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先生,你果然在这里呀。”丰源清司气质儒雅,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倒梳,头顶的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白发。
他一身西服格外得体,再加上一副宽严帽和拐杖的话就活脱脱一个英伦老绅士。
“丰源先生?”安室透站起身来,有些诧异。
“我听小梓小姐说你在楼上就过来找你了。”丰源清司笑笑,黑猫从他怀里探出头张望着这个陌生的房间,目光转到前头的两个人身上。
“你是?”毛利小五郎将报纸放下,有些好奇地打量来人。
“毛利侦探久仰大名,鄙人丰源清司,在附近开了一家酒馆。”丰源清司微微躬身,气质礼节无一不雅。
“原来那家一直在装修的酒馆是你开的?”毛利小五郎来了兴致,他早就发现附近新开了一家酒馆了,只是一直在装修,也没见开张。
“是的。”丰源清司抚摸怀里的猫,“我今天来就是来找安室先生说这件事的,我的酒馆准备开张了,原先说好的酒可以兑现了。”
“是今晚吗?”安室透倒是没忘记这茬,他对这个人实在是有点在意。
“嗯,今晚七点。”丰源清司拿出两张招待券递给他们,“毛利侦探要不要一起来?”
“没问题。”毛利小五郎接过招待券,迅速地答应了。
免费喝酒这种事情,不去简直就是浪费!
“那我就等着两位光顾了。”丰源清司看上去心情很好,送完招待券之后就抱着猫下楼了。
看着手里的招待券,安室透神色深了一分。
夜幕降临得很快。
五町目附近道路灯火通明,一家新开业的酒馆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只是除了是新开张之外,外面也没有摆什么打折的牌子,也没有什么吸引顾客的东西。
因此大部分顾客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去,只有极少数的人进入到酒馆中。
毛利小五郎打量了一下店门,这个酒馆除了门口挂着块写着酒的布之外就没有什么招牌了,旁边的玻璃窗完全是密封住的,看不到里面。
温暖的黄色暖光穿过门口的布透到外面来,他掀开帘子走进去,安室透跟在后头。
整个酒馆内部的空间比在外面看要大得多,各种桌椅摆放得颇为雅致,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桌边喝酒聊天。
进门口不远处就是一个调酒的吧台,丰源清司穿着西装站在后头,黑猫趴在吧台上自顾自地舔毛。
“欢迎光临。”见到来人,丰源清司露出一个笑容来。
“丰源先生这酒馆挺不错的嘛。”毛利小五郎觉得这地方挺不错的,一点也没有正常酒馆的吵闹。
就是人少了点,看上去挺冷清的。
他坐到吧台边的高脚凳上,看了一眼摆着的酒价,顿时知道这里为什么会冷清了。
这酒卖得也太贵了吧。。。。。。
一瓶普通的清酒就要一千日元,这谁喝得起啊!
第672章 来自比特的试探(求月票)
“丰源先生,你这酒价是不是定得有点贵?”
“有吗?我觉得这个价格挺合适的。”丰源清司扫了一眼价格单,不以为意。
安室透倒是没在意酒价,毕竟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是缺钱的人。不说他每次穿的价值不菲的西服,他住的那栋别墅就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开个酒馆明显就是有钱人的消遣,又不为赚钱。
明明新店开业第一天,不仅没有任何优惠不说,还没看到任何服务生。仅有的几位客人也都是自顾自地喝酒聊天,连下酒菜都没看到有。
这跟正常的酒馆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要喝点什么?”丰源清司给毛利小五郎指了一下后面一排的酒,后面的酒架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酒,各种样式的酒瓶摆在架子上,在灯光下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毛利小五郎的目光在酒架上检索着,最终还是选择了本土的清酒。
招待券是有价格限制的,多少钱以下免费,看了一圈,还是清酒最便宜。
“你这里有下酒菜吗?”
“没有。”丰源清司摇头。
他的爱好在于调酒,至于下酒菜,麻烦。
“为什么不搞下酒菜啊?”毛利小五郎很疑惑,没有下酒菜单喝酒有什么意思?
