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对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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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对头[重生]-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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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连那些结丹甚至到了元婴境界的高阶修士都不一定明白的道理。
  那便是法术运用之巅峰,并非是一味地追求术法之强大,而是能用最简单的方法和最小的代价来达成目的。
  因着身为青阳洞目前位序最高的执道长老的丘全恕都已起身鼓掌; 位序在其下的其他道修自也不能安坐不动,只好纷纷跟着站起随礼。
  虽然法能与闻复山是修为比丘全恕还要高的修士,但在青阳洞毕竟也还是客人的身份,自然要秉着客随主便的道理,一并站了起来。
  被苏澈一席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的邓冲原本还指望着之前一直给予他帮助的法能能在这种危急时刻出面帮他力挽狂澜,可当他看到法能竟然也随大流地跟着丘全恕站起身来之后,脸色已如死灰一般沉寂。
  回想起当初他一时自满便应下的以生命为赌注的比试之约,邓冲此刻是悔得连肠子都青了——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那些所谓的修真丹药,到底是他太自信,还是太看轻自己的小命?
  邓冲只觉得膝盖一软,登时便如丧家犬一般跪跌在了擂台上。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向祖师爷祈祷苏澈获胜之后会心情大好,然后大发慈悲地放他一马。
  可邓冲毕竟想错了。
  若是放在渡劫陨落之前,苏澈尚且会怜惜蝼蚁皆有的偷生之意,将那邓冲像畜生昆虫一般放生也无不可。
  可自经历了那万般险阻之后,苏澈却已然明白,像邓冲这样的蝼蚁,若是放生还真有可能会引来像法能这样的猛虎祸患。
  他如今已不是渡劫之前那样的孑然一身,他身后站着的安齐远,还有那些被卷到整件事来的法正、龙潜和杜遥等等都有可能会因为他的一时仁慈而受到牵连。
  妇人之仁在一些人和一些事上是绝对要不得的。
  于是,苏澈在一片欢呼声中,不知从哪里弄出了一把匕首,一下便甩到了邓冲跟前。
  “邓道友,愿赌服输,你既然已经输了,现在就是实现你诺言的时候了。”
  邓冲一听,骤然抬起的脸上布满了惊恐之色。
  “苏明,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我不该出于妒忌之心四处散播安远的谣言,更不该贪图修炼丹药而擅自挑战予你!”
  “我真的错了,我向你道歉,也向安远道歉……”
  “可我真的不想死啊……”
  邓冲说着,竟已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跟你年岁相仿,想必你也能理解我这种年轻人急功近利的心态。”
  “而且,而且我才十六岁,即便不修真,本也还有许多年可活……”
  邓冲说着,甚至还不顾众人惊讶的目光,挪动着膝盖跪到了苏澈脚边。
  “求求你不要杀我,你让执道长老逐我出青阳洞,或者废去我的修为都可以。”
  “但求你留我一命……”
  “我给你磕头,给你表哥安远磕头!”
  邓冲说罢,便似疯子一般在对着苏澈磕起头。
  一时间,台下众人反应各异,说邓冲可怜的人有之,说可恨的人有之,可更多说的却是可悲。
  也是,今日之事,完全是邓冲当日主动向苏澈下战书所埋下的因,在嫉妒和贪婪这些负面情感的驱使下,生出的那些自满和轻敌,轻易就应下了以生命为赌注的比试,又进一步将他推入了死亡的深渊,这便是之前的因所结下的果。
  如今邓冲是自食苦果,又能怨得了谁?
  苏澈冷声道:“并非是我不愿饶你,只是求仙问道自有正途,并非是靠一时的小聪明就能成事的。”
  “你当初散播谣言不过是想引起众怒中伤我表哥安远,并以此逼迫执道长老对你一碗水端平。如此这般,你即便要挑战,也不应选我做对手。”
  “而你之所以向我下战书,不过是笃定了我必定会输给你。”
  “若事情果真像你预想的那样发展,我不过就是你获取修炼灵丹的一个过墙梯罢了。”
  “在你心中,人和法术不过都是被你玩弄于掌心之物,你又何尝真正正视过你的对手,真正尊重过你所修习的每一个法术?”
  “其心不正,其身可诛。这是我表哥安远告诉我的,我深以为然。”
  “如今,你若是慷慨殉道,倒也能成全了你最后的名声。”
  苏澈说罢一摆衣袍,将邓冲抓着自己袍尾的手狠狠甩开。
  听了苏澈的一番话,全场登时寂静无声。
  若不是苏澈最后将安齐远的名头拉出来震场,众人皆有种像是被俯瞰众生的道修宗主训话的即视感,哪里像是一个只有炼气中阶的年轻修士说出来的水准?
