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二糖拿水瓶倒了一杯水,坐到一个凳子上。
他一边喝水,一边笑着问:“师娘,你今天赢了多少钱呀?”
钱翠芳一直闭着眼睛,她笑着说:“什么意思呀?切,你个小东西,给你师娘按摩还想收钱是不是?”
金二糖摇着头说:“师娘,你说什么哩,我怎么会找你收钱呢?不过,你给我小费嘛,我还是愿意收下的。”
钱翠芳摇晃一下腰肢说:“好,你歇一会儿,喝一喝水。你点压了你说的那几个穴位后,你就不按了,就躺下休息!”
金二糖弄开水瓶倒了一杯开水,慢慢地喝起来。
一边喝开水,一边接着想那个拒绝钱翠芳的策略。
钱翠芳不明白金二糖的心思,以为他歇会儿就要干她想干的事情的,所以,她不停地睁开眼睛看他。
她笑着说:“今天我做什么事情都心想事成,不瞒你说,我打麻将赢了四千八百多元。”
金二糖一听,吃惊不已,他把眼珠子藏起来了。
他张大嘴巴说:“我的天,师娘,你在抢银行呀?”
钱翠芳睁开眼睛看着金二糖那瞎子一般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
金二糖不明白,他问:“师娘,你笑什么?”
钱翠芳笑着说:“真有意思,你师父没力气,想使力气使不出来。你倒有力气呀,可又不敢使。”
金二糖明白钱翠芳话里的意思了,他不好意思了。
他转移话题说:“师娘,你现在不回去,师父不会起疑心么?”
钱翠芳摇了摇头说:“你师父知道我在外面打麻将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不会起疑心的。”
金二糖笑着说:“我师父真大意,唉,这么漂亮的一匹马,他竟然敢放了缰绳。”
钱翠芳看一眼金二糖,笑着说:“我们在小翠家里打麻将,经常战一个通宵的,我就是一整夜不回去,他也不会在意的。”
金二糖继续按着摩,笑着重复说:“师娘,你赢钱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真的赢了那么多钱么?”
钱翠芳“嘻嘻嘻”笑了几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你不信呀?嘻嘻,我赢了四五千元哩。”
金二糖瞪大眼睛说:“我的天,你们打得好大呀!你把屠刀举得也太高了一点,下手太狠了,竟然赢了那么多钱。”
钱翠芳假生气地说:“滚,给老子滚球蛋,我好不容易赢一点钱,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还嫌我下手狠了,赢多了。”
金二糖看着钱翠芳说:“师娘,你不会要我一直给你按摩到明天早晨才回去吧?”
钱翠芳瞪一眼金二糖说:“我不能让你给我按摩到明天中午么?这房间是我花了钱的,一天是一百多元,不便宜,我们得充分利用。”
金二糖看着钱翠芳的脸,还伸手在上面滑了滑,小声问:“师娘,你有多大岁数了?”
钱翠芳顺口说:“四十,你师父六十,唉,大我整整二十岁。”
金二糖皱着眉头说:“刚好是我的年龄。我妈四十多岁,大不了你几岁,怎么看起来比你老许多呀?师娘,你真漂亮!”
钱翠芳苦着脸说:“漂亮有什么用呀?还不是跟你师父那个老男人结了婚呀!”想了想问,“喂,二糖,你真的想跟你师父学按摩么?”
金二糖点头说:“嗯,是真的想,我也想跟师父一样,被人们叫我金瞎子,开一个盲人按摩诊所,救死扶伤,为社会做贡献,成为真正的有志向的人。”
24、滋阴补肾
钱翠芳伸手拍了拍金二糖说:“好,有志气,师娘暗里帮助你。二糖,你明天就直接到按摩诊所里上班去,就说是我说的。你师父要是不安排你活儿,你给我们家里打电话,我去骂他。”
金二糖小声说:“师娘,你没有看出来么?师父好像有意在为难我哩。铁老三他们都没有什么狗屁残疾证,师父唯独就找我要那个破玩意儿,明摆着是不想要我做他的徒弟。”
钱翠芳皱着眉头说:“估计还是因为那个女病人投诉你的原因。人家说你假装瞎子趁机揩人家的油,这个问题很严重的,已经上升到道德和法律层面了,要不是你师父还有点社会关系,恐怕这事没那么容易了结。这事儿还得杀一儆百,让铁老三他们那帮徒弟们也小心一点。”
金二糖贴近钱翠芳,小声问:“我明天还到按摩诊所去不?”
钱翠芳晃了晃手说:“去,怎么不去呢?别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听我的就是了。二糖,我告诉你,有我罩着你,你在按摩诊所除了不能在女病人身上犯错,其他的……什么事情都不要害怕,包括你师父。”
金二糖笑着说:“师娘,行,我听你的。我知道,我师父怕你,师父听你的。”想了想又说,“师娘,我要是跟师父对着干,他还不要气死呀?”
