饰。

    周沅这么琢磨着,随手翻开账簿,忽然又想起什么,手上动作随之一顿。

    从前有几次诗会茶会上,顾俪没少出风头,她惯是个爱炫耀的,但凡有个名贵的首饰,逢人多之地必要拿出来说道一二。

    每回不是这个簪子就是那个镯子,可确实都不是什么便宜之物。

    一月七两银子,少了。

    周沅低头细细查看账目,脸上的神色都不由肃穆起来。

    她自己没发觉,可杨姑姑在一旁却面露几分惊色。自打五姑娘出嫁,许多地方变了,从前别说看账簿,怕是连账簿长什么样都是没见过的。

    “虽是有定下月银数目,可实则暖春阁与临安堂每月支出都超出了一大笔。”

    周沅嘟囔了这一句,眉头拧的紧紧的,忽然想起那日在书房,顾微凉说,若是安分守己…

    若是安分守己?

    周沅合上了账簿,并未再去深究,只是心下仍是存疑。

    杨姑姑见状,问:“许是往日无人做主,若是姑娘想整肃后宅,可要老奴去将白管家叫到跟前?”

    软榻上的姑娘摇了摇脑袋:“不必了。”

    既然顾微凉都没有深究过此事,她便也不要惹事上身的好,左右顾家内里究竟如何,她也没兴致深究。

    屋外忽闻几声匆忙的脚步声,周沅的注意力被引了过去,偏头往花窗外看,就见妗楚被秀香扶着,一瘸一拐的进了院子。

    院里的几个丫鬟纷纷围了上去,都听说了此事,忍不住替妗楚委屈,可又不敢在院里直说,便只关怀了几句。

    人口一句妗楚姐姐,倒是能看得出妗楚虽为奴为婢,但却也算得上是奴婢里拔尖的那个,院外的二等丫鬟大多是听她的话。

    不过也实属正常,妗楚是宫里出来的,普通丫鬟对她多有钦佩与羡慕,她说的话,自然也能让人听从几分。

    何况今天这事,妗楚也是冤枉,夫人又不去临安堂替她求情,几个小丫鬟都有些可怜她。

    隔着窗子,妗楚往里屋看了一眼,正好对上周沅的视线,她恭恭敬敬的欠了欠身子,分寸拿捏得当,实在叫人挑不出错。

    夏荷拿了蜜饯过来给周沅解馋,说:“这样一个丫鬟放在沁雪苑,顾大人每回来都能瞧见,姑娘要不将她打发到其他院子里当差吧?”

    夜正暗下来,天边最后一丝晚霞殆尽,巨大的黑色笼罩住整个沁雪苑,坐在软榻上的姑娘并未去答夏荷的话,只是心里有些乱糟糟的,自打嫁进顾府后,许多事便理不清。

    最想不通的便是苏婉。

    自那日苏婉在顾府落水后,周沅心里便是一团乱麻。

    她实在想不通,苏婉既倾心于顾微凉,顾微凉何不干脆娶了她,又能得一助力。

    周沅懊悔的低下头,早知道当初大哥哥未出征时,便多像他讨教讨教政事。

    与周成禄不跟女眷谈论政务不同,周淮倒是很乐得与周沅说说朝堂的风云变幻,可惜周沅定不住性,从来都不爱听这些。

    ——

    戌时末,顾微凉才堪堪回到府里,带着一身冷气与清浅的醉意。

    男人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

    郑凛忍不住道:“皇上也真拿公子当酒友,商议完事后还得喝两盅,明日可得上朝呢。”

    说罢,郑凛下意识就要往书房走去,却见顾微凉在岔道上停住,低头沉思片刻方道:“这两日便不去书房了,叫吴妈妈去沁雪苑伺候。”

