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见状态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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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3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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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把已经没有修复价值的皮瓣清理了一下,现在开始缝针。
    “缝合好了之后,短时间内这条胳膊的活动可能会有些受限。”孙立恩叫来了费利佩做翻译,并且朝着费利佩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我不管你和那个乌萨马有什么矛盾,现在是工作时间。你的工作是替我翻译——要找他吵架,你下了班之后再去。”
    “为他们复仇,是为了阻吓其他的图示族激进主义者,减少未来的伤亡人数。”费利佩倒是突然冷静了很多,“但现在的医疗行为,是为了减少现在的伤亡人数。是我有些昏头了——对不起。”


第601章 过去与现在
    今天的医疗队无比繁忙。孙立恩自己一个人就处理了超过五十个刀伤患者——主要是伤势不算太重的那种。需要缝合,但不需要手术治疗。
    而医疗队今天光肌腱缝合就做了八例——负责缝肌腱的骨科医生最后实在是累的快疯了,所以干脆请了妇科的医生过来带班,而他则坐在一旁负责监督情况。
    妇科今天其实也很忙,但忙的是另一个方面。
    被屠杀的村庄中,死亡的成年男性大约有两百名。这样一个规模的村庄里,女性数量一般会比男性多出至少50%左右。
    而这三百多名女性中,除去年龄较大的几十人,剩下的几乎所有女性都遭到了马匪们的侵犯。受害者中年龄最小的仅有三岁零七个月大。
    东南非洲地区原本就是艾滋病高发地区,这群马匪在……实施暴行的时候又是绝对不可能采取保护措施的。所以,除了几个年轻太小的小女孩需要就撕裂伤进行后期手术以外,其它的女性则需要全体进行艾滋病阻断治疗。
    医疗队的妇科医生们……几乎是留着眼泪才做完的全部处理措施。她们看着面前这些已经麻木且毫无反应的中青年妇女,以及和自己女儿抱头痛哭的年轻母亲,甚至是被侵犯了的小女孩脸上的泪珠时,真的绷不住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年轻的妇科医生路过孙立恩所在的位置时,看到了一脸镇定的乌萨马。她哭着朝乌萨马喊道,“那些也是人,也是和你的母亲和妻子女儿一样的人!你们这群畜生!”
    乌萨马听完了费利佩的翻译,然后沉默了下来。过了一阵他才说道,“被驱逐出部落的,只有我的哥哥萨玛一个人。他离开部落的时候,连一匹马都没有。”乌萨马沉声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能在一天之内纠集出一个有武装的马匪群落的,我更想不明白,除了我们部落以外,这片土地上还有谁能有这种……力量。”
    费利佩露出了鄙夷的神情,不过这次他却用了中文——很明显,他也不想让乌萨马知道自己想说什么,“真不愧是他们——说谎成性!自从国家独立开始,只要有了这种仇杀冲突,图示人就一定会说‘杀人的不是我们的人’。”他很不雅观的朝着地上啐了一口,“该死的骗子!”
    孙立恩先劝住了正在哭的妇科医生,让闻讯而来的胡佳把人先带回去冷静冷静,然后才皱着眉头道,“费利佩,我们是医生,不是什么联合国特派的观察使团。”
    平时笑眯眯好好说话的人突然皱起眉头认真起来,自然显得特别有威慑力。费利佩点着头听着孙立恩说话的内容,心里有些忐忑。
    “如果你觉得,这些……事情的发生让你无法冷静的履行自己的职责。”孙立恩很小心的避开了“种族仇杀”这种说法,然后继续道,“那我建议你最好转岗去其他位置,或者干脆辞职。”他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我们来到你的国家,是为了救助所有受伤的,患病的人。我们的工作仅限于医疗服务,而且我们也被勒令不得以任何方式介入到你们国家的内政问题之中。”孙立恩顿了顿,指了指远处被胡佳带往医疗楼的妇科医生,“她刚才的行为,和‘介入所派驻国内政’的区别已经很小了。一个不小心,她在这里工作了两年的所有功劳就会烟消云散,然后变成一个非常严重的处罚,这是你们所愿意见到的么?”
    费利佩艰难的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己背后传来的一阵轻微骚动。
    老巫师坐在轮椅上,被人慢慢的从医疗楼里推了出来。乌萨马连忙迎了上去,然后很有些不满的朝着推轮椅的刘堂春的道,“为什么现在就把大巫师送出来?他还没有康复!”
    费利佩压住了自己的复杂情绪,走到了刘堂春身旁翻译了一下,然后低声提醒道,“大巫师是部落的精神领袖,他的安危可能会影响到图示族对医疗队的态度——您最好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刘堂春瞪着黑眼圈不满道,“我就是把人往其他地方转移一下,你们瞎操的什么心?”他超孙立恩喊道,“过来帮忙!把人推到我房间去!”