钱翠芳打一下金二糖说:“你个小东西,得意吧?只要你以后听师娘我的话,你的美事儿多着哩!”
不知为什么,金二糖突然想到了邹春丽,他说:“师娘,我家里现在还有麻烦事呢!”
钱翠芳挑了挑下巴说:“什么麻烦事,你说,看我能帮你们不。”
金二糖用哭腔说:“我们同村有一个小姑娘,跟我一般大,也是二十岁,还没有男朋友,她的肚子里有情况了,要做妈妈了,她竟然说罪魁祸首是我。师娘,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对那种事情还只是门外汉……”
钱翠芳笑了起来,她说:“真有意思,那个小姑娘真没有长眼睛……嘻嘻,这事儿我还真帮不了你。”想了想,“要不,你跟她谈朋友,娶她为妻……”
金二糖苦着脸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
钱翠芳笑着说:“不会是长得还没有我漂亮吧?”
金二糖摇着头说:“要是有你长得漂亮,那我就心甘情愿地接着那个屎盆子了。”
看钱翠芳现在很妩媚,金二糖突然有到了一个好主意,准备在钱翠芳的身上试一试。
歇了一会儿,金二糖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钱翠芳知道金二糖想要做什么,她没有说话,还把眼睛闭上了。
关元穴、气海穴、水道穴都在小腹上,金二糖点压了自己的那些特别的地方,为自己滋阴补肾了,不相信他还能保持那么淡定。
金二糖说给钱翠芳滋阴补肾,点压关元穴、气海穴、水道穴,目的是想迷惑她,他真正要实施的是另一个方案。
他小声说:“师娘,你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把注意力放到丹田位置,我先打个闹台,然后再认真地点压关元穴、气海穴、水道穴,为你滋阴补肾,让你兴奋……”
钱翠芳看了看金二糖,听话地闭上眼睛,不说话了,脑子里没有杂念,一心只想着丹田的位置。
金二糖看钱翠芳放松身体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席梦思上,就开始实施他的方案了。
首先是点按四神聪。
头右顶百会穴前、后、左、各一寸处的四个穴位,统称为四神聪。
金二糖用双手食指和中指分别对准四神聪,持续点按一两分钟。
钱翠芳闭着眼睛,身体放松,她小声说:“你说按下面,怎么按上面呢?”
金二糖怕钱翠芳发现自己的目的了,他解释说:“我不是跟你说过么?先打闹台,然后再演正戏。”
其次是按揉安眠穴。
安眠穴在颈部,耳后高骨的外后缘处。
金二糖用双手中指顺时针方向按揉安眠穴约两三分钟,然后逆时针按揉两三分钟。
钱翠芳被金二糖的手法按得慢慢有点迷糊了,她以为他真的在打闹台,于是没有提出异议。
接着是点按神门穴。
掌心向上,前臂靠小指侧的腕横纹处为神门穴。
金二糖用拇指点按神门穴约一两分钟,左右手交替进行。
钱翠芳被金二糖的手法按得昏昏欲醉,特别想睡觉,想说话,可张不开嘴了。
再就是按揉三阴交穴。
在小腿内侧,内踝尖直上四指,胫骨后侧处为三阴交穴。
金二糖用拇指顺时针方向按揉三阴交约两三分钟,然后逆时针方向按揉两三分钟。
钱翠芳已经开始睡觉了,身子一动不动的。
最后是推按失眠穴。
在足底根部,足底中线与内外踝连线相交处为失眠穴。
金二糖用大拇指朝足跟的方向推按失眠穴约三四分钟,看到钱翠芳深睡不醒了,他才停下按摩。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金二糖没有用滋阴补肾之法,而是相反,用了安神催眠之术。
金二糖第一次尝试这个安神催眠之术,还怕有误,特意推了推钱翠芳。
钱翠芳却酣睡如泥,金二糖推她,她一点知觉都没有。
钱翠芳睡着了,自然就不会拉金二糖下水了。
金二糖有些兴奋,他看了看窗外,天色很晚了,马路上除了路灯,就是偶尔有汽车跑过了。
他看了看钱翠芳,如释重负,就像做小偷逃脱了人家的追赶一般。
他放心地在沙发上躺了一整夜,自然,钱翠芳想让金二糖做的事情并没有做。
说实话,看着熟睡的钱翠芳,那种事情,金二糖心里也特别想做。
可他想了又想,感到做不得,要是做了,那就跟重生之前一样了,变坏了,就不能实现自己的志向了。
金二糖睡在沙发上,强行控制着自己。
天亮了,钱翠芳仍然睡得很香。
金二糖熬过了一夜。
他站起来看了看晾着的衣服,虽然不是太干,但他还是穿在了身上。
他又看了看熟睡的钱翠芳,得意地笑了笑,关上门离开了那家酒店。
终于洁身自好地从酒店里的那个房间里走出来了!