    郑凛惊讶的啊了声,随即反应过来,匆匆应下。

    皇上今日宣顾微凉进宫,就是为了周家的事。

    也怪不得周家都觉得顾微凉忘恩负义,是为了对付周成禄才娶的周沅,外人何不是这样以为。

    在他成婚后,朝中与周家不合的大臣看清形势,纷纷上了折子参周成禄一本,折子的数量比往日还要多几份,甚至连苏澄都凑了这个热闹,与顾微凉的本意完全背道而驰。

    府中有外人的眼线实乃再正常不过,他若日日宿在书房,只怕传言愈演愈烈,甚至让苏家都以为,自己可以对周家下手了。

    甬道上,顾微凉负手而立。

    长夜笼罩的顾府静谧幽静,男人目光沉沉的落在沁雪苑的方向。

    这个时辰,周沅正准备歇下。

    秋婵打了水进去伺候她洗漱,随后才端着金盆退出屋子,转头就瞧见了顾微凉与郑凛二人。

    不等秋婵过多讶异,顾微凉便抬脚从她身侧走过,推门进了主屋。

    屋里只留了一盏灯,光线昏昏沉沉的。

    床幔罩住了整张梨木大床,床榻上的姑娘听见声响,以为是秋婵又折了回来,窸窸窣窣的翻了个身说:“秋婵,我想喝水。”

    正往这边走来的男人闻言,脚步一顿,折到圆桌旁倒了杯茶,只是指腹在杯沿一探,茶水早就是凉的了。

    他朝门外淡淡道:“郑凛,去叫壶热茶进来。”

    床上的人猛地一僵,蹭的一下坐了起来,将床幔撩开,一颗脑袋探了出来,眉头攸的蹙紧,看着怡然自得立在桌边的男人。

    就这么会儿功夫,丫鬟端了热茶进来,又匆匆退下。

    顾微凉捏着杯沿往床榻走去,兀自将茶盏送到周沅眼前,面前的人没有伸手接他也丝毫不急。

    约莫静了半刻钟,顾微凉将茶盏搁在一旁的小几上,神色自若道:“夜深了,睡吧。”

    说罢,他起身往长案上去,坐下后便翻开书册,眉目专注,时不时执笔在上边写下批注,比之床幔里的小姑娘,全然一副心无杂念的样子。

    周沅方才还有丁点睡意,这下清醒过来,抱着被褥坐着,懵了好半天。

    她探头往书案那儿偷偷瞄了眼,满眼惊讶,这人自己的书房不用,跑来她屋子里办公?

    她眉头紧锁,脚尖刚碰到冰凉的木板,就听到顾微凉起了身,周沅下意识缩回腿,用被褥遮的严严实实。

    只是再等一会儿,又没了声音。

    顾微凉知道床幔里头的人是如何的警惕不安,但他也没多说半个字,往后他来沁雪苑的日子总会更多,不管周沅愿不愿意,都最好能早些习惯他的存在。

    顾微凉吹灭了长案上的烛火,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他坐在软椅上,椅背上挂着长衫,听到床榻那头吱呀一声,随后归于平静。

    长夜漫漫,一室静谧。

    周沅靠在床头,半点睡意都没有。约莫过了一刻钟,她轻声唤了一句:“顾微凉?”

    长案旁的男人缓缓睁开眼,侧头看过去,却也没应一声。

    不多久,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周沅小心的翻下床,借着窗边零星月光朝他走过来。

    许是怕撞到桌椅,走的格外小心。

    周沅摸着走到了顾微凉旁边,但她并没有瞧见男人那双眸子正紧紧瞧着她,还以为顾微凉睡着了。

    她抿着唇瞧了眼桌案上的公章,妄图能从里头了解些朝廷的事儿,也好理清她这桩婚事的来龙去脉。

    毕竟周沅成日歇在后宅大院,要想了解朝堂之事,也只能从顾微凉下手了。

    像是为了确认顾微凉睡着,周沅动作轻慢的戳了戳男人的臂膀,弯腰凑到他耳边:“顾微凉?”