    医疗队一次性接诊了上百名卡图族的女性患者,这些人里有很多都需要住院治疗——至少也要持续使用抗生素,并且接种破伤风疫苗才行。原本就不怎么宽敞的住院部里,几乎所有的空间都被压榨出来接受患者了。老巫师自己一个人住着一间病房,而在他已经清醒,并且状况稳定的现状下,这就是彻头彻尾的医疗资源浪费。刘堂春才舍不得让他继续挤占医疗资源呢。
    老巫师朝着自己的孙子摆了摆手,“把我的房间让给那些女人,是我的决定。”他叹了口气后问道,“我听说……马匪的领头人是萨玛?”
    乌萨马沉痛的点了点头,“我已经问过部落里的人了,他是一个人离开部落的。”
    “那就是有其他的力量参与了进来。这股力量很希望看到我们和卡图人互相杀戮。”老巫师虽然年龄已经很大,但思维依旧敏锐。“这件事情,不能由我们来处理,你和这里的卡图族官员们沟通过了么?”
    “他们说,这种规模的马匪靠本地的士兵是不可能剿灭掉的。必须从梅拉蒂里抽调卡图士兵。”乌萨马显得有些焦虑,“但这和我们以前的协议有冲突……”
    “以前的协议,是为了安抚我们的族人。”老巫师摇了摇头,“现在的问题是,如果不尽快解决掉萨玛和他的匪帮,所有的族人都会被当成帮凶。比起族人的焦虑,这个明显是更加紧迫的威胁。”
    乌萨马和祖父讨论了一会后,乌萨马急匆匆的离开了营地。而老巫师则眯着眼睛,朝着孙立恩招了招手,“我听乌萨马说,是你救了我的性命。”
    “做手术的医生是陈天养教授,他现在……还在手术室里。”孙立恩摇了摇头,不敢占据这份功劳,“我只是做了自己的工作而已。”
    “乌萨马虽然年轻,但是看人没有问题。他说是你,那就是你好了。”老巫师用出了老年人特有的“不讲理”技能,“推着我的这个医生年龄也不小了,还是你来推我吧。”
    刘堂春朝着孙立恩摆了摆手,自己坐到了孙立恩的位置上继续分流病人。而孙立恩则一头雾水的推着老巫师,带着一旁的费利佩往刘堂春的房间走去。
    “我们和卡图人,原本应该是同一个民族。”人老了就喜欢讲讲以前的故事,这一特质对所有国家的老年人都同样有效。老巫师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双腿,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张老旧的照片,“你看看这个。”
    孙立恩皱着眉头接过了照片,然后被照片上的情形吓住了。
    照片拍摄于一个明显带有欧洲特色的种植园里,地点应该是种植园的某条走廊。靠近照片右侧的位置上,有一个赤裸着身体的波利坦维亚人。而他正神情悲伤且没落的看着自己面前……面前的两块残肢。
    那是一个小孩子的断足,以及一只被砍下的小小的手掌。
    “照片里的人,是我的父亲。被砍掉右脚和左手的,是我的姐姐。”老巫师叹了口气,“那一天中午,因为我的父亲没有采到足够的棉花,殖民者先砍掉了她的右脚作为警告。然后到了下午,天上下起了大雨。父亲仍然没有采到足够的棉花,他们又砍下了我姐姐的左手。”
    孙立恩手捏照片,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白,手却不自觉的颤抖着。
    “他们砍掉了我姐姐的左手后,她因为疼痛和失血死了。”老巫师继续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那些魔鬼觉得不能让她这么简单的死去,于是他们……吃了她,然后把这两段残肢扔在了我的父亲面前。”老巫师转过头,对孙立恩道,“而当时负责下刀的,是卡图族的管家。死在他们手下的图示人,成千上万。”
    “我不憎恨卡图人,但我也无法原谅他们。”老巫师再次叹了口气,“我恨的,是那些想让我们自相残杀的外来人。他们已经成功了一半——他们让卡图人和图示人互相敌视了上百年之久。但我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剩下的企图得逞,我们不会自相残杀,绝不会!”