  可即便心存疑惑,但安远确实在实力和悟性上都是毋庸置疑的天才,或许还真可能是他平日里对苏明说过了这番话,所以苏明才能在这样的大场合上原样照搬地将如此震撼人心的话重复出来。
  众人也未再议论起哄,只是有无数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同时朝擂台上的邓超看去,无数道夹杂着各种情绪的视线一并落在邓超身上,让他登时觉得快要被这些尖锐的视线射得肠穿肚烂而死。
  屈辱、愤恨、不甘、悔恨……
  太多情绪在这一刻喷涌而出,但邓冲却知道,即便他今日不当众自戕在这擂台上,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绊脚石的杜长茂也会暗中动手将他铲除。
  颤抖着用手拿起被苏澈甩在面前的匕首,邓冲强忍着哽咽将匕首从刀鞘中拔了出来。
  打磨得光滑锋利的刀面映照出他此刻的窝囊和狼狈,在那一瞬间,邓冲忽然觉得似乎死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事情了——至少与这种完全丧失了尊严的时刻相比。
  闭上眼,邓冲只想狠狠地往自己的脖子抹去,好结束所有加注在他身上的屈辱和愤怒。
  可就在锋利的刀刃就要划破他的颈动脉的时候,他紧握匕首的右手忽然一麻,五指一松,手中的利器便哐当掉地。
  邓冲诧异地重新睁开了双眼,只见那原本远在观擂台上的法能已经在他身边翩然落地。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此子之前虽心存恶念,但如今却已能幡然悔过。”
  “放下屠刀都能立地成佛,更何况此子犯下之错尚远远未到不可挽回的境地。”
  法能口念佛语转身向皱着眉头的丘全恕道:“还望执道长老法外开恩,代贫僧向这位苏小施主求个情,若是可以,贫僧愿代为受过。”
  法能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若是真的让法能“代为受过”,岂不是要让他代替邓冲自戕而死?
  让一个已臻化神境界的高阶修士代一个只有炼气高阶的低阶修士而死,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事。
  况且,就算苏澈有这个胆量当众应下,丘全恕也断然会拦阻下来。
  姑且不说现下青阳洞还需要若耶阁在这里牵制龙剑山庄的势力,就是看在以法正宗主为首的众佛修为寻找前宗主苏澈的神识所做出的各种努力的份上,也不可能会让法能暴露在这样的危险当中。
  所以法能提出的这个代为受过的条件,听起来是十分大公无私冠冕堂皇,可只要是洞悉局势的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在变相逼丘全恕出面压制苏澈,好饶过邓冲一命罢了。
  果然,丘全恕听了法能的话脸色即刻变得有些僵硬,杜长茂更是气得胡须乱颤——若是他修为足够,真恨不得上前狠狠抽那法能的脸几下。
  若不是当初有法能怂恿撑腰,邓冲那厮早就被他逐出青阳洞了,又怎可能掀起那么大的风浪来?
  如今苏澈在他们提心吊胆之下总算是侥幸赢了邓冲,原还想着终于能借苏澈之手清理门户,谁知这法能竟又不依不饶地跳将出来,看那样子还是不救下邓冲誓不罢休的架势,怎能不让人气闷?


第131章 门内大比(九)
  邓冲见法能终于在最后时刻出面救他于水火; 脸上的表情早已不是用“感激涕零”四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不过邓冲这厮在这种敏感时刻倒还真不敢像之前那样抱着法能的腿大喊救命了; 毕竟再怎么说他现下也还是青阳洞的人; 法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插手干预青阳洞的内务,说好听了是看不下去出手救人,说不好听的就是挟恩求报; 仗着自己背后若耶阁的势力当众打了执道长老丘全恕的脸面。
  果然,在这种关乎宗派尊严的问题上,丘全恕也并非是那么好相与之人。
  只见他脸色晦暗不明地道:“若本座没有记错的话; 当初邓冲向天赋和修为明显不如自己的苏明下战书之时; 法能大师也是在场的见证人之一。”
  “况且,当初我座下弟子杜长茂认为邓冲所提之事过于离谱; 本有意阻拦,后来也是在大师的首肯下才最终默认了他们的赌约。”
  “如今胜负已分; 邓冲本应履行承诺。如今大师又提出此等要求,岂不是为难于我?”
  既然已经被当众挑衅; 丘全恕也不大介意将法能之前干的“好事”也一并抖出来说道说道。
  见丘全恕暗指自己插手青阳洞事务,还纵容邓冲恃强凌弱跟苏澈定下了这样的不平等条约,风向一下就朝丘全恕那边倒去。
  法能被丘全恕反将了一军倒也不恼; 反而顺应大流笑道:“今日的比试; 苏小施主确实让贫僧眼界大开,也真是应了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老话。在某些方面,贫僧自认悟性还比不上这个十多岁的娃娃,更何况是与他同龄的邓冲?”