    姑娘唇间的热气喷洒,男人眉间隐隐一动,忍着按耐不动。

    周沅松了口气,立即将案上的公章尽数叠放在一起,踮着脚走到窗边,趴在窗台上,一份一份翻开来看。

    身后,男人收回目光,瞧着桌上被姑娘遗漏下的一份,勾唇一笑,怪不得方才没有立即赶他走,原来存的这个心思。

    胆子可真大,心却是不够细。

    第23章

    23

    翌日,周沅眼下一片乌青,整夜翻来覆去没睡好,硬是到天边亮起白光才堪堪睡下。

    她坐在妆台边由着秋婵梳妆,下意识朝长案看了一眼,早就没了人影。

    秋婵顺着她的目光一瞥,并不知道昨夜顾微凉又是坐了一晚上,还以为二人同床共枕了一夜,可夜里她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叫水…

    不过主子们的私事,她一个下人也不好多问,只利索的给周沅梳了个流云髻,犹豫片刻道:“姑娘,昨个儿妗楚从临安堂回来,紧接着就病了,一夜高热,可要请大夫去瞧瞧?”

    周沅把玩着发簪的手微微一顿,拧着眉头说:“怎么才说,去请郎中,若是病出个好歹来,不是要让人说闲话。”

    秋婵也明白这个道理,忙吩咐下去。若只是个寻常丫鬟便也罢了,偏偏是宫里送出来给顾大人的,若是出了个好歹,岂不是要说姑娘善妒?

    周沅心烦意乱的将手里的玉簪丢回妆奁里,昨夜案上的公章她仔细瞧了个遍,却半分收获都没有,难免情绪有些急躁。

    忽然,外头隐隐传来几声啼哭,周沅被打断了思路,偏头往雕花圆窗看了一眼。

    秋婵迟疑一会儿,解释道:“伺候在屋外的一个丫鬟,说话没个规矩,又常同临安堂的人走动,今日杨姑姑路过长廊,就在拐角处听到她将沁雪苑的事儿尽数说给了临安堂的人听,这才被杨姑姑罚跪在院里教训。”

    周沅起身过去,推窗便看到那紫衣丫鬟跪在院子中央,两手伸着,手心朝上。

    杨姑姑握着戒尺,打的毫不留情,丫鬟哭的浑身都软了,瞧着都疼。

    秋婵张了张嘴,想到杨姑姑说的,还是忍不住道:“姑娘,您嫁到顾家也有几日了,可却事事不放在心上,别的倒是还好,但若是叫人以为沁雪苑好欺负,便失了主母威严,将来怕是有人要欺负到头上来了。”

    夏荷正好进来听了秋婵的话,连连附和:“说的是,姑娘就连妗楚都不放在眼里,顾大人以前瞧不上她,可常常来沁雪苑,见着次数多了,难免不会有别的心思。”

    夏荷说罢叹了声气,捧了一盏茶到周沅面前,直叹道:“姑娘可要多留个心眼才好,这地方不是周府,您事事不计较,可也没人会替您做主啊。”

    周沅抿了抿嘴,心不在焉道:“唠唠叨叨,定是跟在杨姑姑身边学坏了。”

    夏荷秋婵对视一眼,只好闭嘴不言。

    周沅立在窗前,目光随意的落在某处,久久不动,整个人静的恍如一幅画。

    忽然,她眉头一挑,抬手折下伸进窗子里的枝桠,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拿两坛酒过来,顾微凉回府了叫人过来知会一声。”

    秋婵与夏荷皆是一愣,迟疑应下。

    ——

    杨姑姑当着沁雪苑上下的面教训了丫鬟,不过一个下午,整个沁雪苑的氛围都肃穆起来,丫鬟们来回走路都踮着脚,不敢出半点差错。

    顾微凉归来时便见丫鬟们个个低着头,院子里除了那只红鸟在开嗓,半点杂音都没有。

    昨夜他来的晚,今早又走的早,院里还有丫鬟不知他宿在这儿,可现在正是日落,顾微凉一回府便来了沁雪苑,还是让丫鬟大吃一惊,面上却不敢流露半分。

    方才得了顾微凉回府的消息,夏荷奉了周沅的命令,正要去书房请他来沁雪苑用膳,谁知一出门便撞见。

    夏荷微微欠身,笑着说:“大人回府了,姑娘正等着您用膳呢。”

    顾微凉眉头轻挑,下意识瞥了夏荷一眼,夏荷心虚的低下头。

    待人进了屋里,夏荷自言自语般说:“怎么就来了沁雪苑,这几日来沁雪苑的次数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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