“因为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丰源清司笑笑,给了一个很合理的理由。
“虽然店里没有下酒菜,但是可以自带。”
毛利小五郎能怎么办呢?现在去外面买吗?他懒得走。。。。。。
他拿着酒壶,加入了那边酒友闲聊的队伍。有几个桌上摆着下酒菜,他准备去蹭一蹭。
安室透坐上吧台前的高脚凳,一只手扶靠在吧台上。
“就喝我上次说的酒吧。”丰源清司用着询问的语气,但话语里却没有询问的意思。
安室透也没拒绝。
上次聊酒的时候他说起威士忌的喝法,还特意问他喜欢什么酒。
波本加比特么,他倒是还没尝试过。
比特从后方的冰柜里拿出一块老冰,带上手套开始凿冰球。他的动作很快,冰屑在他手下飞溅,没一会就凿出了一个圆球。
他将冰球放入面前的透明玻璃杯中旋转冰杯,丝丝寒气从冰球上冒出,给杯壁染上一层白雾。
他从后方的酒架上拿下一瓶波本威士忌,往身后一甩,另一只手反手接住,从肩部将酒倒入面前的摇酒器皿中。
再之后,他拿起架子上的苦酒,往其中滴了两滴。
他盖上盖子开始摇晃,动作有力量感又极具美感,看得人赏心悦目。
安室透撑着脑袋看他调酒,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神色专注,调酒的动作流畅而又有美感,极具观赏性。
即使头上有了白发,他调酒手法也没有丝毫生疏,接酒瓶的动作依旧快准狠。
难以想象这个人已经有50多岁了。
丰源清司将混合好的酒倒入酒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从冰球与玻璃杯的缝隙中流淌而下。
他在酒杯上点缀一片绿色的柠檬片,将之推到安室透面前。
“尝尝。”
他细心地擦干手上的水渍,然后略带期待地看着安室透。
安室透端起酒杯看了看,轻抿一口。
冰凉的酒液在舌尖绽放开来,与他平时喝的波本感觉不太一样,确实如他所说层次感丰富了多少。
明明比特是苦酒,但加了之后却冲淡了威士忌原有的涩味,连波本一丝甜味也压了下去。
“很不错。”安室透夸赞了一句。
丰源清司温和地笑笑,转身从酒架上拿下一瓶灰雁伏特加。灰雁伏特加瓶身雪白,酒体也是如同水一样的纯色。
他拿出一个冰镇过的杯子,倒了半杯推到安室透面前。
安室透眸光微闪,抬头疑惑地看他。
“喝过灰雁吗?”
“没有。”
“那正好你可以试试。”
丰源清司笑得儒雅,一身西装得体而又矜贵,一举一动都有着旧时代贵族的优雅气质。
明明是在酒馆里,但看着吧台后方的这个人,安室透感觉自己好像在什么高档餐厅,正在参加一场豪华的宴会。
“灰雁伏特加被誉为口感最好的伏特加,口感柔和。虽然也是烈酒,但入口顺滑,有独特的风味。”
在他的目光下,安室透端起杯子,嗅了嗅杯里的酒香,然后小尝了一口。
简单尝试了一下,安室透将杯子放回原地。
“我不怎么喜欢。”
丰源清司对此似是并不意外,眉头间有些许惋惜,“我认识的很多人也都不怎么喜欢灰雁。”
他将杯子端起,随意地将杯里的酒倒进水槽里。然后清洗杯子,用手帕将杯子擦拭一遍,放入旁边的杯架上。
丰源清司感叹一声,“只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安室透适时接过话茬。
“我一瓶珍藏很久的一瓶灰雁前段时间碎了。”
安室透眉头皱起,有些不解,“碎了?怎么搞的?”
“运送过来的时候发生了车祸,车翻了。”丰源清司笑笑,似乎只是随口一提,说着惋惜,但也并未太过在意。
安室透抬眸看他,他微微笑着,似乎只是在说一瓶酒。
他笑笑,“碎了也无法再复原了,只能下次小心一点。”
安室透端起那杯调制的波本,因为是冬天,冰球融化的速度非常慢,即使他们刚刚聊了这么多,冰球也依旧保持着原来的大小。
他的伤还没好,本不应该喝酒的,只是稍微喝一点倒也没什么大关系。
这位丰源清司他真是越来越感兴趣了,他在暗喻什么呢?
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么多呢?
灰雁死了?
他确实有一段时间没听到灰雁的消息了。
不过本身也不常往基地去,加上本身就没什么联系,他倒是没关注过灰雁的消息。
或许待会回去可以找贝尔摩德打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
“您有什么喜欢的酒吗?”安室透状似好奇地问道。
丰源清司微微抬眸,伸手招了一下,趴在旁边的黑猫慢悠悠地走到他手边来,蹭了蹭他的手心。
“我喜欢苦酒。”
“是比特酒吗?”
丰源清司没点头也没否认。
“那您觉得苦艾酒如何?这也是一种苦酒。”
“我不喜欢茴香味,太刺鼻。”
“那么琴酒呢?”