第602章 拖字诀
    老巫师的愿望很美好,但现实很残酷。卡图族和图示族不是生活在没有国家系统的蛮荒时代中。一个有近千人定居的村庄被马匪突袭后,马匪们行刑式杀害了数百人——除非这个国家是索马里那种一点自持能力都没有的窝囊废,否则没有任何一个政府会坐视不管。这是国家尊严受到了严重挑衅的特殊情况。他们不光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在自己的土地上发生且无人追责,更不会允许图示族派出自己的骑士,在这个区域进行搜索甚至巡逻。
    除非图示族愿意被纳入到波利坦维亚的民政体系里,照章纳税之后再老老实实的服兵役。否则梅拉蒂港方面绝对不可能允许图示族的武装力量介入进来。老实说,现在的卡图族政府武装力量一点都不弱,要不是历届政府一直希望可以把图示族容纳进来,要不是历届政府都还算是冷静且正经,要不是因为卡图人对种族清洗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图示族?再多的勇士和马匹,在飞机坦克大炮面前那也是脆弱的。
    第二天早上,一批面色不善的波利坦维亚军警就来到了七局营地外面。他们倒不像是曾经由德玛带领的骑士们那样,一言不合就直接包围——这批军警甚至没有和营地进行任何类型的沟通,就直接带着装甲车把守住了营地所有的出口。
    然后一个国民军上尉,连带着本地的警署署长一起走到了营地的主要出口,用非常官方而且傲慢的态度,要求七局和医疗队马上交出所有正在营地内的图示族人。
    当然,他们的原话相对来说比较“文明”,他们的大意是官方的情报显示,有一批图示族的激进分裂主义分子正潜藏在七局营地内,他们要求七局营地让这些人全都“和平的”走出大门,和有关部门合作,接受调查,政府保证这些图示族人的安全和接受公正审判的权利云云。
    接受调查这种事情,要是能和对方嘴上说的一样简单,那还开这么多装甲车,带这么多全副武装的国民军士兵过来干什么?协助调查前就先气势汹汹的说对方是“激进分裂主义分子”,这岂不是在审判前就已经给人家定了罪?反正这个警署署长说的话,营地的经理林哥是一个字都不打算信的。
    然而不信归不信,一个国民军上尉加一个警署署长,已经足以表明对方所代表的官方身份。营地是中资机构的建设营地,同时还承担了一小部分的使馆功能。但营地的正式身份依旧是“企业园区”,而不是“外国使团”。营地本身必然受到波利坦维亚的法律管辖,营地内除了外交人员以外,都没有治外法权的保护。也就是说,如果对方打算强行闯入七局营地,那至少在国际法上是完全合规合法的——G4S的那些武装保卫也绝对不会朝着这些不速之客开枪。
    营地内有大量的重要机械,有大量储备好的美元现金和当地货币,还有一个大号的营地超市……反正以林经理和当地官员们打交道的经验来看,万一被这群人闯了进来,估计最后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地的尘土。
    不想让对方进来,但又不能直接对抗当地执法力量,七局的经理们以及大使馆的工作人员和刘堂春陈天养很快的开了一个小会。随后大家一致决定,采取刘堂春的建议。不和对方正面对抗,同时也不痛快合作。总之就是拖——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听从他们的要求交出营地里所有的图示族人!营地里还有几十名图示族的工人呢!
    中国公司雇佣当地人作为员工,一方面是公司经营的要求,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落实中国企业在非洲的企业责任。只有培养出具备技术和经验以及先进管理方式的员工,才有可能在波利坦维亚建立起现代的,先进的轻工业乃至重工业体系。只有成为了工业国,波利坦维亚才能摆脱贫穷落后农业国的身份,这里的人们才能真正的富裕起来。
    让其他国家富裕起来,这种事情听起来好像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也的的确确是中国在非洲的一系列举措的真正目的。而为了保住这些已经在建筑和金属加工上有了一些经验的图示族人,营地方面决定和门外的国民军上尉以及警署署长过过招。
    “署长先生,您请稍等一下。”林经理带着几个年轻人,扛着塑料桌子和阳伞就走了出来。他们一边露出最诚挚的微笑,一边客气道,“这么热的天气,您还亲自奋斗在工作的第一线,辛苦辛苦。”
    林经理点名让费利佩来做翻译,费利佩也表现出了对得起林经理信任的专业态度。虽然在营地里围观的孙立恩等人听不懂他的翻译,但是那个神态和语气,大家甚至仿佛能直接听懂费利佩在说什么,不外乎是马屁连天,阿谀奉承。
    不知道是费利佩的翻译起了作用,还是林经理带人在出口设置的“露天餐吧”起了作用。聊了几句话之后,对方似乎是有了更多的耐性——他们转而要求营地在六个小时内把所有图示族人交出来,而不是马上开门,让国民军进去搜捕。
    刘堂春的策略分三步走,第一步是先稳住外面的警署署长和上尉,让他们不至于马上开始搜捕。拖住对方,给自己留出回旋空间。
    第二步则需要刘堂春亲自上阵——他要以医疗队的名义,直接给梅拉蒂港方面打电话。
    大巫师和乌萨马算是医疗队接诊的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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