金二糖来到了妇幼保健医院姐姐金大饴的宿舍里,把身上不太干的衣服都用衣架晾起来了,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起觉来。
可有心事,怎么也睡不着。
昨天夜里把钱翠芳搞定了,说是让自己到翠芳盲人按摩医院去报到,他没有担心王瞎子不买钱翠芳的账,倒是担心家里的事情,不知邹春丽一家是不是还呆在自己的家里,也不知姐姐回去后,把问题解决了怎么样了。
他认为姐姐不是救世主,真担心她解决问题的能力。
25、水落石出
金二糖正在金大饴的小床上睡到了小中午了,感到肚子有些饿了,才起床到街了吃了一碗面条。
解决了肚子问题,金二糖在街上转了转,才走到了妇幼医院门口。
他正准备到姐姐的宿舍去继续睡觉的,没想到看到姐姐金大饴正在妇幼医院大门口张望。
她看到金二糖,很兴奋,就像有什么喜事。
她高兴地说:“二糖,我让你在我寝室里老实地呆着,你跑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寻找你好一会儿。”
金二糖笑着拍了拍肚子说:“我一直在你的床上睡觉呢,只是饿了,刚把肚子填饱了。”
说一直在床上睡,金大饴也不高兴了。
她埋怨说:“二糖,你倒好,一直躺在床上睡觉,我可差一点为你的事儿跑断了腿哩。”
金二糖笑着说:“姐姐,你辛苦了!唉,我虽然躺在你的床上,可我心里也难受呀!”
金大饴高兴地说:“二糖,走,跟我到县医院去,我有喜讯告诉你。”
金二糖一下子来了精神,跟着金大饴就往县医院走。
走到县医院门口,金二糖高兴地说:“姐,你回家把邹春丽那事儿给我摆平了?”
金大饴得意起来,笑着点了点头。
金二糖蹦起来说:“姐,你太伟大了,我真佩服你。姐,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那个麻烦事情摆平的?”
金大饴拽住金二糖的手,摇着头说:“唉,二糖,我糊涂了,我们用不着到县医院来。唉,要你来做什么呢?你又不愿意跟邹春丽谈恋爱,没有必要来看望她。”
金二糖看着金大饴,想知道事情的结果,他迫不及待地问:“姐,你快告诉我结果,我这几天恨不得要郁闷死了。”
金大饴高兴地说,“兄弟,这一下好了,你快回家吧,邹春丽的那事儿根本跟你毫无关系。”
金二糖笑着说:“我说呗,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他想到了跟钱翠芳在一起,差一点要做出那种能怀上孩子的事情来。看了看金大饴的表情,他问,“姐,事情已经弄得水落石出了?”
“是的!”金大饴微笑着点了点头,充满了成就感。
金二糖突然大声说:“唉,我说跟我没有什么关系嘛,那个邹春成非得把屎盆子往我脑壳上扣!我说还出稀奇了呢,我又没有跟她怎么着,怎么他们非要往我的身上扯呢?姐,你快告诉我,那个罪魁祸首是哪个王八蛋?”
金二糖的声音特别大,过路的人都拿眼睛瞪他。
金大饴皱着眉头说:“切,兄弟,你想到哪里去了,你跟他们一样都误会了!人家邹春丽又不是怀孕,她的肚子里长了一个大肉瘤呢,昨天下午已经做手术了,割下来秤了秤,足足有四斤六两呢!”
金二糖听了这话,突然一愣,真有些哭笑不得。
他有点不理解了,瞪大眼睛说:“那个邹春丽为什么要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呢?”
金大饴笑着说:“兄弟,你牛呢,人家女孩子想倒追你哩。”收住笑容,她认真地说,“邹春丽喜欢你,想跟你谈朋友,便借着这个机会赖上你,哪晓得你死不认账,不愿意。”
金二糖眨着眼睛说:“嗨,原来是这样啊!我的个老天啦,看这次那个邹春成怎么向我交待,见了他我不剥他的皮才怪呢!”
金二糖说着就转身往街上走。
金大饴伸了伸手喊:“喂,二糖,你要往哪里去?”
金二糖站住回答说:“你不是要我回家吗?我现在回去的,我想要老妈煮一大碗荷包蛋给我吃。”
浮在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金二糖真想好好地吃一碗荷包蛋。
金大饴笑着说:“走,我也回去,我也想吃老妈煮的荷包蛋了。”
前天,金大饴回到了家里,邹春丽的家人还赖在家里没有走呢,村支书郑世雄和村妇女主任魏连秀做工作竟然也做不通。
金大饴是学医的,而且还是做b超的,一看那邹春丽的肚子大在不是地方,就感觉不对头,到镇卫生院一做b超,果然不是怀上孩子了!
在这件事上,金大饴算