“琴酒啊,调制鸡尾酒中最不可或缺的一种酒,也是使用最多的一种酒,很好用。”
第673章 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离开酒馆,安室透脸上的温和笑容消失无踪,眸光也沉了下来。
他回到自己的车里,给贝尔摩德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像是在某一个舞会里。
“有什么事吗,波本。”贝尔摩德的声音带着丝丝慵懒,还有一股喝酒的醉意。
“灰雁死了?”没有寒暄,安室透直接开门见山。
贝尔摩德走到宴会厅的窗边,看着下方灯火通明的东京,红唇一抹弧度,“是啊,死得老惨了。”
灰雁死了,组织里没一个伤心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众人也就是好奇一下到底是什么人杀的他,再之后就并没有什么人关注了。
毕竟组织那个地方,向来没有什么情谊可言。
而灰雁那个人,也不会有人跟他有情谊。
“死了?什么时候死的?谁杀的?”安室透眉头皱起,那个人说起的时候他还有点不确定,没想到灰雁居然真的死了。
“半个月前或者一个月前,谁知道什么时候死的。怎么?你对灰雁死因感兴趣?”
贝尔摩德有些惊讶安室透问起这个,毕竟要问也是应该他死的消息传出来的时候问才是。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晚,只是灰雁死的热度现在已经沉下来了罢了。
“是啊,突然听到灰雁死了,有点意外。是谁杀的他,组织没查到吗?”
“没查到。”
说起这个时,贝尔摩德有些戏谑。
这件事倒是少见的组织查不到人的情况。
“具体情况你可以去问琴酒,我不是很清楚。”
安室透一只手敲着方向盘,琢磨着那个人跟他说这些话的用意。那个人第一次出现在咖啡厅里,是在西多磨市的双塔摩天大楼出事之后。
那时候琴酒在狙击镜里发现了出现在会场的他,难道是那时候组织派来监视他的人?
可如果是监视的话也不对,他来咖啡店的次数并不勤快,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来喝咖啡。
而且从他的态度来看,实在是不像监视的样子。
从他那天提起酒来,安室透就有点怀疑他的身份了。
实在是他对这方面比较敏感,虽然说的是调酒的内容,但就像是在说自己一样,太容易意有所指了。
只是他用在组织的关系网查了一下,实在是没查到符合这个形象的人,加上对方一直没有动作,他也就暂时放着了。
对方今晚的试探让他有点诧异,那瓶灰雁伏特加和那些话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至于他的目的,安室透猜不到。
“你见过比特吗?”
“比特?你怎么突然问起他来了?”贝尔摩德有些惊讶,难不成灰雁的死是比特告诉他的?
她随即扬起一抹兴味的微笑,若是如此的话。。。。。。
“今天听他们说灰雁死的时候说起了比特,我在组织呆了这么久,好像还一直没怎么听过比特这号人。”
“是嘛。。。。。。比特跟朗姆在组织待的时长差不多,加上他很少露于人前,除了相关的人之外很少人知道他。你没听过属实正常。”
“那岂不是说,他的地位跟朗姆差不多?”
“你可真是天真啊,波本。”贝尔摩德讽刺地笑笑,如果资历就可以类比为地位,那皮斯科就不会死得那么轻易了。
“是嘛,我在组织呆的时间呆得毕竟也不算久,对这些不了解很正常。”
“从比特不被人知晓来看,你就应该知道他在组织的地位如何了。”贝尔摩德嘴角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并不介意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他。
安室透眸子眯起?
真的是如此吗?
“那他长什么样?”
“我上一回见他还是在十几年前,这么多年过去了,或许变了容貌也说不定。。。。。。”
贝尔摩德并没有说比特的长相,反而刻意误导了一下安室透。
作为朗姆眼前的红人,他很乐意看到波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比特产生交集。
毕竟,比特跟朗姆可不对付啊。。。。。。
“那比特跟灰雁是什么关系?”安室透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这个嘛,灰雁当年就是他带进来的。”
贝尔摩德对这个倒是比较清楚,比较她在组织待了那么长时间,一些基本的情况都是清楚的。
而这也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
贝尔摩德也并不打算继续回答他的问题了,今天透露的情报已经足够多了。
要是再说的话,那情报就不值钱了。
“好了,有人邀请我去跳舞了,再见。”
眼见电话挂断,安室透将手机放回兜里,背靠住椅背,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听了贝尔摩德这一番话,他反而越来越看不懂那个人了。
对方明显是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但既不是来监视他的,好像对他也没什么敌意。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对方的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