  被法能点了名,苏澈再不情愿也只能露出一副愧不敢当的表情来。
  虽然心中对法能此人十分不屑; 但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炼气中阶的低阶修士,能在这样的场合得到法能的赞誉,在其他道修眼里简直就跟被皇帝点了状元一样值得骄傲。
  法能见场面气氛稍缓,继而解释道:“贫僧当时不过是想,与其让不满的怨气在这两个年轻人的心中堆积,还不如让这种情绪转化成前进的动力,所以才觉得借着青阳洞门内大比的契机,以一种无伤大雅的方式让这两个孩子能关明正大地纾解心中的不平罢了。”
  “如今结果已出,却也让贫僧幡然醒悟。”
  “若当初不是贫僧不忍见像邓小施主这样的苗子被逐出青阳洞,也不会冒然出面维护。而谁知正是贫僧的出面维护,却让邓小施主陷入了生死险境。”
  法能无奈摇头道:“如此说来,如今之局面,皆是贫僧一手种下的孽因。”
  “我佛慈悲。佛陀尚有割肉喂鹰之举,贫僧虽不能与佛陀相依并论,但代为受过确实是出于真心,还望苏小施主成全。”
  法能这一席话说得虽然语调平稳,但确实能让不知情的人感动得声泪俱下。
  可苏澈一听法能什么佛家典故不用,偏偏选了佛陀割肉喂鹰的典故来说事,心中自是不快。
  没想太深的人自然会以为法能是在暗喻自己愿代替被鹰捕食的猎物奉上自己的血肉,乍听之下似是法能表明心迹的肺腑之言,但苏澈却明白,割肉喂鹰的典故更多的是在强调佛陀用牺牲自己的善举唤起鹰的慈悲心,从而使鹰免造杀业。
  于是乎苏澈在法能的话里,竟然从一个要求失败者履行诺言的胜利者的正派角色,变成了一个妄造杀业、跟鹰犬没有差别的滥杀无辜者的反派角色。
  这种几近完美的偷换概念,一下就将苏澈从道德制高点上拉了下来。
  面对这样的烫手山芋,苏澈只得“诚惶诚恐”地回应道:“苏明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断然不敢让大师代为受过。”
  苏澈语气中遍是无奈,似乎在透露着对法能以高压低的不满。
  法能见台下众人已经因他的话开始窃窃私语,便又立刻加码道:“若苏小施主愿饶过邓冲一命,也算是广积福德,贫僧愿为苏小施主打开座下的库房,将若耶阁的丹药送给在场的诸位道友,为苏小道友及你的表哥种下善缘。”
  这下,除了之前的“威逼”,法能现在明摆着就是在公开利诱了。
  这下场下的人可就沸腾了。
  说起这若耶阁的丹药库房,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虽然青阳洞是所有修真宗派中最擅长炼制丹药的,但这并不表示青阳洞能够炼制所有种类的丹药——至少能够修复创伤甚至能让濒死之人回春的丹药就不行。
  这类与佛修的修复术功能十分近似的丹药,只有若耶阁的修士能够炼出。
  可惜若耶阁位处海上仙岛,常人无法问津,而佛修修士炼出的丹药本就稀少,断然不会对外贩卖,偶有外流也是因为有佛修下界苦修,见到有缘之人才慷慨相赠,实可谓是可遇不可求的灵丹妙药。
  若法能真的兑现诺言打开库房,哪怕只能分到一小瓶修复丹,但带在身上就如同身边跟了一名能够在危急之时救人于危难的佛修修士。
  修真之人谁人不会在修真之路上遭遇点血光之灾?只要在关键时刻能有这类丹药傍身,无异于无形中多了几次活命的机会,又有谁人不思谁人不想?
  而今日因着门内大比的缘故,几乎所有的道修都已前来围观擂台比试。
  法能既然开了口,就肯定得兑现诺言,在场的人见者有份,即便每人只能分得一小瓶修复丹药,这总量加起来也是不容小觑的。
  苏澈也没有料到,法能竟然为了邓冲能作出如此大的牺牲。
  思及此,苏澈不由得暗自递了一个眼神给台下的安齐远,只见安齐远此刻也是眼神晦暗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也与自己一样在纠结于法能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见苏澈朝自己看过来,安齐远微不可见地朝苏澈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再在此事上死咬不放。
  苏澈也正有此意,如今的他与法能相抗无疑于螳臂挡车,而他现下更感兴趣的是,法能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会这般维护邓冲这样不起眼的小蝼蚁。
  或许顺着这条线索能查到什么也说不定,所以邓冲的小命现下反而可以留着。
  苏澈见状便就坡下驴道:“既然法能大师如此慷慨惠泽我青阳洞的诸多同门,我也不应再不识时务地与人为难。”
  “只要邓道友能以此为戒,以后好自为之,更加珍惜自己的羽毛便好。只要他不做危害我表哥之事,苏明又怎会这般为难于他?”
  苏澈摆出了一副极端护犊子的姿态,明明只不过是一个四灵根天赋的低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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